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王小兵後怕的拉住我:「你先說這事有鬼嗎?」
我懶得廢話,已經跑了出去,這兩人從四樓爬到六樓,又從六樓上了樓頂,我氣喘吁吁爬上去的時候,只能看見楚琛跳下去的身影,把我嚇了一跳,該不會出事吧?
跑過去一看,卻發現二人居然是抓著水管往下躥,前一個後一個,差著幾米的距離。
媽的,都是超人,我凡人我走樓梯,跑回去的時候正好王小兵跟黃科也準備好了,我們一起下樓,結果早已沒有這二人的蹤跡了,想必是已經逃得很遠,我抽了自己一巴掌,又錯過了一次機會。
王小兵問:「徐哥,到底出啥事了?」
我沒好氣的說道:「兇手出現了。」
他們倆大驚,趕緊給干宏打電話,我也沒勸阻,等干宏過來的時候,我把事情說了一遍,到底是搞刑偵的,干宏思索少許,說道:「既然那個楚琛在追此人,就說明他短時間無法脫身,你帶我們去之前的小區,找到那個單元樓,趁著他不在,我們線索他的老巢!」
對啊,我的眼前也是一亮,怎麼沒有想到這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們趕緊驅車前往那個小區,因為是警車,門衛也不敢攔,王小兵下去跟他說辦案,需要保密,保安自然是點頭答應,下車之後,我們朝著單元樓過去,越走干宏和黃科的臉色就越是奇怪,等快要靠近的時候,黃科拉住了我:「徐哥,你說的該不是二號樓吧?」
我看了看他,說道:「就是二號樓。」
黃科再三詢問:「你真沒看錯,怎麼可能啊。」
我狐疑問道:「二號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干宏目光堅毅,似乎不為所動,說道:「梁少桓就住在二號樓。」
「梁隊?」
我懵了,怪不得他們是這樣的表情,天底下哪有這種巧合的事情?
我看向黃科,他也在看著我,臉上滿是慌亂,我頭一次覺得事情無法處理,勉強笑道:「也許不是他呢。」
干宏點了點頭:「可能是燈下黑,兇手故意住在梁隊樓下,我們先上去看看,如果梁隊在家,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等王小兵過來,我們一起上樓,敲著梁少桓的家門,我們的心是逐漸沉了下去,久久無人回應。
「可能是走親戚了呢,打個電話吧?」
王小兵問道。
干宏點點頭,他顫抖著撥通電話,提示卻是關機。
我靠著牆,問道:「作為警察,二十四小時不關機,應該是最起碼的吧。」
他們都是點頭。
干宏目光複雜:「以前梁隊沒有關機的習慣,還經常熬夜工作,自從手術之後,就徹底變了,每次準時下班,夜間也極少出現了,我們都以為是他的身體問題。」
出了單元樓,說不上是什麼心情,苦苦追查的兇手,終於出現了眉目,可是這結果,卻是讓大家都有點無法接受。
誰也沒說話,我是覺得這是警隊內部的問題,我說話不合適,最後還是干宏,握著拳頭說道:「那天夜裡,我們都經歷生死,差點死在厲鬼手裡,只有梁隊沒事,第二天好好的睡在家裡……」
王小兵嚥著唾沫:「你,你是在懷疑梁隊?」
干宏眼中劃過一抹決然:「我只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敢於犯罪的兇手,不管他是人,是鬼,是壞蛋,還是警察!」
117:回馬槍
「梁少桓身上的確充滿疑點。」
我見干宏帶頭說了,也沒啥好避諱的,將我的推斷一股腦說了出來。
「那一夜,我們四人都險些死在厲鬼手裡,但梁少桓卻是安然無恙。第二天好端端的出現,他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去的,明顯破綻百出,只不過當時我們都沒有懷疑過他。所以就相信了,還有,我去重症監護室找你們的時候,聽到了電梯響。應該是有人下去了。當時我以為是那些陰魂,現在想想卻是時間對不上,陰魂早就在厲鬼出現的時候散開了。不應該脫離那麼久,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是醫院被鎖住的門,梁少桓既然可以回家,那就說明是他回家之後醫院的門才被鎖住的,那麼,是不是代表著他回去的時候,順便把門鎖住了呢?」
我的一番話,引起他們的神思,尤其是王小兵跟黃科,自己一直信任崇拜的上級變成了兇手,這讓他們很難接受。
順著我的思維,干宏繼續說道:「假如他是兇手。一定會覺得我們必死,所以才放心的回去睡大覺了,可沒有想到那楚琛突然出現,救了我們,這是計劃中的變數,他沒有預料到,所以第二天的時候還來不及想說辭,只能編出個簡陋的謊言,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人就是這樣,當你相信的時候不管別人怎麼說,都不會聽進去,當你懷疑,則只需要稍微引導一下,就會自然找出那些不曾注意到的地方,並將其作為疑點。
「梁隊,是兇手?」
黃科有些顫抖的問道。
「也不一定。」我又皺著眉頭推翻了自己的論斷:「如果他是兇手,又怎麼會變成我的模樣呢?我跟梁少桓無冤無仇,他沒必要害我啊,而且,我的模樣他能夠通過化妝或者人皮面具來模仿,但我的行為習慣呢?這明顯不合理。」
都被我繞糊塗了,王小兵問:「到底是不是?」
我還是不敢確定,理論上來說,都到這一步了,基本上能確定梁少桓不是好人了,可是心裡面總有些疑惑梗著,我生怕自己冤枉了好人。去看干宏,她滿眼都是複雜,說道:「這件事都不許說出來,你們兩心理素質不行,請假幾天吧,不要讓梁隊看出端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且看看明天他怎麼說。」
幾人都是點頭,干宏使了個眼色,開車送我回去。
她明顯是有話說,我等待了很久,她才開口:「我怕冤枉了梁隊。」
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安慰說道:「從長計議吧。」
沒成想幹宏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但我更怕放過壞人!」
車突然間就停在路邊上,干宏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這還是我頭一回見這個冷面女警流淚,才知道她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靠著窗子抽著煙。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慢慢爬起來,吸了吸鼻子,遞給我一張照片,我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低頭看了看,照片裡是一個笑得很燦爛的警察,摟著自己的女兒,從眉宇間來看,這女孩應該是干宏,而那個警察,我望著也有些熟悉。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我看看干宏,再看看警察,捏住照片的手突然攥緊:「你是老警察的女兒?」
怪不得干宏最開始對我那麼冷漠,原來是老警察的緣故,畢竟他是因為我死的,作為他的女兒,干宏豈能給我好臉色看?之後幾次她也露出過端倪,只是我沒有往那方面想。
很難形容我此刻的心情,老警察是讓我很崇敬的人,他的女兒,此刻竟然也捲入到了我的事情之中。
干宏說道:「你應該可以理解我的心情,因為幫你,我爸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我去找法醫鑒定,我去找破案專家,作為一個警察,我甚至依靠民間的偵探事務所,可是,都沒有任何線索,不是兇手多麼高明,不是!而是他根本不是人,我怎麼去找兇手?怎麼把他們繩之以法?」
《永世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