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敢問老大哥,這是為何呀?」
蓑衣老者說,顛者為天地之極,極者乃天人所致也,莫非閣下有這等野心嗎?且不說閣下是否是人中龍鳳,那極北之巔千百年來就從無活人,此處僅是在傳說中才存在,誰又真的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極北之巔呢?
「既然沒有,那老大哥為何又說極者乃天人所致?佟某人自問並非天人,可卻有顆探取之心。浩瀚的興安嶺中,數千年來都是我中華北極苦寒之地,無數的傳說中都曾提到過極北之巔,莫非那些傳說都是子無須有嗎?」
「好個狂妄的老漢,極北之巔是沒有,但那極淵卻是有一個,不過,就怕閣下是有命去沒命回喲。」蓑衣老者笑了笑,嘲諷著佟四喜。
「喜子哥,你先陪老先生聊一聊,我去去就回。」炕上的高翠花給佟四喜打了個眼色。
她走出小茅屋,抬頭一看,只見剛才還晴空萬里的山嶺上竟然泛起了水霧,那水霧說不清道不明,不像是多布庫爾河的水氣,更不像是天上來了雨雲。彷彿只是附近的山霧,但這霧氣中含水量太大了,你呼一口氣再吐一口氣,鼻子口都得掛上水珠。
再一瞅,門口的嘉燕腦門上的留海都濕漉漉地了。
「前輩,那老頭不對勁兒!」佟嘉燕不放心叔父一個人在屋中陪著那個老東西。
「噓,莫要驚擾了他。孩子,我豈能不知啊,不要驚動其他人,這蓑衣老漢不簡單,去,把篝火給我挑旺了,切記不可火滅。」
佟嘉燕好奇又問她,前輩,如果火滅了會如何?高翠花告訴她說火滅我們所有人命休矣!
這話說的簡單,可這麼重的水霧,眼看著篝火堆裡的火苗就越來越小了,旁邊的乾柴上也附著著一層水珠,哪裡還點的著?
「前輩,這是什麼味兒啊?怎麼有股腥味?不像是水腥味兒啊?」佟嘉燕帶著幾個手下使勁兒扇風,可那篝火卻是越來越小,眼看著過不了多大會兒火就得滅,記得她團團轉。
「那自然是肥美的魚兒喲,呵呵……你們今夜都有口福咯!」
「前輩您可別說笑了,咱的火眼瞅就要滅了,您趕緊想辦法呀!您看,柴都是濕的,怎麼點呀?」
「無妨無妨,老婦助你們一臂之力!」說著話,高翠花從背後拿出一個破舊的老葫蘆,葫蘆裡邊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她一飲而下,然後噗嗤一口就噴了出來,頓時,火蛇如柱,大火沖天,頃刻間讓篝火堆起死回生了。
那沖天的大火好似被她賦予了生命一般,篝火中隱藏的那條火蛇跳躍著,舞動著。
高翠花帶上獸皮面具,跪在篝火堆前虔誠地祈禱著,命佟嘉燕分別在篝火堆左右插上木仗結界,然後又在結界間撒下雄雞血為界。
晃啷啷……晃啷啷……她帶著詭異猙獰的獸皮面具,手中敲擊著獸皮鼓,隨著那鼓點扭動著腰間的銅鈴鐺,一邊跳,她一邊嘀嘀咕咕念誦著薩滿巫語。
沒過多大一會兒,就見山坡上的水霧散去了,篝火變的更大了,篝火中的柴火早就燒光了,沒人知道是什麼神秘力量再促使火勢沖天。
「孩子,添柴,全部扔進去!然後把大鍋給我架上!」高翠花吩咐道。
屋外火光沖天,晃的小茅草屋中猶如白晝一般,屋中的蓑衣老者正在跟佟四喜說話,言語間僅是不敬之語。隨著外邊的火越來越旺,屋中的溫度也陡然上升。
那蓑衣老者身上依舊是一滴滴渾水往下淌著,不過這一次就不知道是河水是雨水?還是他的汗水了。
第38章煮活人
「呵呵……老大哥,熱了嗎?快快脫下蓑衣吧。」佟四喜陰笑著。
「不……不……不用……你們?你們為何生火呀?」
「為了吃呀!這嶺子裡入夜後天氣涼的很,可得喝一碗熱湯,最好是魚湯!黑魚為上佳呀!」佟四喜微微笑著,眼睛裡透出了不易覺察的殺機。
「老朽還有要事在身,告辭告辭,有緣再聚吧。」蓑衣老頭大汗淋漓,眼看著堆滿皺紋的臉上一滴滴汗就被高溫烤的如同滴雨般。
老者轉身就要走,他行色匆匆再不敢逗留,這下可沒心思跟佟四喜吵嘴了。佟四喜就他著急離開,跟了上去,伸手就去抓他的肩膀。
您看佟四喜老邁,可別以為這老頭是個善茬子,那盜門後裔有白給的嗎?更何況他是吳功耀的徒弟,多多少少都有兩下子。他大手伸了過去,張開五指就朝那蓑衣老者的肩膀上掐了下去。
這是盜門的搓骨手,以佟四喜的功力,這一下子掐下去老漢的肩胛骨都得給掐碎了。
可五指剛搭在他的肩上,不料就手指間一滑,竟然沒抓住,就好像五指剛才掐在一塊肥皂上一樣滑。指尖中最後只留下幾片干蓑葉子。再一看,那老者肩上的蓑衣被他的搓骨手掐落,露出了自己的肩膀子,他肩膀上好像塗抹了一層油膏一樣,都泛著油光呢。
「哼哼……想跑?來呀!」佟四喜一聲大喝,佟嘉燕等人一擁而上把這老頭就圍在了屋前。
「你……你們……你們這是要作甚?速速讓開,老朽還有要事在身!」蓑衣老者急了,恨不得從他們身上踩過去。
佟嘉燕此時靠的近,只見那老頭剛才被叔父的搓骨手把蓑衣掐落了幾葉,原本那肩膀上還露著白暫的皮膚,可剛從屋裡出來沒過一分鐘呢,眼看著就被外邊篝火的高溫烤的泛黑了,那種黑可不是正常的黑,而是類似於死屍屍斑一樣,一片一片的黑紋,而且,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正在打皺。
雖然他有意把斗笠壓低,可卻逃不過佟嘉燕的眼睛。
「老先生別急,吃過了夜宵再走吧!」
「不了……不了……速速讓開!」蓑衣老者急不可耐地想穿過人群的阻擋逃去。
佟嘉燕哪裡會讓他這麼輕易逃走,她衝上去就攔住了老頭,伸手就與老那頭打在了一起。你別看這蓑衣老者歲數不小,但佟嘉燕跟他交手竟有些吃力,並不是打過他,而是這老東西身子太滑了,伸手一掌打過去,就跟打在肥皂上似的,又軟又滑,根本沒地兒下手。
老頭趁她不注意,一彎腰,嗖地下竄了出去,那身手矯健的都趕上貓兒了。關鍵是他長了一身的油脂,身上太滑,一旁帳篷裡的佟嘉寧也帶著幾個人衝上來幫忙,可根本侵不住這老頭。眼看著老頭奔著山下小路就跑了過去。
「別讓這妖精跑了!日後又要禍害人了!」佟四喜追出來大喊。
可誰這群人根本抓不住蓑衣老者,一群人剛才你一手我一手地抓,把老人的蓑衣扯的七零八落,露出了他白花花的身子,那傢伙身上泛著一層油脂,油脂下是白花花的亮光,也不知道是啥玩應,不過,可不是正常人的皮膚。
「啊!!!!」不遠處傳來了老人痛苦的大喊,眾人追過去一看,老人剛才慌不擇路,沒看清,一腳下去踩到了高翠花佈置的結界上,也不知那結界有什麼魔力,竟然灼燒的老人腳上起了一個濃泡,濃泡越來越大,撲哧一聲爆裂開來,頓時,裡邊一股腥臭無比的液體濺出。
這一下疼的他是狼哭鬼嚎,躺在地上捂著腳丫子哀嚎不已。
篝火上的大禍咕嘟嘟泡著沸水泡,已經開鍋了,可這麼大的鍋燉什麼呢?這二十幾口人一道上就直往它來煮飯了,那都能扔進去一隻活羊。
「呵呵……老身看你這東西還能跑到哪去?」高翠花拄著木仗,左手間,一根繡花針穿著紅線就飛了出去,那繡花針徑直射入蓑衣老者的腳腕中,頓時,腥臭的黑血流出。
高翠花拽住紅繩把他就跟拖死狗一樣拽了回來。
「來呀,把這老東西給我扔進去煮了!」佟四喜下令道。
「啊?叔父……這……這可是個人呀!」佟嘉燕後怕不已,雖說他們也都是狠辣之輩,可殺了便殺了,何必又要煮了大活人?那不是太殘忍了嗎?
「高人饒命饒命啊!你們若此次放了我,我定然會幫助你們穿過多布庫爾河找到極北之巔的!」蓑衣老者跪在地上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