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無雙熄火,邁步從車中走了下來,然後打開後備箱,從裡邊取出一個大旅行包,這是他的家當。狼眼,洛陽鏟,蠟燭,冥幣,以及一些必要的野外探險設備。
「小爺,你這是幹嘛?你真認為這山裡邊有貓膩?」
「有備無患!這九曜山可不那麼簡單,你來我這裡瞅瞅吧。」無雙把馬丫拽到了自己的這個方向,給她用手指指著山中最中間虛擬的一條分割線。
「你看,這叫山闊,一般金點師在分金定穴時第一個看的就是山闊,這山闊中間有一條水渠,是天然而成。你再看,山闊把九曜山分為兩塊,一邊為西一邊為東,按照咱們東北人的習慣,東為貴,適合蓋陰宅,同樣的,太陽也是從東方升起,但怪就怪在這九曜山的東山中一點太陽光都沒有。」
馬丫上次來的時候沒太當回事,小姑娘在興安嶺裡長大,興安嶺是大山,所以見了這小土丘子自然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經無雙這麼一說,的確有些古怪了。現在正是晌午,陽光充沛,怎麼偌大的東山上一絲陽光也沒有呢?
「我再給你打個比方,在秦朝時候,秦人憎恨盜墓賊,因此大戶人家下葬的時候都會有一個疑塚,疑塚在東,真穴在西,與它對立而建。一般來說,東西兩個真假陰宅風水想當,難分主次。但是,這九曜山卻是恰恰相反的,現在西邊的陽光十分充沛,而東山一絲太陽都沒有,這叫溺水山,水說的是風水。西山奪了東山的氣數,宜為陰宅所用!」
馬丫不懂這些風水玄術,又問無雙:「小爺的意思是說這九曜山的西山中有大鬥?」
「我也不能完全確定,只是就算有鬥,這也是個邪鬥。」
九曜山的位置不好,它不是一個完整的山脈,而是在平原地帶的一個孤零零的小山丘子,不存在龍脈地氣一說,而且,附近無水無河,斷了水氣的話,就等同於斷了陰宅的地氣。這種地方也不能說不可埋死人,可是埋了之後對本家並無幫助。
「你再來看,山上是不是孤零零的,僅有那麼幾棵老槐樹?」
「這不正常嗎?鳥兒吃了種子,拉出來後就長了呀。」馬丫沒放在心上。
「正常嗎?你數數,西山東山加一起剛好是九九八十一棵,你算算,我應該沒數錯吧?」無雙剛才也只是一抬頭打眼看了那麼片刻的功夫,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數到了81這個數呢?
馬丫看了看,還特意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剛好81棵。
「你不用仔細數,絕對不會有錯,這些樹組合在一起剛好是個死局,古人以九為全,意為圓滿,但卻用槐樹把這九曜山圍成了一個死局這難道不怪嗎?」
馬丫點了點頭,似乎明白無雙的意思了。「槐者,木中鬼也!」
「你別告訴我姥姥那天去的是東山?」
馬丫咬著下嘴唇低著頭沒敢說話,這姑娘雖然也是江湖兒女,可她不懂風水術,如果當初她知道九曜山中有這麼說說道的話,也不可能讓老太太一個人進去了。
「哎!走吧,看來我這些玩應兒還是有用處的。」無雙重重地歎了口氣,怕什麼來什麼,真照自己這話去了。
二人邁步往九曜山東山中走了進去,東山荒涼無比,別看這是方圓百里唯一的一座山,但山中雜草叢生,別說人影了,連個鳥都沒有!
山中的雜草都沒過了腰,很難想像幾天前老太太是怎麼一個人深一腳淺一腳走進來的。董家雖算不上什麼巨富,但是也算是大戶人家了,家裡邊要啥有啥,只要老太太說一句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她這麼大歲數了,本該在家中安度晚年,好端端的跑九曜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啥?
現在是七月中旬,天氣炎熱無比,就算是在東北,到了中午時候溫度也能達到三十三四度,一般大伙這個時候都會在家中躲避酷暑,但在九曜山中,卻到處掛著一股股的小陰風,吹的你渾身汗毛倒豎,無形中平添了幾絲詭異的氣息。
嘩啦啦……一股邪風吹來,把剛才經過的那棵老槐樹樹上的幾張冥幣紙錢吹了下來,剛好就打在無雙和馬丫的臉上。
九曜山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算小,方圓十來里地全都是九曜山的範圍,二人一步步走入山口走了進來,地勢也隨之越來越高,本就沒有什麼道,完全是踩著雜草一步步摸索著行進。夏天炎熱,馬丫穿著一條碎花長裙,走這麼一會兒已經被雜草把小腿劃出許多道血口子了,可她沒有半句怨言,依舊跟在無雙身後。
二人在山中走了大概快一個鐘頭的時間,依舊在東山裡轉摸摸,因為到處的景像是一模一樣,除了那麼星星點點的幾棵老槐樹還能做個比較外,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荒草。
第87章噩耗襲來
奇怪,這麼一座破山,姥姥那天到底來做什麼?姥姥也算是老江湖了,不傻呀?就算真有人約了她,她也不可能傻到一個人來九曜山赴約吧?
無雙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麻木機械性地一步步向前探索著,走著走著,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小爺?怎麼了?你怎麼不走了?」馬丫跟在身後差點撞到他的後背。
「有人!前邊有人!」無雙唰地下從刀鞘中抽出了嗜血冰刃。
「你別胡來,這裡又不是那種地方!快把刀子收起來!」馬丫拽住他說。
「不對,不對,你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什麼?」馬丫跟無雙不同,她只是個淳樸的山裡姑娘。而且無雙現在今非昔比了,他涅槃重生,找回了幾千年前屬於自己的一部分強大力量,他現在的感知力很強。
「氣場!那人的氣場很邪!」無雙指著五六百米外的一棵老槐樹說。馬丫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棵老樹下,確實蹲著個人,老槐樹下不長野草,不信各位可以仔細留意下,任何地方的槐樹下邊是不長草的。因為槐樹本身陰氣種,會把氣息和營養全部吸光,所以其他植被是不能生長的。
那人就蹲在老槐樹下一張一張地點著冥幣,然後把帶著火光的冥幣紛紛撒撒地拋向空中。
無雙站在荒草間,手握嗜血冰刃與他對視著,眼中充滿了殺意。也許是那人也感覺到背後正在被一雙眼睛緊盯著不放吧,他詫異地抬起頭來,也觀察到了無雙和馬丫。
那人慢慢站了起來,就這麼面朝面地隔著一大片荒草與無雙對視著。二人誰也沒說話,身邊只有一股股陰風略過耳畔。
「哼!」無雙悶哼了一聲,他有一種直覺,這人與姥姥陽壽被盜的事絕對脫不開干係!
「是你自己過來還是我去找你?」無雙開口喊道。
「哼哼……」那人也不答他的問話,只是冷笑著。現在無雙與那人還間隔了足有數百米的距離,這個距離對於那人來說是個安全距離。也許他確信,面前數百米外的這個年輕人輕功不會那麼好,就算他再厲害,自己也有足夠的時間逃走!
可他錯了,現在的無雙想殺一個人只是片刻的時間,就看他想不想殺罷了!
「媽的!!!!」他大怒,罵了句三字經掙脫馬丫的小手就想往前衝,因為那人在挑釁自己!姥姥的時間不多了!
正在此時,突然腰間的大哥大響了,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醫院打來的。
「喂?」無雙收起匕首,可眼睛還是死死地盯著樹下站著的人。
「二爺,您說什麼?這……這怎麼可能?佟四喜在那兒嗎?」他的語氣十分激動,立刻收回了心神站定不再追趕那人了。
「好,我馬上回去,千萬等我!」無雙掛了電話,回頭拽起馬丫撒腿就往回跑,一副失魂落魄的囧相。
「姥姥病危!怕是挺不過日落了!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送她最後一程!」無雙一邊跑,一邊眼淚直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啊?早上我去看的時候還好好的呀?我還給她削蘋果吃呢,她還說要等著……等著金花到了你們結婚呢?怎麼這麼快?佟四喜不是說有法子嗎?」馬丫聽到這個消息也如同噩耗一般。
「不知道,這種事誰也說不好,不過我覺得,肯定剛剛才那個人有關係,他這個催命的小鬼,你等著!你給我等著!」無雙回頭看了一眼,可身後那棵老槐樹下,哪裡還有人影了?
二人風風火火地趕回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所有老少爺們們都站在走廊裡低著頭,見了無雙也沒人再敢像從前那麼阿諛奉承了。看來情況真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