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就在我們還沉浸在驚慌之中的時候,師傅和師叔聯袂而來,一臉肅然的走到我的面前,雙眼之中迸射著神光,師傅帶著怒意的道:「你剛才說起葛玄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師父問起,我便將剛才韓濤對我所說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將葛玄放入我識海之中的長生真經告訴了師傅,師傅與師叔聽得臉色變幻不定,最終還是師傅輕哼了一聲:「先不要管長生真經的事情,倒是你如何知曉是葛玄搞的鬼呢?」
  「長生真經之中有一片禁忌之術,名為長生奪魂法,便是奪取世間凡人的魂魄,來修復已經腐朽的元神,試想葛玄要不是如此,又怎麼能在天人五衰之下還能一直藏起來,能夠保持元神不朽,剛才我心中念及此事,這才觸動了長生真經,如果不是葛玄,誰人還有能力針對這麼大的範圍施展道術。」我很冷靜的分析著,而且也算是猜測的很對。
  事實上,這件事情還真是葛玄做的,當日與祖師爺一戰,葛玄肉身炸開,倉皇逃走了元神,但是本就已經腐朽的元神又怎麼經得起這樣的折騰,逃回大墓,催動大墓沒入地下逃遁,但是沒走出多遠,就已經感覺到元神有消亡的跡象,葛玄如何會甘心受死,於是便藉著大墓發動了這麼一次禍事,奪走了人們的一半魂力,雖然不會當時威脅到什麼,但是卻會折損壽限。
  沉寂了半晌,師傅歎息了一聲:「這件事不容小視,只是我們現在沒有祖師爺,根本就不是葛玄的對手,應該通知各宗門,讓各宗門出手,請出他們的底蘊,不然就算是葛玄的元神,就算是他在虛弱,想要殺死我們那還是小菜一碟。」
  師叔在一旁點頭不已,當下與師傅商量了一番,便祭出符菉,召請八方幽魂,化作一隻隻信鴿飛出,逕自往各宗門送消息去了,只是這消息驚天,當各宗門收到消息的時候,變引起一場大亂,不用師傅催促,自然有人帶著宗門的底蘊,一路朝這座小鎮而來。
  只是師傅與師叔頗為鬱悶,這一次比上一次更有機會剷除葛玄,而且一旦葛玄滅絕,那座大墓之中的東西,誰能斬殺葛玄,誰就能擁有那一切,只是沒有了祖師爺,我們就沒有資格去爭奪什麼,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帶到便宜的卻是別人,就算是心胸廣闊,但是想一想還是不讓人舒服。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也不敢在外出,就連韓濤和羅長春也窩在旅館裡,師傅和師叔更是閉關恢復,至於我這幾天過去,元神雖然長大了那麼一點,但是想要自己行動卻還是不能,這幾日我卻常常翻閱長生真經,每每看到那些道術,我心中還是忍不住震驚不已。
  倒是我和舒雨經過這幾天的磨合,卻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樣的尷尬,最少一些原來還會面紅心跳的事情,現在做起來已經很自然了,當然對於我每次還是忍不住,舒雨還是頗有微詞,不過習慣成自然,習慣是可怕的,甚至於舒雨當著韓濤他們的面,幫我解決一些事情也不會在做不來,這幾天我場合韓濤與羅長春還有言行四人,講解長生真經,聽得他們如癡如醉,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樣一本真經足以開宗立派,成就一個宗門,甚至於比起許多宗門還要強橫,畢竟不是每個宗門都出過至尊得道者。
  韓濤自然是不感覺什麼,但是羅長春這幾天卻對我變得更加尊敬,至於煉屍宗四人,獲益匪淺,對我簡直是恭敬有加,每每強著要和舒雨爭搶照顧我,但是舒雨卻不肯,不然如何正大光明的留在這裡,聽我講解長生真經,這可是別人求也求不到的。
  這些天,舒雨是一個全職全責的護理,對我也不再大下其手,反而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爬起來,求我給她講解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只是幾天下來,舒雨就已經感覺自己和從前恍若是脫胎換骨了,已經大不一樣,整個人空靈了許多,而且天雷正法更是進步神速,所以舒雨有點巴結我的意思,甚至於每次幫我處理事情的時候,會故意的讓小手多留一會,縱然被我沾了些便宜,但是卻會藉機求我多講一點,說到精彩處,舒雨都會忘記把手拿開,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滋味,但是真是很刺激。

第二百八十八章 騙局
  又沒過幾日,我終於能夠勉強下地了,識海之中元神差不多有三指多高,也已經睜開眼睛,師傅說,這也是幸虧我有神眼,能將養神魂,所以元神才能夠這麼快恢復,不然的話換做旁人早就神魂俱滅了,其實要不是我有神眼的話,或者我的生活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祖師爺也不會格外相中我,葛玄也不會將長生真經給我,只可惜人有算計,葛玄畢竟不是祖師爺那樣放得開,又或者如果我不是彭祖一脈的弟子,葛玄也許會將我收做關門弟子也未嘗可知。
  不過幾日後,各宗門都接到消息先後趕到,便有各宗門的掌教長老先後來拜訪師傅,請教葛玄的事情,師傅此時也不隱瞞,將與葛玄的事情說了個清楚,聽說祖師爺遭劫,有人高興暗自幸災樂禍,也有人惋惜不已,畢竟對於威懾魔宗邪門少了一個真正有底蘊的宗門,沒有人相信祖師爺還會存在,畢竟葛玄這個傳說影響太深遠了。
  至於師傅和各宗門的人如何商議的,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還不夠級別能參與到當中,當然師傅也不願意讓我露面,一來我傷重未返,二來師傅也不希望別人知道有一個擁有神眼的弟子,畢竟許多宗門都對神眼有所瞭解的,又有誰會不在意神眼。
  這一次出面的宗門不少,茅山道宗,崑崙道宗,蓬萊道宗,湘西王家,辰州潘家,峨眉仙宗,青城道宗,長白山道宗,祁連山道宗,武當道宗,九華山道宗,太上峰無雙觀等等,這還不包括那些小一些的宗門,有些宗門也如我們彭祖一脈,不過幾個人,只可惜沒有足夠的底蘊,各大宗門根本就瞧不上這些小宗門,但是畢竟這些人人數真的不少,相較於那一次獵殺千年屍王,這一次顯得更加隆重,而且師傅還提了伽羅密宗的事情。
  我不知道商量的結果,但是我知道這一次事情可就大了,聽說只是帶來底蘊的宗門就有三家,那可都是沉眠的至尊得道者,就算是葛玄這位近仙的至尊,只怕也抗不過這麼多人的圍殺,一時間小鎮沸騰了,入目都是身穿道袍的修道之士,甚至也有和尚的到來,當然更多地還是普通裝扮的,這讓小鎮真的變得奇異起來,有很多有錢人也湊過來,企圖能夠結識幾位高人。
  這一日,師傅與各宗門的掌教商議妥當,便派出弟子去尋找葛玄的蹤跡,一時間方圓幾百里偵騎四布,幾百名各宗門弟子分散開來尋找葛玄的蹤跡,哪怕是一絲痕跡也不會落下,天空中更是無數信鴿在飛,可是苦了這周圍的游神,被無情的拘來做苦差,卻根本不敢說話,甚至於有人因為找不到游神,便施展千里招魂大法,將遠處的游神招引來奴役。
  這些宗門弟子雖然說並不會做壞事,但是卻也根本不曾將普通人看在眼裡,翻家入院,飛簷走壁,一時間折騰的雞飛狗跳,天下大亂,只是這些人都有真本事,普通人就算是有些不忿,卻也不敢隨便得罪這些人,偶爾也有不甘者,但是卻被毫不留情的鎮壓了。
  只是就這樣折騰了幾日,也不曾找到葛玄的蹤跡,也許是被葛玄查知,這麼多人找他,要是不驚動才怪,不過沒有人懷疑,畢竟就在不遠的一處小縣城裡,足足有幾千人被抽取了魂力,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而且把握的這麼好,就算是各宗門的掌教也是自歎不如,但是自從他們來了之後,葛玄彷彿就再也沒有露過面,真是急煞人了。
  相對於各宗門弟子的不安和焦慮,這些天我卻是悠閒自得,十幾天的時間,我已經開始在舒雨的扶持下去外面活動了,只是還不時那麼利索,有時候還要舒雨幫忙,這麼多天的磨合,和舒雨彷彿越來越順便了,本來很尷尬的事情現在變得很自然了,偶爾舒雨也會因為我的變化臉紅,不過更多時候只是笑罵兩句,變成了理所應當,舒雨不肯提及,我自然也不敢說起,常常在睡夢間,我總會感覺我和舒雨早晚要出點什麼事情,儘管我時常提醒自己。
  而韓濤和羅長春卻利用這些天各宗門搜捕葛玄之際,竟然一鼓作氣的拿下了不少的生意,而且還有幾家工廠,出了高價請他們,不過在這時候,各宗門沒有人會出來搶生意,那些廠子也是請不到人,最後不得不高價請人,到時讓韓濤他們撿了便宜,短短十幾天,竟然湊出了三分之一的錢。
  而與此同時,耿馬那邊傳來好消息,政府有意出資修建那條路,如今正在多方面籌集資金,省府的配套資金已經下來了,得知這個好消息,韓濤不由得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第二天,一筆巨款悄然打進了政府賬號,而且是匿名的,支持山區修路無償奉獻,不過前提是要從一個叫做清溪寨的村子經過,當然經過計算,要比原來的方案多出兩公里來,不過並無大礙,事情也就這麼定住了,當然所謂的清溪寨根本就沒關係,真正的目的是伽羅密宗的那處基地,要走清溪寨就要開那座山,不用完全炸開,只是能夠炸開那座護山大陣就好,管你多少人在支撐那座大陣,極端炸藥下去,什麼都要玩完,韓濤和羅長春激動地甚至出去喝酒慶祝。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事情進行的也很快,耿馬那邊過了兩天就傳來消息,很快就要開山了,決定先行開山打地基,這也算是對這筆捐款的謝意,因為有人估計,很可能這是捐款的人就是清溪寨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要求,不過無人能知道真假,這件事情從此徹底泯滅,不會再有人提及,所留下的就只有傳說,沒人能確定真偽。
  就在我們還在為這個消息感到振奮的時候,不等我們回告師傅,言行就傳來了葛玄的消息,在龍灣鎮的郊外,發現了葛玄大墓的蹤跡,而且屹立於山巒之上,絲毫不曾退卻,也不怕被人看到,顯然是做好了準備,當然普通人不打開天眼是看不到的,因為有陣法遮掩。
  這個消息讓我驚疑不定,心中暗自揣測葛玄的目的,那座大墓一定不會是假的,如今大墓現身有兩種可能的存在,第一,那就是有可能這根本是葛玄設下的陷阱,為的就是讓這些人進去喪命,當然也可能有其他想法,另一種可能,或者只有我才能猜到,葛玄當日肉身炸開,元神就要消亡,葛玄不惜一切施展長生奪魂大法來彌補元神的腐朽,那麼現在或者已經敢露面了,也許元神已經穩固下來,葛玄下一步應該是要重新凝聚一副身體,或者寧肯消耗神力進行奪舍。
  我猜測著種種可能性,也唯有這兩種最有可能,而且所謂第一和第二其實也還是歸為其一的,只怕葛玄大墓出世並不是件好事,說不定就會是一場災難,我心中震動不已,呆呆的愣了半晌,才想起問言行道:「言行,我問你,我師父怎麼說的?」
  言行沉吟了一下,顯得很小心謹慎:「劉大哥,龍婆婆她老人家說這十有八九是一個騙局,而且各宗門也認同了這個說法,如今各宗門在大墓之外安營紮寨,已經開始布設各種大陣,只怕就是現任到來也休想遁出這些大陣呢。」
  見我皺了皺眉沉吟不語,言行咬了咬嘴唇低聲道:「確實是如此,我是聽青城道宗的槐園居士說起來的,他就是這麼說的。」
  我譏笑了一聲,對這些大宗門也沒有多大的好感:「你就聽他們吹吧,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我怕是葛玄豁出去了,真要是想重新弄一具身體,寧肯重新渡劫,那麻煩可就大了,不行,我要把師傅和師叔叫回來,不然的話萬一要是——」
  不敢再說下去,那豈不是成了詛咒師傅他們了,不過我這樣的身子骨卻不大適合去蔣師傅他們找回來,而言行師傅對他有沒有那麼大的信任,所以我將目光投到韓濤身上,如果說除了我,師傅和師叔對誰還有好感的話,只怕就是這個平日裡吊兒郎當的韓濤,儘管看上去韓濤並不是多尊重他們,但是師傅和師叔對韓濤的評價卻是相當高的,這小子仗義,而且他身家清白。
  韓濤見我望過去,倒是心思靈敏,不等我說話便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剛哥,你是想讓我去把你師傅和師叔叫回來吧,行,那我走一趟。」
  也沒再多說話,韓濤便已經和言行轉了出去,至於羅長春則留下來了,畢竟我現在這樣也需要人照顧,畢竟我們現在面對的可不是一般的人,不管是伽羅密宗,還是葛玄,都有可能會找上我的,我心中始終有一種擔憂,因為那長生真經,我總是感覺這長生真經和葛玄有割捨不斷的聯繫,會不會有一天,葛玄憑借這一點聯繫而找上門來呢?
  這兩日我感覺到識海之中的長生真經在不斷地悸動,不斷有經文迸射而出,其中就有奪舍秘術,否額我也不會猜測葛玄打算重新奪舍,再造身軀,寧肯重新渡劫,承受那六九天劫,而且這也是最有可能的,不然長生真經為何會迸射出這種秘法呢?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再見花娟娟
  自從韓濤走後,我始終心緒不寧,總感覺彷彿要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又不能確定,心中越來越焦躁不安,感覺到我情緒的變化,就連平時話最多的舒雨也沉寂下來,有時候我沉思,舒雨都不會說話打擾我,多了許多經歷,舒雨反而變得懂事了許多,也不再如之前那麼任性。
  一直挨到第二天,我心中更加不安,因為識海中的長生真經迸射的經文越來越多,竟然發出不斷的詠經聲,更有神禁周天大陣飛出,懸浮在我的識海之中,見識到這一副神禁周天大陣,我才知道當初我爸這神禁周天大陣想得太簡單了,我敢斷定,這一副神禁周天大陣絕對是葛玄最精彩的手段,這一副大陣垂落,無數的金蓮花開,隱隱的形成一幅陣圖。
  夜幕沉了下來,窗外星星點點的亮光,將夜空點綴的很美麗,很久沒有靜下心來看星星了,我凝望著天空的星辰,心裡說不出的煩悶,下午的時候給韓濤打了個電話卻沒有人接,一直打了幾遍還是沒人接,這讓我心中更加不安。
  「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舒雨站在我身後,看著我憂思重重,也不免有些為我擔心,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卻有無法寬慰我。
  我輕輕搖了搖頭,看著漫天的星辰心中說不出的寂寥,韓濤早就應該到了龍灣鎮了,但是為何到此時也沒有傳回一點消息,而且還不接我的電話,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惜言行沒有電話,至於施展法術我就更無奈了,龍灣鎮的哪裡早已經為各種大陣隔絕,沒有允許任何法術也不可能沒入的。
  舒雨輕歎了一聲,知道我心中的擔憂,其實舒雨如何不知,幾次打電話還都是她打得,她心裡比我還急呢,但是舒雨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如今她不過是初入門檻,什麼也幫不上。
  呆立了半晌,正當我將要轉過來的時候,卻忽然在不經意間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我不由的一呆,在想仔細去尋覓的時候,卻已經不翼而飛,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來找我算賬的,一時間心裡胡思亂想,花娟娟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剛才她在眺望窗口,明顯的是衝著我來的,當然我不會以為是對我有些好感,十有八九是要找我算賬,現在想起來當時有些衝動了。
  「舒雨,我想吃包子,你去給我買點吧。」隨便找了個由頭將舒雨支開,我不想她摻和進來,不想她因為我遭遇危險。
  舒雨一呆,不知道我怎麼會突然想起吃包子,但是看看我陰沉的臉色,也沒敢多問,便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去了,讓我鬆了口氣,心中一動,一股神念湧出,勉強勾動神禁周天大陣,早已經試過了七星符陣對花娟娟沒有用,根本就困不住花娟娟。
  大陣演化,無數符文佈滿了房間,就算是花娟娟衝進來,最少還能隔絕羅長春與李滿堂,面對花娟娟,羅長春根本就幫不上任何忙,我不想因為我而連累別人。
  符文不斷翻湧而出,不斷地在試探著朝遠處探去,不用我催動,長生真經就不斷地吞吐符文,一枚枚符文如同一隻隻觸角,將整個街道密佈,慢慢的又向別處延伸,越來越遠,成千成萬永無止境,終於在一條出鎮子的小路上,尋到了花娟娟,原來花娟娟並非是要找我算賬,或者是因為有其他事情來此,只是見到我那麼一瞥,畢竟就算是在大方,也不可能對我忘記,只是並不想與我相見,所以才選擇默默地離開了,但是卻不知道花娟娟究竟在想什麼,憂愁的氣機在瀰漫。
  感受到符文的存在,花娟娟猛地一陣肅然,這些符文太過陌生,而且有一種氣機讓花娟娟也感覺到恐怖,縱然在我的催動下對花娟娟根本沒有造成威脅,但是花娟娟本能的感到一種威壓的存在,心中驚疑不定,卻見半空中幻化出一句話,那是符文所演化而成的,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既然來了,為何要走,我知道你有事要說,不說的話就不怕後悔終生嗎。
  花娟娟一呆,從這句話裡感覺到我的氣息,臉色一變再變,說真的並不想與我想見,但是花娟娟有真的有事情想同我商議,遲疑了半晌,終於還是猶豫著將腳步朝我這邊走來,一步幾丈,幾條街的距離也不過轉眼便至。
《獵鬼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