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節
她這突然的一句差點讓我被脫到一半的褲子給絆倒,我踉蹌了一下,然後趕緊靠在炕沿上穩住身體,等我重新坐回到炕上之後才回答道:「不是,不過我跟聶政也有那麼一點關聯,準確來說就是我進了聶政的黑名單,他們想逮住我、殺我全家。」
「你做了什麼讓他們惱火的事嗎?」柒月繼續問著,同時也指著我的腰間說:「最好全都脫了吧,我看不見的,濕衣服穿在身上會很不舒服。」
「你這話像是看不見的人說的嗎?」我笑著道。
「我能看到你身上陰氣的輪廓,所以能看到你的動作,但看不見你的長相。」柒月回答。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她的視覺只是靠陰陽眼所提供的簡單辨識能力,其他的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濕衣服穿在身上確實不舒服,反正她身邊那些小鬼也不算是人了,所以我乾脆也不管尷尬不尷尬了,索性就擦乾全身的雨水,然後完全換上柒月給我拿來的那套丑到爆炸的「羞恥套裝」。
在換衣服的過程中我也簡單把我跟聶政之間的瓜葛跟她說了一下,比如搗毀賣淫窩點,幹掉了他幾個客戶,破壞了陳大鵬復活青龍的計劃,等等。
當我提到陳大鵬這個名字的時候,柒月皺了下眉,然後不屑地說了句:「他就是個流氓!」
「看來你和他很熟啊。」我一邊把脫下來的濕衣服團成一團丟在火炕的角落,一邊盤腿坐在火炕上對柒月說:「那麼是不是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故事了?你從聶政裡逃出來的故事。」
「你倒是不傻。」柒月笑著說。
「難道你不應該說我很聰明嗎?」我反問。
「聰明?」柒月一邊歎氣一邊搖著頭說:「你如果真夠聰明的話就不會去招惹聶政了,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招惹什麼人。」
「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告訴我到底聶政是做什麼的?」我催促著問道。
「做什麼?什麼都做!你能想的出來的壞事他們都做!詐騙、勒索、綁架、殺人……你如果弄一本刑法大全的話,上面每一條罪你肯定都能在聶政那夥人身上找到。如果你已經上了聶振的黑名單,那麼很遺憾,你絕對沒有希望活下來了。」柒月道。
「這話我聽很多人跟我說過了,不過每個跟我說這句話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還是說你自己的事吧,那幾個怪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挑重要的問題提問道。
第631章 令人憎惡的童年
怪物,這個詞讓柒月感到非常不舒服,她不喜歡我這樣稱呼她們,原因只有一個——她也是怪物中的一員,曾經是,現在也是。
柒月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她母親是商場裡的售貨員,他父親是一個貨車司機,她那是也並不叫柒月,她有另一個名字,但這個名字到底是什麼她已經記不清了。
她的出生原本給這個平凡的家庭帶來了很多歡樂,因為她生來漂亮,好多人都說她將來一定會變成一個大美人,而漂亮姑娘也一定會給這個平凡的小家庭帶來好運、財運,從各種意義上講。
不過好運並沒有降臨到她家,隨著柒月一點點長大,反而有各種可怕的事情不斷發生,而這些事情的源頭便是只有兩歲半的柒月。
柒月經常會說一些讓人擔心的話,比如在一個沒有人的房子對著牆壁呵呵呵地怪笑;比如見到一個陌生人便說出對方什麼時候會死,以什麼樣的方式死;比如她指著自己的爺爺笑呵呵地說:「爺爺明天就要死了」,然後她的爺爺真的就在隔天突發腦梗而死。
類似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柒月全家都開始被親戚朋友疏遠,柒月的名字也變成了瘟神、克家鬼、小畜生,等等等等。她被父母關在了家裡的一間小黑屋,她沒辦法出門,也見不到任何人,直到她做出了父親將死的預言。
她母親終於把她從小黑屋裡放了出來,但等待柒月的並不是自由,而是一頓毒打,她母親一邊打她一邊對她喊道:「你這個小畜生!快說你爸爸沒事!說你爸爸不會死!不說我就打死你!」
柒月扛不住這種毒打,最後只能違心地說出了「爸爸不會死」這幾個字,但這並不能改變她所看到的事實。
半個月後,柒月的父親因車禍受了重傷住進了醫院,在醫院躺了不到一周就死了。
柒月的母親瘋了,在柒月父親斷氣的同時她便一聲不響地奔出了醫院,所有的親戚都知道她準備做什麼,大家也趕緊追上去將她攔住。在被眾人抓住的時候,柒月母親一直在喊:「你們放開我,讓我宰了那個小畜生,不能讓她留在世上,她是害人精!」
最後柒月的母親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而柒月家的所有親戚都不敢收留柒月,最後她被送到了福利院,那時她只有三歲零七個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但柒月沒有。她父母並沒有將她的名字寫在戶口上,似乎從她被關進小黑屋之後她的人生便被她父母否定了,在她的印象裡她被叫得最多的就是小畜生,掃把星。
在被送到福利院時,她的親戚甚至只在登記表上用她的生日代替了她的名字,就好像寫出了柒月名字的人都會受到詛咒一樣。她出生在七月七日,福利院的人覺得用生日來稱呼她貌似也不錯,於是從那之後她便有了柒月這個名字。
在福利院裡柒月並沒有改掉自己「烏鴉嘴」的毛病,她總會站在某個地方發呆,還會說一些人的「壞話」。福利院中的工作人員非常害怕柒月,甚至有人會因為她的「壞話」而打她,關她的禁閉,不過福利院中的其他小孩卻非常喜歡柒月,尤其是幾個跟她同齡的小孩。
之後六年半的時間裡,柒月過的並不算快樂,但總算太平,她漸漸學會了在人前保持沉默,也學會了在適當的時候「閉上眼睛」,就在她自認為已經學會了如何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中生存時,一件改變她命運的事情發生了。
在她整十週歲的時候,福利院將她和另外三個同齡的小孩賣給了一名富商,沒有人知道這筆買賣,因為整個交易過程看起來都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領養,這四個孩子被四個家庭分別領養了,從表面手續上看不出任何問題。
但柒月並沒有被帶到任何一個家庭,她被送到了郊外的一棟偏僻大宅,在那座宅子裡她見到了好多跟她同齡或者比她更小的孩子,除了這些小孩之外,她還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怪東西,那些她發過誓再也不會跟任何人說的怪東西。
就在她來到這大宅的第三天晚上,一群怪人把所有的小孩帶到了山上的一片空地,那天夜裡柒月聽到了從出生到現在最多的尖叫、最多的哭嚎,她看到那些怪東西鑽進了每一個小孩的胸口,吞噬著每一個小孩的身體。
當她被帶到空地之中時,她突然伸手抓住了面前一個成年人的衣服,在用力拉扯之後,那個成年人突然倒在了地上死了。
柒月愣住了,隨後她便蹲下來用力去推那個人想要將那個倒下的人叫醒,可是那個人並沒有醒,他就那樣死掉了,被柒月殺死了,那是她第一次殺人,而且她心裡很清楚這個人就是被她殺死的,因為她親手扯斷了那根連接在那人頭頂和心臟之間的線。
就在恍惚之間,一頭似狼非狼的怪物鑽進了她的胸口,不過她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反而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不過這股溫暖並沒有持續太久,伴隨著其他小孩發出的痛苦喊叫聲,柒月也從「夢」中清醒了過來,那一張張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的臉在不斷提醒著她,這裡並不是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那些成年人甚至不會去管那個被她扯斷命線的男人。
第二天,柒月被帶到了另一個地方,那是一棟別墅,比之前郊區的破宅子要豪華得多,她在哪裡吃到了她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睡在了最柔軟的床上,周圍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好像在天堂裡一樣。
這座天堂同時也是課堂,柒月在享用美食的同時也需要每天進行超過16個小時的學習,不過她學習的並不是數學、語文這類東西,而是陰陽道術以及各種實戰格鬥技巧。
在學習了整三年之後,柒月明白了為什麼她能精確地說出別人的死期,為什麼她能輕而易舉地殺死一個人,更明白了那些鑽進小孩身體裡的怪東西到底是什麼,同時她也明白了自己被帶來這裡的原因。
她接受了專業化的訓練,作為回報,她需要殺人,按照「老師」的指示去殺死那些必須要死的人,不管那些人是好還是壞。
在柒月十三歲生日的當天,她得到了一份生日禮物,她的老師給了她第一個刺殺目標。
那是一個40歲的普通男人,在一家跨國貿易公司做基層財務工作,柒月並不知道為什麼要殺這個人,她只知道這是命令,一個她必須要去完成的命令。
當天晚上她坐在這個男人的家門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男人看到她便問她家住哪,有沒有家裡人的電話,柒月則繼續哭,並不回答。
男人沒有辦法只好將柒月帶上了樓,而就這男人打開房門的同時柒月從他身後扯斷了這男人的命線。
男人倒了下去,撞開了房門,在房門內站著一個小女孩。
女孩驚訝地看著男人倒下去,然後一邊哭喊著「爸爸」一邊跪在男人身邊用力去推那男人的身體。
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那男人死了,被柒月親手殺死了。
柒月驚慌地跑下了樓,在社區門口她遇到了「老師」。她將自己所做的以及所看到的一切都跟老師說了,可老師並沒有終結這次任務,而是給了柒月一個新指令,她讓柒月返回那男人的家裡扯斷那個女孩的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