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他說完,掉頭就跑,周紹勇氣的大罵:「狗日的東西!你想逃跑,倒是把老子的槍留下!那是老子買的!」
  罵聲雖大,但也傳不進耳朵裡去,持槍人眨眼間便跑沒影。於是,在場還站著的人中,就只剩下四個,其中還包括我。
  端著雞血的人看看周紹勇,又看看地上躺著的那位,再看看門口站著的人屍,那身子抖的,好似臘月裡只穿個漏風的內褲一樣。
  周紹勇提著槍看向他,問:「你呢?給個痛快話,誰想走我也不攔著,但等這事辦完,你們他嗎一個也別想在這混了!」
  端雞血的人很是猶豫,過了半天,他才一咬牙,說:「劉小姐曾經給我一大筆錢,如果不是這筆錢,我也買不起房子,娶不起老婆。就沖這錢,今天我陪哥幾個豁出去了!」
  周紹勇愣了愣,他肯定沒想到,這人會願意留下來。所以,愣了幾秒後,他說:「你放心,只要咱們能活著出去,我不會虧待你。以後你就是我兄弟,修理廠,有你一份!」
  那人嘴角露出苦澀之意,點點頭沒再吭聲,他明顯沒想過能活著出去,只是不想做人太窩囊罷了。
  至於最後一位,也就是那個不服氣,硬要跟來的偵察者。一路走來,他已經看到好幾件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發生。所以,這會也沒了那份傲氣。而且,在周紹勇罵人的時候,他已經低頭走過來,看著我從摔在地上的血盆裡把兩顆狗牙撿出來,問:「你能救他?」
  他很聰明,能看穿人下一步要做什麼,所以才會如此自傲。我之前對他很不爽,所以他跟來時,才沒有勸阻。不過,如今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先前的一點小摩擦,已經不算什麼了。
  因此,我點頭,一邊將那兩顆犬牙用力擠進中鬼降的那人胸口,一邊解釋說:「鬼降頭是以怨魂下降,尋常的方法根本沒用,必須靠辟邪之物先將怨魂鎮壓。不過,這兩顆犬牙雖然在狗血裡泡了很長時間,但效果還是不夠。」
  「不是還有一盆雞血嗎?」那人問。
  我搖搖頭,說:「雞血我們得留著,還有用。而且,公雞太霸道,中鬼降頭的人,身體本身就很脆弱。如果用這種霸道的至陽之物來鎮壓,他死的更快。」
  「那怎麼辦?」
  兩顆犬牙像被磁鐵吸住一樣,附在地上那人胸口。他身體的膨脹速度頓時緩解許多,不過,這終究不是根治的法子。我仔細回想關於鬼降頭的資料,此時,周紹勇和他那剛拜把子的兄弟一起走過來。見我一臉為難的蹲在那,就問:「情況怎麼樣了?還有救嗎?」

  ☆、第三十一章 童子尿

  我說:「倒不是沒得救,不過得看運氣。如果能在附近找到個小男孩,讓他撒點童子尿來給他灌下去,起碼能拖個兩三小時。」
  周紹勇說:「童子尿?這種時候上哪找去?」
  「這個……我有……」
  三個人齊齊抬頭,看向說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跟我們來的偵察者。
  我很是懷疑的看著他,這人雖然打扮成拾荒者,但髒兮兮的臉上,依然能看出風霜的痕跡。從他面相來看,起碼也有四十歲左右,怎麼可能還是個童子雞?
  見我們都一臉懷疑,那人很不樂意的說:「我從小跟著師父練童子功,三十七年來從未破戒!」
  他黑黝黝的臉上,此刻一片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我愣了愣,所謂童子功,其實就是煉精化氣的一種方法,而非電影中讓人一柱擎天,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神功.這種功法房事越少練起來越有效果,因為它本身就是把男人的元精化作元氣補身強腦,如果是整天花天酒地的人,練個把月,就差不多練的翹辮子了。
  為了練功不娶老婆,等於失去人生中最大的樂趣之一。現在這浮躁的社會,別說三十七年不近女色了,三十七天就急成猴了吧?
  不過,我沒有和他爭論,連處女都分不清的人,又怎麼去分辨處男?所以,我說:「如果你真是童子身,就來幫個手。」
  「怎麼幫?」他問。
  我看看四周,然後說:「這裡也沒個碗盤,他也等不了我們去找,所以你直接往嘴裡尿,注意別偏了。」
  那人猶豫了一下,最後哼了哼,解開褲子掏出話兒來。就著手機的光亮,我瞥了一眼,倒是挺大的,不過用沒用過就不知道了。
  一泡尿呲呲的衝進地上那人嘴裡,看的我渾身彆扭。據說有一處鄉村,是很出名的喝尿村。村裡人堅信喝尿可以強身健體,醫治百病,在記者採訪的時候,甚至拿出道醫典籍來證明。
  這新聞當初看的時候,感覺很好笑,可如今親眼看到有人喝尿才明白,這事是多麼離譜。
  周紹勇看的一臉古怪,蹲下來小聲問我:「真有用?」
  「死馬當活馬醫,咱們也不能在這耽誤太久。那個養鬼人之所以下鬼降,應該是為了拖住我們。這泡尿下去,不管他怎麼樣,我們都得進去!」我說。
  看著那人一手扶鳥,表情嚴肅,尿的如此認真,我不禁問:「老哥貴姓?」
  「姓武,名鋒。」他回答說。
  一泡尿尿完,他把褲腰帶繫上,低頭看一眼,很是自得的點頭。看得出,他是一個頗為自信又很嚴謹的人,同時,他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別人的看法,對他沒有太多的影響。
  我伸手摸了摸地上那人,感覺他身體的腫脹已經消減不少,看來,武鋒同志確實是個童男子,這泡尿很有效果。
  我站起來,說:「行了,暫時不管他,先把那個養鬼人宰了再說!」
  「那他會不會死?」武鋒問。
  我說:「如果我們能及時回來,他就不會死。」
  「為什麼不現在救他?」武鋒又問。
  這人腦子有些軸,換個說法就是一根筋,我解釋說:「第一,鬼降頭是用怨鬼下降,我不懂道法,想救他會很麻煩。第二,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裡耽擱。一旦鬼童練成,養鬼人隨時會離開。天大地大,再想找到他就不容易了。」
  武鋒哦了一聲,沒再說話。我看了眼門口豎著的碎屍,走過去用手推倒。那人屍立刻嘩啦啦碎成十幾塊,掉的滿地都是。回頭看一眼,見周紹勇三人還在門外站著,便說:「怕什麼,這屍體上的降頭已經用過了,不會再到你們身上。」
  爾後,他們三人這才敢走過來。端雞血那人名叫陳友志,是周紹勇手下的老員工。此刻,他走到屍塊旁邊,看的直咂嘴,說:「這個養鬼人也太狠了,殺人都不眨眼。」
  我說:「他殺人的時候眨不眨眼不知道,不過現在你們最好別眨眼,多注意附近的動靜。他想不受干擾把鬼童練成,肯定還有別的手段阻撓我們。」
  這話,只是為了提醒他們別大意,實際上,周紹勇有牛胎盤護身,你有公雞血,武鋒是童男,陽氣旺盛,都不太容易受凶鬼侵襲。
  這棟樓房共有三層,進門就是一個大客廳,上面光禿禿的只有一個樓梯口。我看了眼黑洞洞的口子,說:「陳友志你端著雞血走前面,把公雞頭拿出來,如果看見不乾淨的東西,就舉在頭頂。」
  陳友志膽顫心驚,磨磨蹭蹭的走過來,我和周紹勇一前一後跟上,武鋒則負責殿後。
  屋裡雖然沒有燈,不過我們兩部手機同時開啟燈光照明,也能看清不少地方。武鋒在後面抽了抽鼻子,說:「好重的腥味。」
  我說:「房子陰暗潮濕,又有凶鬼入駐,腥味很正常。」
《蠱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