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我出生於1974年的一個相當偏僻的農村。當時鄉里鄉外窮的難以形容,剛出生的小孩子很容易夭折。我前面有八個哥哥姐姐,其中三姐四姐六哥都是剛出生沒多長時間,就因為缺糧少食而夭折了。我出生的那年更是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災,不過也可能是我命不該絕,那一年窮得震驚了中央政府。一批救濟糧下來,造成了我出生在一個食物相當富足的時期。
一直到六歲的時候,我生活的還算是無憂無慮。生活上艱苦了一些,但是也算是自得其樂。一直到了1980年,一個中年人收了我為徒——不對!我這個時候仔細回想起來,這才想到師父雖然是1980年收我為徒,但實際上他是1976年來的。中間差了三年!這三年之間發生了什麼!沒錯,絕對發生了什麼!
可是那個時候我還是太小了,發生了什麼根本都不記得。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在1976年到1980年之間的這段時間,絕對發生了什麼!這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到可能關係著整個事件。沒錯,按照孫達盛的說法我師父不會隨便做出什麼行動。他的每個行動都會是有目的地。那麼他來我家鄉的目的應該是收我為徒,可是他是在1976年就來了。如果他真的想收我為徒的話,越早越好。我敢保證如果我是從三歲就開始跟著師傅學的話,那麼我現在的造詣絕對能觸及天星風水。
而師父足足等待了四年才收我為徒,一個設想出現在我腦海中。師父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收我為徒,可是在1976年到1980年之間發生了一件事情。這個事情迫使他不得不收我為徒。
第四十一章 完美的體質
記憶這種東西很奇怪,好像是穿越層層迷霧一樣的籠罩。明明只是那一層淡淡的薄霧,可是只要它擋在你面前那麼你無論如何都無法看透真相。有時候你努力的去伸手揮動,想要把迷霧撥散。但是完全是無濟於事,因為你仍舊身處迷霧本身啊。可是有的時候只要輕風吹過,就會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我閉上眼睛拚命的回憶著以前的事情,那個時候三四歲的我,記憶尚處在一種朦朧的階段。擋在我面前的不止是迷霧還有他媽的霧霾!
「有什麼想不起來的事情嗎?」孫達盛適時的問我道。我把情況跟他說了一遍。孫達盛點了點頭說道,「太過年幼的記憶卻是很難以長久的記憶,不過有些東西就像是傷痕一樣刻在記憶深處。雖然可能被掩蓋,卻永遠不會消失。可疑的話,我希望給你進行一次催眠。」
「催眠?你們還有這種技術?」我當時就愣住了,在我的印象中催眠這種高深的東西甚至比風水之術都神秘。一種可以通過某種暗示就控制人的力量,對於這種事情我還是帶著一絲畏懼的。
「你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孫達盛笑了笑說道,「所謂的催眠,不過是通過一種心理暗示,在你沉睡的時候喚醒你身體深處的某種東西。或者喚醒你記憶深處的某種痕跡。」
段在的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同意了。畢竟現在的事情真的很可能涉及到了某種禁忌的秘密。而且我也確實意識到了什麼東西。
我被孫達盛帶到了另一個房間,這是一個以暖色點組成的房間。透著一種溫馨的感覺,好像能在這裡問道陽光的味道——雖然這裡是地下二層。一個身材高大的老外走了進來。
「這位是吉列切剋夫博士,他會負責幫你喚醒幼年時的一些記憶。」孫達盛給我介紹道。
這個吉列切剋夫伸出手來有力的握了握,「你好,按照中國的習慣叫我吉先生就行。我是劍橋大學心理學的博士,這方面我是專業的。」
我心說你們很專業這一點已經不用可以強調了。不過話說我大華夏盜墓這種極具中國特色的手藝行業,弄這麼個洋人算是怎麼回事啊?
「你別介意,時代在發展嘛。」孫達盛似乎看出了我對這個吉列切剋夫的在意,「我們也不能閉關鎖國。現在公會已經發展到了地球上的各個國家,外國外國友人的力量也不能忽視。而且我們也不得不承認,有些技術外國人還掌握著最尖端的力量。我們的耀龍大學也有很多的留學生。」
我已經無力吐槽說你們公會還真是順應國際形勢啊。總之在吉先生的安排下,我躺在了一個軟椅上。旁邊放著靈動的音樂,吉先生給我測了一下血壓之類的。看了看孫達盛說道,「說實話,他的狀況很不適合被催眠。可以的話我想對他用一些藥物。」
「你怎麼想的?」孫達盛看向我問道。
「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我狐疑的看了看他們兩個問道。
「放心,後遺症是肯定會有的。不過我能保證會將它的影響降到最低。最多以後你睡覺的時候容易做噩夢。」吉列切剋夫擺著胸口說道,「我還有牛津大學的藥理學碩士學位,這方面我很專業。」
都說了不用強調你們很專業了,我無聲的吐槽。不過還是同意了,因為我現在也確實很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哪怕真的承擔一點後遺症也不算什麼就這樣,沒一會吉列切剋夫弄了一個針劑過來,緩緩的注入到了我的靜脈中。然後就那麼看著我——十分鐘後,吉列切剋夫瞪著眼睛驚訝的說道,「你不睏嗎?」
我搖了搖頭,「我很清醒,沒有睏意。」
「這不科學!這不科學啊!」吉列切剋夫驚呼道,「這個劑量足夠讓一頭馬熊沉睡的!你怎麼會沒事呢!」
「喂喂喂,拜託你不要隨意給我注入那種足以對付馬熊的劑量好不好。你的比喻聽上去好像這些藥量足以幹掉一頭馬熊,卻沒有幹掉我啊!」我大喊道。
「不不不!我沒有幹掉你的意思。如果我真的想要幹掉你的話,我會選擇足夠一頭大象昏睡的劑量的。昏睡和死還是有差別的。」吉列切剋夫一本正經的說道。
「對了,他的體質很特殊。似乎被李天玨做過一些改動。你加大劑量試一試。」孫達盛說道。十分鐘後,吉列切剋夫大力的握著雙拳,「天啊,這真是人類醫學歷史上的奇跡啊!我已經給你注入了足夠殺死一頭野象的劑量了!而你的表現僅僅是有點睏意。而且只保持了幾分鐘就沒事了。這種藥物進入血管之後,會瞬間阻斷你神經元之間的生物電傳遞。之後的幾秒鐘裡藥性達到你的大腦,你的神經中樞在藥物的作用下會變得極端的沉默。」
「可是你的身體幾乎在藥物進入血液的一瞬間,就產生了抗藥性。血清所產生的抗體輕鬆的中和掉了藥性。」吉列切剋夫雙手在胸前畫著十字,「這簡直就是上帝最完美的造物啊!你的體質會讓你免疫任何的病毒,即便是全新的從未出現過的病毒。一旦入侵到你的體內都會快速的產生出抗體。天啊,你簡直就是一個超級疫苗生產機啊!如果你願意貢獻出這種能力的話,世界上將出現可以抵抗任何病毒的抗生素,而且不會產生任何抗藥性!」
「好了吉列切剋夫先生,我不知道你在醫學上面還有什麼專家的稱號。不過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進入催眠狀態。」孫達盛有點無奈的提醒吉列切剋夫現在的重點。我也在吉列切剋夫的話語中大概的知道了我的身體有多麼的變態。最初我只知道我的身體不懼屍毒,可是經過他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牛逼。簡直就是吊炸天了!師父以前確實給我用一些藥物改造過。可是我的記憶中都不過是一些很簡單的中藥。如果這麼簡單的話,那麼盜墓公會裡面應該會有很多的人擁有我這種體制的。畢竟這麼廉價的方法,師父沒留有不製造幾個。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師父是會得病的。
在我的記憶中,師父的身體不是很好。感冒發燒也是有過。如果說師傅小心眼,不願意給別人用這種技術。那麼沒必要對自己也那麼摳門啊。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的體質並不是因為師傅給我弄的那幾幅藥而改變的。那麼又是什麼呢?難道真的是我天生就這麼無敵——不對!我突然想起來了,就像一陣清風吹過。籠罩在記憶上的你曾霧霾消散。
有時候就是這麼一個契機,神奇的記憶塵封已久。可是在某個關鍵的問題被揭開之後,記憶就像是井噴一樣的浮現出來。那是1976年的一個秋天,我第一次見到了這個來自外面世界的中年人。而在之後的幾天裡,我做了一件令我人生發生翻天覆地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如果那件事情沒有發生的話。我的生命跟師父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我只會變成一個農村小子,多年之後也會像羅霍、黃磊他們一樣平庸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世界末日什麼的完全不會出現在我所需要擔心的事情上。也可以說我所做的那件事情,將師父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
第四十二章 師父的計劃因為我不得不推後十年
猛然間時間回到了1976年,那個時候村子跟外界還是十分的鼻塞。村子就十幾口人,幾年下來都認識了。所以來一個外人很容易認出來,師傅是在一個秋天來的。那個時候好像是被文革的影響而下放的農村的。
最初的一段時間,爹娘還告誡我,讓我離那個中年人遠點。可是幾天之後,這個中年人不顧村民的勸告。獨自一人走進了黑鬼山。那是一座鬼山,我們村子處於山北,山陰的樹林即便是在白天都透著森森的鬼氣。曾經有一些獵戶進山打獵,十個進去有九個出不來。即便是出來的那幾個,也都神色恍惚。聲稱自己看到了妖怪,所以那裡已經成為了村子的一塊禁地。
不過誰也沒想到,幾天之後這個中年人好端端的出來了。除了衣服有點髒,其他的都跟個沒事人一樣。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帶出來一堆首飾。我不記得具體是什麼,只記得都是黃金的。在那之後,他就成了我們村子的土豪。記得那時候能有吃的就不錯了,逢年過節才能勉強吃上一頓白面。可是師父天天都是白面饅頭,這就是差距。
後來我記得聽大人們提過,師父是什麼手藝人。又或者說是倒斗的。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些專業名詞都是什麼意思。不過還記得,經常有村民送自己的孩子到師傅那裡,希望能收徒。不過師傅都拒絕了。一直到有一天,師父又一次進入了黑鬼山。那時候我對於這麼一個神秘的中年人好奇的很,便趁著他離開的時候摸到他家裡面。
其實最初的想法只是偷兩斤白面,不過進入他的房子之後就能感覺從裡到外透著一股陰氣。如果現在我再一次看到師傅所住的房子的話,絕對會被那裡的風水格局給嚇到。那裡是千屍萬骨藏陰之地。另外又被師父用七十二根鎖龍釘盯住了一條陰龍,三十六盞映天燭鎖住了一個天煞孤星。
千屍萬骨藏陰之地、陰龍、天煞孤星。這三種東西都是風水上可遇不可求的格局,卻被我師父用逆天的手段強行佈置在一處。隨便拿出其中任何一個都足以泯滅生機的死地,可是在師傅的佈置下他們有機的結合在一起了。可以說達到了一種死的極致,就如同一個太極圓。陰極則陽,陽極則陰。在死的極致中,所誕生的東西才是最恐怖的東西。
可以說我無意中觸到了禁忌。我已經忘記了當時的具體情況,只記得我掉到了一個井口裡面。三四歲的小孩,從高處掉落本來是必死無疑的。可是沈靜地步並不是岩石,而是一層蘑菇。蘑菇足有五六十公分高大。對於當時的我來說,足夠作為一個墊子來緩衝了。
井底可能是連同了一個地下河,不過當時已經沒有了水。不過我當時應該是摔得不輕,渾渾噩噩的沒有動。一隻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等我徹底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的我肚子咕咕叫。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清香從暗河的更深處傳來。我下意識的摸索著走了過去。裡面並不是絕對的黑暗,相反生有很多火紅的小蘑菇。那些小蘑菇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就像是一個個小火把。最初我是想採一些蘑菇充飢的,可是當我伸手觸碰到那些散發著紅光的蘑菇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這些紅蘑菇破土而出,在下面竟然是一個蛇頭!沒錯,這些蘑菇竟然是長在一隻小蛇的頭頂。
那種感覺就像是雞冠一樣,不過蛇並沒有對我發出攻擊。它就那麼直挺挺的立在那裡,安靜了一會之後又緩緩的退回了泥土裡面,只露出一個紅蘑菇在外面。現在想起來,那可能是一種共生體,菌體感染了蛇的頭部,從上面生出了蘑菇。以蛇的身體為養分那麼生長了起來。就像是冬蟲夏草一樣的感覺。
緊接著,我聞著香味往根深處走去,最後發現了一隻巨蛇。那條蛇公交車車輪一樣粗細,伸長四五十米!它就那樣安靜的盤踞在那裡,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一坨翔。而蛇頭上面生長著一個蘑菇一樣的東西,不過絕對不止蘑菇,非要說的話應該算是一個靈芝。
靈芝散發著一種異常好聞的香氣,僅僅問一問我就覺得全身清爽無比。腹中飢餓難耐,而這個靈芝有散發著誘惑的香氣。我便稀里糊塗的將它吃了下去。之後就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並不是難受,也說不上舒服。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身體裡面游動一樣,非要說我當時的感覺的話就是好玩。
不過之後我很快的就昏迷了過去,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以後了,五天的時間沒吃沒喝。而我竟然完全沒事,只是全身瘦得皮包骨頭。要知道,人沒有食物的話可以活十幾天,可是沒有水的話最多能活三天。以吉列切剋夫的理解,我的身體在那五天裡,感覺到了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得到進食,所以自動的關閉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機能。同時開始分泌激素,以驚人的效率開始分解我的脂肪。如果將其轉化過程寫成幾個化學方程式的話,正常的人體新陳代謝只會C6H12O6==2CH3COCOOH+4[H]+2ATP、2CH3COCOOH==6CO2+20[H]+2ATP、24[H]+6O2==12H2O+34ATP這三個最基本的方程式。而我的情況則會是一個複雜到會令全世界化學家都為之研究一生的方程式。
據我爸媽說,我是被師父救出來了的。在那件事之後的第二天,師父就上門來表示希望能收我為徒。回憶到這裡,我才算是徹底的明白了。師父當初來這裡,根本不是為了我。只是為了當地的一個地勢,來養殖這麼一個靈芝。而我的一次意外誤食了他的靈芝。可能這個靈芝是他將來計劃的一個關鍵的東西,而我提前吃掉了這個東西。那麼他的計劃就全都被打亂了,為了補救這個過失,他不得不選擇收我為徒,然後教我他的知識,讓我來完成他的計劃。
我甚至可以想到,師父的計劃本來是等到靈芝完全成熟之後自己吃下去。而之後的計劃,只有吃了這個靈芝才能完成。可是意外發生之後,他不得不將我培養成另一個他。所有的計劃由誰來完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是由吃下了這個靈芝的人來完成。
想到這裡,我才對小時候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如果不是我打亂了師父的計劃的話,可能在那個時候,師父的計劃就已經開始實施了。可是結果是他必須將我培養起來,這個過程需要十幾甚至幾十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師父的計劃,因為我不得不推後了十幾年。那樣的話,這個計劃還能否按時完成,或者達到他所期待的效果。
「即便李天玨天縱奇才,將一個計劃推遲十幾年——這個計劃真的還有效力嗎?」孫達盛也是很猶豫的看著我說道。我不知道該如何搭茬,很可能這個計劃在就破產了。師父因為徹底看不到希望了,也就索性破罐破摔了。
但是心底我還是對著師父有一種奇怪的信任,在我的記憶中,師父跟我在一起的十年裡,絕對沒有破罐破摔的樣子。這個計劃絕對還在他的掌控中執刑,不過有一個問題出現了。到底是什麼計劃,使得這個計劃的實施者必須服用那個特殊的靈芝。
猛然間,我想到了那個古墓,那卷古書還有那逝去的二十年歲月。一切的一切好像都連接起來了,一個恐怖的猜想出現在我腦海中——那個古書必須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讀二十年才行,而唯一能讓一個人不吃不喝二十年都不死的方法,就是服用那個靈芝——雖然聽上去很荒謬,但是絕對沒有邏輯上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