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警官哼了一聲,然後轉身走到了屍體的邊上,研究起了屍體,邊上還有一個人在不斷地拍照。
我也沒有閒著,仔細看起了屍體。
黃瑩很不待見這麼噁心的東西,眼睛不停地在四周打望。
屍體已經腐爛得很嚴重了,骨架的輪廓大部分已經出來了,面目都分不清楚,很是可怖。
他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幾個月前,而且是在最近才被投進廁所那個坑之中的。
廁所是最近在施工的,這麼大的屍體,不可能通過別的途徑進入這裡面的,而且他的衣服還相當完整,不像是泡了一個月的衣服。
我還在看的時候,那個警官就已經動了手,他連口罩都沒有戴,只待了一雙白色的手套,便伸手過去翻弄起了屍體。
這一點,我倒是挺佩服他的,雖然有些小肚雞腸,但是對於自己的工作毫不含糊。
他一邊翻,我一邊看,倒省下了我去翻動著噁心的東西。
首先翻動的是衣服,衣服的外兜裡面沒有什麼,翻開衣服的內部,那裡有一個兜,那個警察直接將手伸了進去,從裡面摸出了一張學生飯卡,然後把它裝進了一個袋子裡面。
我看了看學生卡,上面已經被污穢物抹黑了,看不清具體的東西。
不過在那個警官翻動他的衣領的時候,我看見了一根紅色的繩子,這種繩子一般都是用來系裝飾品的,不過這根繩子我很熟悉,因為在室長的身上,我見過。整個學校大概也只有室長會把這種繩子系成蝴蝶結,用他的話來說,這是時尚!比那非主流好多了。
這個人難道是室長?頓時吃驚了,室長的屍體不是在以前就被發現了嗎,不可能,這應該不是室長。
不過等到這個警官把室長脖子上的東西揭下來的時候,我認清楚了,那個東西真是室長的東西,那是一個小相冊,裡面是一張小照片,照片上是他的女神,不過我一直沒有看過,他不給我們看。
我慢慢移到裝東西的那個警察邊上,瞄了幾眼他手裡的東西,那張飯卡露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室長。
若先前是十分懵的話,現在就是百分懵了,完全搞不懂了,地上這個人到底是室長還是蔣宇凡,又或者是其他人。
警官將屍體檢查一遍之後,然後便命人將屍體弄到了警局。
第一百七十章 豬肉
這些警察也準備離開,我跟在後面,叫住了他。
這一次有事相求,我低聲下氣地問了幾個關於室長的問題。
那個警官想了想,告訴我說室長的屍體已經被他的家人接回去了。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和黃瑩立即轉身向室長的家裡走去。
室長的家離我租的位置有一定的距離,離學校也挺遠的,他家裡就只有他和他的母親,現在室長死了,他母親真心很可憐。
室長家所在的小區比較偏僻,應該是這座城市興起的時候建造的,外牆上糊的石灰都已經脫落了。
來過他家幾次,每次來的時候他母親都把我們這些同學當作祖宗一樣供著,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全部都拿出來,因為她母親跟我們說過,她自己兒子的同學來家裡玩,她感覺很有面子,還希望我們以後和室長一直保持聯繫,一起成長,但是現在我們和室長早已經人鬼殊途了。
「我們上去吧。」站在樓下張望了一會兒,我對黃瑩說道。
在路上的時候,我把大致的情形都給她講了一遍,講到李韻的時候,不僅僅是我感覺到了尷尬,她也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黃瑩點了點頭,然後往樓上走去。
室長家住在五樓,他家的門口還貼著發白的春聯,沒有撕掉,這是室長自己寫的,毛筆字一直是他的特長,看著這幅對聯,想起了以前在寢室的時候,我們寫對聯出去賣的事情,那個時候真心很單純,至少比現在單純。現在那種日子已經很遙遠了。
防盜門是緊閉著的,我在們口敲了敲,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敲了好幾次之後,旁邊的一家人開門出來了一個中年男人。
「你們找誰啊?」「這家人呢?」我問道。
「哦,在精神病醫院。」中年男人看了看室長家的門,說道。
我心裡一緊,果然他母親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出了意外。
「你們找她有什麼事情嗎?」中年男人問道。
「沒什麼大事兒,我是范志恆同學,來看看他母親。」
聽到我說他的母親,中年男人歎了一口氣,滿臉惋惜說道:「這家人真可憐,我是看這個娃娃長大的,父母從小離異,他媽把全部希望寄托到了他身上,都十九歲了,出了意外,到現在警察都還沒有給出說法呢。哎……真是可惜了。」
「哦……」我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他母親怎麼會進精神病院呢?」
「這個事情啊。」中年人眼珠想四周轉了轉,然後說:「現在想起來都嚇人,是這樣的,她兒子死了之後,她就精神有些不正常了,不過還是能自己做飯,就是經常哭,有時候晚上冷不驚地哭起來,很嚇人的。范志恆死了之後,她也不掙錢了,生活越來越拮据,吃的都是最便宜的青菜,變得越來越瘦,我們這些街坊看不下去,倒也經常給她送東西吃。有一天,她從外面回來,手裡提著一個袋子,走到樓下的時候,還跟我們問好,我們問她提的什麼,她說是肉,還打開給我看,裡面真的是肉。沒想到晚上的時候,她屋子裡面突然傳來了光噹的一聲,她也跑了出來,在走廊裡面哭,我們出去的時候,她看著自己的屋子裡面一邊哭,一邊兒抖,然後還指著廚房支支吾吾說了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我們幾個膽子大的人,也被她嚇了一跳,幾個人一起進去,想要看看裡面有什麼,走到廚房的時候,打開燈,看見地上叩著一口鍋,還有一些熱水在地上,我們走過去掀開鍋,鍋下面叩的是一塊兒肉,是她下午拿回家的哪塊兒,我們仔細看了看,看清楚之後,一下子把我們所有人都嚇的跑了出來,我們以為那塊兒肉是豬肉,沒想到居然是人肉,人的一截大腿。開始在樓下的時候,都有沒人看清楚,也沒有人仔細看,不知道從哪兒弄的這塊兒肉,估計她也沒仔細看,就帶回了家。那次之後,她變的瘋瘋癲癲的,搞得我們都不敢在這裡住了。最後沒辦法,我們這幾個鄰居出錢,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醫院。」
「那塊兒人肉是怎麼回事啊?」我問道。
「最後我們報警了,警察在附近的垃圾場的不同地方找到了相同的七八個袋子,每個袋子裡面裝了一塊兒肉,就是沒有看到人頭,那塊兒肉是一個女娃兒的。我們猜測應該是她路過垃圾場的時候,看見了這個袋子,以為裡面是豬肉就撿回家了。」
中年人講完,聽得我膽戰心驚的,不由地打起了冷戰,而黃瑩手抓著我的手臂越來越緊,看樣子她也害怕了。
我抖了抖自己的身體問道:「那個女娃兒是誰,知道了嗎?」
「頭都沒有找到,怎麼知道,警察也沒有找到兇手。挺可憐的,現在的社會真是亂啊。」
「對了,你知道范志恆的屍體怎麼處理的嗎?」
「他呀,他最怕火,所以是土葬的,但是他媽買不起墓地,就把他埋到了離主城很遠的一座山上,就從加油站那邊上去一直走,就可以看見了。」
「那他的母親在哪個醫院啊。」
「三醫院,說起來,我們也要去看看她了。幸好這種事情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最後跟他們說了一句謝謝,然後離開了這個小區,我和黃瑩的心情都比較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