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被鬼附身的人力大無窮。還好有驅邪符壓著,起到一點作用,但饒是如此,干宏和王小兵還有點捉襟見肘,被他帶的在地上翻滾,我壓到他身上,強行掰過他的臉,將剩下的童子尿全部灌進他嘴裡。
黃科劇烈的咳嗽,眼中的血紅一點點的消散,他終於不再掙扎。干宏和王小兵鬆了一口氣,謹慎的看著他。
黃科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茫然的看著我們,咂了咂嘴:「什麼味道?」
「農夫山泉。」王小兵隨便回答了一句,問道:「梁隊呢?」
黃科搖頭說道:「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一把拉起黃科:「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快走。」
王小兵吃驚道:「難道沒有把剛才附身的厲鬼弄死嗎?」
不等我回答,一聲憤怒的咆哮就給了他答案,王維剛從陽台下爬上來,滿是焦黑,臉上的皮膚也是被燙的皺在一起。像是這種被燒死的厲鬼,怨氣往往更大。
我們連給黃科撒糯米的時間都沒有,瘋狂的跑著,干宏問道:「不管梁隊了嗎?」
我喘息著說道:「沒時間了,只能寄托於他吉人自有天相吧。」
我們衝到了電梯口,王小兵瘋狂的按著電梯,這段時間電梯就跟出了故障似得,也不見打開,上上下下的來回穿梭。還好距離頂樓不遠,在王維剛追來之前,電梯到了,就在電梯門快要打開的時候,我身上的鈴鐺響了起來,我趕緊把他們拉了過來:「快跑!」
就在下一個瞬間,電梯裡走出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只有眼窩處透著幽深的光芒,是徐培,他望著我的背影,活動了下脖子:「表哥,等等我。」
城郊醫院共有十五樓,雖然是下樓梯,但連續下七八層也是非常累的。
因為之前在頂樓,所以我們只開了頂樓一層的燈,可現在我們每下一樓,那一層的燈都會閃爍起來,忽明忽暗的,伴隨著清脆的腳步聲,我們知道,他們壓根沒有走遠,一直在跟著我們。
「不行,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被抓住的!」
我看見每一層的樓梯口都擺著鏡子,靈機一動,扛起穿衣鏡往下跑,後面我讓他們三個沒人都扛了一個,到六樓的時候,我把四面鏡子對接在一起,呈一個正方形,擺放在樓梯口。
李長生曾經講過,鏡子是陰魂的通道,既然如此,我便搞四個通道擺在路口,穿過一面還有一面,四面鏡子是連接在一起的正方形,這個循環的過程可是無窮盡的,如果陷進去,夠他們迷糊一會兒了。
我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能不能成功心裡完全沒譜,但跑到第四層的時候,燈光沒有閃爍,這讓我安心許多,看來自己胡亂琢磨的法子生效了。
「徐哥,我腿疼。」
明明是警察,但這時候黃科表現的比我還要脆弱。
「還要三層樓,堅持下吧。」
我咬牙說道。
四個人累得夠嗆,總算是來到了一層,然而,我們卻是傻眼了。
之前只知道三個厲鬼危險,卻忘記這是陰氣極重的醫院,除了厲鬼之外,還要數不清的孤魂野鬼,之前因為沒有得到香火和我們結下了樑子,此刻全部聚集在大廳裡,有老有少,冷冰冰的眼神盯著我們。
「怎,怎麼辦?」
干宏表現的已經足夠堅強了,但眼下的這一幕,還是讓她無法接受。
這一群鬼,帶給人的是巨大的壓力,我心裡也發毛,但我知道,這時候我不能慌,我如果慌了就徹底完了,摸著口袋,我翻出一根白色的蠟燭,用打火機點燃。
「生人過路,陰人迴避。」
我衝著他們叫了一聲,卻沒有什麼反應,還是保持著冷漠看著我們的姿勢。
手持著蠟燭,我伸著胳膊舉在身前,當先朝著鬼群中走去,如果誰有惡意,就會自然生出陰氣吹滅蠟燭,這樣我就不會再往前走了。
這應該是最基礎的測試陰魂有沒有惡意的法子了。
王小兵的嘴皮子不斷的哆嗦,想說話又說不出來,黃科之前被附身過,更是驚弓之鳥,頭都不敢抬,干宏一隻手抓著我的胳膊,表面上看著鎮定,但我從她的手逐漸用力可以看出,她也很緊張。
所幸,這些孤魂野鬼似乎真的沒有為難我們的意思,或許是忌憚著法器,或許是因為他們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怨氣,我們硬是從密密麻麻的鬼群中走了出來,看見醫院大門的時候,就是我也差點熱淚盈眶。
趕緊加快步伐走過去,然而就在到達的時候,我們四個的臉全部變了,干宏喃喃說道:「這是誰幹的?」
醫院的大門,竟然被鎖住了!
我握住了拳頭:「是那個冒充我的傢伙。」
看來他一直在關注著我們啊,在即將逃出生天的時候,又把我們一腳踹回了地獄。
和他鬥爭的第一回合,我完敗。
黃科幾乎虛脫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怎麼辦?」
我也著急,甚至有一種逼急了,老子就放出惡魄,幹掉一切的心態,還好我及時反應過來,出了一身冷汗,外面的惡鬼倒還好,若是心中的惡魔跑出來,那才是災難。
「我們先把剩下的糯米粉撒在身上吧。」
估計厲鬼也差不多要追下來了,我頹然說道。
糯米粉這東西,雖然有辟邪的作用,但效果其實是一般的,尤其是在這種陰氣旺盛的地方,持續性更是要大打折扣。
王小兵舉起袋子,直接往自己身上倒,白白的糯米粉的確是出來,緊隨著倒出來的還有一個黑乎乎的皮球一樣的東西,在地下滾了好幾圈,一直到黃科的腳邊上。
這是什麼?
皮球終於不動了,正面對著我們,黑乎乎的是長髮,蒼白的臉,鮮艷的唇,還有那雙怨毒的眼。
這是陳曉紅的頭顱!
王小兵腿一軟,差點趴下,想起自己提了這麼久的袋子裡頭居然是個鬼頭,無窮盡的後怕湧出來。
但要說怕,應該是黃科吧,他本來嚇得癱軟在地上,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迅速爬起,驚恐叫著,下意識的一腳想要把陳曉紅的頭踢出去,結果卻被對方一口咬住鞋子,樓梯口有腳步聲傳來,一個無頭紅衣女人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跑過來,同時電梯也響了,血肉模糊的徐培喊著表哥,一步步的走過來。
我和干宏急得踹門,希望能有機會,然而這玻璃門卻根本不是人能夠踹開的,踹著踹著,還有點發紅髮燙,我驀然抬頭,果然,燒死的王維剛倒吊在門上,猙獰的笑著。池盡呆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