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胖子嘿嘿樂了:「哥,昨晚上那個女的還在生孩子。」說完這句話,他又拍拍頭:「不對,昨晚上是幻覺……」然後,他臉色大變:「哥,我們還沒醒過來呢。我們還在幻覺裡面。」
  瘦子擺擺手:「別亂喊,這次是真的。的確有一個女的在慘叫。恐怕咱們昨天晚上聽到的也是真的。咱們的眼睛被迷惑了,耳朵卻沒有閒著。」
  我們循著叫聲,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這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山裡的霧氣被驅散,陽光照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們走了十幾步之後。看見地上放著幾塊巨大的石塊,像是界碑一樣。
  石塊這一邊,是七零八落的碎石,上面刻滿了符咒。而石塊的另一邊則荒草淒淒,從戈壁灘變成了草原。
  我們輕輕鬆鬆的跨過這道界限,頭腦馬上清爽了不少,憑著這種感覺來看,我們已經走出那陣法的範圍了。
  無雙歎了口氣:「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多走兩步。也免得折騰了一夜,差點死了。」
  越過界限之後,那慘叫聲就在耳邊了。我們趴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發現前面空地上有一個女人,赤著上身,背對著我們。正盤腿坐著。而她的背上,七扭八拐,有很多傷痕。
  我看見這個背影,不由得嘀咕了一句:「這人的背影看起來好像有點熟悉啊。」
  無雙嘴裡嘖嘖有聲:「看見不穿衣服的就熟悉了?」
  我擺擺手:「你別打岔,我覺得這個人挺重要的。這個背影是誰呢?」
  忽然,胖子低呼一聲:「你們看。」
  這時候,我看見從那女人腰部開始,逐漸有一抹猩紅氾濫上來。漸漸的向上侵蝕,一直到脖頸。沿途攻城略地,把那些傷痕染紅了一大半。這時候我們發現,那些傷痕赫然是一張符咒。
  等那猩紅色蔓延到女人後腦勺上的時候,她忽然仰天嘶叫一聲,像是有一股氣勢從身上迸發出來,硬生生把那猩紅逼下去了。
  然後,她重新安靜下來。在晨光中打坐運氣。過了一會,那猩紅色重新蔓延,女人又重新將它壓下去。
  胖子不由得撓撓頭:「這女的在幹嘛?一團紅血在背上上上下下的,好玩嗎?」
  無雙指著女人說:「你們看,她身子下面的土。」
  這時候我們發現,以這個女人為圓心,她身子下面的土已經變成暗紅色的了。像是一個血做的蒲團,圓圓的放在地上。
  這種感覺,好像是她在把自己背上的血逼出來一樣。
  我們幾個看見這種情況,不由得都有些猶豫了:「咱們怎麼辦?是不是打擾她一下問個路?」
  我們躊躇不安的看著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把背上的鮮血全都逼出來。我們心裡有點著急,但是不得不耐著性子等下去,畢竟這種地方太危險了,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半小時之後,她背上的鮮血越來越少,顏色越來越稀薄。看起來,就要成功了。而這女人也像是脫了力一般,慘叫聲都變小了。
  我們靜觀其變,等著她大功告成,好走過去說兩句話。
  偏偏這時候,遠方出現兩個極快的身影。它們在山上三竄兩竄,很快來到這女人身邊。
  我一看這兩個身影,馬上大吃一驚。只見這兩位長毛遍體,面目猙獰,分明是當初我們見到的山魈。
  它們怎麼會在這裡?
  眼看著母山魈從懷裡抱出崽子來。那小山魈伸出爪子,在女人背上使勁劃了幾道。鮮血流出來,又滲到傷口裡面去。很快,那一抹猩紅又泛上來了。女人根本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又陷入週而復始的壓制與衝破之中。
  只不過,這一次她的慘叫聲始終沒有緩過來。誰也不知道她堅持了多少天。可能就要在今天崩潰,被那符咒攻破了。
  山魈做完這一切,就迅速的躥走了,好像是完成了什麼任務一樣。
  我腦子裡靈光一閃,像是有什麼東西,但是又抓不住,我捏著自己的手指,使勁的想著。
  忽然,我想起這個背影是誰來了。我輕輕地念叨了一聲:「是溫玉。」
  無雙一皺眉:「你說什麼?」
  我指著那個背影說:「這個人是溫玉啊。剛才還來了兩隻山魈。你們還認得嗎?」
  溫玉至少曾經是我們的盟友。而且,曾許諾我們幫忙找奇才。後來我們匆匆逃離西安,本以為她會在後賣弄趕過來,沒想到,居然先我們一步來到這裡。
  只不過,不知道她怎麼又得罪了那兩隻山魈,看樣子,這一次吃了大虧,而且被人制住了。
  我們慢慢的從石頭後面走出來,輕輕地喊道:「溫玉?溫玉?」
  溫玉根本不回答我們,只有那一聲聲的慘叫,在山谷裡面時不時的響起。
  我們走到她背後的時候,無雙制止了我們。然後她看看我:「把外套脫下來。」
  我一愣:「幹嘛?」
  無雙眼睛一瞪,身手把我的外套扒下來了,然後圍在溫玉的胸前。她做完這一切,忽然驚呼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我們嚇了一跳,紛紛跑過去,問無雙:「怎麼了?」
  無雙指著溫玉的臉:「你們看。」
  這時候我看見溫玉雙目圓睜,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像是佈滿了鮮血。
  我們被這種凶狠的神態嚇了一跳。畢竟溫玉一向微笑示人,基本上沒見她動過怒,更別提發狠了。如果你有一天看見山羊滿嘴鮮血的吃肉,恐怕也會嚇得半死吧。
  我們站的遠遠地,開始想辦法叫醒溫玉。不過,都沒有成功。
  眼看著溫玉眼睛裡面的血色越來越濃。簡直要流出血淚來。然後,她仰天慘叫了一聲。那些血色被壓下去了。雙目暫時恢復了清明。
  我們連忙喊道:「溫玉,你怎麼樣了?」
  溫玉虛弱的說:「許由,是不是你?我昨天晚上就感覺到你來了。」
  我點點頭:「是我。」
《我的師父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