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這時候,韓青有些狐疑的看著我和武鋒,問:「楊先生,昨晚不是坐飛機去了香港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我笑了笑,說:「這是一個魔術,大變活人聽說過嗎?」
韓青望著我,眼神平靜,半天都沒有開口。我知道從他這裡問不出什麼來。也就失去問話的興趣。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姍姍來遲的醫療隊終於到了,他們湧進保健站,利用現有和特意調來的的設備進行更細緻的治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周老也趕來了。他來不及跟我打招呼,就匆匆鑽進病房。
足足過了兩個小時,晨哥等人終於推著戴氧氣罩的領導和柳敏出來。我走上前去,詢問現在的情況。晨哥指揮幾個年輕的醫生把車子送上救護車,抹了把頭上的汗,說:「還好搶救的及時,總算沒有大礙。這也太邪門了,好端端的,怎麼會天然氣洩漏?韓秘書,你們當初沒有檢查過管道嗎?」
韓青說:「當然檢查過,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洩漏,等一下我會找消防隊核實一下情況,看看原因是什麼。」
這時,周老和幾人一起走來,邊走邊低聲談論著什麼。聽到韓青的話後,周老走過來,面色嚴肅的說:「韓秘書,雖然話有點逾越,但我要提醒你的是,領導的身體和工作一樣重要。身為秘書,難道你不覺得這些天來所發生的事情,你也該負上一些責任嗎?」
韓青轉而看向周老,點頭說:「這些事,我確實有責任,周老批評的是。」
見他態度誠懇,周老也不好把話說的太難聽,便說:「以後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不要事情還沒確定就盲目的相信,如果再出幾次這樣的事,你怎麼交代?」
韓青連連點頭,不敢反駁。周老雖說只是個醫生,但他的身份地位特殊,在省裡也是一位大人物。韓青這個秘書職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自然不敢和周老頂罪。木場協技。
而後,周老又看向我,說:「小楊啊,剛才太著急,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不要見怪。」
我說:「這怎麼會見怪,什麼事大,什麼事小,我還是能分清楚的。」
「唉……這事鬧騰的。」周老歎口氣,問:「我等下要去醫院,你去不去?」
想了想,我覺得這事也該做個了結了,便點頭說:「方便的話,就帶我們一程吧。」
而後,我們幾人一起去了醫院,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晨哥才從病房裡出來,說:「領導想見你。」
病房外,此時已經有許多人來看望,他誰都沒見,反而要第一個見我?眼見眾人把視線投過來,我這心裡,多少有些忐忑。畢竟如今站在這裡的,可不是什麼科員科長處長,最低的,也是副廳級幹部,正處級都少的可憐。聽韓青說,與領導交好的一位副省委書記,也打算下班後來探望一番。
走進病房,只見領導已經可以坐起來,他靠在枕頭上,望著前面的電視不吭聲。晨哥進去後,把門關上,一時間,病房裡只有我和他。哦,武鋒並不能算,這種事情,他的存在感太低。
電視沒有開,領導卻看的有些出神,我等了幾分鐘,實在忍不住,便咳嗽了一聲。領導這才轉過頭來,看著我,一臉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剛才想事情,沒注意楊先生已經來了。」
這話純粹是騙人,我和武鋒加起來三百多斤,換算下來,也接近整頭豬了,怎麼可能看不到。更何況,晨哥出去到我進來,中間只間隔了不到半分鐘,什麼事能讓他想的那麼專注?
不過,領導既然說這話,自然有他的意思,我沒有拆穿,而是順著話說:「晨哥說你應該多休息,身體不好的時候還想太多,會給精神帶來很大的壓力。」
「這些年來,我經受的壓力已經足夠大了,不差這一點。」領導笑了笑。
我很驚訝他這種時候還能笑出來,正常人剛剛經歷一場生死後,要麼充滿恐懼,要麼故作低沉。能笑出來的人,都是灑脫之輩。
「外面那麼多人在等,我這第一個進來,總覺得受寵若驚,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我問。
「楊先生真是愛說笑,如果真是受寵若驚的話,哪裡會是這種口氣。」領導並不介意我如何說話,反而一臉欣賞的說:「我很好奇,像楊先生這樣的人,經歷那麼多危險,是否對人生有其它的另類感悟?」
怎麼忽然談起哲學問題了?我一腦門霧水,但人家問了,又不能不回答,便說:「感悟麼……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一天,就好好活一天。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該做的事,其它的,管它三七二十一。」
「哈哈哈……」領導笑了起來,說:「這倒真符合楊先生的性格,雖說不算太理智,但這樣活著,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我說:「你把我喊進來,不是為了交流生活感悟吧?」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順口說說罷了。」領導話鋒一轉,問:「之前迷迷糊糊的,小晨講的也不太清楚,早上的事情,到底是因為什麼?」
「天然氣洩漏,你們窒息了,至於真正的原因麼……」想起站在供桌上擺弄打火機的嬰兒,我遲疑了一下。
領導說:「楊先生有話直說,其實有些事情,我心裡早有猜測,只是想通過你的答案來驗證一下。」
「好吧……」我嗯了一聲,說:「柳姐身上,確實有蠱,不過你也知道,被我昨天解掉了。但我沒想到的是,你孩子的身上,也藏著一隻蠱。」
說到這的時候,領導臉上露出很複雜的神色,他看著我,用眼神示意繼續說。我仔細斟酌了一番用辭,然後說:「對方的心思很細膩,設下了一個簡單又有效的心理陷阱。」
☆、第一百八十六章 真相與猜測
「他在柳姐身上藏了一隻蠱,而且是藏在胃裡,所以很容易被我解掉。按照正常人的思維,發現蠱蟲後,會覺得已經找到根源。沒必要再查其它的了。但實際上,真正的蠱,藏在了孩子身上。正因為如此,孩子戴上烏木道符後,才總會發燒,卻又查不出原因。正因為他體內有蠱,所以才和道符的驅蟲辟邪效果產生衝突。」我解釋說。
「確實是一招妙棋。」領導說。
「妙不妙不好說,反正我覺得挺陰險,而且很不人道。」我說:「孩子的身體需要大量營養來提供成長動力,中蠱會讓他損耗先天凝聚的一些東西,長大後,可能會體質弱。容易生病等等,嚴重的,還會引發其它症狀。當然了,你家孩子還好。畢竟中的是神蠱,對身體的影響並不大。」
「腦子方面呢?」領導有些擔憂的問。
「這個不太好說,畢竟嬰兒的智力,在達到一定年齡前,很難做出準確判斷。如果覺得擔心,可以讓兒科醫生進行簡單的智力鑒定。」我說。
「唉,那孩子身上的蠱,就拜託楊先生了……」領導深深的歎了口氣。
我說:「這當然沒什麼問題,小事一樁。不過下蠱的人,對你很瞭解,知道我能解蠱。從這一點來看,他一直都隱藏在你身邊,知曉你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否則的話,當初那複合型蠱蟲,又怎麼會用茶葉和魚缸來做鋪墊。」我說。
領導看著我。說:「我明白楊先生的意思,不過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我們似乎並沒有查出什麼來。」
「我相信如果你真想查,一定有辦法。」我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在這件事上並不是很上心,就好像比賽時故意放水一樣。」
領導愣了愣,然後搖頭說:「楊先生這說的哪裡話,事關自家人性命,我又怎麼會放水。」
我沒有反駁,但他眼中那一抹不自然,很容易就出賣了內心的真正想法。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非要被人害死才開心?
領導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給我太多的機會糾纏,而是重新把話引回了正題,說:「看樣子,小敏當初中的蠱。後來發生的怪事,都是孩子造成的。」
「沒錯,他被神蠱控制,所以家裡才會連連出事。這麼小的孩子,想來誰也不會注意到,就算偶爾看見了,也只會當成純粹的巧合。」我說:「不得不承認,下蠱的人對心理把握相當到位,令人心裡發冷。我覺得你以後最好更加小心,否則面對這樣的敵人,遲早還會遭難。今天的事情,算我們運氣好。那孩子當時正拿著打火機啪嗒啪嗒點,幸虧你們家的火機不靈,否則這會說不定都燒成肉乾了。」
「拿孩子當手段,他們實在太過分了。」領導說。
我說:「以後說不定還有更過分的事情,所以為了安全起見,烏木道符你最好時刻攜帶,嫂子和孩子也是一樣,千萬不要離身。有道符在,任何蠱和邪術都近不了你們的身。除非對方喪心病狂到拿槍闖進家裡,否則你們的安全可以得到充足的保障。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之前的怪事,都看起來非常巧,完全找不到蛛絲馬跡。這一次天然氣洩漏雖然也差不多,可孩子拿火機想點火,卻把他們的底牌暴露了。我總覺得,這些人似乎有點急眼,難道是因為失敗次數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