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怎麼樣,現在可以相信我的誠意了吧。我們不應該是敵人。」玉匣再一次說道,按理說現在我應該沒有道理懷疑他了。不過第六感還是告訴,這是一個難搞定的對手。
  「別的不說,我們根本沒有打開這個盒子的方法。」我說道,「你應該也知道了,之前我們已經動用了最強的攻擊力,也沒有辦法打開它。」
  「沒關係,要打開這個玉匣確實不容易。」玉匣說道,「這需要一個鑰匙,那個解開它的鑰匙應該就在須佐之男的墓中。你們過去應該就能找到。」
  我聽了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不是對方有問題,相反他一直以來都很配合——對,就是太配合了。這個樣子它什麼都告訴了我,完全沒有給自己留後手的意思。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對方是一個白癡,另一種就是對方仍舊有更大的手牌。很明顯,當初三個圖騰不會為了對付一個白癡兒大費周章,那麼肯定就是後者了。對方的那個最後的手牌讓我很在意。從表面上來看,他還握著一張叫我們如何使用聖令的底牌。不過這對我們的約束力也不是絕對的。萬一我們就橫下一條心,寧願自己參悟也不求助他,那麼他現在的配合也就全都白費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更加警惕起來。如果說他的底牌不是這個,那麼又會是什麼呢?除此之外,他完全對我們又有任何約束力。難道他還真的指望我們能夠按照江湖道義准守約定。我可不相信一個或者上萬年的老怪物對別人有這樣的信任。
  「不行,現在就告訴我們如何使用聖令。」我說道,「不然的話別想讓我們放你出來。」
  「哎呀,你們這個樣子可是讓我很困擾啊。交易的前提就是公平,你們這個樣子還怎麼做交易。」玉匣發出聲音,不過完全聽不出來它有什麼擔心的意思,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樣。這讓我更加的不爽,不過還是說道。
  「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萬年前你是他們的俘虜,現在你就是我們的俘虜。做俘虜就要有做俘虜的覺悟。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交易,只有你作為俘虜而服從命令。」我冷聲說道,「反正我們現在也找到聖靈了,大不了我們直接拿回去研究。我們背後還有一個更加龐大的組織,假以時日,肯定能研究出來解決方法的。」
  「哦,這樣啊。看來我還真是有夠倒霉的了。」玉匣竟然發出一種竊笑的聲音,明明他已經落到了這般境地,為什麼還是能夠從容不迫的發出這種近乎嘲笑的聲音。聽著這種聲音,我甚至有種抓狂的感覺。
  「那麼這樣問一下吧,你們要我做什麼,才肯放我出來。」玉匣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這一下子也把我問住了,這種不信任甚至已經讓我把這個玉匣裡面的東西放在了敵人的位置。既然是敵人,那就肯定要消滅掉。更別說什麼放出來之理,但是現在已經被問到這裡了,我也不可能什麼都不說。
  想了想之後我才說道,「告訴我們聖令的使用方法,等我們離開這裡之後。我們才會考慮放你出來。」
  「哦,原來還是害怕我對你們不利啊。呵呵,果然人類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是這樣的膽小沒有魄力。」玉匣低聲笑道,「也罷,誰讓你們是人類呢。那你們現在就去找第三個聖令吧。找到之後,我再告訴你們使用方法。」
  之後,玉匣又告訴了我一個暗道,我們按照他說的道路卻是來到了放置須佐之男棺槨的房間,在棺槨中我們很快找到了第三個聖令。同時按照玉匣的指示,我們果然在棺槨頂頭找到了一灘血跡。雖然已經乾涸,但是從石壁上刮下來之後,仍舊能聞到血腥味。
  「就是這個了,你們只要把這個兌上水之後灑在玉匣上。我就能出來了。」玉匣說道,「現在還需要我做什麼?」
  「聖令的使用方法。」我說道。
  「告訴你們也沒有用。」玉匣說道,「這裡是隔絕天地之地,聖令沒法使用。你要是想用的話,必須離開這裡才行。」
  「那也要先告訴我使用方法。」我仍舊說道,說實話,我這個樣子的要求,有點腦子的俘虜都不會答應。這等於在無限的搾取俘虜的剩餘利用價值。而到現在為止,我甚至沒有給這個俘虜什麼承諾。
  「好好好,」玉匣說道,「你們先要做一個隔絕天機的法陣,不然拿出去之後暴露在天機下會遭到天劫的。法陣用我教你們嗎?」
  「不用,繼續說。」我說道。
  「好,之後找到一個你們想要復活的存在的屍骨或者一個有他身份代表性的遺物,在遺物和聖令上面各滴上一滴你的血。然後念一套法訣,就能完成召喚了。」說著,玉匣發出了一連串晦澀的語言。不過我記憶力超人,基本聽一遍就記住了。
  「好了,現在就剩下出去了吧。」玉匣說道,「只要離開了這裡,你們就可以放了我吧。我已經配合到這種程度了,你們到底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啊?」
  「好,離開之後我們會放你出來的。」我說道,「現在告訴我們離開這裡的方法吧。你應該知道的吧。」
  「當然了,我對這裡瞭解的簡直就像是瞭解我只記得身體一樣。」玉匣說道,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它的語言頓了一下。似乎是發覺自己說漏嘴了似得。不過也僅僅是一瞬間,我也不敢保證是不是我的錯覺。
  「你們去主墓室,在那裡有一個通往上方的暗道。那直通另外一個房間,在那個房間裡面就是離開這裡的機關。」玉匣接著說道。
  我們又開始移動,因為已經知道了很多暗道。這一次我們輕而易舉的來到了那個主墓室,按照玉匣的指引,卻是發現了一個暗道。一直在裡面走了五六百米的距離,在這裡又發現了新的壁畫,講的好像是神話中,須佐之男斬殺八歧大蛇的故事。一直走到盡頭,就覺得空間開闊起來。打亮了手電,就發現這是一個空曠的房間,在三個角落放置著三個石墨大小的東西。上面分別繪著八阪瓊曲玉、八尺鏡、十拳劍。
  「你們用火把那三個石盤燒到發紅的狀態,就會出現能把你們傳送到外面的法陣了。」玉匣接著說道。我們互相看了看,眼下沒有其他選擇,我們只得往上面澆了大量的火油。這種公會特製的火油溫度極高,加上用照明彈點燃,瞬間就會有兩三千度的高溫。
  在高溫之下,石頭真的開始變得赤紅起來。不過我的思緒始終在這個玉匣上。總感覺差了一些什麼來時候看到的那些壁畫,似乎就有答案。
  須佐之男斬殺八歧大蛇、玉匣說他瞭解這裡就像是瞭解自己的身體一樣、富士山的九座山峰——各式各樣的信息結合在一起,猛然間好像靈光一閃。我暗叫一聲不好,中計了!正想要衝過去將火撲滅,卻發現石盤已經變得赤紅無比!

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一次和羅綺納德對話
  被騙了!竟然被騙了!這種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就再也揮之不去。眼下已經無法阻止石盤被灼燒成赤紅色,下一瞬間,地面上真的出現了某種神秘的法陣,不過緊隨其後的是玻璃破碎一般的聲音。不是玻璃破碎,而是玉匣!就看到一道墨綠色的光球射了出去,直接消失在了空間中。下一刻,就感覺整個空間劇烈的搖晃。四周的東西都好像扭曲了一樣,下一刻就覺得眼前一片雪亮,竟然已經出現在了外面。不過這一次明顯和上一次不同,我有種感覺,就像是被吐出去的一樣。
  來不及回頭看,第六感已經讓我的身體拚命地向山下狂奔而去。其他人也是如此,我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向下跑去,後面是世界末日一般的山崩地裂。如果說上一次我強行破空是引來了一瞬間的地震的話,那麼現在只能用天地浩劫來形容了。此時從遠處看富士山,就會發現本來亙古不變的山體,竟然像是生物一樣產生了痛苦的扭曲。地表開裂,岩漿噴發。山峰漸漸失去了它原來的樣子,泥土紛飛,最後九座山峰徹底失去了原來的樣子。剩下的,竟然是一個八首巨蛇。而本來富士山的主峰,則是一根巨刺,直接貫穿了八首與身體連接的地方。
  近千米長的八歧大蛇赫然出現在世人面前。好在那個巨刺還像是最後的枷鎖一樣困住了八歧大蛇,沒有讓他朝別的地方移動。也藉著這個功夫,我們才勉強逃離到了安全的地帶。
  「我真是糊塗,怎麼就沒想到呢!」我回身望著那八歧大蛇憤恨的說道,能夠經歷萬年而不死的肉體,加上被封印了萬年仍舊保存神智的靈魂,這樣的存在在日本神話史中,除了當初的三位大神,不就剩下他們的敵人八歧大蛇了嘛!我早該在對方說瞭解這裡就像是瞭解自己的身體一樣的時候就應該有反應了!一直以來他都沒有著急和我們談交易,不是他傻而是他根本就不需要和我們交易。他要做的只是混淆我們的感覺,讓我們把注意力放在會不會在和他做交易的時候吃虧上。真正的目的是讓我們在帶他離開墓穴的時候破壞那個封印他的東西!
  「嗷嗚——」八首朝著八個方向奮力嘶吼,明明是一條蛇,竟然能夠發出如同虎豹一般的野獸吼聲。這吼聲彷彿宣佈這個蓋世魔王重臨人間一樣,惡魔的重臨,就要用最恐怖的嘶吼震懾世間,用鮮血為自己的領地做出標界。
  「哈哈哈,人類!多虧你們了。如果不是你們,我恐怕真的永生都不見天日了!」八歧大蛇的八個頭全部轉向了我們,齊聲說道,「現在給你們一個效忠我的機會,你們將會成為我重臨世間的第一代功臣,我將來的霸業中必定會分你們一杯羹!當然,除了臣服,你們也可以選擇——死!」說著,八個蛇首高高揚起,八道炙熱的火柱噴射而出,直接將天空染成了赤紅色。
  我們互相看了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明顯我們都沒有當人家奴隸的打算,但是面對這樣的強大存在。我們真的感到由衷的無力。然而就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遠處傳來不知名的聲音。
  「八歧,好久不見了。」聲音聽上去非常年輕,帶著一絲陰柔的輕佻,卻能聽出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而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能明顯的看到八歧大蛇身子一僵。隨後就是他警惕的看向四周。八個腦袋不停的低語,「羅綺納德!羅綺納德!是你!你在哪裡!你出來!」
  「哎呀,當年的小蟲蟲現在竟然已經敢和我這樣說話了。」聲音繼續傳來。
  「你騙人!不可能的!羅綺納德已經死了!」八歧大蛇激動地大喊道,「你們從哪來得知的羅綺納德的信息,別以為模仿了他的聲音就能騙得了我!如果真的是羅綺納德的話,那現在就站到我面前讓我看看啊!」
  聽得出來,八歧大蛇竟然是有點心虛。當時同樣的名字,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了。羅綺納德!早在南海的時候就聽燭九陰提起過,萬年前帶來世界末日,殺掉了四大圖騰神獸的神秘存在。如果真的有這麼個存在的話,也不難解釋現在八歧大蛇害怕的樣子了。不過讓我驚恐的是,一直以來這個羅綺納德也只是活在別人的傳說中。我也只是從燭九陰那裡得知這個存在的。但是現在,它真的出現了!雖然並沒有真的站在我面前,不過從八歧大蛇害怕的樣子來看,就知道多半是真的了!
  實在難以想像世間真的有這樣恐怖的存在。而我們將來就是要和這樣的存在對拼。我現在有點理解當初師父所說的我們的敵人是天這句話了。
  「真是膽大妄為,竟然敢讓我屈身來見你這卑賤的東西!果然封印你是錯誤的,你這種八頭蟲就應該直接去死!」羅綺納德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同時帶著幾乎化為實質的怒火。這種聲音竟然就足以形成一種威壓,壓的八歧大蛇不敢抬起頭來。但是看得出來,八歧大蛇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就在這時,羅綺納德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哼,當然,現在情況特殊,你也不是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的。想要活下去,就向我證明你有活下去的價值吧。」
  似乎感覺到了威壓的緩和,八歧大蛇抬起了腦袋,但是仍舊是雙眼帶著怒火的看著天空半晌,這才低沉的說道,「是,請您吩咐吧。」
  「這就對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只要你做的讓我滿意,你絕對會得到遠勝於你當年坐擁的財富。」羅綺納德說道,「現在,把放你出來的那一群人幹掉。將他們得到的聖令獻給我。」
  「是——」八歧大蛇說著,八隻蛇首再一次對準了我們。炙熱的火焰似乎已經在醞釀了當中,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你——死到臨頭笑什麼!」八歧大蛇似乎被我的笑聲激怒了,他本來就是已經達到了憤怒的極限,現在收到我的刺激,更是狂吼著將八個蛇首全部擠了過來,我幾乎就要碰到他的鼻子了。不過我仍舊是一副嘲諷的眼神看著他,我知道,現在是拼心理素質的時候。這時候絕對不能露出半點膽怯的神色。八歧大蛇有靈智,那麼他就肯定有人心。只要有就肯定有內心的漏洞。我看得出來它之前已經被逼到了極怒的程度,他需要的不僅僅是殺戮,而是從敵人的痛苦中尋找發洩的快感。直接幹掉一個臨死都在嘲笑他的敵人,內心的不滿只會更加的加劇。
  很明顯我賭贏了,就看到八歧大蛇憤怒的咆哮道,「有什麼好笑的!」
  「我是笑你被封印了萬年,腦子都傻掉了!」我譏諷的說道,「難道你聽不出來,那個輕蔑你的白癡,根本就是外強中乾嗎?」
《現代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