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隨後,我們在病房裡聊了聊關於電台推廣的事情。東方晴說,她讓人把昨天故意演的那一段,當作「意外洩漏」,從昨夜到現在,一刻不停的在各個網站論壇傳播。根據不完全統計,收聽量已經達到數百萬。這是個很客觀的數字,東方晴估計說,晚上最保守也會增加數萬名聽眾。
一個新辦的網絡電台,在開播第二天就收穫數萬名聽眾,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成績,甚至可以說是奇跡。
不得不承認,東方晴對轉瞬即逝的機會把握,比一般人要強大太多了。
武鋒對電台並不感興趣,不過東方晴卻對他有些想法。按她的說法,一個練了幾十年童子功的人,總該有點說頭才對。她的神秘東方電台,可不僅僅是講蠱或者鬼故事,而是涵蓋了所有與古老東方有關的神秘事情。
童子功,或者說武功,這種在華夏大地傳播最廣的學術,也在神秘的序列之中。
因此,東方晴不斷勸說武鋒緊跟著我去她那電台做嘉賓。武鋒一心只想見識蠱術的神奇,哪有心思去她那當猴子,果斷回絕。東方晴可不是一個隨便就會氣餒的人,聽著他們倆一個喋喋不休,一個充耳不聞,我倒覺得很好笑。
如此,時間很快就過去,待中午快到的時候,周小海才回來。
他提著用草繩捆起來的鱉和蟹,還有裝麻雀的小籠子。另一隻手,則提著小型中藥粉碎機。氣喘吁吁的跑進來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讓東方晴把病房門關上,並鎖死,防止醫生或護士突然闖進來。然後讓武鋒先把那只足有人頭大小的老鱉腦袋砍下來。東方晴雖然個性堅強,但終究是個女人,看不下去這血淋淋的畫面,但又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只好轉過身去,時不時轉過頭來瞅一眼。
武鋒也是個能人,絲毫不怕被鱉咬到,直接伸手引鱉頭鑽出殼來,然後一手撤回,另一手落下。鋒利的軍刀卡一聲,將鱉頭剁掉,血呲呲的噴了一地。那長長的脖子在地上彈跳幾下,如蛇一般扭動著,看起來很是滲人。
我又讓武鋒把鱉殼完整取下,混著鱉頭放在粉碎機裡磨成粉末。
這邊磨好,我讓武鋒把螃蟹殼去掉,取出裡面的蟹黃。現在不是吃螃蟹的季節,兩隻母蟹都不算肥。我看了眼,見蟹黃只是勉強夠用。
想了想,我從打開床頭櫃,將對付養鬼人殘留的幾袋蠱毒拿出來。仔細琢磨半天,才想好如何調配。
隨後,讓他們幾人都離我遠一些,然後才一個人躲在床的另一邊調配蠱毒。
東方晴很不樂意的撇嘴說:「有什麼了不起的,還怕人看見。」
我可不是怕人看見,就算他們親眼看我如何調配,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要知道,每一種蠱毒都是用最少七八種材料混合而成,而且多半都是粉末狀。只有極少數,是片狀或者塊狀。
之所以躲在床邊,只是怕手一抖,不小心把蠱毒撒出去,會害了他們。畢竟我現在雖然傷勢好了一些,但身體尚未完全恢復,手沒那麼穩。
幾分鐘後,武鋒喊我一聲,說:「鱉殼已經磨好了。」
我嗯了一聲,繼續調配蠱毒。不多時,蠱毒也調配完成,我把東西裝在一個空袋子裡提著從床邊走過去。
將磨成粉的鱉殼鱉頭與蠱毒混在一起,然後讓東方晴找來一個碗,把混好的粉末倒進去,又從無頭鱉屍上倒下來一些血混成糨糊。這種活,當然只能我來幹。雖然本命奇蠱因為咒鬼降的原因無法甦醒,但它帶給我的百毒不侵能力還在。如果讓東方晴去碰那些蠱毒,用不了幾分鐘,一個大美女就得香消玉殞,到時候強子不找我拚命才怪!
一邊混著蠱毒和鱉粉,我讓武鋒把兩隻麻雀的肚子切開,掏出它們的腸子。這個過程一定要小心,腸子是萬萬不能破的。一旦破了,用不了倒還好,萬一不注意用了,周小海可就真得死了。
好在武鋒常年練武,手比我還要穩,一刀劃開麻雀的肚子,將一大堆臟器擠出來。
常言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別看這鳥兒小的可憐,去了毛比雞仔還不如,但肚子裡東西確實不少。武鋒小心翼翼的伸出兩根手指,在那堆腌臢的東西裡,把兩根細腸子挑了出來。
而這邊,我已經把最後的蟹黃放進蠱毒鱉粉中拌勻。
武鋒外表粗獷,但手法確實穩健,我放下心來,吩咐他把已經攪好,如糨糊一般的混合物塞進麻雀腸子裡。
這是個需要耐心和細心的活,我手腳不便,很怕一不小心把腸子弄破。至於蠱毒可能產生的危害,這個完全不用擔心。
經過混合過,蠱毒的特性已經轉變。等武鋒把東西裝完,頂多覺得身體燥熱,不會有太大的副作用。
裝東西的過程並不可怕,只是附近的地面因為麻雀和鱉的血,內臟等物,一片狼藉。東方晴看的直皺眉頭,問:「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這就能解蠱?」
武鋒聽到她問話,也抬頭來看我,等待解釋。
至於周小海,更是把視線在麻雀腸子和我身上來回轉悠,他比誰都心急。
我解釋說:「鱉殼,鱉頭,蟹黃,都可以補腎壯陽。不過,因為有蠱毒的原因,這種陽有所變化。它不僅僅是為了補腎氣,更是為了打壓腎所屬的水。腎水若,則心火旺。陰蠱最怕的就是火氣,所以,首先得讓小海的心火旺盛到極點,才能把它們逼出來!」
☆、第四十五章 水行陰蠱(3)
「還是覺得好簡單,這都是生活裡到處可見的東西,竟然能解蠱?」東方晴很是懷疑的說。
我說:「越是尋常,有時候越不普通。路邊的一塊石頭,也可能暗藏著千年前的秘密。不過,這些東西的確普通,可你別忘了,我在裡面還混了特殊調配的蠱毒。否則的話,別說鱉殼蟹黃了,就算給小海燉千年人參湯也沒用。」
說著講著,武鋒已經把其中一根麻雀腸灌滿。我拿過來看了看,見十幾厘米的腸子從上到下,都灌的統一粗細,肉眼難以分出差別。我讚歎一聲,而武鋒則充耳不聞,繼續鼓搗另一根腸子。
待幾乎所有的「漿糊」都被灌入麻雀腸中,我將兩根接到一起,然後捲成一團,接著讓周小海過來,對他說:「你要用手拽住一端,把其它部分全部吞進肚子裡。不能用水去送,要乾嚥才行。」
周小海哦了一聲,把腸子接過來。看著那一大團盤在一起,還帶著些許污漬的細長條,他腦門直皺,拿在手裡,不知道該怎麼去吞了。
我說:「繼續耽誤的話,陰蠱會越長越大,到時候就麻煩了。」
這話雖然是故意嚇他,但也有幾分真實。周小海嚇的臉色慘白,皺著眉頭,一咬牙,把灌著鱉殼蟹黃粉末的麻雀腸塞進嘴裡。我提醒他說:「一定要注意別用嘴去咬,想像你是在吞饅頭,用力往下嚥!」
周小海拽著麻雀腸的一端,呲牙咧嘴的亂蹦,試圖讓堵在嗓子眼的腸子快點下去。
生吞鳥類臟器,雖然噁心,但大部分都能做到。不過,腸子的一段留在喉嚨處,這就比較難受了。試想一下,平時我們吃飯卡到一片菜葉,都會渾身彆扭,更何況是一條幾十厘米長的麻雀腸。
好在生命對每個人的吸引力都是無比強大的,過程雖然艱難,但周小海很好的完成了我的要求。
他拽著那根腸子的頂端,望著我,等待下一步提示。我讓他坐在床上,說:「麻雀腸雖然薄,但被胃酸融化還需要一點時間,你先等一會。什麼時候感覺胃裡發熱,像吃了一大串紅辣椒時就告訴我。」
周小海用力點頭,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等。武鋒從衛生間裡洗了手出來,看一眼地上的狼藉,問:「要不要收拾一下?」
我搖頭,說:「等下可能比這還髒,一會一起收拾吧。」
他點點頭,然後看看周小海,問:「你弄的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作用?之前雖然說是為了挑動心火,但我還是不太明白。」
我琢磨著,蠱毒發揮作用起碼需要十分鐘,便趁著這功夫,好好和他解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