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不知道她折騰了多久,但是這時候看見她,嘴角已經出血了,眼睛裡也佈滿血絲,雖然是大白天,但是這恐怖的形象也讓我心裡哆嗦了一下。
這時候,方丈高喊一聲:「老太太,不用殺人,我們找到辦法了,可以順利讓你兒子投胎。」
老太太一聽投胎二字,臉色馬上一變,手裡的菜刀慢慢放下來,問道:「真的?」
方正居然雙掌合十,一臉得道高僧的樣子:「出家人不打誑語。」
根本就是欺負老太太不知道他是冒牌貨。
接下來的幾分鐘,我們向老太太詳細講了我們的計劃。老太太聽了之後摩拳擦掌,表示要跟著我們兩個,幫我們的忙。話雖然這樣說,但是她手裡的菜刀始終緊攥著。
第十章 陰陽宅
我和方丈走在前面,陳婆提著菜刀走在後面。方丈向後瞥了一眼,小聲對我說:「你看見沒有?陳婆不放心咱們兩個,一會萬一有什麼不對勁,就得把咱們倆砍了。許由,你可把我害慘了。」
我不滿的說:「你把我騙的這麼苦,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我跟你說,我要是得了銅錢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方丈明顯哆嗦了一下,一張臉都要哭出來了:「你們這些世俗人真是太狠了。」
我歎了口氣:「方丈,一會如果夢是真的,咱們倆把死屍挖出來,那自然是什麼事都沒有。萬一沒有挖出來,別等著銅錢斑了,老太太當場就得把咱們倆砍了。」
一路上和我方丈長吁短歎,只求昨晚上的夢是真的。
考慮到要挖屍體,還要運屍。方丈以大聖廟住持的身份,舔著臉向周圍的住戶借東西。
幸好這裡已經算是郊區了,基本的工具都有一點。我們找了五六家,總算借到了兩把鐵鍬,和一輛人力三輪車。
我在前面騎車,方丈在後面推車,陳婆手拿菜刀坐在車上,監督著我們倆。
過了一會,方丈受不了了,和陳婆商量道:「老太太,咱們能把刀收起來嗎?一個小伙子,一個和尚,一個拿著刀的老太太,實在太惹眼了。一會還要運屍體,這要是半路上出什麼岔子,屍體到不了大聖廟,你兒子可就投不了胎了。」
只要一說到兒子,陳婆還是很通情達理的,想了想,把菜刀藏起來了。
我們走到那條小路上的時候,只不過剛剛中午而已。頭上頂著太陽,不遠處的馬路上走著汽車。一切都還算安全。
按照棺材的指點,我點上了一支蠟燭。然後,舉著它開始一趟一趟的在小路上遛彎。
蠟燭的火苗突突的亮著。我的心隨著火苗忐忑不安。走了一圈,蠟燭沒有滅,我的心開始揪起來了。
老太太就站在我身後,聲音陡然嚴肅:「怎麼回事?那具屍體呢?」
我看了看她手裡的菜刀,心中猛地一凜,一股讓我自己都害怕的想法從心底升了起來:「看來這裡沒有死屍。與其讓老太太把我砍死,不如先下手為強,奪過她的刀來……」
方丈腦子轉得快,提醒我:「林子裡面,林子裡面。」
我心裡苦笑了一聲:「這裡哪有林子?只不過路邊有幾棵樹罷了。」不過死馬當活馬醫,我仍然舉著蠟燭向裡面鑽進去了。
走過那幾顆大樹之後,蠟燭沒有任何的變化,我剛剛要轉身回來,忽然,火光閃了一閃,頓時燈小如豆,眼看就要滅了的樣子。
我心中大喜,再仔細看時,火苗又恢復如初了。只不過,始終不如剛才在小路上燃燒的旺盛。
我端著蠟燭,像是拿著探測儀找地雷的工兵。在這幾棵樹之間仔仔細細找了幾遍。
終於,走到一棵樹下的時候,蠟燭噗地一聲,滅了。
我掏出火柴想點著蠟燭,再試一遍,然而,這時候根本連火柴都劃不著了。
我心中一陣大喜,看來那棺材沒有騙我。我一連聲的叫道:「在這裡,在這裡。」
方丈扛著鐵鍬趕了過來。我們兩個你一鏟我一鏟,你來我往,在這挖了足足一個小時。
隨著坑被挖的越來越深,那些土,漸漸地變成了紅色,像是被血浸染了之後,始終沒有消退一樣。
方丈興奮的說:「這個我認識,土裡摻了硃砂,這下面肯定埋著邪物。看來,屍體肯定是在這裡了。」
果然,幾分鐘後,我們看到一具屍體。這屍體的衣冠已經爛掉了。但是身體還保存的很好。完全沒有腐爛的跡象,而他的胸口上,也確實插著一把桃木劍。
看見這具屍體,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很熟悉,在腦海深處,似乎曾經見過他似得。
我拍拍腦袋,站在坑邊冥思苦想,把從記事以來我認識的人仔仔細細排查了一遍,始終想不起來,這種熟悉的感覺是哪來的。
方丈見我站在那裡發呆,始終沒有動作,不由得催促道:「怎麼回事?快點把人弄回去啊?發什麼呆,夜長夢多你不知道啊?」
我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咱們快點把這人抬回去吧。」
我們兩個剛要動手,忽然陰雲四合,周圍暗了下來。
方丈戰戰兢兢的說:「許由,我覺得這天不對勁啊。咱們該不會是要被天打雷劈了吧。」
我抬頭看了看天,緊張的說:「沒那麼嚴重吧,多雲而已,別想那麼多……」
我這句話剛剛說完,天上忽然開始下雨了。雨勢很急,瞬間變成瓢潑大雨……
地上的硃砂土被水一沖,像是紅色的血液一樣,到處亂流,把那具屍體泡在裡面。
方丈推我:「事不宜遲,咱們趕快把屍體抬出來,裝車運走吧,然後回去洗個澡,這件事就跟咱沒關係了。」
我點點頭,和方丈一人一邊,慢慢走到坑裡面去。我們兩個人,一人抬著肩膀,一人抬著腿,慢慢的向上走。
有一句話叫死沉死沉。意思是人死了之後會變得很重。今天我和方丈算是體會到了。這坑不深,但是我們一步一打滑,根本就抬不上去。
陳婆站在岸邊,眼看著我們兩個,乾著急,嘴裡嘟嘟囔囔,罵我們兩個年輕力壯,連個人都抬不動。
方丈憋得一張臉通紅通紅的,還要時不時頂陳婆兩句。
正在亂哄哄搬運屍體的時候,忽然,一陣陰風吹過來,把我們三個人裹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