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當我感覺到疼的時候,卻已經有一點黑色液體滴了進去,那黑色的液體便是鳳血真髓,說白了就是黃靜怡骨頭裡的骨髓,不過參雜了太多的陰氣的精華,所以才會呈現出黑色,這是千年屍王的骨髓,可以讓骨頭化作精鋼,是天底下不可多得之物,我也沒有想到黃靜怡竟然施展這樣猛烈地手法,可惜我現在以經沒有精力去想別的了,這都快被疼死了。
  只是我扯著嗓子嘶吼,外面也聽不到,傷口並沒有留出一點鮮血,隨著骨頭被鳳血真髓化作精鋼,傷口也隨之被花娟娟的康體術癒合了,可惜不等我鬆口氣,第二顆鋼釘又被花娟娟起了下來,我又開始慘叫聲聲,和殺豬的聲音也差不多,我都懷疑我能不能承受下來,但是每一支鋼釘抽出來,我還都堅持住了,就是不肯昏迷過去,我真希望昏過去可以不知道疼了,可惜老天爺偏偏不讓我如意,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是這樣不斷地抽出來,任誰也混不過去,剛想昏就被疼醒了。
  一隻接一隻,到了後來我都已經沒有力氣在慘嚎了,我已經疼得都麻木了,要人命呀,我除了長著一雙死魚一樣的眼睛,就再也沒有一點意識,除了疼我還能感覺到什麼,這一刻我生不如死,死了就不會在這麼疼了,這樣的疼根本就不是人受的。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花娟娟與黃靜怡配合著,卻已經抽出了六十多根,加上前天抽出來的十幾根,如今算下來,我就只剩下十幾根了,不過也不是十分重要的地方,最少我的一條腿和兩隻胳膊都倒了出來,到了此時,就連修為強如花娟娟也已經承受不住,看看窗外,已經黑了下來。

第四百三十七章 我又活了
  「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黃靜怡已經在自己身上戳了十幾個洞,黑色的骨髓流出,所好的都是她的修為,那都是七百多年積累下來的最為精純的陰氣,這樣的消耗,能撐到此時就已經是不了的了,就算是黃靜怡已經開藥成就域外天魔,修行了七百多年,也不過只有一百多滴鳳血真髓,而這一次幾乎奉獻出來將近一半,這消耗下去可就真的傷害了根本,那樣的話想要恢復都不可能了,所以黃靜怡一開始就和花娟娟想到一出,先處理最重要的地方。
  不管是黃靜怡,花娟娟也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樣的消耗她也一樣承受不起,那白光就是自身凝煉的靈氣,這麼長時間,比起一場生死大戰消耗的還要厲害,因為這消耗的都是本源之力,所以就在黃靜怡喊出不行了的時候,花娟娟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口,也幾乎是承受不住,一屁股癱坐在地方,靠著病床嬌喘吁吁的,一動都不想動。
  黃靜怡也好不到哪裡去,與花娟娟一左一右的坐著,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疲勞,閉著眼靜靜的調息著,於是也不知道多久,兩女都進入了最深層的內視。
  至於我看上去就更慘了,床上星星點點都是濺出來的血,到了後來花娟娟筋疲力盡,已經無法胡吃的那樣好,總是有一星半點的鮮血飛濺出來,不過這對我沒有什麼影響,反正我氣血還是滿旺盛的,但是我卻好像死了一樣,只是出氣過進氣少,每一次抽出鋼釘,那種骨頭被摩擦的感覺,簡直讓人崩潰,就算是一隻也承受不起,而我卻偏偏這麼短時間承受了六十多次,這種痛苦不可言狀,我其實昏死過去過,只是一拔起另一根鋼釘,我就有醒轉過來,想要喊都已經喊不出來了。
  房間裡沉寂一片,聽不到三人的呼吸聲,如果不是知道,就我們三個這樣子,只怕還都以為是三個人都死了呢,黃靜怡不需要呼吸,花娟娟進入了龜吸之術,我呼吸微弱,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讓我死了算了,這是我心裡唯一產生的念頭。
  又不知多久,花娟娟第一個醒轉,緊接著黃靜怡也清醒過來,兩女緩緩地站起來,看看床上的我,黃靜怡一臉可惜的道:「真沒辦法了,我實在是撐不住了,可惜還有十幾根鋼釘,看來劉剛還是要躺在床上的,可惜了。」
  花娟娟沒有說話,她明白黃靜怡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她的消耗可以慢慢恢復,但是黃靜怡消耗的是七百年才產生的本源,想要恢復那可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並不像她有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能完全恢復如初,一點也留不下痕跡,心中感念的同時,卻不由的又有些遲疑:「黃靜怡,你為什麼要捨棄這麼多也要幫劉剛恢復?你究竟想要什麼?」
  只是黃靜怡沒有她想的那麼複雜,在我身邊坐下來,看了花娟娟一眼,抓起一旁的毛巾,輕輕地為我擦拭我身上的汗水和血水,擦拭的很仔細也輕柔,半晌,卻輕輕地回答著花娟娟的話:「我好久好久沒有伺候人了,雖然劉剛一陣很討厭我,但是他卻是這許多年來,第一個肯對我好的人,我經歷了很多,一直被人當做一個玩偶,卻從來沒有人真橫的關心我,所有的男人鬥志貪戀我的身體,但是劉剛卻會打我罵我,也只有這時候我才會覺得我自己還像個人。」
  雖然沒有太多的話,但是卻有黃靜怡道不盡的無盡的心酸,花娟娟相信了黃靜怡的解釋,儘管黃靜怡說的時候看上去好像不在意,但是眼中透出的蒼涼令人心酸,看著此時黃靜怡小心翼翼的幫我擦拭著身上的汗水,就好像在做一件很讓她高興的事情。
  花娟娟沒有打擾黃靜怡,一直等黃靜怡幫我擦拭完了,輕輕地拉過被子幫我蓋上,然後黃靜怡這才解去結界,就此房間的門終於被推開了,韓濤他們一窩蜂的湧了進來,看著花娟娟平和的與黃靜怡站在一起,而我則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睜大了雙眼無神的呆望著虛空。
  「劉剛,劉剛,你這是怎麼了?」王燕和舒雨幾乎是同一時間朝我撲上來,卻又不敢碰我的身體,看著我這幅樣子,兩女的心差點給嚇得停頓了。
  韓濤沒有過去,只是皺著眉頭望著被丟在地上的鋼釘,雖然沒有仔細的數,卻也看得出有多少根,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上一次還打了麻藥,只是抽出來十幾根,我就疼的和殺豬一樣的叫喚,這一次可是沒打麻藥,這滋味韓濤都不敢想像,就算是韓濤自認為堅強,但是也不敢說能夠承受的下來,心中遲疑著,卻又忍不住想要看看我的樣子,終於還是忍不住過去輕輕地掀開被子,這一看,心中又是喜悅又是替我難受,也難怪我現在這摸樣了。
  乍看到我的身體,本來湊過來的蘇珊娜和張紅霞不由得低呼了一聲,滿臉羞紅的趕忙退到一邊,畢竟男人的身體沒什麼好看的,只可惜我顧不得羞愧了,現在就算是要把握切片我也不會理睬了,我的身體,我的大腦都已經陷入了停頓之中,就連意識也懶得動一動。
  「啊,哪些地方都好了?」王燕和舒雨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一臉的不敢置信,剛才還是滿身的鋼釘,此時都抽下來了,就只剩下左腿和左臂上的十來根,不過那都不成問題了,當時檢查的時候,就說過左腿和左臂是傷勢最輕的,所以二女才會這樣驚喜,只是不太敢相信黃靜怡,只是望向花娟娟,知道見了花娟娟點了頭之後,兩女才算是鬆了口氣,可是一時間卻還是不敢碰我。
  「沒關係,你們只要不碰他剩下的傷口,他就沒事了,不過那幾處傷口我也幫他檢查過了,過幾天就可以取出鋼釘了,他現在身體強橫的和小牛一樣,你們碰他沒關係。」看得出王燕和舒雨的遲疑,一邊是想要抓著我仔細看,另一邊又是不敢碰我,生怕我會想瓷娃娃一樣一碰就壞,所以黃靜怡才會如此一說,卻真的讓二女鬆了口氣。
  抓著我的胳膊,王燕將我半扶起來,一邊卻對舒雨低聲道:「舒雨,快點給劉剛倒點水,先讓他喝點水緩緩勁。」
  細心地王燕早已經注意到我身下已經濕透的床單,點點的血星,還有一旁那張沾滿了血水和汗水的毛巾,雖然不知道我留了多少血,但是既然花娟娟都不擔心,證明我就沒有大事情,所以王燕現在只想幫我補充水分,自然聽到王燕的招呼,剛才有些傻眼的舒雨,也猛然間反應過來,第一次老老實實地聽王燕的話,趕忙給我倒上水,也不管熱不熱就給我往嘴裡灌。
  「你們想燙死我呀。」被熱水一燙,我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然後第二句就很讓人鬱悶了:「乾脆你們殺了我的了,這罪就不是人受的。」
  舒雨吐了吐舌頭,一臉的不好意思,不過聽到我說話,卻是一個個都驚喜無比,一旁的高松嘿了一聲:「真是太好了,劉剛終於活了。」
  不過高松自以為很好玩的玩笑,卻並沒有人響應他看,讓高松不由得尷尬的笑了笑,看著舒雨慌忙的將水折涼了,然後直接給我灌進嘴裡,就像是飲牛一樣的,不過還別說,一大杯水下肚,我終於算是微微的恢復了一點精神。
  只是沒有人注意,就在眾人七手八腳的忙活著照顧我的時候,兩名當事人卻已經全都悄然離開,花娟娟早已經引入虛無中,黃靜怡也悄然離去,此時她們都需要調養。
  折騰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才總算是緩過勁來,對於自己現在的模樣,我心中也很高興,雖然一手一腳,但是我在王燕舒雨的攙扶下,已經下地溜躂過一圈了,沒有在床上躺上個把月的人,是不會感覺到在地上溜躂一圈是何等幸福的事情,特別是對一個重傷的人,要不是身體還很虛弱,我真想多轉一會,感覺這種能夠走路的幸福。
  吃了一頓最豐盛的早餐,我發誓,這是我有生以來吃的最香的一頓飯,也是吃的最多的一頓,看的韓濤和高松都調侃我,要是我這樣子吃,王燕和舒雨那可養不起我了,惹的二女一陣笑罵韓濤和高松,我這已恢復,打架的心情也跟著恢復了,就連最近頗為沉默的蘇珊娜也感覺到大家的喜悅之情,破天荒的和韓濤站在一起,看上去還是很登對的一對。
  我這些天傷重,韓濤都沒心思搭理蘇珊娜,其實一開始蘇珊娜還是有心和韓濤聯絡一下感情的,結果韓濤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讓蘇珊娜很是無奈,直到今天,韓濤心情放鬆之下,才第一次笑著和蘇珊娜說話。
  吃過了早飯,志滿意得的我,就忽然動了思家的念頭,雖然現在看上去還是慘兮兮的,但是最少我已經能夠動彈了,一隻腿能走,一隻手也能些事情,而且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去醫院將剩下的鋼釘全部取出來,這樣回家去看看爸媽,應該不會太讓父母擔心了,只是我要編一個什麼樣的謊話讓父母能夠安心的接受呢?

第四百三十八章 回家的感覺
  我把我的疑慮告訴了韓濤他們,一時間每一個人都在編謊話,當然韓濤來的最快,大手一揮,無所謂的道:「剛哥,這還不容易,直接說你出去玩,結果失足墜崖,摔成了這樣子,可惜你沒人加小說上那種奇遇,人家可都是只要掉下山崖都能找到寶貝的。」
  「得了吧,韓濤,就你這餿主意,也太不讓人相信了,我看還是說是出了車禍——」高松鄙視的看著韓濤,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那種不符合邏輯的話誰會相信。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幫我編著謊話,我心中就一陣揪著,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估計著我離死也不遠了,心裡一陣厭煩,猛地擺了擺手:「算了,你們都別瞎出主意了,這樣吧,就說我為了救人,從三樓上摔了下來,結果就這樣子了,這話張紅霞可以作證嘛。」
  只是每一個人都撇嘴,好笑的看著我,卻沒有人真的聽到心裡去,不過我回家卻是已經商量好了,為了少讓我受罪,韓濤和高松商量了一下,準備了一個擔架,然後一輛大麵包車剩下的人又擠在高松的吉普車上,我終於要回家去了。
  回家的感覺真的很好,最少我是這麼認為的,只是這一路上車子旁邊,明顯的不斷地有人穿梭來去,那是密宗四宗的弟子,是奉命來保護我的,這讓我的回家顯得有些古怪。
  終於車子在我家樓下停下了,我躺在擔架上被抬了下來,就在我準備上樓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一股殺機一縱即逝,隨後暗中的花娟娟告訴我,剛才陳崑崙已經格殺了一個準備對我出手的密宗弟子,而且密宗四宗也抓住一個,這讓我有些擔心,看來如今準備對我出手報復的密宗弟子可不在少數呢。
  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沒有真正足夠強勢的人物對我出手,根本就進不了我的身,如今我的家門口那可是戒備森嚴呀,剛才下車的時候,我看到了黃靜怡朝我招手,一家米線館就在我家小區門口開了起來,我知道黃靜怡是有備而來,她在這裡對我是一件好事,不光是黃靜怡,我發現我家小區門口一下子多了不少賣菜的,賣水果的,甚至於讓人哭笑不得的是,竟然有個密宗弟子弄了個冰櫃,在哪裡擺攤賣冷飲,我去他的,大冷的天,也只有傻子才會去吃冷飲。
  不但是如此,我家樓底下,驟然多了一些打掃衛生的,還有整天沒事轉悠的維修工人,甚至於沒事拿著剪刀修建的綠化工人,可憐那幾顆女貞球,本來挺大的幾個女貞球,整天被這幾個工人修剪,現在已經看上去很可憐了,我看再過上一段時間,估計著這幾個女貞球就將不復存在。
  這樣的保護讓我無可奈何,不過也不能責怪他們,畢竟誰也沒有幹過地下黨這差事,此時都是趕鴨子上架,於是就熱鬧了,四五個人看一個攤子賣水果的,幾個年輕人整天呆在廣場上打籃球,一打就是一天,到了晚上就換成打羽毛球的,反正只要能想到的,密宗四宗的弟子倒是並不吝嗇。
  終於到了家門口,高松按了按門鈴,這才發現家裡沒有人,而我現在這摸樣,鑰匙早就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卻讓一大幫子人都等在外面,讓我頗為不好意思,還是王燕幫我解了圍,不言不響的掏出鑰匙將門打開了,這讓我心中有些鬱悶,更鬱悶的人是舒雨。
  一大幫子人呆在家裡,我的家就顯得很小了,客廳裡擠得滿滿噹噹的,而我半躺在沙發上,很榮幸的獨佔了一個單人沙發,韓濤和蘇珊娜坐在一起,隱約間有那麼點意思了,不過現在多數是人家蘇珊娜在上趕著韓濤,但是韓濤多數的時候不冷不熱的,高松鶴張紅霞只得坐在一起,好像他們倆是一對似得,不過高松可對張紅霞一點感覺也沒有,至於人家張紅霞更是沒有正眼看過高松,有人的時候張紅霞很沉默,但是沒人的時候,張紅霞恨不得把我的老弟掏出來,總是纏著我教她一點東西,被她纏煩了,我就隨便教一點,讓張紅霞都如獲至寶一般,可惜卻纏的我更厲害了。
  看了看快要中午了,王燕便拉著舒雨去買菜,畢竟也是十來個人呢,既然回來了,可就沒有人打算出去吃,估計著現在能夠攆的走的也就只有蘇珊娜,還會覺得不好意思,至於韓濤和高松我就根本不說了,這倆傢伙臉皮比城牆都厚,就是張紅霞的臉皮也是厚的緊,直客式大家還一直以為她很內向。
  中午的時候,父母下了班,一進家門就嚇了一跳,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客廳裡都快著不下了,不過對於我回來父母還是很高興的,但是看到我一隻胳膊吊著,一隻腿打著石膏,母親當時眼睛就紅了,拉著我不安地抽泣道:「小剛,你這是咋弄的呀?不會落下點什麼吧?」
  為了安慰父母的心情,我毫不在意的嘿嘿的笑了:「放心吧,爸媽,我沒事,再過今天就能取鋼釘了,到時候我就一點事情也沒有了。」
  我正準備措辭一下,解釋一下我這一身的傷勢怎麼弄的,卻聽見韓濤與高松幾乎是同時替我解釋道:「是從山上掉下來摔得(是出車禍撞得)。」
  蘇珊娜聽見兩人的解釋都不一樣,讓我父母親臉色變了又變,趕忙拉了韓濤一把,略帶著笑容低聲道:「伯母,你別聽他們亂說,劉剛其實是見義勇為,為了救我朋友才不小心摔得——」
  結果蘇珊娜才說了從三樓摔下來,那邊張紅霞也忙著解釋,不過我是從二樓摔下來的,一時間一個人一個答案,讓父母不知所措,這都哪跟哪的事情呀,只是狐疑的望著我,不過既然我說沒有問題,這才將一顆心放在肚子裡。
  看著幾個人都是一臉的尷尬,父母親還是很明智的沒有追究我究竟是怎麼弄傷的,只是眼中的擔憂讓我心中很是不安,可是要實話實說父母親又不能接受,所以我還是選擇了沉默。
《獵鬼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