第134節
第二百三十三章 廝殺
這四人,一個是長鬚飄飄的道士,手持金剛寶劍,不住騰挪雀躍,手中寶劍不斷迸射劍氣,劈斬那尊濕婆神像;一認識扎須大漢,手中一隻龍頭枴杖,不斷揮舞,有藍龍一條一條飛出,撞擊濕婆神像;另有一個大和尚,看上去雖然老態龍鍾,但是卻精神奕奕,一手捧著金佛,一手拿著金缽,不斷催動金佛化出金色大佛,轟殺濕婆神像,更將金缽掄起,一片片金光壓下,這大和尚一顆光頭,在黑夜裡簡直是閃閃發光,果然是耀眼,如同一盞指路明燈;至於最後一人,青衣青褂,此時臉色肅穆,這人正是我所認識的人,手中不見一件法器,只是揮動拳頭,便有七枚符文炸開,不斷砸向濕婆神像,星光之力沉與虛空,我心中一驚一喜,不由得失聲喊道:「孫前輩。」
此人可不正是孫子豪,至於其他三人我不認識,但是能和孫子豪走在一起的,又豈是凡夫俗子,況且此時爭殺,各展手段,這幾個人每一個人都被我的師傅要厲害得多,只怕當是天底下有名有號的幾個人,可惜我見識太少而已。
孫子豪朝我輕輕點了點頭,卻沒有時間說話,四個人各展神術,於此地和濕婆神像拚殺不斷,不短於山石崩毀,有樹木被捲上半空,各種彩光大盛,一時間難分難解,伽羅密宗的眾弟子根本不敢靠近,反而成了我們的隔離帶,誰也不敢踏進戰場。
萬劍懸空,一大佛盤坐於天地間,藍龍纏繞於周圍,七星符文崩裂與虛空,將濕婆神像壓與其中,熱的濕婆咆哮不已,四手揮動,無盡的黑氣擊打著四方,額頭第三隻眼崩開,一道神光打出,撕裂了虛空,將藍龍貫穿,斃與天地,隨即擊穿了大佛,而自身也被七枚符文烙印,又被萬劍穿心,神光一陣黯淡,顯然受創頗重。
一聲大喝,伽羅密宗的人群之中,一名長老腳下一頓,便有一條黑龍在腳下騰起,噴雲吐霧,載著長老衝向戰場,轟然間撞在剛剛由殺上來的藍龍身上,那長老雙眼寒光金冒,猛地一把抓住藍龍,吐氣開聲,竟然活活把藍龍撕裂,血灑當空。
這邊孫子豪四人大驚,竟然還有如此猛人,扎須大漢臉色一變,感到有些丟臉,哪裡肯干休,一聲大喝,腳下一頓,將龍頭枴杖一拋,化作一條藍龍沖天而起,扎須大漢縱身而上,已經衝到那長老面前,揮動拳頭一拳砸出,拳風激盪,有一點點的藍光在指掌間炸開,轟的一拳與長老撞在一起,天地震動,竟然傳出金鐵交鳴之聲。
「我來助你。」話音落下,密宗人群中又有一道身影衝起,腳下黑雲一片,無數死靈在黑雲中徘徊,更有五個鬼頭從黑雲中若隱若現,咆哮不絕。
「哼。」一聲冷哼,大和尚臉色一沉,忽然週身金光大冒,如同神佛轉世,將佛像朝虛空一拋,腳下升起一座蓮花台,已經朝那人迎去,金缽壓下,有六枚符文迸射,正是明王六字真言咒。
轟的撞在一起,金光與黑雲相互吞噬,六枚符文與五顆鬼頭也是旗鼓相當,偏巧大和尚金缽迎風而漲,兜頭朝那人砸下,內種發出無盡吸力,更有無數佛子詠經,一串串經文如同一條條鎖鏈,飛舞翻轉,糾纏而上,一時間壓下了黑雲。
眼見如此,孫子豪和那道人對望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豪氣干雲,竟然也各自縱身衝上去,一人揮拳,一人舞劍,真身與濕婆神像殺在一起,打到虛空中大道神則都為之崩裂,七枚符文在天空中乍現,不斷幻滅,更有萬劍懸空,殺機四野。
四個人捉對廝殺,倒是我和羅長春藉著這機會略微調息了一下,胸口還有血氣未曾化盡,壓著總有想吐血的感覺,儘管臉色還是那麼蒼白,但是最少已經可以催動靈氣,悄然間,將七星符陣和怨氣黑雲收回,卻總是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看著場中的廝殺,我們心中苦澀,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將我們殺死個十回八回,還和鬧著玩一樣,就算是在拚命,在他們眼中也無異於一個笑話,不和別人比比知道自己的無能。
也不知多久,場中的爭殺已經到了白熱化,特別是那長老和扎須大漢,兩人顯然是都動了真怒,放棄了一切法術,放棄了施展法寶,兩個人揮動拳頭,一個蹦出一黑光,一個炸開一片藍芒,拳拳轟在對方身上,拳拳見血,鮮血飛濺在虛空,但是兩人卻還在哈哈大笑,大感痛快,甚至於有的傷口都露出骨頭,也不見皺一下眉頭,這兩人簡直殺的瘋狂。
另一邊,大和尚和那人爭殺,大和尚隱見上風,金缽浮起,壓著那人不能盡力施展,天空中,那一顆光頭格外的亮,金光閃閃,看得人眼花繚亂,有時候真想把這顆光頭踢開,免得讓人暈乎乎的,明王六字真言咒更是不斷炸開,逼得五顆鬼頭只能圍在那人身邊。
這一邊,孫子豪和那道人也戰到發狂,不顧自身安危的與濕婆神像爭殺,縱然血濺長空,也毫不懼什麼,不斷站落在濕婆神像上,打得神像越見黯淡,七顆星光反而如北斗的勺子,越見光亮,其中更有一道道劍光恍若流星,不斷衝擊著濕婆神像。
密宗的人群中,一名手捧神像的長老臉色陰沉,胸口起起伏伏,猛的哼了一聲,再也克制不住,猛地將懷中的濕婆神像拋出,瞬間化作一尊神,與虛空中的那道濕婆神像虛影合在一起,登時光芒大亮,壓得星光黯淡,一拳砸出,無數星辰碎裂。
「走,他們的祖器上來了。」大和尚大喝一聲,從眉心之中忽然邁出一尊小金佛,猛然間透過黑雲,不理會被六字真言咒糾纏的五顆鬼頭,猛地一掌拍在那人身上,只聽那人一聲慘叫,猛地從天空中跌落,顯然是受了重傷。
那邊扎須大漢也是雙眼神光大冒,大喝一聲,雙手揮動,演化一種秘術,等室友無盡的藍色海洋自他身邊湧起,瞬間將那長老淹沒,扎須大漢抽身退去,與大和尚合在一起,猛然間衝向那尊神像,與此同時,孫子豪和那道人,也是齊聲大喝,各自催動神威,展開自己最驚人的秘法,道人身化一柄神劍,合著金光一起衝起,孫子豪接連揮動七拳,演化北斗大陣,無盡星光從九天垂落,疑似一掛銀河,吹刷著濕婆的神像,天地間猛然間一黯,就只剩下這一片戰場。
我和羅長春幾乎要把眼珠子都瞪了出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原來所謂的法術竟然能做到這一點,震驚之下,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隻老鼠不知何時就站在我腳邊,不斷地用爪子扯我的褲腿,可惜我心神全在這場爭殺上,根本就沒注意到這隻老鼠,如果我注意到的話,我一定會很驚訝,這不正是我在東江市遇見的那隻老鼠嗎,我還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做小胖。
小胖很無奈,撤了我半天,褲腿都扯破了,但是我絲毫不曾感覺到,讓小胖何其無奈,只急的『吱吱』直叫喚,卻有無濟於事,最後沒辦法了,雙爪抓著我的衣服飛快的爬到我的肩膀上,用尾巴去掃我的臉,可惜我也只是下意識的用手撥拉了一下,差點把小胖給撥拉下去,害的小胖趕忙抓緊我的衣服。
轟的一聲驚天巨響,濕婆神像神光登時黯淡,一瞬間恢復成一尊普通的神像,自行飛回密宗的人群之中,而孫子豪死人也是被震得口吐鮮血倒飛而回,重重的摔在地上,各自臉色難看得緊,只是終究一翻身又起來,對望一眼,道人低呼一聲:「走,此地不宜久留。」
話音落下,與孫子豪一人一個拎起我們,已經縱身朝遠處衝去,反倒是密宗那邊的人還沒有從剛才的精彩的廝殺中驚醒過來,猶自沉迷於其中,只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孫子豪四人已經帶著我們遠去,等那個手捧神像的長老大喝之時,在想追上去卻已經是晚了。
眼前林木飛退,瞬間便已經消失在眼前,這速度簡直可以媲美摩托車了,慢慢的身後的呼聲已經聽不見了,想必是已經將伽羅密宗的人甩的老遠。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死人也堅持不住,四人猛地頓住身形,道人將羅長春隨手一丟,甩的羅長春吃痛慘呼一聲,至於孫子豪到底和我相識,只是將我放在地上,倒是沒有讓我遭罪,死人也不理睬我們,便坐在地上盤膝開始調養身體,剛才的傷勢可不輕。
看著四人臉色都很難看,甚至於扎須大漢臉色淡金,顯然傷勢可著實不輕,我和剛爬起來的羅長春對望一眼,身形閃動,站在一旁,一個催動怨氣黑雲,而我則將七星符陣籠罩在他們身邊,這時候要是被伽羅密宗的那幾個長老找到的話,要是被偷襲,正在調養之中他們,可是毫無反抗之力的,縱然他們不說,我們也要為他們護法才行。
感覺到肩頭有東西在晃動,扭頭一看,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就貼著我的臉,我心中一驚,看著那團毛茸茸的東西,臉上一抽,猛地伸手將那東西給掃到地下,卻見到小胖委屈的爬起來,不遠幾千里的追著我而來,結果一見面卻是這樣的待遇,真是——
第二百三十四章 忠義鼠
我不由的一呆,有些不敢置信,這隻老鼠我倒是認得,畢竟當時救過我一命,不過它怎麼會在這裡,從東江市到臨滄市幾千里之遙,它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找到我的呢,一個念頭從心底升起來,難道這隻老鼠是跟著我一直從東江來到臨滄的不成,一時間我心裡震驚了,我們人可以坐火車來坐汽車來,不會累成什麼樣,但是一隻老鼠,不遠幾千里跋涉而來,其中不知有多少座山,又不知道要過多少條河,不要多想也只知道是經過了多少千辛萬苦,一想到這,我不由得失聲道:「小胖,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難道你是跟著我來的嗎?」
其實我也知道對著一隻老鼠說話,是有點傻乎乎的,或者還會被人看成神經病,最少羅長春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不知道這隻老鼠和我是什麼關係,雖然看上去老鼠已經有了靈性,但是連妖氣也沒有,只不過是一隻通了靈的老鼠而已,都還算不得妖精,我對老鼠說話,老鼠能理解的了嗎,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會被密宗那些人給打傻了吧,好像隱約記得剛才有法器砸在我頭上的。
但是沒想到的是,我話音才落,那小胖竟然歡喜的點了點頭,兩隻前爪鬆開,竟然也人立而起,有些得意洋洋的朝我炫耀,竟然能夠聽得懂我的話,這摸樣讓我再一次呆住了,就連一旁的羅長春也感到驚奇,這老鼠竟然聽的懂人話。
「你真是從東江一直跟著我趕來這臨滄的嗎?」我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心中滿是驚訝。
小胖又點了點頭,顯然是真的聽得懂我的話,不過我還是有些不相信,還沒聽見過老鼠能聽的懂人話,略一遲疑,低聲道:「你真的能聽懂我的話,那麼我問你,你是飛來的嗎?」
這個問題有些蠢,我怕只是想要證明小胖是不是真的能聽懂我的話,就見小胖吱吱了兩聲,然後猛的搖頭,不小心用力過大,竟然從我的肩膀上張了下去,幸好反應夠敏捷,在空中轉了個圈,隱隱的有靈氣從小胖體內溢出,落在地上倒是不曾受傷,然後又抓著我的衣服上了我的肩膀,還學著人的摸樣,坐在我肩膀上,用前爪子輕輕拍了拍它的胸口,露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我當時就懵了,這真的是一隻老鼠嗎,我不敢置信,竟然這樣的人性化,見我一臉的不敢相信,小胖歪了歪頭,呲了呲牙,看上去好像在嘲笑我,這時候我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只是驚訝的望著它,卻聽一旁羅長春驚訝的道:「劉兄弟,這隻老鼠是你養的,竟然能夠聽得到人話。」
哪知道話音落下,小胖扭頭看了羅長春一眼,一臉的不屑,輕聲吱了一聲,那聲音帶著嘲弄,讓羅長春不由得一下子傻了眼,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被老鼠嘲弄,還真生不起氣來。
小胖得意洋洋的看向我,坐在我肩膀上吱吱的叫著,衝著我比劃著前爪,好像要想表達著什麼,我才發現我還不如一隻老鼠,小胖能夠聽得懂我說話,我卻看不懂小胖比劃的是什麼意思,只是撓著頭,一臉的尷尬,朝小胖嘿嘿的乾笑著。
見我弄不懂什麼意思,小胖有些焦急,吱吱的叫著,比劃的更是頻繁,只是不管它怎麼比劃,我還是弄不懂,讓我徹底的無語了,都不好意思去看小胖,這臉面可真是沒地方擱了。
半晌,小胖比劃了好一會,見我始終一臉的茫然,小胖懊惱的搖了搖頭,然後一雙小眼滴溜一轉,朝我一呲牙,然後又順著我的衣服爬了下來,在一塊比較乾淨的土地面上,用爪子輕輕地開始畫什麼東西,只是我蹲下,卻只看得出亂七八糟的,像是一座山,又像是一個圖案,但是終究還是弄不懂究竟是什麼東西,只能無奈的朝小胖苦笑了一聲。
小胖沒有停下,依然在畫著什麼,只是畫的越多,我就越迷糊,究竟是什麼東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還是看不明白,一旁羅長春忽然湊到我身邊低聲道:「劉兄弟,你這隻老鼠到底畫的什麼呀?我怎麼看不太明白是什麼。」
苦笑了一聲,老臉有些羞紅,我輕輕搖了搖頭:「羅大哥,別說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
或者是聽到我的話,小胖猛然間頓住,在沒有畫下去,只是仰著頭看著我,一副失望的摸樣,不知道該怎麼朝我說話,小爪子吃力的撓了撓頭,低下頭冥思苦想,只是一時片刻哪裡能想得出辦法,半晌,忽然一陣鼓舞,竟然退了幾步,在地上劃了幾下,寫出兩個字,雖然歪歪扭扭的,但是仔細看,卻還是能看得出,這是兩個字——地圖。
我和羅長春驚呆了這分明就是漢字,這天下無奇不有,一隻老鼠竟然自學成才,學會了寫漢字,這真是天大的諷刺,縱然是歪歪扭扭的,但是畢竟是寫出了漢字,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驚訝的我和羅長春只能張大了嘴表示震撼,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
「這是地圖?」我失聲問道,真的無法相信。
小胖這支大肥老鼠,人立著站在那裡,用力的點了點頭,好一番得意,顯然對我們的驚奇感到自豪,這可是它活了近二十年,一點一點的偷偷的學來的,記得在它懂事之後,就生活在一個只有小孩子的地方,每天悄悄從窩裡出來,就能聽到小孩子在念這些字,而一個女人會在一塊石板上寫這些字,日積月累,小胖竟然也能明白這些字的意思,及至後來,小胖竟然學會了很多的字,還記得哪裡的小孩子並不會傷害它,有時候還會逗它玩,可惜再後來終究哪裡被拆了,小胖也只好將家搬到一處廢棄的工廠,碾轉幾次,受盡了世間冷暖,還經常要收到人類的無緣無故的攻擊,甚至有的時候小胖都不知道為什麼,隨著年紀越大,小胖才知道,原來那些人是因為它偷糧食吃,還害怕它傳染疾病。
年紀越大,在外面受的冷暖越是明白,小胖就越懷念小時候的那些人,他們不會傷害它,小胖明白的道理越多,就越是難以忘懷那些事情,所以才會在韓濤召喚它的時候,對傳給它道術的我,產生了好感,因為我不會傷害它,還對它好,這些年的冷暖,小胖想和人類親近,所以選擇了我,不遠千里追尋著我的氣息跟了來。
見我和羅長春還是一臉的不相信,小胖叫了一聲,然後寫了一個是字,然後朝我們眨巴著眼睛,讓我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這也實在是太震撼人了。
我和羅長春驚訝了半晌,這才開始研究小胖畫的地圖,只是下胖在聰明,畢竟也還是隻老鼠,縱然能學會一些東西,但是畢竟能學會的並不多,所以畫的這地圖歪歪曲曲,真要是看起來就看不大明白是什麼東西了,反正看上去是一座山,遲疑了一下,我試探著問道:「小胖,你是不是畫的一座山?」
小胖用力的點了點頭,還是第一次這樣和人交流,當然其他的交流多半是被人追著打,當然是說不出的得意,用前爪在地圖上指指點點,果然是一座山,只是會是那座山呢,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座山,而且有很多幾乎也差不多的樣子,加上小胖本來就畫的亂糟糟的,有哪裡能看得出來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