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我本來就嚇得夠嗆,聽了他這麼一嗓子,一顆心都嚇得發抖了。
  李小星抓著我的衣服爬起來,緊張的說:「許由,咱們看不見鬼。」
  我一步步倒退,靠在門上,一手握著門把手,正要打算逃跑。李小星這句話雖然聽在耳朵裡,但是腦子裡根本反應不過來。
  我盯著滿屋飛舞的紙片說道:「看不見都把咱們嚇成這樣,要是看得見,還不得嚇死了?」
  李小星緊張的說:「許由,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說,咱們看不見鬼,剛才你開門的時候,有可能把他們放進來了。咱們不知道。」

第四章 有緣人
  我一聽這個,心裡也是一激靈。
  然後和他對視了一眼,冷不丁一聲吶喊,開門逃了出去。
  屋子裡的紙片像是活了一樣,飛舞著,跟在我們兩個身後,紛紛揚揚的飄了一樓道。
  這一晚上可把我們兩個嚇壞了,我們挨個砸門,在樓裡大喊大叫。但是其餘的宿舍像是睡死了一樣,誰也不開門。
  李小星帶著哭腔,拉著我往樓下跑:「許由,別砸了,沒用,那些鬼肯定用了什麼辦法,其餘的宿舍聽不見咱們砸門。咱們還是往宿舍外面跑吧。」
  我們跑到大廳,大門關著。李小星開始叫宿管,但是宿管也沒有動靜。
  我攔住他:「別叫了,就算把她叫醒了也不一定給咱們開門。別忘了,進門的時候我和她吵了一架。」
  李小星急的跺腳:「這可怎麼辦啊。」
  我指了指玻璃門:「直接砸。」
  李小星一向膽小,擔心的說:「咱們這麼幹,學校會不會開除我們?」
  我指了指身後飄過來的紙片:「你要畢業證還是要命?」
  李小星咬了咬牙,我們兩個開始你一腳我一腳的踹那扇玻璃門。
  沒想到,這玻璃門堅固異常,我的腳都疼了,這扇門居然連個裂縫都沒有。
  這時候我感覺一陣陰風襲來,大把大把碎紙開始包圍我們兩個。
  我大喊了一聲,隨手抓起大廳裡的一把椅子,用力砸在玻璃門上。光噹一聲巨響,椅子碎了,稀里嘩啦落了一地碎木頭,而玻璃門仍然完好無恙。
  我大罵:「麻痺的,門不可貌相啊。」
  這時候,李小星帶著哭腔說:「許由,咱倆要完蛋了。」
  這時候我發現,我們身子周圍全是碎紙了,而且,那些碎紙仍然從樓道裡面源源不斷的飛出來,看樣子,像是打算把我們活埋在這裡。
  我們兩個縮在牆角,漸漸地,這裡有些氣悶。
  李小星捶牆大哭,嘴裡像是唸咒一樣不停地重複:「怎麼辦,怎麼辦。我還沒娶媳婦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聽得心煩,一腳踹在他腿上:「你能不能消停點?在這嘟嘟囔囔,唸經呢?」
  一句話倒提醒了我們兩個。李小星興奮地喊:「對啊,唸經,唸經能驅鬼啊。」
  我歎了口氣:「我不會念,你會嗎?」
  李小星亢奮的喊:「我不會,但是你別忘了,咱們學校有幾個宗教班,他們的宿舍就在頂樓。」
  我一聽這個,心裡燃起一絲希望。
  剛入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們學校有宗教班。畢竟是比較牛逼的綜合性大學,有一批老教授對宗教典籍研究很深入,所以開了宗教班,來這裡進修的不是和尚就是道士,這些人出去之後,一般都當了住持之類。平時在食堂買飯的時候,有時候也會看見一兩個穿著僧袍的僧人。
  想到這裡,我不再猶豫,拖著李小星就衝進紙片堆裡去了。
  那裡面鬼哭狼嚎,分不清東南西北。我被陰風刮得根本睜不開眼睛。只覺得紙片像是刀子一樣割在身上。全身無處不疼。
  我低著頭,抿著嘴,一隻手拖著李小星,一隻手護住頭臉,一步步的向前面跑。
  這裡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我們兩個摸索著拐彎,摸索著上台階。
  終於,當我邁上最後一級台階的時候,那陣風忽然猛地消失了。
  我嘗試著睜開眼,發現我已經站在頂樓了。那些紙片在樓梯口來回飛舞,始終不敢上來。
  我和李小星都長舒了一口氣,一下攤到在地上,歎道:「到底是修行人在的地方,這些小鬼,嘿嘿,也就嚇唬嚇唬咱們兩個吧,碰見硬茬,還不是照樣慫了?」
  千不該,萬不該,我們兩個不應該擋著鬼的面說這種話。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馬上把他們激怒了,只見狂風乍起,帶著呼嘯聲,猛地就躥了上來。
  我和李小星嚇得哇哇大叫,連滾帶爬的在樓道裡逃竄。這時候慌不擇路,抬頭看見一間宿舍,上面貼著「宗教班」的牌子。也顧不得敲門了,我們兩個喊了一聲:「一,二,三。」
  隨後,光噹一聲,宿舍門被我們兩個撞開了。
  我們兩個進了宿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門關上,然後用脊背死死頂住,大口大口的喘氣。
  這裡果然是宗教班,宿舍已經斷電了,他們的桌子上點著蠟燭,一群光頭和尚正圍著蠟燭唸經。
  他們顯然被我和李小星嚇著了。紛紛回過頭來,緊張地問:「同學,你們幹嘛?」
  李小星回答的驢唇不對馬嘴:「不應該叫施主嗎?」
  我喘了兩口,對那些和尚說道:「大師,救命。」然後,身子靠著門慢慢的滑到地上了。
  我的身子太虛了,剛才靠求生的意志支撐著,而現在,實在堅持不住了。
  那些和尚把我攙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我的師父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