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見乘風真人想自己道歉,師傅不由的一呆,說真的這乘風真人若非是這樣的脾氣,那絕對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師傅與乘風道人那也就是關乎顏面的問題,並沒有其他的問題,畢竟師傅代表著彭祖一脈,不可能會向人示弱,但是此時見乘風真人這般樣子,師傅倒是不好再計較他的脾氣,朝乘風道人抱了抱拳:「真人言重了,你是前輩,若有時間我定當上門拜訪。」
一旁的邱真人吐了口氣,臉上顯出一副雨後天晴的高興,彭祖一脈與玄天觀一向與他交好,他當然不願意看著兩個宗門對掐,此時這樣和解,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畢竟讓人高興:「兩位,看你們能夠和解,貧道心中高興呀,龍婆婆我看你不如請乘風真人留下來,也算是投桃報李。」
師傅一呆,瞬間明白了邱真人的意思,倒是心中對邱真人有些感念,不由得呵呵輕笑,朝乘風道人望去:「前輩可願意留下來,也算是給我個面子。」
其實乘風真人何嘗不想留下來,誰願意放棄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只是剛才脾氣發作才執意要走,此時有了台階下,那還會在固執,乘風真人的脾氣又臭又硬,但是可不代表就不識時務,眼見師傅給了她面子,咳嗦了一聲:「既然龍掌教生情相約,我若是不留下,豈不是搏了龍掌教的面子嘛,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以後但有所求,只要我玄天觀幫得上的便請開口就是。」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一旁舒雨嘟著嘴輕哼了一聲,說的乘風真人嘴角抽動。
我趕忙拉了拉舒雨的胳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讓舒雨說下去可就不合適了,所以我趕忙阻止舒雨,只是沒有想到舒雨連我的面子也不給:「拉我幹嘛,我還沒說夠呢。」
我差點被舒雨氣的上不來氣,臉色一沉,上下打量著舒雨,不由得壓低聲音道:「給我閉嘴聽到沒有,你要是再敢給我惹事,信不信我揍你屁股。」
說完,我還有意識的攥了攥拳頭,聽得舒雨漲紅了一張小臉,還想說話,卻被我一下子逼到面前,鼻子挨著鼻子,眼睛瞪著眼睛,低聲道:「你在說話,我可就真的在這裡揍你了,聽見沒。」
所謂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舒雨儘管是伶牙俐齒,被我突如其來的接近,心中沒來由的一慌,竟然一時間膽怯了,真的怕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做出什麼事情,嚥了口吐沫,小臉羞紅,笑聲嘀咕了一聲:「不說就不說,別以為我怕了你了。」
不過說歸說,舒雨也只是悶悶不樂的躲在我身後,嘟著小嘴不高興,但是還是不肯離開我身邊,跟的相當緊,我這才朝乘風真人一抱拳恭聲道:「前輩,這小丫頭不懂事,您老就別和他一般見識,舒雨,還不快給乘風前輩道歉。」
舒雨氣鼓鼓的看著我,不過被我雙眼一瞪,氣焰登時被打了下去,胸口起起伏伏的半晌,還是一下子洩了氣,不甘心的朝乘風真人小聲道:「前輩,給您陪個不是了。」
一句話也就完了,不過對於乘風真人來說也已經不錯了,心中感歎,原來自己的威望在小丫頭心裡,還不如我的一句威脅,但是我能這麼做,給他乘風真人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說呀,再說小丫頭明顯的是還有別的心思在裡面,只怕除了我說她,她也不會聽別人的。
看著乘風真人苦笑不已,我心中忽然一動,這乘風真人也算是恩怨分明,其實也算不得壞人,若是能把他拉攏住,或者以後會幫上不少忙,而且此人修為了得,各宗門誰也不願意惹他,那些得道者不出,誰也拿他沒辦法,如果——我心中一轉念,輕手捧著一張陣圖走到乘風真人面前,只是在這陣圖上動了一點小手腳,這張陣圖已經不會在消散,而且上面鐫刻了一篇長生法,是葛玄的秘密,我沉聲道:「前輩肯這樣說,我彭祖一脈感激不盡,所以請前輩收下這張陣圖,也算是略表我彭祖一脈的心意。」
乘風真人一呆,轉眼望向我師傅,卻只見師傅輕輕笑著點了點頭:「這是我彭祖一脈的大弟子,將來為掌教,他的話說出來便算數,還請乘風真人收下吧。」
乘風真人點了點頭,也不矯情,伸手將陣圖取在手中,心中雖然感激本來也沒有其他想法,但是陣圖一入手當時臉色就變了,長生法自行沒入他的體內,修為如他如何不知道長生法的珍貴,一臉吃驚地望向我,但是卻並沒有說出來,因為這氣機就算是他剛才也沒有感覺到,這明顯的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他也不好說什麼,但是一臉震驚卻讓人知道其中定然有事情發生。
第三百零八章 迷宮
朝乘風真人抱了抱拳,我輕輕退回師傅身邊,便不再言語,長生真經凝不出幾分長生法,畢竟經文有限,我送給師傅一份,給了師叔一份,如今再給了乘風真人一份,最多還能拿出兩份來,所以我不會隨便送人的,儘管像長白的歐長龍,或者小蓬萊的邱真人,昂或是崑崙的咸豐道人,還是無雙觀的金蟬子都比乘風與我們關係更好,但是他們家大業大,反而有很多時候不會毫無顧忌的幫我們,倒是這乘風道人卻是沒這顧忌,他之下便是徒子徒孫,凡事他是一言九鼎,不會有人反對的,再說他的修為也當得起這一切,這就是我送給乘風真人的原因。
呆呆的看著我,乘風真人的臉上揮不去的驚歎,半晌,忽然上前拉住我的手,失聲道:「小兄弟,承蒙你看得起我,你的心思我明白,但若以後彭祖一脈有事情,我玄天觀絕不作勢,願意與彭祖一脈共進退,以後咱們兩宗世代交好。」
眾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乘風真人的摸樣誰都能看得出來,我剛才一定是給了他其他的好處,只是什麼好處就能想不出來了,看乘風真人的悸動,想必是了不得的好處,只是眾人也不好問,只是從今以後,彭祖一脈得了一個堅實的盟友。
見乘風道人這樣子,便又有三家宗門過來道了歉,師傅也不以為意,本來沒有多大恩怨,也就一一作罷,畢竟這花花轎子人人抬,師傅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後生,自然不會因為一點脾氣就落了宗門的臉面,但是終究還有有兩家和彭祖一脈關係僵的厲害,而且發生過不可化解的恩怨的宗門退走,寧可放棄這次機會,卻不願意此時低頭,以後那還是會起爭執的。
不過師父不在意,著人去將崑崙等七大宗門請過來,將事情說了一遍,讓七家宗門頗為尷尬,如何想得到竟然是這般結果,不過一個表示感激,畢竟這一個人進去不如眾人進去有個照應,早知道這般樣子,早知道我們手中有這麼多陣圖的話,他們何必非要當一回壞人,被眾宗門咒罵,得罪了人,卻還是茅山道宗得了實惠,真是有些得不償失。
但是話說回來了,估摸著此時大家也都看透了我師傅的算計,心寒的同時,也不無慶幸,這一次茅山道宗要倒霉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只怕茅山被算計的輕不了,這才明白師傅當日低頭的原因,這不過是權衡之計而已,偏偏茅山道宗吃了個啞巴虧,卻又說不出來,就只能打落牙齒合著血嚥回肚子裡。
眾人商量了一陣,便已經做出決斷,誰去誰不去,不管如何,除了我和舒雨,其他各宗的普通弟子那自然是去不了的,也都是長老以上的人物才能去的,只是在臨幸之際,我忽然想起什麼,朝眾人一抱拳:「諸位前輩,有句話我要提醒諸位前輩,這一次葛玄大墓出世,我感覺這一定是個陰謀,我擔心的是,這一次葛玄只怕是想借這機會,尋找適合奪舍的人,想要從新奪舍,寧肯再受天劫之苦,或者想延續壽限,諸位前輩當有一個心理準備,大家小心一點,這陣圖進去之後我就會收回來,免得被葛玄利用,反而中了他的陰謀,諸位前輩多體諒。」
眾人點頭,其實就算是我不說的話,大家也知道一定有陰謀,只是猜不到這麼具體,此時我說出來,眾人心中轉念,一時間都是憂心忡忡,但是卻無一人肯退縮,畢竟機會難得。
著緊普通弟子謹守大陣,於是一行百餘人二十三家宗門,便朝大墓行去,有了陣圖遮掩,那些漫天翻舞的符文與大道碎片不能靠近,於是便悄然無息的靠近了大墓,當那道墓門打開之際,望著黑黝黝的墓道,感覺著從裡面吹出來的陰風,所有人都感覺到心中不安。
沿著墓道一路向下,只等所有人進了墓道,墓門忽然『匡當』一聲自行關上了,等時間此地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只是這樣的黑暗難不倒這些人,一個個天眼大開,黑暗中如同一對對小燈泡,耀耀生輝,更有人手指輕捻,便有一團火焰跳躍與指掌間,將墓道映的通明。
「大家小心,此地感覺有些不妥。」邱真人德高望重,話一出口,眾人皆是一驚,只是不安地根源來自何方,卻無人能說得清楚。
墓道是用青石砌成,每一塊青石上都有無上神文流轉,大道在其中交織,只是此時我已經將陣圖收回,化作無數經文回到長生真經之中,這陣圖與葛玄一脈相連,如果籠罩在眾人身邊,一旦被葛玄利用,後果不堪設想,所以眾人明瞭,也只有憑藉著修為,強行抵禦大道帶來的威壓,不過好在眾人人多勢眾,合力催動防禦大陣,即便是葛玄的大道也不能壓制這麼多人。
前行不遠,墓道逐漸變得光亮,原來是墓壁之上有一盞盞的銅燈,銅燈之上有道則的氣息,這些同等絕不是凡物,銅燈為鬼頭燈,狀如鬼頭,火焰從鬼頭的嘴中噴出來。
石階而下,卻已經不知道走出多遠,左右盤旋,卻是走不完的路,眾人不敢施展任何的神行之術,畢竟前面有沒有危險說不準,所以只能老老實實步行而過,算計下來,這一路差不多走出來幾十里地了,由此想來,這大墓究竟多麼大?
「不對,這大墓未免太大了,從外面看也不過幾十丈高,我們這一路疾行,差不多也走出來三四十里路了,但是為何到現在也沒有見到一點跡象,大家來看一下,直到如今我們走過的墓道那都是一個樣的,絲毫感覺不到變化,我總覺得好像是在一個地方打轉游。」歐長龍頓住身形,一臉陰沉的道,雙眼望著永遠是一樣的牆壁,自從剛才就開始注意,但是仔細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他們所走過的地方,這些牆壁究竟有什麼不同。
聽了歐長龍的話,眾人心中也開始犯沉,不但是歐長龍上心了,其實多半的人也早就開始注意這個問題了,只是沒有人說出來罷了,此時歐長龍一說起,就有人點了點頭:「不錯,歐掌教說的不錯,我也早就注意這個問題了,咱們走來走去,好像從來就沒有變化過。」
一時間七嘴八舌,眾人議論紛紛,這些平日裡德高望重的前輩們,其實有時候感覺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此時這些人就像是在菜市場一樣,亂七八糟的說這話,都聽不清楚誰說的什麼,不過大家說的卻都是一回事,那就是大家也許是在迷宮中行走。
只是知道鬼知道,究竟要怎麼樣解決這個問題就是個麻煩活了,所有人都停下來,都說自己也注意到這問題,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該怎麼辦,最後還是乘風真人冷哼了一聲:「都給我閉嘴吧,現在放著馬後炮有個屁用,倒不如誰有主意說說看,咱們打算怎麼出去呀?」
話音落下,一時間靜了下來,誰能知道該怎麼破除這個迷宮,惹的乘風真人冷哼了一聲:「既然你們都沒注意,那我看不放就此來硬的,就不信打不破這墓壁。」
說完,也不等別人說話,心念一動,將一直發簪拋出,迎風而漲,化作一把開山斧,猛地一斧子劈出,漫天的道則交織,轟隆之聲不絕於耳,更有雷霆在斧頭上迸射,轟然間劈在墓壁上,發出一聲震天響,但是一片神光飛灑,墓壁卻堅不可摧,上面浮現出神秘符菉,開山斧打在上面竟然一點用處也沒有,反而被一下子彈開了,乘風真人一驚,自己竟然差點抓不住開山斧,反震之力都有至尊的氣息。
「這墓壁費事至尊得道者破不開的。」乘風真人臉色陰鬱,卻也只能苦笑著將這結果說出來。
一時間又都沉默下來,半晌,邱真人沉聲道:「既然強力破不開墓壁,那我們就只有沿著墓道走下去,但是如果真是迷宮的話,那不妨用氣機牽引作為繩索,看看我們是不是就在迷宮裡打轉。」
這主意不錯,便有人上前,催動氣息瀰漫開來,然後快步向前而去,只是沒有走出幾步,就有人驚呼:「這樣不行,他們過去的氣息已經被道則磨滅,根本不能留存。」
沉寂了片刻,終於又有人開始嘗試自己的辦法,只是試來試去,嘴中還是發現,無論施展何種秘法,都會被道則磨滅,根本就施展不開,此地有至尊的氣息,其他的氣息根本不能留存,一切法術也都被至尊氣息磨滅,這一下眾人都有些驚懼。
「難道只有喚醒沉眠的老祖宗嗎,只是這樣一來,現在請出老祖宗的話,等見到葛玄又怎麼辦?」有人苦笑不已,沒有人會冒這個險,老祖宗那是最後的手段,但是話又說回來了,至尊歲留下的氣息,卻不是他們之中任何人能打破的。
我心中也有些煩躁,畢竟才走進墓道竟然就陷在迷宮之中,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這可是我帶的路,怎麼辦,法術自然不成,或者可以試一試神眼,心念一動,神眼張開,神念湧動,已經查墓壁探去,神眼之下,就算是至尊氣息也不能完全磨滅。
第三百零九章 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
神眼張開,神念透過墓壁,周圍黑乎乎的,所過之處都是黑暗,那些大道符文在石壁中隱藏,不斷地迸射出來,磨滅這神念,但是神眼畢竟是一種很奇異的東西,竟然能在至尊的道則下穿行出去,可惜所見到的卻又是一無收穫,我歎息了一聲,便只有無奈的將神念收回來,畢竟長久下去我也吃不消,就算是神眼在神奇,但是在至尊的氣息下,也被磨滅了不少。
神念回湧,如潮水一般退卻,只是卻在回來的時候掃過了墓壁上的銅燈,那些鬼頭燈都在燃燒著,一直都感覺不到什麼不對,以至於都以為那是在普通不過的銅燈,但是此時神念掃過,豁然感覺到好像是出動了裡面的什麼東西,我心中一動,將神念衝向銅燈,果然神念一進去,才發現銅燈之中竟然是小世界,一盞小銅燈便是一個乾坤,裡面無量寬廣,而且小世界為界壁所阻,一點氣息也不曾溢出來,這才讓眾人形成錯覺,只以為是普通的銅燈。
一燈一世界,我探查過幾盞銅燈,若非是神眼,神念根本就探不進去,掃過也感覺不出什麼,我慢慢地將神念在小世界裡擴展開來,卻忽然有一股強橫的神念湧來,與我硬撞了一記,隱約間我看到一顆鬼頭在小世界裡一閃而沒。
「啊。」我慘叫一聲,雙手捂著頭,一時間頭疼欲裂,那道神念很強橫,我衝進去的神念幾乎被完全的斬滅,受創匪淺,慘呼過後我也是呻吟不止,剛才我好想看到了鬼頭,那東西是什麼,竟然能有如此強橫的念力,若是化作其他人,想要試探小世界,那就只有元神出竅,但是一旦元神唄那神念攻擊,也許能逃得回來,但是我敢保證,能逃回來的不太多,大部分人只怕會落得個神魂俱滅。
我的慘叫將眾人嚇了一跳,不由得都望向我,離我不遠的乘風真人一把扶住我,憂心的道:「小兄弟,你怎麼了?」
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用力的揉了揉脹痛的腦袋:「前輩,我剛才發現這些銅燈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