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節
無雙從懷裡抽出桃木劍來,指著那泥像說道:「再不出來,我砸爛你的城隍廟。」
這一句話馬上有了效果。一個聲音在空中傳來:「何人如此大膽。」
然後,一個美髯男人飄飄然從房頂上飄了下來。這人與泥像不差分毫,不是城隍是誰?
無雙見城隍獻身,原本的憤怒煙消雲散,她對城隍說道:「請你告訴我爸一聲,就說找到陳小酒了。」然後她又加了一句:「我爸是張元。」
第二百五十七章 暗示
城隍皺了皺眉頭:「我不知道誰是張元。我念你們是修道之人,才現身出來。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你們回去吧。」
無雙說道:「張元就是當今冥王。」
城隍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無雙怒火沖天的說道:「我是冥王的女兒,我要見他。」
城隍一臉凜然的說道:「冥界有冥界的規矩,即使冥王都不能隨意打破。且不論你的身份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也不能隨便逾越。」
無雙已經被這油鹽不進的城隍折磨的沒了脾氣,她問道:「好,你告訴我,按照規矩,我怎麼樣才可以見到冥王?」
城隍一本正經的說道:「犯下十惡不赦,滔天大罪。死後入冥界,冥王親自審理你的案子。到時候,自然可以見到冥王了。」
無雙勃然大怒,桃木劍用力的向城隍刺了過去。
城隍微微一笑,忽然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
胖子坐在地上:「這可完嘍。這小子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無雙看了看城隍廟裡面的神像、供台,怒喝了一聲:「砸。把他砸出來。狗眼看人低,看我怎麼收拾她。」
有無雙這個挑事的。又有張元這個後台。我們自然熱情高漲,紛紛捲起袖子就要動手。
這時候,城隍廟周圍傳來一陣陣的哭聲。這哭聲像是貓叫一樣,聲音尖細,又哀傷不已。
我們臉色變了變,轉身出門。看見城隍廟周圍聚攏了不知道多少孤魂野鬼。
我們是修道之人,這些野鬼暫時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不過看他們的數量太多了,我不由得也有些緊張。
我緊握了桃木劍,盡量威嚴的喝道:「你們要幹什麼?想造反嗎?我們是修道之人,提著桃木劍專門懲治惡鬼。你們可想清楚了。」
那些孤魂野鬼哭道:「我們哪裡是惡鬼。我們是可憐的孤鬼。方圓幾十里,只有這一位城隍。我們算著日子,等著城皇大人接我們進地府,六道輪迴,轉世投胎為人……你們把城隍廟砸了,我們眼看要做一輩子孤鬼,不由得悲從中來,所以聚在這裡哭泣,並不敢造反。」
無雙剛才的火氣已經消散了大半,她看著我,猶豫著說道:「這個?他們說的是真的?」
我搖搖頭:「這些小鬼來城隍廟,只是報個到而已。城隍廟被砸,只不過城隍失去了棲身之所,跟這些小鬼有什麼關係?」
瘦子也贊同道:「我聽說城隍名義上是一城之主,實際上,不夠算是個書記員,記記名字,跑跑腿而已。這城隍廟的作用,頂多算是個小鬼集散地。現在這些孤鬼八成是城隍找來演一場戲的。看來,他真的怕我們把城隍廟給砸了。」
無雙得意的一笑:「既然這樣,那麼咱們就把這裡砸了。」
我們興沖沖的跑到城隍廟裡面,像是狂歡一樣吶喊著:「砸城隍,砸城隍。」
然而,我們剛剛踏進門檻,就聽見一個和藹的聲音說道:「無雙,你已經不小了,怎麼還是這麼衝動,始終學不會收斂自己的脾氣呢?」
無雙愣了一下,緊接著一聲歡呼:「媽?你怎麼來了?」
我們定睛一看,城隍廟裡面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城隍,另一個是張夫人。
張夫人走過來,摸摸無雙的腦袋:「聽說你找到了陳小酒,我來看看啊。陳小菜和楊公子兩個人在地府裡面整天告狀,早點把他們的案子瞭解了,我也可以耳根清淨。」
無雙氣呼呼的看著城隍:「剛才你不是信誓旦旦跟我講規矩嗎?怎麼把我媽找來了?」
城隍換了一副嘴臉,再也沒有之前的威嚴了。變得小心翼翼,滿臉諂笑:「我說的沒錯啊,冥界有冥界的規矩,冥王不可能讓你們隨便見到,不過……冥王夫人就不一樣了,哈哈……」
張夫人百無聊賴的看了城隍一眼,然後拉起無雙的手說:「咱們走吧。」
城隍送出門來,恭恭敬敬的說道:「恭送夫人……」
張夫人沒有理他,只是看著我說:「你中毒了?」
我歎了口氣:「是啊,就等著把陳小酒送走,然後解毒呢。哎,師娘,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你這麼快就來了。」
張夫人說道:「因為冥界已經通知了所有的城隍、陰差,一旦有陳小酒的消息馬上去報告。所以,那城隍不敢怠慢,剛才去冥界通知我了。」
無雙辟里啪啦把剛才城隍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
張夫人微笑道:「剛才城隍大概是在虛張聲勢,他這個職位是虛銜,瞭解內情的人誰也不尊重他,所以他只好騙騙你們這些初來乍到的人,找找自信罷了。我猜,他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估計就想回去報告了。」
所謂母女連心,她們之間的微妙感覺,外人是體會不到的。無雙好奇的看著張夫人:「媽,你最近沒什麼事吧?」
張夫人神色平靜:「沒有事啊。」
無雙一臉猶豫地看著她:「我總感覺你不太高興。我爸不好嗎?還是在冥界不習慣?」
張夫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惆悵的說道:「無雙,我和你爸剛剛進入冥界,有很多事要做。奇才在那裡經營了幾千年,殘存著很多勢力。我們不敢掉以輕心,你們也不要輕易放鬆。」
無雙答應了。
然後張夫人看著我說:「許由,你曾經在棺材鋪裡面把無雙救出來。現在大勢已定,你有時間幫我們調查一下那個啞巴是誰。」
我點了點頭:「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的。我們殺了奇才,棺材鋪的啞巴已經被我們踩在腳下了,這時候當然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張夫人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這時候我也感覺到了。張夫人這次來,和以往的神態有了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