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我這叫一個氣,恨不得直接咬死他。這是把我當小孩兒唬啊?轉移注意力那麼老套的手段都用出來了,你特麼怎麼不說天上有飛碟,地上有米老鼠,牆上有蜘蛛俠啊!
不過,也幸虧武鋒把我騙過去,否則真眼睜睜看著他切下來那麼一大塊肉來,我還真有些受不了。
血越流越多,頭也越來越暈。就這麼一會流的血,不比當初算計泰國降頭師用的少。我不敢再耽誤,生怕失血過多死在這,那可就虧大了。於是,連忙用手上的本命奇蠱在傷口處抹了一道。
雖然本命奇蠱中了咒鬼降,但它本身的蠱性還在,傷口立刻被封住,不再有血流出來。
我氣喘吁吁的坐下來,雖然這個過程中,我沒有太多的動作,可是卻覺得比跑馬拉松還累。
蘇銘之前告訴我,要轉移咒鬼降,血肉替身必須新鮮。裡面的細胞死的越少,越容易盡快和身體融合。所以,我喘了幾口後,找武鋒要來手術刀。看了眼在手掌上窩著,一動不動,像睡著了的本命奇蠱,忍不住歎口氣,對它念了句對不起,然後才手起刀落,從它尾端切下來一部分。
本命奇蠱的樣子,很像白花花的棉花糖,大量的白色發須無意識的飄蕩著。在它身體被手術刀切中的時候,那些發須猛地一震,奇蠱也跟著抖了幾下,似乎要從沉眠中醒來。我心裡又驚又喜,心想要是能讓你立刻醒來,我多給你兩刀!
可惜,本命奇蠱抖了幾下後,就再沒動彈過。而那些白色發須,飄蕩的速度和幅度,也減弱許多。看來,我這一刀,對它產生了不小的傷害。
不過,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救它。因此,只能忍著心裡的內疚,把從我和它身上切下來的那部分捏在一起,以蠱毒讓彼此之間產生聯繫。不多時,我就從這勉強捏成人型的肉塊中,感受到屬於自己的味道。這其中,還參雜著部分本命奇蠱的氣息。
我知道,這血肉替身已經做成。
將這替身珍而重之的放入早已準備好的木盒,然後再將之前身上流出的部分血撒在上面。隨後,我忍著身體的虛弱和痛楚,把木盒和本命奇蠱都拿到成蠱所在的屋子裡放好。
出來後,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覺肚子裡都在抽筋。也不知是不是剛才摸本命蠱的時候,把腸子攪亂了。為了轉移這痛苦,我看著武鋒,說:「你可真行,那麼低劣的手段都想出來。」
武鋒沒有辯解,但也沒有內疚的意思,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我也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想找個話題聊聊,免得總注意傷口。可惜武鋒話實在不多,我故意挑了幾個話題,卻總感覺聊不下去,只好作罷。
頭暈腳輕,我也不想繼續坐在那,便讓武鋒扶著進臥室,想以睡眠來減輕痛苦。
可惜,實在疼的睡不著。誰說打了麻藥就不疼的?連蠱毒都止不住這疼,更何況是麻醉藥!
肚子上的痛楚,似乎連帶著讓其它地方也產生了反應。一時間,後背,胳膊,腿,幾處地方都同時疼癢起來。不管躺著坐著還是站著,怎麼都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了幾個小時,感覺痛苦稍微減輕一點,忽然聽見王狗子大聲敲門。門板被他敲的砰砰響,他還喊著:「開門啊!開門啊!九哥暈倒了!」
我本來就疼的不舒服,被他這麼一喊,更是渾身不得勁。便走出去,見武鋒已經開了門。門口,果然見到方九躺在地上不動彈。
我走過去冷聲說:「喊什麼喊,玩苦肉計啊?」
王狗子有些急,說:「我沒騙你,九哥真的暈過去了!這麼熱,我們一天一夜都沒吃飯,也沒喝水。」
我垂眼看了看,方九臉色透出異樣的紅,渾身發抖,看樣子真的是因為餓肚子加上高溫暈過去了。這與我事先所想的不太一樣,現在人暈了,難不成真為了考驗不聞不問?
這種事情,我是做不出來的。
想了想,只好先讓武鋒把人弄屋子裡來,接了些溫水,放點鹽,喂方九喝點。王狗子在旁邊眼巴巴的瞅著,不斷的咽喉嚨。我看他一眼,說:「廚房裡有水,自己去喝。」
王狗子哪敢去,一邊直勾勾的瞅著武鋒手裡那碗水,一邊說:「我不渴,不渴……」
☆、第六十七章 心動不如行動
不渴?不渴你盯著碗瞅什麼?不過我也沒心思去管他,方九喝了些鹽水,又躺在屋子裡休息了會,總算緩過來勁。他睜眼看到我。努力撐起胳膊站起來。一句話都沒說,走到門口處,再次跪下。
王狗子立刻傻眼,喊:「九哥,你……」
方九說:「過來跪下,別忘了,我們說過什麼。」
王狗子有些猶豫,他的猶豫。多半出自對我的不理解和憤怒。在他看來,倆人跪了那麼久。怎麼也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了。再跪,那就是一種侮辱。
太陽雖然快要落下,但地面溫度依然很高。沒兩分鐘,方九就被曬的滿臉通紅。大顆大顆的汗滴落下來,濕了他的衣服。王狗子看看他,又看看我,最後一跺腳。也跑出去跪著了。不過他和方九不同,跪的不是那麼心甘情願。倘若方九此刻說一句走,他絕對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武鋒看我一眼,像在詢問該怎麼辦。
我說:「關門。」
武鋒嗯了一聲,走過去把門板砰一聲關上。我坐在椅子上不吭聲,沒多久,便聽到外面傳來王狗子壓低了的聲音:「九哥,他肯定不會收咱們的,何必在這自取其辱?」
「閉嘴!」方九說:「你要是想走,我不攔著。不想走,就在這給我老老實實跪著!」
王狗子沒吭聲,過了半天,才咬牙說:「九哥,兄弟我跪的不是他,而是跪的你。你在這跪一天。我就陪一天,什麼時候你想走了,我就扶你起來。」
方九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回應,門外漸漸陷入了沉寂。
我沖武鋒招招手,讓他跟我一起回了臥室,然後說:「這兩天多注意點他們,別真給曬死了。」
武鋒應了下來,問:「心動了?」
我笑著說:「沒什麼心動不心動,在外面跪了一天都不到,算不了什麼。不過,有件事,得你來辦。」
「什麼事?」武鋒問。
我招他過來,附耳說了幾句。武鋒聽了後微微一怔,隨後說:「這麼低劣的手段你也能想的出來。」
「彼此彼此。」
不久,武鋒開門走出去,我衝他喊:「早點回來。我這渾身是傷,可等不了你幾天。」
武鋒衝我擺擺手,轉頭離去。
我看了眼低頭跪在外面的方九,再次把門關上。
身上的傷,連動嘴都覺得費勁,自然不想多吃。到了晚上,自己隨便弄了些吃的應付一下。然後例行公事的查看培育的蠱蟲進度,那兩隻蜂蠱已經快成型了,也算是個好消息。不過,這種低等蠱蟲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那些養鬼人,降頭師什麼的,效果就太差了。在前幾次的戰鬥中,基本沒起到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