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我清清楚楚地聽到廖東嘴裡下牙碰上牙的咯登一聲響,接著他便哎呦一聲慘叫,然後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哥們,下次再動手之前先看看對手是什麼髮型。」我嘲諷了他一句,然後悠哉地拽了個沙發墩坐在他面前繼續逼供道:「痛快說,你到底在隱藏什麼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沒……」廖東想搖頭,結果一晃頭他的下巴又疼了,最後只能捂著臉衝我搖晃著手。
我最煩這種嘴巴死硬的頑固分子了,動手嚴刑逼供也不是,不問也不是,跟他在這耗下去又純粹是浪費時間。
我想了想,然後轉頭沖小白說:「要不這樣吧,麻煩你先出去一下,讓我跟他單獨說說。」
小白也沒問什麼,直接起身出了門,等屋裡就剩下我和廖東了,我才再次開口問他:「現在可以說了嗎?也沒有其他人在了,我家也不是這邊的,辦完了我要辦事我立刻就走,至於你是殺過人是放過火,那都是警察的事,跟我沒半點關係,而且我發誓,你今天說過的話,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提,我要說半句,天打五雷轟!」
這是我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了,他要是再不開口,我也沒招了。
我的毒誓貌似起了作用,廖東在沉默了一會終於試探性地開口道:「你真的不會說出去?」
我一看有門了,連忙保證道:「絕對不會說的,你放心!」
廖東又猶豫了好一會,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咬了下牙,然後道:「我其實是個同性戀。」
我頓時一愣,這消息確實挺讓我意外的,不過這事跟「死神來了」能有什麼關係?
「你說。」我耐著性子示意他繼續。
廖東吞了下唾沫,然後道:「我喜歡男人,不過這事我始終沒跟任何人說過,一直都瞞著,我還結了婚。本來我以為能一直瞞下去呢,後來有一次我和楊酒一起參加她同事的婚禮,那個新郎……」
「我靠!」我實在忍不住了,就感歎了一句。
廖東像是很慚愧地擦了下頭上的汗,「那個新郎……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他真的是……怎麼說呢……就是天生的那種吸引力,我根本沒辦法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了,最關鍵是他來敬酒的時候也一直看著我,我能明白他那眼神的意思。」
「抱歉,這個我真沒辦法理解,不過我理解不理解的無所謂,關鍵是這跟後面接連死人的事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婚禮當天我就找他聊了一下,一聊才知道他跟我的情況一樣,我倆都是隱瞞著真實的喜好,用婚姻來做偽裝的。從那之後我倆就經常一起出去約會,但是我沒想到女人會那麼敏感,楊酒她竟然發現了,還帶著她同事,就是那個新娘,她倆一起把我倆堵在旅館裡了。這事鬧得挺不愉快的,不過她倆也是顧忌著我倆的面子,沒把這事捅出去,不過要求我倆不允許再見面了。」
「那你倆就再也沒見?」我問。
「嗯,再也沒見了,因為沒機會見面了,他死了。」廖東道。
「死了?你殺的?」
「是我害死了他!」廖東痛苦地點了點頭,他說:「本來我們真的打算再也不見面了,但是我忍不住,太痛苦了,我就偷偷給他打了電話,他說要跟我一起私奔,然後我倆就約了個見面的地點,結果我還沒等出門就被楊酒堵在家了。我太懦弱了,最後也沒去赴約,後來我看新聞知道的,他那天晚上因為我沒去,跳樓自殺了。」
第192章 廖東的死亡預見
這結果可是我決計無法想到的,鬧半天死神是個殉情的小GAY?
我連忙問廖東,他那個殉情的基友叫什麼,還有他老婆有沒有在小白的七個朋友之中。
既然已經坦白到這份上了,他也沒再隱瞞其他,直接把他那位好基友的詳細情況都跟我說了一下,而最關鍵是,他說出了一個讓我更加沒有想到的事情。
廖東的基友叫陳晨,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概念設計師,陳晨的老婆跟小白她們並沒有任何關聯,只是單純和楊酒是同事而已。陳晨是在前年殉情自殺的,過去的一年半里廖東的生活並沒有出現太多波瀾,但就在半年前,廖東突然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幻覺,而這些幻覺也都跟血、跟死亡有著微妙的關聯。
在去年5月份的時候,他在半夢半醒的時候看到一架紙飛機突然從空中掉下來,然後摔得粉碎,當時他並沒有在意,直到幾天之後他跟著楊酒還有楊酒的姐妹朋友一起去遊樂場,然後險些出事。
不過當時他也只是覺得後怕而已,並沒有想太多,可在兩個月之後,他在家裡熬夜看電影的時候,忽然雙眼莫名其妙被一個電影中的皮搋子吸引住了,他想把視線移開,可眼球好像根本不聽他的控制。
結果隔天晚上楊酒下樓的時候,腦袋正好摔在一個皮搋子上,眼睛被戳了個洞。
隨後的一連七天,他每天晚上都被噩夢困擾著,只要他一睡覺,楊酒的臉就會出現在他面前,並指著他的鼻子臭罵,就好像她的死完全是因為廖東造成的一樣。
一直到葬禮辦完了,這個噩夢也消失了,但沒過多久,他在一次吃晚飯的時候,感覺自己的筷子上始終沾著血,無論怎麼擦怎麼甩都弄不乾淨,結果沒過幾天,楊酒的一個朋友就死在了飯桌上,而且死法跟筷子有著直接的關係。
再往後的水、窗子、煤氣等等各種各樣的幻覺,而每次幻覺出現便伴隨著楊酒一位女性朋友的死。
就在大前天的晚上,廖東回家之後突然發現家裡站著一個人,那個身影他再熟悉不過了,是陳晨!
廖東第一個反應不是害怕,而是猜陳晨是不是並沒有死,可就在他準備上前打招呼的時候,陳晨突然轉過身,將一張慘白的、毫無血色的臉朝向他。
陳晨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將兩隻全是泥巴的手往前一伸,在他的手上還捧著一顆男人的頭顱。
廖東認得那顆人頭,雖然不是很熟,但他還是可以叫出這個人的名字,而且前幾個月那個男人的老婆才剛剛因為意外而死。
廖東這次真的有些害怕了,他什麼都不敢問,也不敢跟陳晨說話,他選擇轉頭就逃,一直到凌晨才回家,而等他再回來的時候,陳晨已經不見了,不過在他家的衣帽鏡上卻留著五個字——我在盯著你。
廖東不知道這五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麼,也不確定陳晨的出現到底是真的還是幻覺,更不知道過去半年裡死掉的那些人跟陳晨是不是有關聯,不過小白突然打過來的電話讓他徹底慌了。
用廖東自己的話來說,他心裡很矛盾,一方面他意識到了最近的怪事可能跟陳晨有關,在知道小白找了一個懂陰陽道術的人之後,他很渴望將他知道的事說出來;可當我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並咄咄逼人地問了一大串問題後,他突然又後悔了,他羞於說出自己的秘密。
不過還好,他最後還是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我聽過事情的所有經過後也再次表態絕對不會把他和陳晨的事情說出去,廖東的臉上也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隨後我問了下留下那五個字的衣帽鏡在哪裡。
廖東衝我搖了搖頭,他說在隔天一早他就已經把衣帽鏡丟掉了。
他家裡確實很乾淨,完全看不到陰氣,為了確保我沒有遺漏什麼,我還特意在他家裡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番,但最後的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臨走之前,我向他要了陳晨家的住址,但我並不覺得在陳晨家裡我會有什麼收穫,因為陳晨在意的人不是他老婆,而是廖東,如果廖東家裡沒有發現,在陳晨家恐怕也不會有什麼重要發現。
出了廖東的家門後,小白立刻過來問我廖東都說了什麼,我發過毒誓不會說的,我也遵守了我的誓言沒有對小白說什麼,我甚至並沒有告訴她我接下來的動向。
小白見我不想說,她也選擇了相信我,沒有繼續追問。隨後她開車回家休息,我則自己打車去了陳晨的家。
在半路上,我給陳晨家裡的座機打了個電話,不過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聽,還好我還要到了陳晨老婆的手機號,於是我又換號碼撥打過去,這次電話總算是通了。
陳晨的老婆說話很柔,聽聲音就感覺她這個人就屬於那種溫柔如水的類型,我以為她會很好說話的,所以也沒跟她撒謊,玩什麼語言技巧,直接開門見山地跟她說我是通過廖東找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調查一下有關陳晨的事,因為我懷疑陳晨死後亡魂並沒有散。
她聽後立刻表示她並不相信鬼神,而且表示她馬上就要上班了,雖然她話沒有直說,但意思已經婉轉地表達到了,她並不想跟我見面,也不想跟我聊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