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唐曉月!」
我又喊了聲,這是之前問話的童顏女的名字,個子不高,但在科研隊裡很有地位,據說是家境很好。
「我,我在。」
唐曉月顫聲回答。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又喊道:「徐娟。」
第二個女人倒是我的本家,長相一般,最後一個男人是她的男友,兩個人經常秀恩愛,基本上已經談婚論嫁了,徐娟同樣也在,只是比唐曉月更不堪,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
不過,至少沒出事,這就是最好的。
「劉文斌!」
我深吸一口氣,喊出了最後一個人名。
然而卻久久沒有回應,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想回頭看看卻又不敢,叫道:「徐娟,你看看你男朋友在嗎?」
「啊?」徐娟的聲音明顯為難,磨蹭了很久,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回頭,很小聲的說道:「不在了。」
走著走著,怎麼會莫名少個人?
我看著那密密麻麻的紙人,再看看越燒越少的驅邪符,知道事情恐怕不是這麼簡單,我穩住情緒,說道:「現在我們投票一下,到底要不要去找劉文斌。」
李軍馬上回答:「不要!」
倒是符合一個人正常的選擇,在這種時候,誰會為了個不相干的人以身犯險呢?老實說我內心深處也不想要去找他,但形式上還是要問一問的,唐曉月猶豫了會兒,對方是一個科研隊的同事,讓她有些糾結,良久才說道:「還是算了吧。」
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我想起徐娟,頭疼該如何說服她,畢竟出事的人是她恩愛的男友,然而我還沒有開口,徐娟卻已經主動說道:「別管他了,我們繼續走!」
聞言,我心中一寒,說不出的感覺讓我打了個冷戰,再去看這些紙人,似乎都沒有這麼可怕了。
我想起大金牙說的那句話,人心,比厲鬼更加醜惡。
突然間沒了說話的情緒,我們繼續向前,霧越來越大了,白色的紙人若隱若現,似乎距離我們很近,似乎又很遠,根本無法判斷,走著走著,腳底下好像被什麼東西絆到了,我用腳尖踹了踹,就著燒驅邪符的火光看向腳下,發現竟是劉文斌的屍體!
只不過沒有頭,從脖子中間齊根看下,連一絲血都沒有冒出來。
我嚇得踉蹌倒退,看著無頭屍體冷汗連連,後面的人也看見了,兩個女人當時就哭出來了,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在地上,我注意著徐娟的眼神,只有害怕和擔憂,卻沒有一絲痛苦,這讓我不禁懷疑,難道她跟劉文斌的恩愛都是假的嗎?
「怎,怎麼辦?」
李軍心亂如麻,明顯沒了主意。
還能怎麼辦,繼續走唄!
然而人心已經有些散了,很難再恢復到之前的程度,走在最後面的徐娟非常沒有安全感,幾次都想擠到前面,唐曉月察覺到她的意圖,用胳膊肘不著痕跡的將她擋了回去,走在最前面的我很清楚的感覺到後面的爭鬥,但也沒心思去管了。
「銘,銘哥,我後面好像有人……」
沒過多久,徐娟突然說道。
我心中一沉:「你說什麼?」
徐娟哭喪著臉:「我不敢回頭,但我感覺到有人跟著。」
我停住了步伐,尋思著要不要回頭看看,唐曉月卻冷笑道:「少裝可憐了,你不就是想要走到前邊嗎?銘哥,別管她。」
不等我回答,徐娟急忙說道:「我沒有說謊,我說的是真的。」
一個說真,一個說假,我不知道該信誰,最後是李軍表態,說不要管,走自己的就行了,這時候我已經後悔帶著他們了,的確沒什麼想管的心思,一咬牙繼續前進,無論徐娟怎麼說,我也裝作沒聽到。
若是此刻有人看見徐娟的臉色,定然會發現她已經臉色蒼白,嘴唇都在微微哆嗦著,總感覺脖子癢癢的,似乎有人在吹氣,身後彷彿跟著個影子,讓她非常的難受,在掙扎之中,終於忍不住了,她決定回頭瞥一眼,只看一眼,馬上轉身,可是,當她真正回頭的時候,就再也沒有轉身的機會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嚇了我一跳,本能的回頭去看。
徐娟被一個紙人拖進了濃霧之中,我看到這個紙人的樣子,讓我不寒而慄,下半身都是紙人的模樣,但是腦袋,卻是劉文斌的頭顱!
人頭紙身,就這麼拼湊在一起,顯得妖異而又恐怖,他瞪著我,滿眼的怨毒使我膝蓋發軟。
「是劉文斌,他來報復了!」
唐曉月無助的哭道。
我看向李軍,他不能給我絲毫信心,繃著的臉比哭還難看,我也不想說什麼提氣的話了,就這樣吧,默默的往前走,也不知道這茫茫大霧,何時才是盡頭。
不出意外的,在幾分鐘後我們看見了徐娟的無頭屍體,同樣是從脖頸處齊齊砍落,斷口處沒有一絲血跡。
「她,還會來嗎?」
李軍問出了我最擔心的問題。
我已經不想說話了,默默的取出驅邪符,塞給李軍幾張,十分鐘後,唐曉月也消失了,這次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來。
只剩下我和李軍,依舊在這霧中徘徊。
未知是最讓人恐懼的,因為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想想那些無頭的屍體,我就渾身發冷。系團歡亡。
終於,驅邪符燒完了。
就在紙符燒完的瞬間,我聽到了無數呼喚的聲音,有叫我的名字,也有叫李軍的,不同的是叫我名字的聲音都是科研隊的幾人,而叫李軍的,卻是村民們的聲音。
「為什麼?他們不是已經被陰兵帶走了嗎?為什麼還有聲音?」
李軍都快崩潰了,因為緊張咬的嘴唇都出血了。
我也不知道答案。
終於,危險降臨到我們的身上,濃霧中若隱若現的紙人來到了近前,鮮艷的嘴唇彷彿塗抹了人血,還隱隱發亮,不知不覺間,我的肩膀就被搭上了,我試圖掙脫,卻力氣不足,另一隻手掐住我的喉嚨,我看見徐娟,唐曉月,劉文斌三人,同樣是紙人的身軀盯著頭顱,惡狠狠的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