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馬總連連搖頭:「我不是玩玩,我是真心的。」他一眼瞥見旁邊的偽娘:「你看他,我跟他就是真心的。」
  吳安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馬總喝不下去的,這小子可以替他喝。」
  本來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偽娘,瞪大了眼,臉上又是無辜又是恐懼。
  偽娘替馬總喝了幾杯之後,開始皺著眉頭說:「我不喝了,實在喝不下了。」
  這時候,馬總從抽屜裡面拿出一沓錢來,拍在偽娘面前:「求你。」
  偽娘痛苦的點點頭,又喝了幾杯。
  就這樣馬總斷斷續續的掏錢,偽娘斷斷續續的喝酒。終於,偽娘吐了幾次之後,實在支撐不住,倒在地上了。
  馬總的情況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已經喝得神志不清了,被吳安提著酒瓶灌了幾瓶之後,就躺在地上,兩手兩腳微微的抽搐。
  地上已經是大團大團的嘔吐物,臭不可聞,這兩個人就倒在這些污穢裡面,什麼也顧不得了。
  整個過程,我,張元,方丈,都作為旁觀者,看的清清楚楚。
  吳安慢慢的走過來,向張元說:「老道,像這樣的敗類,該不該死?」
  張元點點頭:「該死。」
  吳安鞠了個躬:「您受累了。」然後,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我問張元:「怎麼回事?他走了嗎?」
  張元點點頭:「吳安走了,小道士也該醒了。許由啊,扶我到床上歇會,我有點睏。」
  我剛答應了一聲,師父就倒了下來。躺在地上,很快的睡著了。
  那些員工有兩個還算清醒的,去叫了救護車。其實不用醫生來,我也能看出來,馬總不行了。
  我和方丈,一人背著張元,一人背著瘦道士,打算離開這裡。而那些員工,誠惶誠恐的走出來送我們,一口一個大師,說的很親切,然後幫我們叫了一輛車。
  然後我想了想,一人遞了一張名片:「有什麼事,打電話叫我。」
  那些人看見我是保險公司的,非但沒有厭煩,反而很珍惜的把名片收好,連連向我道謝。
  那天晚上,我們回到大聖廟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我和方丈精疲力盡,把張元和瘦道士扔在地上,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直到中午的時候,我才醒過來。
  我走到院子裡,發現張元站在院子裡,而瘦道士誠惶誠恐的站在他面前。
  我問張元:「怎麼了?」
  張元指著瘦道士說:「小道士和吳安訂血契,這裡邊有蹊蹺。吳安死了不到七天,肯定不會這種邪術。只有一種可能,是這小道士不知道從哪學來的。」
  瘦道士一臉的無辜:「真的不是我,我什麼也沒幹。」
  張元面色嚴肅:「那你怎麼解釋血契的事?」
  瘦道士一臉茫然:「什麼是血契?我真的不懂啊。」
  張元冷笑一聲:「好,好,你走吧。既然你自己不上進,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將來有你後悔的一天。」
  瘦道士面色死灰:「你不收我當徒弟了?」
  張元呸了一聲:「你也配?」
  瘦道士全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歪了歪,像是要倒在地上。但是他踉蹌了兩步,站穩了。然後,向張元鞠了一躬。默默地走了出去。
  大中午的,外面沒有一個人。瘦道士的身影很是落寞。
  我看了看張元,想說點什麼。但是他揮了揮手:「去吃飯吧。」
  接下來幾天,一直風平浪靜。只不過每天張元逼我練功這件事很是讓人頭疼。
  關於道士如何修行,我之前也隱隱約約聽說過一點,無非是背誦道家典籍,或者拿一個大丹爐煉丹。然而,張元的方式,似乎頗有些不同。
  每天早上,都已「雞已經叫了」為借口,把我叫起來,逼我沿著那條臭河跑來跑去,美其名曰吸收天地之靈氣。
  我雖然表面上不敢說什麼,但是心裡早就罵了千百遍。照這樣的練法,我想學會捉鬼是不可能了,在奧運會上拿個名次倒沒準。
  終於有一天,張元跟我說:「咱們修道之人,講究陰陽二氣。我這兩天讓你沿著河跑步,可能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從醫院出來之後,陽氣一直不足。」
  我忍不住反駁道:「師父,你別唬我。我剛從醫院出來那幾天,身子是有點虛,可是現在都過去一個月了,半個月前我就身強體壯,面色紅潤了。你怎麼讓我多跑半個月?」
  張元搖搖頭:「你說的是體力,我說的是陽氣,不是一個概念。這兩天我看你陽氣已經差不多補回來了,現在,我就教你怎麼感受身上的陰陽二氣。咱們這一門的道術,基本上全是以此為根基的。」

第二十三章 甦醒
  那天,我按照張元所說的方法,坐在地上感知陰陽二氣。然而,我折騰了一整天,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不由得,我開始有些懷疑了:「師父,你這些東西,是真的假的?」
  張元冷著臉說:「怎麼?不想學?」
  我連忙搖搖頭:「想學,怎麼會不想學呢。」
  張元歎了口氣,說道:「剛入門的時候,自然比較難,不過,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各人,只要你按照我教的,勤學苦練,假以時日,一定能有所成就。」
  我嘴裡嘀咕:「我沒事勤學苦練這個幹嘛?有什麼用?」
  顯然,張元聽到這話了,他獰笑著低下頭來:「許由,以後你跟著為師闖蕩江湖,捉鬼拿妖,你自己想想,萬一那天碰見一個惡鬼,你怎麼自保?」
  這話聽得我心裡一哆嗦:「以後,我要經常和鬼魂打交道?」
  張元冷笑一聲:「你以為呢?」
《我的師父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