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斧子哥……鬼……鬼……」他依舊蹲在地上縮成一團不停地瑟瑟發抖。
「寶爺,田姑娘,你們等我,我牛二斧子就不信這個邪了,我到要看看那溪水邊有什麼鬼怪把我兄弟嚇成這樣!真要是有東西,我就一斧子砍了它!」牛二斧子確實膽子不小,眼看二奎嚇成這樣,他竟然一個人也不帶,自己扛著那把大板斧跑了過去。
其他人都跟躲瘟神似的不敢靠近二奎,其實流言蜚語才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器。這群窮凶極惡之徒為了錢抱成一團,甚至敢對東北盜門少主動粗,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可剛才就是無雙一句話,只說了這傢伙必須死,竟把這些人瞬間嚇成這樣,如果現在田夢下令殺死二奎,估計除了牛二斧子外再沒人反對了。
片刻後,牛二斧子回來了,滿臉的莫名,他拎著水壺,水壺裡盛滿了甘甜的溪水,什麼都沒看見,哪裡有什麼鬼的影子呀?
「嗯……田姑娘,要不……要不我看著二奎,咱們繼續往前走吧,興許他剛才多貪了酒吧。」牛二斧子也覺得二奎有異,但又不忍丟下他不管。
「繼續趕路。」這對田夢來說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插曲,這股小部隊中,除了李修睿和無雙外,所有人都可以死。
他們快步淌過淺溪,溪水僅沒過腳脖子,溪水十分清澈冰涼,裡邊時而還有一條條魚兒游過,只是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有心情駐足去體驗大自然的魅力了。
「鬼……鬼……救我!斧子哥快救我!」突然,落在隊伍最後邊的二奎又發狂了起來,他指著腳下的溪水大喊著,不停地用手拍打著水面,好像那惡鬼就藏在水下一樣。
可這溪水很淺,至多都不超過二十公分,下邊能藏著啥?剛才過來時候所有人都看的真真切切,這溪水是一層被沖刷了數千年之久的鵝卵石,哪裡見到什麼鬼怪了?
「二奎,你冷靜點,沒有鬼,相信哥哥好不好?你別喊了,咱必須趕緊往前走!」牛二斧子抱住了他,可二奎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勁兒,突然掙脫了牛二斧子,撒腿就往回跑,站在岸邊上說什麼也不往前走。
「斧子哥,水裡,水裡,你看呀!你看呀!」他的手指指著那清澈的小溪喊道。小溪裡除了游魚以外什麼都沒有,彷彿他眼中看到的世界與其他人不同。
「二奎,你來,你看看,水裡邊什麼都沒有,你這是心理作用,別想那些沒用的,來,你不信過來再看看。」牛二斧子又把他拽了過來。這一次,兩個人同時低頭去看那平靜清澈的小溪。
「哎喲媽呀……」牛二斧子猛地大叫一聲伸手把二奎推開了,為何?因為剛才他們倆一起彎腰往小溪中去看,因為溪水無比清澈,他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自己還是自己,而水中倒影裡,身邊站著的哪裡還是好兄弟二奎,分明是一個披頭散髮滿臉是血的猙獰惡鬼。
「牛二斧子?你倆咋回事?快跟上來!別掉隊!」宋三寶快步跑了過來喊他。
「寶爺,無雙說的沒錯,是……是二奎……二奎……二奎他變了!鬼!鬼就是他自己!」牛二斧子擋在宋三寶面前,生怕二奎發生突變。
眼前的二奎還是那個二奎,至多面目氣色不太好而已,卻也沒見到像水中倒影那麼猙獰,可剛才自己絕不會看錯,水中影像分別就是一個惡魔。
「斧子哥,你為什麼要丟下我呀?我是你的好兄弟!好兄弟!」二奎大喊著,他明白,這般自己被隊伍丟下,那就等同於喪命於此了。
他的情緒很大,張大了嘴嗷嗷大叫,就好像一個著了魔的野獸一樣,也不知是什麼激怒了他,這小子竟然猛地向牛二斧子撲了過去,牛二斧子本就一身蠻力,可被這瘦弱的二奎竟然直接撲倒在溪水中,二人扭打作一團難以分開。
「二奎,你瘋了嗎?快鬆開我!」牛二斧子不敢下死手,誰都有好兄弟,人都是有感情的,他捨不得痛下殺手。
可二奎根本不聽他說話,雙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那股蠻力真的就跟林中猛獸一樣,掐的牛二斧子幾乎喘不上來氣。
再看過去,二奎的臉色變了,變的跟剛才那張樹皮面具一樣死氣沉沉的。他臉面乾枯,滿是乾巴巴的皺褶,唯獨露出那一雙陰冷的眼睛,眸子中儘是凶光。
彭地一聲巨響,頓時那溫熱粘稠的液體濺到了牛二斧子臉上,小溪對面,田夢開槍了,這小鬼子槍法極準,二人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竟然也能瞄準打爆二奎的頭,若是偏差分毫,牛二斧子便也得喪命。
「你們都聽好了,這條古戰道上的所有東西都不許亂碰!」
無雙砸著嘴幸災樂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喲?哼哼……不聽小爺言吃虧在眼前!」
第22章荒嶺宿營
「雙爺,那你來說說,我們現在究竟在哪裡?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趕到多布庫爾河畔?」這次田夢終於學聰明了,一路上,他們的遭遇幾乎無不被無雙提前言中,可見走山這門手藝確實是學問。
「不知道,繼續走唄,反正現在回頭來不及了,再過半個小時天色完全暗下來了,嶺子裡又會像昨夜一樣起霧。」
「雙爺,我知道你繼承了董爺的走山手藝,你不要忘記,咱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我們步入險境恐怕你也難以抽身吧?」
「喲?田小姐還知道有這層道理呀?我還以為你們那些所謂的高科技儀器有多了不得呢?怎麼?你現在是在求我嗎?」
李修睿趕緊為他娘們打圓場說,大哥你要是知道什麼就告訴我們吧,大佐答應過我,只要你能把大家帶到興安嶺地縫子,你就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我知道你對興安嶺裡的地形熟,就不要再讓兄弟們兜圈子了。
「今晚咱們走不到多布庫爾河,這條古戰道入夜後就會起夜瘴,必須趕緊找個地方安營紮寨,另外,點起篝火,派人看著,只要篝火不滅我們就沒事,一旦火滅了,恐怕咱們誰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無雙這句話也是實話,他不僅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表弟的安全著想。
別說他了,就連當年董爺也不敢妄入這條詭異莫測的古戰道,這是一條用無數亡魂鋪墊而成的黃泉路,活人走不了。
「我警告你,最好別耍花樣,否則……」
無雙瞪了田夢一眼。「否則怎麼樣?你會殺了我嗎?你敢嗎?」
「那可說不定,我建議你不要成為帝國的敵人,我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田夢那張清秀可人的小臉蛋難以掩藏凶殘的殺戮。
這二十人的隊伍又在古戰道中行進了一個小時,田夢不可能完全相信無雙的話,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事實就是,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確實今夜見不到多布庫爾河,因為空氣中並沒有嗅到河風的溫潤。無奈,最後只有找了個平坦的山坡,命人安營紮寨。
這個山坡光禿禿的,也不知為何,綠野仙蹤的興安嶺中竟然會有這種寸草不生的地方。她吩咐手下一共在山坡上支起八頂帳篷,八頂帳篷圍住了最中間關押無雙的帳篷,而且今夜所有人輪流守夜,以防意外發生。
篝火升起,把野味架在上邊一烤,頓時香飄數里,所有人經過這兩天的折騰已經是人困馬乏了,根本沒閒心品嚐美味。隨便吃了一點就早早回去休息了。
「雙爺,今夜恐怕要委屈一下你了。」田夢拍了兩下巴掌,牛二斧子衝上來就把無雙五花大綁起來。
然後把他推入中間的帳篷裡,帳篷頂上使用幾根剛砍下來的粗木頭支起來的,牛二斧子用繩子捆住無雙的手腳,然後把他倒掛在了帳篷頂上。
「雙爺,得罪了,今晚你就這麼睡吧。」
「喂!你們這樣還有點人道精神嗎?我雖然是俘虜,可是現在國際社會都呼籲優待俘虜了!」
「不好意思,你這個俘虜的身份太特殊了,我知道你的本事,可不能掉以輕心,今夜大家都累了,可沒那麼多人守著你,萬一你跑了,我沒法跟大佐交代。雙爺,你最好祈禱今夜沒有人來救你!」田夢一邊說,一邊把一個黑布袋罩在了無雙腦袋上。
夜色漸濃,興安嶺再度進入另一個世界,荒野間鳥獸詭異的鳴叫著,這群烏合之眾早就睡成了死豬鼾聲大作。無雙被倒吊在帳篷裡,頭上扣著黑布罩,他也難以確定現在身邊有沒有人看守,外邊田夢是如何佈防的。
他知道,今夜對他來說是個機會。現在自己的手腳都被牢牢捆著,根本無法動彈,想靠自己的力量逃出生天肯定不易,牛二斧子綁的是個死扣,這種繩扣越掙越緊。
附近肯定有自己人的埋伏,只是不知道埋伏在附近的到底是誰,另外,這古戰道中恐怕還隱藏起其他危機。夜深後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
他往上停了停,想靠自己健壯有力的腰腹肌肉把自己身體折疊起來,然後用鞋子底部隱藏的刃隔斷手上的繩索。可他剛一使勁兒,突然就覺得身後有一雙手搭在了自己背上。
「大哥,你別動,你走不了的,就算你弄斷了繩子,可外邊全都是小夢的人,我不想你白白送死。」是李修睿。
「修睿,你竟然幫著那小鬼子?你可知道興安嶺地縫子裡隱藏著什麼嘛?那是盜門的禁地!你怎麼能把他們引到地縫子裡去?你對得起姥爺嗎?」無雙低聲呵斥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