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
本要來查探情況的降頭師,也許覺得同伴說的很有道理,遲疑幾秒後,返身回去。他們嘀嘀咕咕,大致意思是這樣找沒有好處,白費力氣。更何況大陸仔到底有多厲害,誰都不知道,人不多的情況下,還是少招惹比較好。
聽他們如此嘀咕著離開,我心裡頓時鬆了口氣。馬來熊在洞口耀武揚威的大吼一陣,驚飛許多鳥禽,這才返身走回來。
它到了我跟前,呲牙吼了幾聲,本命蠱則用鬚髮推了我幾下,意思是你可以滾蛋了。討節吐技。
我翻了個白眼,它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本命蠱這叛變的也太明顯了,見熊忘人啊!
我離開之前的位置,而馬來熊則晃動肥碩的屁股,窩在那裡,任由本命蠱幫它撓癢癢。我看的心都在滴血,養了那麼久的本命蠱,終於還是要賠本了嗎……竟然給一隻熊撓癢癢!
也許是我運氣不好,選擇的這條路,有很多降頭師經過。一連兩天,每隔幾十分鐘,就能看到三兩人行經此地。我有心抓住他們,問問現在的情況,卻又怕打草驚蛇。還好他們喜歡主動把情報說出來,倒也讓我對目前的局勢有了些許瞭解。
降頭師們意外洩漏給我聽的東西不多,最有用的是三件。
第一件是,邪術聯盟的競爭結束,所有人都自由了。
第二件比較坑爹,因為競爭結束,所以得知我是兇手後,聯盟的第一項決議是,抓住該死的大陸仔楊三七,把他切成肉丁喂螞蟻!
我一陣感慨,古有佛祖割肉喂鷹,今有三七肉丁喂蟻。
而第三件事,則讓我心裡放鬆許多,降頭師們說,至今為止,還沒人抓住楊三七……
☆、第三百二十一章 求助
第三天的時候,我實在餓的受不了,只能冒險出去找吃的。結果差點和幾個養鬼人碰上,幸虧他們當時的注意力放在馬來熊身上,否則我就危險了。沒辦法。這一茬茬的邪術人士,趕集似的不斷路過。讓我根本沒辦法四處走動。好在本命蠱的馴獸本領很強大,從馬來熊嘴裡偷了幾條魚給我。
對此,馬來熊表示很不滿,所以讓本命蠱給它撓了一下午的癢癢。我淚流滿面,吃魚吃的滿嘴是血,淡水魚太腥了……
而第四天的早晨,還在睡夢中的我,忽然聽到了腳步聲。這聲音,讓本就神經緊繃的我,像神經病一樣跳起來,然後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楊三七?」
我一愣,再定睛一看,不禁驚喜的喊叫:「武鋒!」
來者正是武鋒,他比分開前看起來要狼狽許多,衣服不知是被枝條刮到,還是和人爭鬥所致。已經爛了大半。那結實的肌肉在破口處若隱若現,閃動著古銅色的光芒。剛喊出聲。我立刻又閉上嘴,以更大的警惕心來面對這個往日的熟人。
因為我不知道他是真是假,萬一又像那個假蘇銘一樣把我坑了怎麼辦?武鋒從我的表情,看出了我的想法,便說:「救周小海的時候,你從垃圾倉裡掉下去,是我倒掛著拉住你。」
我微微一怔,這才明白他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我又驚又喜,哈哈大笑著上去與他擁抱。用力拍了下這個聰明的男人,我問:「你怎麼能找到這來?」
在我們分開的時候,武鋒並沒能追上兇手,對方的身手很好,尤其熟悉山林地形。武鋒追出去沒多遠。又聽到後面傳來喊打喊殺聲。他折回頭來,從那些降頭師的叫罵中,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兩個蘇銘都是假的,這事別說我了。武鋒同樣覺得鬱悶。對方心機太重,以至於連他都被蒙了過去。
古爾扎究竟死在誰手裡,武鋒很清楚,他更清楚的是,絕不能出去解釋。這些因為死人而恐懼的降頭師,終於有了發洩的機會,哪怕他們相信我們所說的,也依然會殺人洩憤。什麼是變態?這就是了。
因此,武鋒稍微改變了一點自己的模樣,讓人不至於看出他就是曾與我一起行走的中國人。而後,他回到古爾扎死掉的地方,探查了一番情況。
古爾扎死的很慘,本命蠱的蠱毒,讓他身體快速腐爛。武鋒去的時候,他已經爛的連一塊好肉都沒了。我聽到這,心裡很是難過。
古爾扎是我遇到的降頭師中,態度比較好的一位,他雖然是想抱蘇銘的大腿,但就算死前,也沒有對我做過什麼壞事,反而提醒我那個蘇銘是假的。他的死,我要負大半責任,因為蠱毒確實是我親手注入的。就算是因為被假蘇銘坑了,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抵賴。
查看過現場的痕跡後,身為追蹤大師,武鋒很輕易就通過周圍的線索,判斷出我逃跑的方向。他順著我一路留下的痕跡追過來,有好幾次都快追上了,卻因為附近有降頭師,養鬼人出沒,不得不暫時退避。
而後來一場暴雨,把大部分痕跡都衝散,降頭師們找不到我,武鋒也是一樣。他費了很大力氣,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向那些降頭師詢問消息。從降頭師們的搜尋結果中,武鋒大致猜出我可能躲藏的幾處地點。他一一找來,到了今天,才算找到了我。
我很是驚奇的說:「那麼多降頭師從這裡路過,都沒想進山洞看看,你怎麼就進來了?」
武鋒解釋說:「因為我能感受到這裡有人體陽氣存在,如果不是你躲在裡面,還能有誰?那些降頭師現在大部分都放棄追殺你,打算離開這回家,自然不可能窩在山洞裡過日子。」
「他們都要走了?」比起武鋒能察覺人體陽氣,我更關心降頭師們的動靜。
武鋒點頭,確認了這個消息,說:「不過邪術聯盟還沒放棄追殺你,大部分人走了,可仍有一小部分留了下來。這一小部分,大多實力強悍,不好對付。」
我沉默不語,過了會,問:「蘇銘呢?蘇家還沒找到他?」
「這個就不清楚了,很少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蘇銘身上,如果我問,可能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武鋒說。
我歎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說:「辛苦你了。」
這時,山洞裡的低吼聲,提醒我,還沒帶武鋒去見見這裡的主人。我轉過身,看著一臉警惕盯著武鋒的馬來熊,說:「這是我朋友,不是壞人。」討畝大號。
本命蠱趴在馬來熊腦袋上,幾根鬚髮輕輕敲打著,又「啾啾」叫了兩聲,像在附和我的話。馬來熊又吼了一聲,這才擺動肥碩的屁股坐下來。武鋒看的很是驚奇,說:「你竟然能和這種猛獸和平相處。」
我笑了笑,有些苦中作樂的味道,說:「全靠本命蠱,它似乎能溝通野獸,這些天,如果不是馬來熊沒事在山洞口吼兩聲,不知有多少人會進來查看。」
「這麼說來,它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了。」武鋒說。
「準確的來說,是救命恩熊。」我說。
我們倆對望,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重逢的喜悅,衝散被追殺,被坑害的憋屈。所謂生死之交,並不單指在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出來,更多的時候,他會給你精神上的鼓勵。只要我們一起行走,就好像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麻煩。
坐在地上歇息的時候,武鋒詢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以我的想法,當然是溜出山林,悄悄回國,避開這風頭。等蘇銘被找到,再做打算。武鋒說:「這恐怕很難,那些人在山林四處圍堵,任何人進出,都要受到盤問詢查。哪怕我用易容術幫你改變容貌,也不一定能躲過去,畢竟降頭師和養鬼人,不僅僅是靠雙眼來觀察動靜。」
他話中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可如果不偷偷溜出去,又能怎麼辦?難道要在這山洞裡過一輩子?
武鋒建議我給姥爺打電話,請他來幫忙。這事我早已想過,自然不會同意。武鋒也沒有多勸,似乎從來沒什麼事,能讓他一直放在心上。我們在山洞裡休息一段時間,武鋒決定再出去探探情況,看看是否能找到偷溜的機會。
以他的身手,只要邪術人士不刻意為難,自保是沒問題的。我倒不擔心他的安全問題,只想著,是不是該讓他順便給我帶點吃的回來。
手機雖然不能用,但卡還是好的。我把卡替換到武鋒的特製手機上,然後撥通了東方列的電話。如果非要找人來幫忙的話,那只有東方家族了。
讓我意外的是,接電話的人不是東方列,而是東方晴。這位冰山女神也很意外,詢問我打她老爹電話做什麼。
東方晴一直是一個讓我糾結的人,她有東方家族一貫的強勢風範,但同時也是個很講義氣的女子。放在古代,這就是一位花木蘭般的人物。可能很多人都不喜歡她,我也是一樣,但因為強子的原因,不得不和她產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