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
莫小柒從剛才摘下金鳳睿冠到給無雙帶在臉上,也就是過了大概半分鐘的功夫,眾人就眼看著銀絲從莫小柒頭頂長了出來,並不是長出來的,而是……那黑色的髮絲自然而然地變成了白絲。她白皙的臉龐正在被皺紋爬滿,然後一顆顆老年斑出現在了手臂上。
「孩子,你記住,金鳳睿冠可以暫時護住你的陽氣不散,但是此刻你卻早已失去了所有陽壽,你與我不同,我是女人,女人乃是陰軀,這金鳳睿冠只要不摘下便可永世不死,但你不同啊,記住了,一定要找到盤古王冠,只有它才能讓你重獲新生,記住了嗎?」莫小七的聲音變得十分滄桑,頭頂的白髮銀絲開始一根根掉落下來。
「太姥姥……您?您為了救我……不,這不值得……」
「值,值得!生命就是這樣,有死人才有活人,這叫生生不息,太姥姥活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你呀!如今你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太姥姥了,剩下的路師傅會守護在你身邊的,直到你完成我們海家先祖的遺命為止!別為太姥姥難過,這對我來說是解脫。」莫小七老眼中黯淡無光。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均被感動,無不跪在地上低著頭聆聽莫小柒的最後教誨。
莫小柒笑了笑,拍了拍無雙的屁股,就像一個慈母稀罕自己的孩子一樣。然後跪在地上轉身抬頭默默道:「師傅,小七走了,這孩子就……就拜託您了!夫君,小七來找你了!我知道你等了我五十餘年了,小七不會讓你一個人寂寞了……」
「無量天尊……愛徒啊!一路走好!」距離這地下極淵數千米上空的興安嶺林海中,陰陽玄道騎著白鹿王,挽著七彩拂塵為自己的徒弟祈禱著。
第106章不祥之兆
莫小柒的身體早在五十年前就應該蒼老枯萎了,全是憑藉著這金鳳睿冠才護住了她的陽氣不散,這番,摘下金鳳睿冠後,她的身體迅速凋零了,最後化作一堆塵埃,被一股陰風吹散。「小鬼子!!!!納命來!!!!」所有人一方面為馬二爺和莫小柒的離世而感到悲痛,另一方面,他們把仇恨的怒火全部撒在了川島圭佑和其他小鬼子身上。現在,雙方可真是勢均力敵了,川島圭佑身邊還剩下十餘人保護著,無雙這邊同樣也差不多。雙方隔著那巨大的黑棺火拚起來,一個是為了報仇,另一個是為了活命!他們都有足夠的理由拼勁全力廝殺。子彈可是不長眼的呀,人到了窮凶極惡的時候還有什麼準星啊,朝著敵人的方向就是一通掃射,子彈順著眾人的耳畔身邊劃過,有兩個馬幫兄弟倒了下去,馬福祥也受了傷,藍彩蝶右大腿上也中了一槍。日本人也好不到哪去,川島圭佑的忍者和陸戰隊特種兵犧牲了五六個,其他的也紛紛重傷。這節骨眼上,沒有一個徒手打鬥的,全部用最快的方式解決戰鬥。好在中間有一口巨棺隔著,這邊又有山洞作掩護,雙方你來我往,打的是昏天地暗,最後都到啥樣了?碩大的地下宮殿中硝煙瀰漫,連那巨棺的影子都了,濃重的硝煙味嗆的眾人乾咳不已。「捨楞?子彈?子彈呢?」雲強殺紅了眼管手下人要子彈,可以晃悠身邊的兄弟,發現捨楞已經中彈死了。從手中奪過衝鋒鎗扣動扳機發出卡噠卡噠的聲音,子彈打光了。「媽了個巴子的!」雲強渾身是傷,他顧不得疼痛,抽出馬刀就要與日本人白刃戰。「強子!別去!你沒聽見嗎?他們的槍聲也消失了,這說明他們也沒子彈了!現在硝煙太重,誰也誰,太危險了。丫兒,趕緊給兄弟們上藥包上傷口!」無雙終於從悲痛中清醒了過來,開始重新指揮。馬丫趕緊拿出急救箱給所有人包紮傷口,大伙雖然有傷可都是皮外傷,唯獨藍彩蝶中的這一槍有點嚴重,子彈穿透了她的大腿骨頭,血流不止,藍彩蝶本就有舊傷,如今又添了新傷,情況不妙。「彩蝶?疼嗎?疼就叫出來!」馬丫給她敷上藥纏上繃帶。附近都是大老爺們,藍彩蝶重傷的位置又在大腿上,想上藥就得脫下衣褲實在尷尬,所以馬丫把藍彩蝶扶到了後邊的那個洞穴中。「我沒事的,甜甜你別一驚一乍的好不好。」藍彩蝶嘴上這麼說,可依舊是眉頭緊皺疼痛難忍。「不行,後背上的傷問題不大,可你腿上的傷太重了,傷了骨頭了,一會兒免不了還要有惡戰,你這麼跟著我們肯定不行,我得跟他說說,讓他派幾個兄弟送你出去。」要說這藍彩蝶你嬌滴滴地一個小丫頭,跟無雙是百般撒嬌,可真到了關鍵時刻,那可真夠硬氣的,那子彈穿透骨頭是何等疼痛啊?剛才中彈後愣是一聲不吭,生怕無雙擔心。「甜甜別去,現在人手本來就不多了,還要兄弟們護送我回去,你放心吧,我能堅持住的。我是誰呀?嘿嘿……我可是紅娟門傳人,誰能抓住我對不對?」藍彩蝶寬慰了馬丫說。「不行,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萬一你有個什麼好歹,你讓小爺以後……」藍彩蝶摀住馬丫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她也不願聽到生離死別的淒涼之語。「萬一?你都說了是萬一嘛。再說了,就算真有這個萬一出現,不是還有你呢嘛?你以後就替我伺候他吧,其實他更需要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樣的話,有傷就不要勉強。」馬丫羞澀地低下了頭,她何曾不想像藍彩蝶一樣日夜陪在無雙身邊呢?「我沒開玩笑,認真的,事到如今我實話告訴你甜甜,我藍彩蝶是愛爭風吃醋,是不喜歡別的女人靠近小爺,可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好姐妹,我知道,只有你才會像我一樣真心對他。如果有可能……我是說如果……我並不介意咱們姐妹倆一起陪他,我們本就是江湖人,沒必要顧忌那麼多世俗。」藍彩蝶眼睛睜大老大,這眼神可不像是開玩笑。經過這麼多,這美麗頑皮的花蝴蝶好像也長大了。「呵呵……行了行了,就會說這些有的沒的,怎麼?還想135你,246我呀?哈哈……你不怕累死他呀?」馬丫把她摟在懷中,二人真的就像一對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一樣親近。「喲,我說甜甜妹妹什麼時候思想這麼開放了啊?要不……要不咱倆一起?嘿嘿……」藍彩蝶故意逗她。「哎呀,羞不羞呀?真是的,我不跟你說了!彩蝶你太壞了,好了好了,你要跟著就跟著,小爺是你的,我從沒想過跟你爭奪,但你要活下去!活著回去陪他過日子,給他生孩子知道嗎?我無論在哪裡在什麼時候都會祝福你的,我的好姐姐!」兩個女孩緊緊擁抱在一起,彷彿即將經歷生離死別。她攙著藍彩蝶走了出來,其他兄弟都整裝待發,誓與小鬼子決一死戰。「怎麼樣?傷的重嗎?」無雙關切的問道。「沒……沒什麼大事,皮外傷!」馬丫眼藍彩蝶,還是幫她圓了這個善意的謊言。藍彩蝶知道自己的傷勢,她不傻,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能躲多遠躲多遠了,可這個時候離開無雙還要帶走一兩個兄弟,那不等同於親眼死嘛?無雙身邊剩下的人越來越少了,他只是一個凡人,就算最後贏了,誰能把他帶出這無盡的地縫子深淵?「沒事就好,一會兒真的殺紅了眼可沒人能照顧的了誰,丫兒,你們兩姐妹相互,女孩子嘛,沒指望你們殺敵多少,可是最起碼要保護好自己明白嗎?」無雙拍了拍藍彩蝶。
第107章地獄之門的鑰匙
「小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張鐵雞前輩托二爺給您帶來一個小匣子,說那匣子已經打開了,裡邊是一把鑰匙,還說不讓我們有你才能匣子如今就在二爺身上!」馬丫說。「匣子?鑰匙……哎呀……東胡古墓下的那個匣子,裡邊裝著通往無盡之海的鑰匙!我怎麼沒想起來呢?」無雙恍然大悟。「小爺,你麼大的一個地下宮殿中咱也沒瞅見哪有門啊?就算有了那把鑰匙,咋用啊?無盡之海到底在哪裡?」馬福祥問。無雙說,剛才我是眼睜睜圖美從那黑色巨棺飛了進去,我敢大膽猜測,那棺材可能就是通向無盡之海的入口,無盡之海並不是存在在咱們這個空間世界的,它是地獄之海,這口黑色棺材就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入口!藍彩蝶趕緊甩出金絲虎尾鞭,勾住了馬二爺的腳腕,把二爺的屍體拽了回來。現在雙方都已經彈盡糧絕,暫時進入休戰期,只是宮殿中硝煙瀰漫,無雙也不知道小鬼子們現在到底藏在什麼地方。眾人對馬二爺的死悲痛欲絕,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說二爺您放心,只要有我們一口氣在絕對殺光小鬼子為您報仇!藍彩蝶摸了摸馬二爺的身上,果然,那小匣子就在馬二爺胸襟中揣著呢,她用手一摸,發現那小匣子冰冰涼涼的,凍的她趕緊又縮回了小手,詫異地雙。「我來吧,你們別動!」人各有命,無雙注定了是魁星轉世,凡人碰不得的東西,他能碰得。他把手伸進馬二爺胸襟中一摸,那東西很小直接就能掐在手心中中,有股冰冰涼涼的感覺,那匣子的蓋子已經打開了,裡邊也摸不出到底是個東西來。他把小匣子拿出來,放在掌心中,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就跟一樣,這玩應可不是誰都有機會,這鑰匙不同於其他鑰匙,它可是打開通向無盡之海大門的鑰匙,別說世界上支持一把,恐怕未來,從前也就這麼一把鑰匙,那都不是多少錢能換來的了……「小爺,打開它啥玩應。」手下人簇擁過來說。無雙猶豫了片刻,心裡就好似有一萬隻小蟲子不停地爬過一樣奇癢難當,這東西到底是好是壞?是福是禍?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人都是凡人,凡人如果想進入無盡之海就必須要拿到這把鑰匙,一旦這把鑰匙出現在世界上,那麼就意味著無盡之海大門被打開了,地獄的入口重現人間。如果自己處理不當,又不知要有多少人因此而喪命。這個時候他很希望有人幫他拿個主意,最希望可以聽到祖師爺的意見,可陰陽玄道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就沒跟來。「那老東西呢?怎麼該出現的時候不出現了啊?」無雙對祖師不敬,問眾人。「啊?哪個老東西?您說……您是說師祖?剛才在盤古金殿的時候還碰著了呢?不是……不是也進來了嗎?」馬福祥撓撓腦袋說道。「哼,這牛鼻子老道,這心眼子也太多了吧?虧得我們還都是海家後人呢?每到關鍵時刻他都不會出現,總是把最艱難的抉擇留給我。挨千刀的!」無雙罵的地面上的陰陽玄道耳根子直髮燒。「小爺,不是我說您,這還有啥讓別人替您拿主意的,咱千辛萬苦犧牲了那麼多兄弟才進來的,這無盡之海到底是個啥去處好歹咱也得?要不然那些兄弟死的也太冤了?」雲強在一旁架鋼說。他說的也有一定道理。這就好比每個朝代更新交替時,新的帝王都是腳下踩著無數骸骨登上王座的,好歹亡者也能有個見證。「嗯……強子哥你這麼說不太妥當吧?」馬丫瞪了他一眼,開是肯定得開,但是雲強的理由有點自私了,話可不能像他這麼說。「小爺,不為死難的兄弟也得為七姑娘想想,她臨終前囑咐過讓你好好活著,但是你現在陽氣聚散,就靠著金鳳睿冠護住軀體呢,她說了,必須找到盤古王冠呀!」「爺們,你是我家爺們,我家爺們向來是說得出做得到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打開吧!」藍彩蝶也鼓勵無雙。馬福祥說:「是啊小爺,如果咱們不進入無盡之海去尋找盤古遺留下來的寶物,您和我們都得死在這兒,我們無所謂,可您想想,那幾百號兄弟呢?他們為了啥跟您下來?就是為了見證那一刻呀!別想了,打開!」無雙心中還是無比糾結,這小匣子常,可它就相當於潘多拉魔盒一樣,一旦打開它,無盡之海大門洞開,即將會發生什麼無人能夠預料的到。「讓我再想想……再想想……」無雙還是很理智,他慶幸安圖美奪走了他的邪惡力量,若不然,自己也將成為一個貪婪的魔鬼。就在無雙猶豫之時,突然就覺得滾滾硝煙之中竄出一道賊影,那傢伙速度極快,眨眼間已經衝到了無雙面前,未等無雙反應過來,伸手奪走了那小匣子。眾人想去奪,可那人速度極快,輕功了得,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裡邊現在只有藍彩蝶一人會輕功,但藍彩蝶大腿中槍根本無法追上,只有眼傢伙奪走了寶物。「哈哈……哈哈哈……虧得你還是盜門少主呢,這麼好的寶貝在手裡竟然還猶豫?你知道這是什麼嘛?這是打開通向無盡之海的鑰匙啊!無盡之海有什麼?有無上的力量,毀滅一切的力量,誰掌握了它誰就將擁有世界!」那人站在硝煙中狂笑不已。「鶴展鵬!你這畜生!竟然還沒死?」無雙惡狠狠罵道。「小爺放心,你若不敢去,那鶴某人願意代勞。」鶴展鵬冷笑道。這碩大的宮殿空曠至極,任何一點聲音都藏不住,鶴展鵬的笑聲立刻被躲在角落中的日本人聽到了。
第108章陰險狡詐之徒
「鶴君?是你嗎?太好了,你地快把它給我!帝國會重重的賞賜你!你是帝國永遠的朋友,不不不!你已經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功臣了!我會把你的功勞上報給天皇陛下,陛下會親自嘉獎與你!快快的,快快的把它給我!」川島圭佑終於希望。「嘿嘿……小鬼子,我鶴展鵬不是傻子,交給你?我可不做漢奸!再說了,這麼好的東西,這麼強大的力量,我為何不自己留著呢?哼哼……川島大佐我還要多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呢!」鶴展鵬如視瑰寶一般緊緊攥著那小匣子。也難怪他這麼狂妄了,現在雙方已經拚殺到了最後,剩下的人全部有傷在身,沒有人再能跟他鶴展鵬動手,而且,現在站在硝煙之中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鶴展鵬也沒人知道,貿然衝進去很可能遭了她的算計。這傢伙向來狠辣之極,也就只有張鐵雞才能對付的了。「******!這個混蛋,你給老子站住,有本事跟老子大戰三百回合!」馬福祥脾氣火爆,再也忍受不了了。這不是替別人做嫁衣嗎?那馬福祥性情不二,天底下能讓他服的人也就只有董家後人,如今,董家少主子還沒說要得到那無上神力呢,他鶴展鵬算什麼東西?「三姥爺別去,您呀,都這麼大歲數了,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先動動腦子。」無雙按住了衝動的馬福祥。「我說小爺,咱犧牲這麼多最後到頭來成全了他鶴展鵬?我不管!今兒你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破了我也要去弄死他!氣死我了!這輩子我馬福祥就沒這麼窩囊過!您說您剛才想啥呢?哎呀喂!」馬福祥氣的是捶胸頓足。無雙說,三姥爺消消火,您想想,這小匣子裡裝的的確是寶物,那寶物再好,可它也只是一把鑰匙而已,真正的上古神力是在無盡之海盡頭,不管是誰得到這把鑰匙,肯定要打開通向無盡之海的大門吧?打開了就打開了?能關上嗎?馬福祥撓撓大光頭,眨巴眨巴那雙死魚眼睛好像還沒聽懂啥意思,但是又隱約覺得是那麼回事。「三爺?你咋沒明白小爺的意思呢?讓他開唄,打開了咱和日本人也一樣可以進入無盡之海呀?到了海上,誰能順利到達無盡之海盡頭處那就要各自的本領了,他只有一個人,咱怕啥?就算一同到達無盡之海盡頭處的那個惡魔島上他一個人能打過咱們這麼多?」到底還是馬丫最懂無雙。「啊……啊……好像也是這麼回事啊?那咱就不管他?」「不管他,讓他開,剛才我之所以猶豫是因為那黑棺就在咱們跟日本人中間,雙方隔著這麼重的硝煙誰也無法判斷對方的蹤跡,貿然上去打開那黑棺無疑成為眾矢之的,現在有人代勞咱們何樂而不為呀?」跟馬福祥說話你不能藏著掖著,有啥話必須明說,老爺子是個直腸子,理解能力有限。鶴展鵬其實也不傻,只是沒勢,大腦早已被貪婪的魔鬼所佔據,不知現在自己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上,無雙這邊白不管他,可不代表小日本允許他的背叛。川島圭佑這一次的犧牲同樣也是巨大的,這些都是日本陸戰隊的精英啊!還有那麼多苦心培養了數十年的東瀛忍者!犧牲了這麼多,怎麼可能讓這寶貝落入一個不相干人的手中?他一聲令下,三個東瀛忍者手握東洋刀就從硝煙中衝殺了過來。不過不得不說,打到最後,雙方是拼盡了全力,鶴展鵬以逸待勞沒有什麼傷,對付這三個東瀛忍者綽綽有餘。東瀛忍術厲害,但鶴展鵬的輕功可以跟藍彩蝶相提並論,並不懼怕神出鬼沒的忍者。幾個回合下來,三個忍者已被鶴展鵬手中的銀絲控制,淪為他的傀儡屍。「川島大佐,你別逼我!咱們之間沒必要魚死網破吧?」他喊道。「哎喲,川島孫子,嘖嘖嘖……你呀,真慫,也不是你,咱倆都慫,你瞅瞅吧,咱們拼的你死我活,到頭來成全了你的一條狗,哎喲喲……窩囊啊!窩囊啊!真是你們大和民族的恥辱!」無雙不忘從中挑撥激怒川島圭佑。「哼,無雙君你地要來奪嗎?」川島圭佑也不是白給的,識破了無雙的詭計。以現在的情況上來幾個死幾個,沒人再有能力跟鶴展鵬打了。「我?我可打不過鶴前輩,人家是唐門後裔,手中那暗器玩的指哪打哪,你可保護好了你的命根子啊,沒準要是能活著出去,還能指望它老來得子啥的,哈哈……」無雙挑釁侮辱著他。鶴展鵬站在那黑棺前心中暗笑,這兩邊都是慫貨,什麼萬人敵?什麼東瀛忍者?什麼紅娟門傳人?什麼日本陸戰隊?都是廢物!他攤開手掌,那寶貝匣子就在手心中托著……突然,一道金光從頭頂就砸了下來,這一下子力道生猛,半空中都帶著龍吟嗡嗡。鶴展鵬急中生智,扯動手中銀絲命三具傀儡屍回頭禦敵。只聽得一聲悶響,那千鈞重的金絲盤龍棍狠狠砸在一具傀儡屍的頭頂把那傀儡登時腦袋就砸成了肉醬。「誰?是誰?」鶴展鵬驚愕不已。這一棒子……這得多大的勁兒啊?剛才那龍吟聲中已經難以掩飾此人渾厚的內功修為。他的力量絕不亞於萬人敵馬福祥。「你,交出來!」納蘭鴻扛著沉重無比的金絲盤龍棍不知從哪個角落裡走了出來。「你……你是誰?」他已經感受到了納蘭鴻強大的氣場。「我是能殺你的人,你只需要知道這些就足夠了!」無雙長噓一口氣心道,這只賊狐狸真是陰魂不散,怎麼走到哪都甩不掉?「若是我不給你呢?」鶴展鵬觀察和硝煙中正在朝自己走來的納蘭鴻,他也在觀察納蘭鴻的動向,判斷著這小子到底有多少戰鬥力。自己能不能從他手底下尋到機會。
第109章地獄之門洞開
「鶴展鵬,我叫納蘭鴻,你聽明白了嗎?」納蘭鴻不需要跟他耍幾招乾坤棍法,只需要把大名一報就能嚇住他。這葉赫貝勒爺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葉赫人的乾坤棍法和這跟金絲盤龍棍可是天下無雙,罕逢敵手。「啊……您……您是葉赫貝勒爺?哎喲喲……您瞧瞧我這有眼不識泰山了不是,呵呵……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吧,您不就是要它嗎?我給您就是了。」鶴展鵬這張臉變的比變色龍還快,剛才還信誓旦旦地呢,現在好似一條卑微的狗兒向納蘭鴻搖尾乞憐。他呀,這輩子就是做狗的命!納蘭鴻伸出手準備去接那小匣子,鶴展鵬也探了過來,但是他可是個十足的小人,跟他做交易你得加一萬個小心。就在他要把那小匣子放在納蘭鴻手心中時,突然就見他指尖中掐著兩根毒針,朝著納蘭鴻就紮了下來。藍彩蝶同樣也是用暗器的高手,這個過程清清楚楚,她剛想喊,卻被無雙按住了。鶴展鵬指尖中暗藏兩根毒針,趁著納蘭鴻伸手接黑匣子的時候就紮了下來,納蘭鴻沒有躲閃,只是微微一笑,他在伸手的時候,一直直視著鶴展鵬,觀察著他的眼睛,一個人的眼睛是無法隱藏內心中想法的,鶴展鵬的眼睛裡寫滿了奸惡狡詐,這種小人必須要防備。鶴展鵬本以為得手,正在他暗笑納蘭鴻幼稚之時,突然指尖中的毒針竟然戳到了一塊堅硬無比之物,那東西十分堅硬,好似磐石一塊,這不可能是納蘭鴻的手指骨頭啊?怎麼沒有穿透他皮膚的感覺呢?他低頭一駭!原來,兩根毒針擱在半空中被一層無形的氣力阻隔住了。納蘭鴻用硬氣功把它給擋住了!「鶴展鵬,你既知我大名為何還敢暗算於我呀?」納蘭鴻微微一笑,大聲怒喝一聲,頓時體內強大的內力迸發而出,這小子別,可人家從小就奮發圖強,他不但悟性好,根骨更是練武的一塊好料子。別輕輕,其內功修為已追上馬福祥七八分有餘。一聲怒吼,那強大的內功從體內迸發而出形成了一股氣流,把面前的鶴展鵬彈飛了出去。正常人若是被這內功震到,早就氣血倒轉渾身筋骨寸斷了,可就鵬彈飛出去之後,身子在半空中倒著一個旋轉又穩健地落了下來。只是剛才納蘭鴻內功造成的衝擊波過於強大,他手中的小黑匣子也沒抓牢徑直掉了出來。鶴展鵬在半空中強穩住身形,然後張開右手,手指尖中射出一條銀絲這本納蘭鴻面門而來。納蘭鴻識得它的厲害,見這銀絲的速度奇快躲閃恐怕來不及了,索性立起金絲盤龍棍往上一遮,推開了金剛傘擋在頭頂。鶴展鵬這傢伙太鬼道了,他可不是奔納蘭鴻來的,納蘭鴻何等了得也?若一擊不中被他抓住金絲,自己肯定得被他弄回來,那可不是要被大卸八塊?銀絲打著轉直奔那小黑匣子而來,半空中接住那小東西,然後鶴展鵬一收力,直接把小匣子又奪回到手中。「找死?」納蘭鴻大怒,衝上前就要與他拚殺。豈料未等他靠前,兩具傀儡屍已經橫在了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這兩具傀儡屍在納蘭鴻眼中自然是不堪一擊的,不過,結局他們也得些功夫吧?就是數秒的功夫,那邊鶴展鵬已經打開了黑匣子。頓時,從那黑匣子中射出一道白光,白光極為刺眼,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光源,光源逐漸擴大,甚至有吞噬整個地下宮殿的趨勢。所有人都了,那刺眼的白光晃的兩幫人馬幾乎睜不開眼,光幕正在迅速擴大,宮殿之中亮如白晝。那白光的擴散形成了一股氣流,猛烈地吹擊著這個宮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鶴展鵬大笑著。「我做到了!我做到了!無盡之海的大門被我打開了!盤古神帝的力量是我的!是我的!你們統統都要成為我的臣民!我是鶴展鵬!新的世紀將由我來開創!」「你……你做夢!」納蘭鴻想衝上去阻止他,但那黑匣子中射出的白光和氣旋實在太猛烈了,那股強大的力量讓任何人都無法靠前。這不是活人可以接觸的力量,這是上古創世神的力量,所有人在白光的一刻,都覺得渾身好像一點重量也沒有似的,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大伙不得不趕緊找地方躲藏起來。無雙忍著雙肩上的劇痛,死死把藍彩蝶壓在身下,緊緊抱著她,任憑那神聖的力量席捲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你們快退回去!別被這白光晃到!」整座宮殿都被上古神力所吞噬了,那猶如颶風海嘯一般的力量讓大興安嶺為之搖晃顫抖,那一刻,天地為之哀嚎,大興安嶺上頭烏雲滿佈,電閃雷鳴,天上的無數星斗墮落下來形成無數流星雨……「無量天尊!孩子,這一劫貧道無法助你,挺住了一定要挺住了!你是我們海家最後一條根!成敗在此一舉!!!」站在興安嶺地縫子前,那騎著白鹿王的老道也不敢逗留,白鹿王載著他穿雲海踏山巒逃的無影無蹤。興安嶺地縫子下的神秘力量終於在五千年後被重新喚醒了,別說陰陽玄道,就算是九天玄女下凡也無法抵禦創世神的力量,這力量將讓天地人三界陷入一場永無休止的浩劫!地獄之門打開了……無盡之海重現人間!黑匣子中的白光猶如一條銀色柱子一般衝破頂端山巒的束縛射入雲端,這根銀色柱子周圍縈繞著無數黑色氣旋,一條條上古妖龍圍著妖氣盤旋著,口中吐出妖風與烈焰。地縫子中無數不穩定的時空黑洞被黑匣子中的力量聚攏過來,然後升上天空,白光柱就射入這巨大的黑洞之中。黑洞中無數冤魂厲鬼哀嚎著,拚命地往外掙扎,可這黑洞的力量太強大了,最後,他們化作一縷縷塵埃被狂風吹散,被妖龍吞噬,被烈焰灼燒……
第110章真正的愛
地下宮殿中轟隆隆地搖晃著,所有人,包括納蘭鴻和馬福祥在內,沒人敢直視這強大的力量。有的躲進了山洞中,有的則躲在雕刻著上古四帝金柱後,大家緊緊閉著眼睛,忍受著創世神力量的席捲,天地人三界所有生靈都無法抵禦這力量。「啊!!!!啊!!!!!!!啊!!!!!!!!」無雙痛苦的怒號著,創世神力對他來說簡直就好似是割肉剔骨一般的折磨,可他不能躲,彩蝶腿上有傷行動不便,他必須把她護在身下。「小爺,放開我吧!放開我吧!別管我呀!」無雙的臉與她緊緊貼著,她都能嗅到他渾身散發出的那股男人味兒,都能清楚的保守神力煎熬痛苦扭曲的臉龐。一滴滴汗水從無雙腦門上滴到她的額頭上,她的心都要碎了。「不!我不會放開你的!你是我家娘們!哪有拋棄自己娘們的爺們?啊!!!!!!!!!」他痛苦地嚎叫著,那慘叫聽的人膽戰心驚。可沒人能來救他,不是不敢,而是稍一露頭,只要整個人暴露在那白光之下,瞬間就得被創世神力把自己的靈魂腐蝕乾淨。「小爺?小爺???」手下人大喊著,可無濟於事,他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著,祈禱天神保佑,先祖保佑!眼雙身上穿著的衣服被那白光腐蝕,完整的一件衣服被割的支離破碎,然後化作無數塵埃凌亂地飄散……最後是那件掛山鎖子甲,掛山鎖子甲是刀槍不入水火不融的保甲,但在盤古力量的面前也僅僅挺了不足一分鐘便也化作塵埃。現在的無雙,身上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就好像五千年前他墮入凡塵時一樣。那匣子中的白光打在他健壯的肌肉上後就劃破一道口子,可與此同時,沒等白光繼續往血肉中侵蝕時,他體內又溢出鮮血把傷口填滿,最後生出一層新皮膚,這個過程持續了足足十多分鐘。魁星轉世真是名不虛傳,這一次真的印證了那個可怕的傳說,魁星無生無死,世上無人可以殺死他!就連創世神盤古也只是奪去了他強大的力量,但他依然是他,體內已然是那邪惡無邊的靈魂!「爺們,放開我吧!這樣你會死的!」藍彩蝶哭泣著,這種折磨不是肉體上的折磨,可對她而言眼己家男人受到靈魂的創傷她又於心何忍?無雙正在燃燒自己的靈魂保護他!殺魁星的靈魂固然無比強大堅固,但會有個盡頭,一旦那邪惡的靈魂燃燒殆盡,那也將是他的末日。「不!不!不!!!」無雙緊緊抱著她,雖然這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可更多的還是感動,什麼是愛?也許此刻便是把人世間的男女之愛詮釋到了極致吧!「殺魁星?你這又何必呢?」站在洞穴中的穆青傻傻地對苦命鴛鴦為之動容。當然吃醋了,可面對這樣一份至真至純的愛,誰又能不心生感慨?他們的愛足以感動天地人三界。「你的靈魂要耗盡了!放手吧!」「不!死……死我也不會放手!」穆青說的沒錯,無雙的力量已經耗盡了,他現在只是憑自己的意志力在煎熬著,能煎熬多久?恐怕……無雙對她說:「青兒不要說了,五千年前我不會拋棄你,同樣的,五千年後我也不會拋棄她!」藍彩蝶的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溢出,拚命地伸出小手想推開他,可他太強壯了,根本無法掙脫他溫暖的臂彎。「嗚嗚嗚……你怎麼這麼傻?小爺?放開我!彩蝶不想成為盜門的罪人呀!」「不……彩蝶,你還記得嘛?我答應過你,我要給你個溫暖的家,我要娶你為妻。我不能鬆手,我不能失去你!」「好,小爺,你抱緊我!彩蝶等著你帶我回草原,那是我們的家,我們要生好多好多孩子對嗎?」「對……好多……好多好多!」無雙的聲音慢慢變弱。「我們金盆洗手遠離江湖好嗎?」「好……好……」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氣息也越來越弱。「你…美麗的松葉湖……浩瀚的科爾沁草原……我們的孩子光著腳丫在草地上快樂的奔跑,牛羊和狗兒圍著我們嬉戲著。」「很美……很……」無雙的身體終於不動了。「長生天在祝福我們,先祖在保佑著我們,回家了!我們回家了!嗚嗚嗚……」藍彩蝶不想反抗,她知道,他們這次可能真的要回家了。咚……咚咚……咚咚咚……剩下的只有無雙心臟的跳動,他還沒有死,他是不可能死的,他是殺魁星轉世!靈魂永遠不會消失!「藍彩蝶,我真的很羨慕你,五千年前他就像現在一樣愛著我,他為了你肯做一切常人做不到的事,也許這就是你們人間的愛吧?我不希望這份真摯的愛從此畫上句號,我不希望你們陰陽相隔。哎!」穆青苦歎道。然後一步步從山洞中走了出來,任憑那創世神力打在自己脆弱的肉身上,撕碎她潔白無瑕的長裙。她張開雙臂,赤條條地擋在無雙和藍彩蝶身前,慢慢閉上了雙眼。「你救過青兒無數次,這一次,該青兒還你了!」她默默說道。「穆青……你?」藍彩蝶感激地青。這一刻,她是那麼無力,他們都是凡人,在面對上古創世神力的時候無能為力,就算是黃河之女穆青,恐怕她的靈魂也只能燃燒數十秒,為他們爭取數十秒的時間。你曉得天下黃河幾十幾道灣哎?幾十幾道灣上,幾十幾隻船哎?幾十幾隻船上,幾十幾根竿哎?幾十幾個那艄公呵呦來把船來搬?我曉得天下黃河九十九道灣哎……悠揚的歌謠迴盪在地下宮殿中,穆青柔美的嗓音彷彿是夏日裡的微風般悠揚,彷彿是林間的翠鳥悅耳……她美麗的身子逐漸被上古神力撕成碎片。嘩啦……嘩啦……嘩啦……那是洶湧的黃河水拍打著河岸。
第111章命懸一線
黑匣子裡的白光終於殆盡了,所有人都昏死了過去,最後,那溫暖舒暢地河風打在每個人臉上又把眾人喚醒。馬丫晃了晃腦袋,推開了雲強的大手。「小爺?彩蝶姐?」她跌跌撞撞跑了上去,無雙渾身赤裸一絲不掛,身子還壓著藍彩蝶沒有鬆開,雖然他有邪惡的靈魂保護軀殼,可那神聖的創世力依舊在他後背上留下一片片灼燒的痕跡。「都快醒醒!」馬丫喊道。「我……我們這是在哪?地獄嗎?」藍彩蝶從無雙僵硬地身子下爬了出來問馬丫。「小爺救了你,我們都沒死!」兩個姑娘緊緊抱在一起。「小爺?對,小爺呢?我好像記得剛才穆青擋在了我們面前啊?」二人扶起無雙,無雙毫無知覺,整個人都癱軟著,好在試了一下,還有鼻息在。「強子哥,照顧小爺!」馬丫喊道,現在這危難關頭,實在是沒工夫傷勢。因為對面,川島圭佑和幾十個忍者也從四根金柱子後走了出來。雲強雖然身上有傷,可這小子健壯無比,這點小傷根本難不倒他,他單手把主子扛在肩膀頭上,另一隻手抽出了馬刀準備迎敵。「媽的!小鬼子!我x你八輩祖宗!今兒老子豁出去了,讓你瞅瞅我們蒙古人的厲害!」他把馬刀擦的珵亮,自己馬幫兄弟只剩下最後五人了,而且個個都有傷,可關鍵時刻,每一個兄弟給他掉鏈子的,五個漢子齊齊站了出來。「兄弟們還剩幾個喘氣的呀?」他大喊問道。手下最後五個兄弟別是血,可這時候一聲聲叫的那個響亮,大聲呼喊著蒙古族人豪爽的呼麥聲調,猶如無數頭牛羊馬兒在草原上馳騁奔騰一般。「都他媽是兩個肩膀頭子抗一顆腦袋瓜子,你們告訴我,怕嗎?」雲強扛著主子一步步從山洞中走了出來。身後五個兄弟拎著馬刀沒一個認慫的。「不怕!」「好樣的,強子,我馬福祥這輩子佩服的人不多,說實話,你們幾個在我眼裡那就是小孩牙子,可你們幾個小孩牙子讓老子今兒佩服的是五體投地,今兒就衝你們蒙古人這份豪情,受我一拜!」馬福祥跪在地上噹噹噹給雲強磕了三個頭。然後說,你們不用去了,我一個人足以!空曠的地下宮殿中剛剛遭受到上古創世神力的席捲,到處都是殘壁廢墟,唯獨正中間那口黑色巨棺沒有倒下,而且更出奇的是,那黑棺的棺材蓋竟然滑落了下來,棺材中沒有任何屍骨,相反的,這巨大的棺材立在正中,就好似一扇門一樣,門內是一片虛無,不時的裡邊還吹出涼颼颼的小風,風中帶著一股水腥子氣。「強子,你帶小爺和彩蝶姑娘走,剩下的人拖住了川島圭佑!」馬丫喊道。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今日也不得不披甲上陣,抽出了腰間短刀。「可……我……」雲強支支吾吾。「別他媽廢話,是小爺重要還是殺敵重要?」馬福祥踢了他一腳「別讓老子瞧不起你!」「好,那各位放心吧,小爺交給我了!彩蝶,走!」雲強把馬刀插進腰間,一手扛著渾身是傷的無雙,一手拽起瘸腿的藍彩蝶朝著那口巨棺中的虛無就衝了進去。「阻止他們!不要讓無雙進入無盡之海!」對面,川島圭佑一聲令下,幾十號東瀛忍者從背後抽出武士刀衝殺了過來。「啊!!!!」馬福祥一聲大吼,那萬人敵之勢猶如氣壯山河,黃河絕口,帶著所有人也迎了上來。兩幫人馬再度拚殺到了一起,這一次,雖然日本人沒多少人了,可架不住這邊也是人人都有傷在身,混站在一起不免吃虧。其實馬丫在下令的時候已經想好了,大家就算是全部死在這裡,也得為無雙贏得足夠的時間逃生。噗嗤……一刀下去,一個蒙古族漢子倒了下去……川島圭佑一腳踢出去,正好踢在正在迎敵的馬丫後背上,把小姑娘踢翻在地,手中短刀也掉了出去。數十名東瀛忍者手持武士刀把幾個人團團圍住了,現在只有馬福祥一己之力抵擋著他們瘋狂的攻勢,但這些小鬼子可不是一般人,身法矯健不說,那刀法更是爐火純青,馬福祥雖驍勇,可這一路走下來也消耗了不少,與數十人交戰在一起顯得難以支撐。危難之際,山洞洞口中探出一支槍,砰砰……砰砰……他連續扣動扳機,彈無虛發,一槍一個,把馬福祥身邊的幾個忍者全部擊斃。眾人回頭一瞅,來援的不是別人,正是搬山道人楚天月。「怎麼是你?你沒走?」馬丫問她。「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掩護你們,快進去!」楚天月從山洞中衝了出來,一邊開槍一邊掩護所有人撤進通向無盡之海的那口棺材入口中。她手中拎著一把繳獲而來的卡賓槍,川島圭佑洞察力很強,一眼就楚天月身上沒有多餘的彈夾,緊靠著一個彈夾在苦苦支撐,不過,這個彈夾裡到底有多少子彈還得而知。他也不得不下令,讓手下人暫時躲到金柱子後等待時機。「媽了個巴子的,小鬼子欺人太甚,天月把槍給我,我要弄死他們以解心頭只恨!」馬福祥衝上來就要搶。「前輩……」楚天月給她打了個眼色,小聲說,彈夾要空了,趁川島圭佑沒發現之前快走!眾人一聽也是大駭,幸好川島圭佑沒有若此時趁著他們立足未穩,衝上來幾個擋子彈的,那後果不堪設想啊!此時不撤更待何時?難道要等全軍覆沒嗎?大家依次也都鑽進了那巨大的黑棺之中,黑棺內就是一片混沌,誰也不知道黑棺內到底通向什麼世界。不過,那涼颼颼的水腥味分別就是無盡之海呀!所有人都通過了這扇地獄之門,楚天月站在巨棺前,朝著金柱子後的小日本又開了機槍,最後把卡賓槍一扔也一頭鑽了進去。
第112章另一片世界
日本人都縮在金柱後不敢露頭,等過了五六分鐘也一直沒聽到有槍的動靜,川島圭佑側頭一瞅,頓時火冒三丈,敢情是被楚天月給嚇唬住了,那支卡賓槍分明已經沒了子彈。他大怒,命令幾十號東瀛忍者跟著他也衝進了巨棺之中。他們走後不久,地下宮殿一個角落的巖壁上,納蘭鴻從上邊跳了下來。這傢伙太尖了,關鍵時刻他選擇了中立,保存了勢力,如果剛才他露頭,要麼幫無雙,要麼幫日本人,如果幫無雙,數十號東瀛忍者,自己也有點力不從心。現在雙方兩敗俱傷,這通向無盡之海的大門已經洞開,他只需要跟著兩幫人馬,待他們拚個你死我活之時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即可。「媽的,不是無盡之海嗎?哪他媽有海的蹤影啊?這啥地方啊?」雲強背著無雙一邊跑一邊叫罵著。穿過這片混沌,是另一個奇異的世界,這個世界一眼都望不到邊際,到處被濃重的水霧瀰漫著,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光線的黑暗世界,腳下的路也不知通向何處,也沒有人知道該跑向何處。「強子哥,順著水腥子氣跑,肯定能找到無盡之海。」藍彩蝶一瘸一拐地提醒他。「哎呀,我知道,可是……彩蝶,你瞅瞅這嘎達,到處都是石頭,就算盡之海了,咱咋渡水呀?難道游過去呀?」雲強說。「強子?強子?」身後,那混沌之門內,其他人也跟著跑了過來。「太好了,大家都沒事吧?」雲強喊道。「嗯……沒事是沒事……可……可又犧牲了兩個兄弟!」馬丫低著頭慚愧地說道,因為這些人都是馬幫兄弟。偌大的一個東蒙馬幫,現如今,加上大掌櫃雲強在內,就剩下四個人了!無雙不管能不能活著回去,他的這點家底是真的打光了。「沒事,沒事,嘿嘿……都是好樣的,我就說嘛,我們蒙古族漢子沒有一個是孬種!」雲強爽朗的大笑。「你呀,先別高興太早了,咱們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呢。」藍彩蝶大腿根上的傷是越來越疼,鮮血正從褲腿子裡往出淌。「不行,這裡不能歇,日本人馬上就得衝上來了!」楚天月說。「咱們先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趕緊遠離這扇大門,這裡水霧很重,估計無盡之海就在附近。」眾人不敢歇息,相互攙扶著繼續朝著這片神秘的世界探索而去,迎接他們的將是什麼?恐怕沒人能說的清楚。「走的了嗎?還行不行?」所有人都走在前邊,只有馬丫攙著藍彩蝶,藍彩蝶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受傷了。「噓,甜甜你小點聲,千萬別讓大家知道,我不想成為大家的累贅。如果一會兒川島圭佑追上來了千萬別管我。」藍彩蝶小聲跟馬丫說道。「喂,這個時候你別犯渾好不好?小爺可是拼了命才護著你呀!什麼死不死的?咱們誰也不會死,都會活著出去的!你忘了嗎?小爺經常說,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會拋棄每一個同伴!」藍彩蝶一直都是個很陽光的女孩,可不知為何,這一次她經常把死掛在嘴邊。東北人總說作這個字,這個字現在普及的不錯。網絡用語不作就不會死也流行開了,實際上作最早在東北話裡的意思就是自作孽,敗運勢的意思。比方一個人總說喪氣話,那運勢也隨之頹廢,好運肯定不會找上門來,這也叫作。「我是說如果,記住,小爺不能死!他是盜門的根基呀!女人什麼時候都可以找,我藍彩蝶不傻!」藍彩蝶拉著馬丫的手說道。「好,不過你答應過我,以後再也不許提死字!我馬憶甜不想來世再跟你做姐妹,要做就做今世的,好不好?」馬丫摟著藍彩蝶的肩膀,挎著她跟上了大隊伍。「等等……」突然,前邊佟四喜喊道。「喜子,咋不走了呢?快點的呀?沒準一會兒川島那兒子就追上來了?」馬福祥催促道。「師兄,這裡……這裡好像不太對勁兒啊?」佟四喜皺著眉頭,左手背在身後不停地掐算著,但怎麼算都是空卦。「喜子,現在咱可沒有退路可選了,你我都這麼大歲數,無所謂,但小爺呢?咱必須把小爺送走!就算是刀槍火海閻羅王的寶殿也得闖!」馬福祥氣喘吁吁說道。「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走肯定要走,不過咱們可不能嚇走,你們們腳下踩著的現在可不是石路,而是一層淤泥呀,再淤泥下的腳印,腳印子下滲出一汪水,這水是黑色的,你們聞聞?」佟四喜提醒他們。眾人嗅了嗅,雖說有點腥臭味,可也沒什麼太特別之處。「哎呀!這是黃泉路!你們難道沒聞到陰氣嘛?」佟四喜急的大喊。他們捻起腳印下的水置於手中,那水很快就化開了,幻化做一股淡淡的水氣飄散開來,那情景好似夢幻一般。「媽了個巴子的,這可咋整?二位前輩,丫兒,你們趕緊拿個主意呀!咱是走還是怎麼著呀?在這嘎達不是等死嗎?」雲強催促道。「咱們不能瞎走啊,我的意思是,咱們不如先躲起來,這地方到處是水霧,而且很濃重,只要關了照明設備,數米開外都人影。等川島圭佑帶人過去了,咱們再找道也不遲。」其實包括佟四喜在內,誰也不知道黃泉路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黃泉路一直是咱們中國人神話傳說中人死後要往地獄走的一段路。不過佟四喜覺得腳下這條路肯定不是給活人走的。「我同意喜子的咱們無所謂,但小爺可不能有什麼閃失。」馬福祥好不容易這次跟佟四喜站在了一個陣線上。「諸位前輩,我剛才扛著小爺進來後可沒見著鶴展鵬啊?那小子身法詭異,可別在關鍵時刻偷襲咱們,不得不防。」雲強說。
第113章夢境?現實?
佟四喜告訴他,鶴展鵬你不用管,這傢伙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剛才黑匣子中迸發出的上古之力早已把他吞噬,如今你就算找他也找不到,估計他的**早就化作片片塵埃了。說話的功夫,身後不遠處已經傳來了腳步聲,眾人趕緊躲到濃重的水霧後不敢出聲。川島圭佑的數十號忍者大隊伍浩浩蕩蕩地走了過去,幸好沒有發現他們。他們終於獲得了暫時的喘息時間。人啊,啥時候就怕慵懶,你窮途末路之時大伙都發了瘋一樣朝著希望終點衝刺著,可現在日本人過去了,形式稍有鬆懈一個個就疲態盡顯。或者說並不是他們懶惰,實在是這些人的身體情況已經不允許再像年輕時候一樣那麼盡情的奔跑了。他們老的老少的少,尤其是馬丫和藍彩蝶,兩個都是姑娘,而且藍彩蝶現在又有重傷在身。「水……三爺,您那還有水嗎?」馬丫擦了擦乾澀的嘴唇。他們進入這條永無休止的地縫子後幾乎就沒有什麼時間觀念了,不過依靠著人體自己的生物鐘來感知,至少已經有兩天兩夜了,這兩天時間裡,大伙只是啃了點乾澀的麵餅子而已,而他們在地縫子下邊卻早已走了上百里的路途,正常人誰都得了啊?佟四喜靠在一塊巖壁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老爺子也是拼了,平時哪受過這罪呀?「丫兒,就剩半壺了,這是咱最後的水了,你要渴了就挺會兒吧,給小爺留著。」馬福祥也渴,但捨不得喝。「我就是給他喝,小爺背上的傷口得清洗一下上點藥了,要不然容易感染。」馬丫接過水壺,擰開蓋子,先是給無雙潤潤嗓子,剩下那些全部給他清洗傷口了,大伙眼巴巴地就這麼後一滴水也流到了地上,心疼不已,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甜甜,小爺怎麼樣了?會不會有危險啊?」藍彩蝶靠了過來,緊緊握著無雙的手關切問道。無雙已然是閉著眼睛一聲不吭,他已經昏過去兩個鐘頭了,大伙是很累,但是所有人中受傷最重的還是無雙,尤其是兩個肩胛骨上的傷口,讓人心裡邊打激靈,那得多疼啊?「問題不是很大,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小爺失血過多,又連續在地下奔跑了兩日,體能消耗較大,我也不知道他得什麼時候甦醒,希望先祖保佑吧!」馬丫翻開無雙的眼皮還好,神魄依舊,只是連日的疲勞讓他眼中泛起幾條血絲。這個空間是一片混沌,到處都瀰漫著濃重的水霧,數米開外能見度很低很低,誰也不知道前邊是什麼,誰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大伙靠在背後的一塊巖壁上小歇。要不怎麼說人就怕慵懶呢?一懶那就沒邊了,身子本來就早已疲憊不堪,這麼一靠,眼睛一閉立馬就跟周公相會去了。一般啊,像小說中,只能用文字去描寫,並沒有那麼誇張的鏡頭來吐出劇情中的波瀾,咱覺得怎麼樣。可您想想,讓您撒歡一直走,走上兩天兩夜不歇息,您試試?啥感覺?渾身骨頭那都得散了架子,只要挨上床就再也不想起來了。這些人也是,包括雲強和馬福祥在內,誰身子也不是鐵打的呀?鳥兒嘰嘰喳喳地嬉戲著,眼皮外透過紅彤彤的大太陽,那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逐漸驅散了馬丫身上的陰寒。芳草間芬芳的暖風打在臉上,吹散她額頭上的齊劉海,那感覺真舒服。「丫兒……不能睡……不能睡……起來!快起來呀!」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好累好累,哥,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好嗎?」她微微張開櫻桃口小聲說道。「快醒來,不能睡……」那聲音越來越飄忽不定,越來越虛無,最後被綠野中暖暖的夏風吹散了。馬丫猛地打了個激靈坐了起來。那聲音是無雙的,他醒了嗎?「小爺?小爺?你在哪?你在哪啊?」她站起身來大喊著,可荒野間哪裡還有無雙的蹤影。自己此刻正置身於大興安嶺林海中,她背靠著一棵老松樹,松樹樹冠上一隻畫皮鼠被她一嗓子嚇壞了,嘴裡叼著的松塔也掉了下來,恰好砸在她的腦袋上。一束束暖暖的陽光從樹冠上斜射下來,陽光暖暖的,林海中鳥語花香,一副生機盎然的美景,美不勝收。她拍拍屁股站起身來,回頭一遠處那黑山山頂上不正是黑龍廟嗎?黑龍山腹下是一個小村,小村古色古香的,一排排小房子上,煙囪裡正冒著炊煙,午後,黑龍屯的老少爺們要做飯了,那是烤樟子肉的氣味。怎麼會這樣?自己回家了?這是黑龍屯?這是興安嶺?可……剛才自己不是跟著大家進了興安嶺地縫子嗎?他們已經穿過那地獄之門來到無盡之海了呀?到處都是一片虛無,大伙身負重傷前路坎坷,早已是命懸一線。怎麼會這樣?難道……難道那一切都是夢境嗎?還是……還是……馬丫傻傻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臉蛋,很疼很疼,不……至少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呵呵……呵呵……嗚嗚……嗚嗚嗚……」她放聲大笑,笑過了又哭。幸好那只是一場夢,她不想失去他們,他們就是自己的一切,失去了他們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嘩啦啦……嘩啦啦……清澈的溪水穿過黑龍山繞過黑龍屯在馬丫身前流淌而過,小溪清的幾乎可以泥下的小蝦子。記得小時候,每次董爺帶著無雙來的時候她都會跟無雙光著腳丫來小溪邊抓魚蝦,然後直接在岸上點起松火烤著吃,那純天然野生魚蝦加上松木的松香味混合在一起,甭提有多香了,根本不需要撒任何調料,每次無雙都吃的肚子滾圓滾圓的。她走到小溪邊,撩起水花摩挲摩挲臉,然後把腦袋探下去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最後坐在溪水旁長噓一口氣。
第114章回家了
這種感覺真好,是家的感覺,她是興安嶺的女兒,林海就是她的家。她傻傻地坐在溪水邊笑著,如果那一切都不是夢境的話,那就說明自己可能已經……就算是死,能重回一次自己的家鄉那也足夠了吧。她是個女孩子,甭管是哪的女孩子,都愛乾淨,如果自己命中注定無法逃過這一劫,那就讓自己洗去這塵世的污垢,乾乾淨淨的走吧。她褪去衣裙,脫的很輕鬆,衣服彷彿也大了好幾號似的。山裡孩子雖然傳統,可山裡人生活更是淳樸,山裡人少,女孩子們白天在這小溪裡洗衣服,洗菜,洗水果,洗澡,從不會有外人來打擾。那白暫的小腳丫踏進涼爽的溪水中,溪水中的小魚小蝦也被這女孩子的美麗和善良所感染,紛紛游過來瘙癢著。她一步步走進溪水中,用那純淨無暇的山泉清洗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那纖細的指尖劃過每一寸肌膚,最後停留在自己的胸口上。她詫異地眨了眨大眼睛,這……這是自己的身子嗎?那微微跳動的一對小白兔彷彿回到了童年。她低著頭往水中一啊……小丫頭嚇的一屁股坐到水中,整個人都跌了進去灌了兩口水,然後嘩啦一聲,又站了起來,溪水中的倒影是那麼年輕,不,她也年輕,只是這個倒影……很青澀。還是那條烏黑的大辮子,還是那纖細的腰身,還是那潔白的玉膚還是那張美麗的小臉蛋,還是那雙淳樸的大眸子……可……可眼前的自己竟然好像瞬間年輕了好幾歲,好像重新回到了十三歲的少女時代。「我的天!」她自言自語驚訝道。這是真的嗎?這一切真的不是夢嘛?她寧願相信剛才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而已。人,誰又不願重新回到童年呢?誰還沒有幾件讓自己終身難忘的事呢?可人生沒有後悔藥吃,但現在,機會就在眼前,馬丫回來了,真的回到了從前,這不是夢,自己稚嫩的身軀就是最好的證據。「丫頭?跑哪嘎達瘋去了?麻溜的回來,試試衣衫,一會兒跟爺爺去鎮子裡接小爺了!」屯子裡一個粗狂的大嗓門呼喊著她。那是爺爺的聲音,記得小時候,每次董爺和無雙來黑龍屯爺爺都要給她買新衣衫穿,爺爺說董爺和無雙是貴客。馬丫眨巴眨巴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晃了晃腦袋,她都有點傻了,這怎麼可能呢?爺爺不是已經……已經……對,一切的一切都是夢,這才是現實!她開心的笑著,笑的很純真,彷彿真的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死丫頭,趕緊的,一會兒車到了,不打你屁股的!」爺爺又喊道。「哎,來了,來了!」馬丫歡天喜地的穿上衣服,連頭髮上的水滴也沒擦乾就跑了回去。屯子還是那個屯子,每個村民臉上都洋溢著一股淳樸的氣息,大家都是姓馬的,再往上追溯兩代全都沾親帶故,不管什麼時候,只要見到面都會親切地打招呼,打招呼說的話也很簡單:「嘎哈去?吃了?」「三姑?四嬸?二大爺?……」馬丫回到屯子,一路上開心地跟親人們打著招呼。這種感覺真好,這裡是她的家,她又回到了從前。「死丫頭,沒事瞎出去得瑟啥呀?也不間?麻溜的換衣服,走了!別讓我師兄和小爺等太久。像話嗎?別忘了,咱們馬家人是奴!」小馬丫剛進院子就被爺爺拎著大辮子拽了回去。山裡孩子皮實,男孩女孩一樣養,女孩子不乖照樣被父母******,這是常事,馬丫小時候經常因為小事被爺爺教訓,每次都哭的挺慘,不過這一次馬丫卻很希望爺爺再能像從前那樣踢她屁股兩腳。「嘿,你個死丫頭,越催你咋越越磨嘰呢?想啥呢?不整天叨咕著想你哥了嗎?快點快點!」爺爺催促道。「哦……馬上就好!」馬丫樂的嘴都咧到腮幫子了,原來生活還可以這麼幸福!爺爺滿臉紅光,今日還特意穿上了一件白襯衣,老爺子這個精神啊。每次董爺來馬家屯都會住上十天半拉月的,老哥倆格外親切,就跟親哥倆似的,整天在山裡打獵,聊天,喝酒。爺爺拉著孫女的小手走上了山間小道,這條小道其實本不是什麼路,黑龍屯不通車,沒有路,只是因為走的次數多了,人為的踩出來的一條林間小徑。祖孫二人剛往前迎了兩里多地,就見山路前也迎面走來兩個人,那老漢滿面善容,是一臉的胡茬子,身著一套淳樸的粗布衣衫,那一身腱子肉格外眨眼,別大了,可明眼人一打眼就知道,這老頭是道上人。最為醒目的就是他右手拇指上帶的那翠綠扳指,那大扳指可不是一般物件,懂行的人那年頭不多,不過八十年時候,這玩應就已經是無價之寶了。那可是當年和碩貝勒爺傳下來的寶貝呀!老人身邊站著的那少年,少年人已經個子不小了,甚至都比姥爺還高出了一截,一道是城裡誰家的富家公子,那白淨的小臉蛋恐怕從小沒少吃好東西,不過跟一般城裡孩子不同的是,這少年腳下如風,走道一點動靜都沒有,腳後跟都不貼地皮,幾步走起來蹭蹭地帶風,那幾步走的,跟身旁的姥爺的輕功是如出一轍。「哈哈……四海,你個老東西,咋地?還挺硬實啊?」老人迎面走上來就與馬四海親切地抱在了一起。「哎喲……師兄哎,您麼說的呢?不說好了我去接你們嗎?咋還自己過來了?」馬四海過意不去。「接個屁呀?都自己家人,咋地?難道你把師兄當外人啊?」董爺爽朗地大笑。「不不不,快快快,家裡邊都呼肉了,酒也燙上了就等師兄了!」馬丫耳朵裡嗡嗡直響,響不是她的耳朵,或許是她的心她的靈魂,倆老頭這邊說的話她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就這麼站在爺爺身邊直勾勾地望著面前朝自己走來的少年。
第115章美妙的夢境
馬丫耳朵裡嗡嗡直響,響不是她的耳朵,或許是她的心她的靈魂,倆老頭這邊說的話她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就這麼站在爺爺身邊直勾勾地望著面前朝自己走來的少年。他真帥,比五年後的他帥多了,可那眼神卻絲毫都沒有變化。「死丫頭,愣著幹啥呢?還不去給小爺提行李?」爺爺訓斥道。「丫兒甭聽你爺爺的,他這麼大小伙子了還用你個小丫頭幫著提行李?走走走,回家!回家!哈哈……」兩個老人沒有注意到馬丫的激動情緒,早就手挽著手走到前邊去了,一邊走一邊攀談著,回憶著曾經的那段崢嶸歲月。這無雙從小可是蜜罐裡長大的,他跟其他城裡孩子也沒啥兩樣,嬌生慣養,走到哪,都是一個大行李,你,啥玩應都有,什麼名牌衣服呀,墨鏡呀,洗漱用品啊……「丫兒?幹嘛這麼?才一年沒見嘛?」無雙咧著嘴笑了笑,五年前的無雙遠比現在更年輕,笑起來確實有幾分帥氣,尤其是他的笑容中還略帶幾分壞壞的痞氣,保證迷的小姑娘們是神魂顛倒。「哥?是你嗎?嗚嗚嗚……」馬丫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蹦了起來緊緊抱住了無雙的脖子,一頭埋進他的胸膛哭了起來。「幹啥呀?才一年沒見而已嘛,別哭別哭,是不是屯子裡誰欺負你了?跟哥說!」無雙為她拭去淚痕親切地問道。要說這倆人,小時候還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董家這對老少在黑龍屯可不算是客人了,黑龍屯住著的都是歷代誓死效忠盜門的馬家人,董家每年幾乎都要帶小外孫子無雙來黑龍屯。只要來了,兩個孩子那可就撒歡了,小時候還好,小孩不懂啥事,瘋起來也沒輕沒重的。可歲數大了點後,山裡女孩子成熟的早,雖說未盡人事,不過男女之情也略懂一二,在山裡,一般那個年頭,女孩子十五六歲人家都有孩子了。所以馬丫成熟的較早,眼帥氣的少主就在面前,又怎能不動心呢?這兩年每次來,黑龍屯的老少也都是在背後指指點點,不過人家可不像是外邊扯閒話瞎說。大伙都說馬丫跟少主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鴛鴦,只是,每每說到這些,馬四海都厲聲呵斥。罵歸罵,小馬丫心裡邊怎麼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要不然也不會有當初二人情定終身的一幕了。無雙以前也是真有個大哥哥的樣,馬丫長的小,不免經常被同齡人欺負,可每次無雙只要知道了,都為她出氣。您說說,有這麼一個好哥哥,少女芳心出開的馬丫能不動心嗎?他們倆的情感,當初發展的幾乎在所有人心裡都是再正常不過了。「沒!沒有,別鬆開!哥!我只想抱著你!」兩個老人走遠了,只留下他們倆擁抱在一起。當時無雙只有十八九歲,血氣方剛之年,可那時候他確實只把馬丫當成自己的好妹妹。「哎呀,抱啥呀?都多大了?不怕讓人笑話呀?一會兒你爺爺又該罵你了,快走!回家了!」無雙拉著馬丫的小手,二人就像孩子一樣天真地墊著腳,朝著淳樸的黑龍屯走去。「哥,以後你要做咱們盜門的魁首嗎?」馬丫問道。「不知道啊,姥爺說不希望我踏入江湖,誰知道什麼是江湖?無所謂,反正我們董家大家大業的,我以後不上班也餓不死。到時候哥把你接到城裡住,每天都帶你出去玩,你想吃啥吃啥,想買啥買啥,好不好?」無雙輕輕刮了下妹妹的鼻子。「不,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她緊緊摟著無雙的胳膊輕輕說道。她怕再失去他,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場美麗的夢,她怕她閉上眼中他就又變成那可怕的惡魔。還是現在的他好。美麗寂靜的大山沉睡過去了,山邊,一輪圓月斜斜映照著大山的子嗣,黑龍屯睡去了,老少爺們們鼾聲大作,只有屯子最東頭的小院中依舊推杯換盞。兩個老爺子今兒高興,大鍋裡咕嘟嘟燉著樟子肉,那樟子肉香味都能飄出去好幾里地去。房頂上,一隻豹紋小狸貓歪著腦袋等待著時機,饞的它口水直流。「師兄啊,來來來,多喝幾杯。」「還是咱這嘎達酒好喝,城裡邊的都兌水,跟喝尿似的!」倆老頭喝的臉蛋紅撲撲的,一邊喝,一邊嘮嗑,回憶的都是當年在興安嶺跟著吳功耀打鬼子的事,人啊,上了歲數就懷舊,不一定非得以前活的多滋潤,回憶的是當初的那種味兒,就跟這杯中酒一樣,越辣越好喝!「來,雙子,趕緊敬你二老爺,我跟你說,要是沒有你二老爺和三姥爺,就沒有咱們董家的今日,你姥爺我早就被小鬼子打死了!」無雙抬起酒杯敬馬四海,無雙不勝酒力,一杯酒下肚就覺得渾身燥熱不堪,腦袋裡也是好似漿糊一般。「你小子,是不是個爺們?一杯酒就整這樣了?那可不行,這得好好鍛煉鍛煉,咱江湖人要的就是豪氣,不喝酒能算江湖人嗎?」董爺又給外孫倒了一杯。「師兄好了好了,小爺歲數還小,再說了,現在社會不同了,什麼江湖不江湖啊?丫兒,快去,給小爺撲床,炕頭火滅了吧,小爺怕熱。」馬四海吩咐道。這是無雙小時候最頭疼的事,姥爺為了讓他早早適應這個江湖,每到有貴客的時候,都要讓他來陪酒,可無雙又不勝酒力。對於不喝酒的人來說,這美酒真的就好似是穿腸而過的毒藥一般。不過好在,數年後,無雙也被姥爺鍛煉出來了。每次來,無雙都習慣住在西屋小炕上,西屋窗外是矮啪啪的小柵欄,柵欄外對著黑龍山,黑龍山下就是那條清澈的小溪,他說這兒視線好風景好。所以,馬家小院的西屋常年都是空著的。「哎呀,哥,你慢點,不會喝酒就跟董爺說唄,這又不是外人,幹嘛喝這麼多呀?」馬丫攙著無雙踏著皎潔的月色往西屋走去。
第116章從興安嶺到苗疆
以前確實有這麼一次,無雙喝的是酩酊大醉,一邊走還一邊吐,吐的馬丫滿身污穢,要說這姑娘真賢惠,不但不嫌棄他髒,反而把他撫回屋子後還燒了水,伺候著一個醉鬼給他全身擦乾淨,又換了身乾淨衣服。並且那一次……這醉酒的無雙竟然還趁著酒意耍流氓奪走了小丫頭的初吻。這不……劇情重演了!馬丫扶著無雙往西屋走,心裡逐漸也回憶到了那一幕,不免羞澀難當。「呵呵……嘿嘿……丫兒……你越來越好…真……真好無雙滿嘴胡話。「好了好了,別說了,成什麼樣?也不嫌丟人?」馬丫把他扶到炕上,給他脫了鞋,回頭就準備打水伺候他洗臉洗腳。她開心幸福的笑著,無雙穿著一雙白球鞋,夏天熱,又走山路,腳丫子還真有點臭,可她卻一點都不嫌棄,把他的臭腳丫放在水裡為他擦洗著,那是由心而生的幸福。「丫兒,嘿嘿……你越長越好你知道嗎?學校裡邊那群女孩都不如你好,陸昊天那小子還就喜歡那樣的?我就說嘛,還是咱山裡姑娘好這烏黑的大長辮子!」無雙躺在炕上手裡玩弄著馬丫的鞭子,故意輕輕一拽,疼的馬丫哎喲一聲,只好順著他的勁兒坐了上來。「哎呀,煩人,哥別鬧!快睡了!明天我帶你去山裡抓魚。」馬丫從無雙手中奪過自己的辮子嬌怒道。誰知這醉鬼色膽包天,竟然抓住馬丫的小手把她擁入懷中按倒了下去……記得當年,也是這一幕,馬丫幾度掙扎可還是被他吻了下去。但這一次,馬丫卻沒有反抗,她前的他,安靜地閉上了雙眼,舒展著身子期待著。「哥,你告訴我,這不是夢對嗎……」馬丫的話止住了,被那溫熱的唇征服了。她環住他,等待著這個讓自己燃燒了青春的男人,等待著屬於自己綻放的那一刻。衣衫褪去,露出少女潔白芬芳的軀體,她的小臉蛋粉嘟嘟的,閉著眼睛,任憑他把頭埋進了胸口處釋放著他青春的烈火。「啊……」她低吟了一聲,可那痛楚也只是短暫的,並且對她來說更是幸福的。他健壯的身體壓在她身上把她抱在懷中,二人沒有話,他們不需要再表達什麼,一切的一切,在那一世都早已經歷,也許這是老天補償給她的,哪怕這是一場夢,那也是美夢,就讓她融化在這美妙的夢境中與他的激情中吧。她的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背,痛苦著,煎熬著,快樂著,享受著……她咬著下嘴唇,眼角一行淚滑落,這一刻她盼了許久許久,可那個世界的他,卻給了好姐姐藍彩蝶!「啊?哥……你的肩膀……」馬丫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百般親熱令她也是****焚身,肆無忌憚地在他肩上抓撓著,可不經意地,她卻觸碰到了無雙肩胛骨處露出的傷口上。無雙沒有說話,依舊辛勤耕耘著。馬丫睜開眼睛茫然地在身上的心上人,他……他……真的是他嘛?沒錯,是他,絕對沒錯呀?可他雙肩胛骨上的傷?「不!!!不!!!這是噩夢!這是噩夢!」她大喊著想掙脫他,可他的力氣太大了,根本不願放過她。馬丫的手觸摸著他雙肩胛骨上的傷痕,那分明就是那個世界中,無雙肩頭被鋼鉗穿透的傷口!她們還是沒有逃過那噩夢般的劫難,那不是噩夢!那才是現實!眼前的幸福只是過眼雲煙,最終他們還是要甦醒!兩個傷口中漸漸生出了一對黑色羽翼,無雙的雙眼中露出惡魔般的神魄,眸子中燃起幽蘭色的火焰。「啊!!!不!!!!!不!!!!!!!!」馬丫終於無法承受眼前的一切,大吼一聲昏了過去……無雙背上的一對黑翼越來越大。興安嶺腹地深處,一道妖氣衝破雲霄,穿透興安嶺地縫子而出,無數上古妖龍圍著那妖風盤旋在天上,天上烏雲密佈,電閃雷鳴,飛沙走石。一個個不穩定的時空黑洞從地縫子下升起,最終化作一個好似人眼球一般巨大的黑洞把馬丫的靈魂吸走,那強大的吸引力根本無法反抗,馬丫的靈魂越飄越遠,被吸入其中,永世不得超脫……天地都在顫抖,三界都在哭泣,這是萬劫不復的末日,一切的一切重新化作虛無與混沌,重新回到了那個充滿血腥與仇恨的上古世紀!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陽光又吝嗇的賞賜給了世人些許溫暖,鏡頭隨著一隻嬌艷的花蝴蝶偏偏落下。竹林,小溪,吊腳樓,美麗的苗疆異域,勤勞的苗族姑娘坐在河邊敲打著石板上的衣裙,河對岸,幾個小伙子饒有興致地暢想著悠揚的旋律,用這種獨特的方式像心儀已久的姑娘吐露著愛慕之意。一段有一段,他們就像不知疲憊的杜鵑鳥一樣,在沒有得到雌鳥芳心之前,總會不停地歌唱著。「彩蝶,們又來給你唱歌了,嘿嘿……」小姐妹們拿藍彩蝶打趣道。藍彩蝶是這個小寨子中最漂亮的女孩,只是她的身份一直是個迷,沒人知道她是從何而來,彷彿這美若天仙的姑娘真的是從天而降的仙女,輕輕的來了!「才不是呢。」藍彩蝶羞答答地低著腦袋,這些她早就見慣不怪了。她太美了,美的就好像苗寨傳說中曾經的藍三姐一樣,只要有她一天在,也許寨子中的男人都不會娶妻。「羞什麼呀?姐姐像你這麼大時候孩子都會打醬油了,選一個嗦。」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黑苗女孩笑著說道。「不行,三姐不讓!」藍彩蝶趕緊收拾好衣物跑遠了。藍彩蝶坐在一棵老樹的樹枝上歎了口氣,小姑娘情竇初開,今年剛好十五歲。她是寨子中的一朵嬌花,從她10歲那年開始,附近幾個苗寨就一直有人來上門提親,提親人都快把藍三姐家的吊腳樓門檻給踩爛了。
第117章藍三姐的愛
提親人的身份也各有不同,去年好像還有一個是桑若寨老司的公子爺,禮金自然也是不少,比尋常來提親的多出了數倍,光是那一個明朝金樽就已是價值連城了。可不管是誰,別姐平時慈眉善目的,但只要提到藍彩蝶的婚事,都會被她掃地出門。藍彩蝶一年年長大了,長的是越來越漂亮,男人們並沒有因為藍三姐的冷酷而放棄這位******,來提親的人依舊是絡繹不絕。女孩子在十四五歲的年齡正是情竇初開之時,誰都經歷過那豆蔻歲月,每日裡猶如夢幻一般,小腦袋裡也不知道都在想什麼,一發呆就是一整天,有的時候情至深處甚至還會自己傻笑。藍彩蝶托著下巴坐在老樹枝頭上,踢踏著小腳丫,心緒是越飄越遠。滿心裡想的都是男人,屬於自己的那個未來歸宿此刻身在何處呢?他會是什麼樣呢?他要有健壯的身體,他要有豪爽的性格,他要有一雙充滿邪氣的雙眸,他說話要鏗鏘有力。苗疆的漢子不是她的菜,他們又瘦又小,藍彩蝶覺得健壯的男人才值得一個女人去托付終身,至少他有力量保護自己的女人。啪地一聲清脆聲響從耳畔傳來,小姑娘正在思春,嚇的身子猛地打了個激靈從五米多高的大樹上掉了下來。身子落在半空中她趕緊保持平衡,然後從袖口甩出一條細長的紅絹想抓牢頭頂的樹枝再攀上去。豈料未等她甩動袖子呢,身下一條金絲虎尾鞭已經纏住了她纖弱的腰身,逕直把她拽了下來。「哎喲……」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幸好紅娟門弟子從小苦練輕功,姑娘們一個個更是輕身如燕,這麼高摔下來不至於斷了肋骨。「三姐!你幹嘛呀?想摔死我呀?我可告訴你,你就我這麼一個後人,摔死了我,誰來繼承你的衣缽?」小姑娘牙尖嘴利埋怨長輩道。她面前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身著一套苗家女人的「嘔欠」上邊是苗繡穿銀衣,下邊是孔雀百花群,苗語合稱「嘔欠」。這女人四十來歲,面相較好,皮膚白皙,芳香的髮絲全部盤在滿是銀飾妝點的無底覆額帽下,裡邊插著的是銀梳和銀花。在苗寨中,如此髮飾的肯定是未婚女子。這女人江湖人送綽號藍三姐,真名無人知曉,她從小家中排行老三,因此大家也叫她三姐。三姐可不是只有四十來歲的美少婦,據這個山寨最年長的老司回憶,他二十來歲的時候,藍三姐就在這個苗寨了,她不是本地人,不過卻是苗裔。年輕時的藍三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朵金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英豪不下上千號,這其中不乏亂世中的梟雄與軍閥,最出名的就屬吳佩孚,孫殿英之輩了。不過心高氣傲的藍三姐卻一個都沒最後自己孤身一人從相隔數千里之遙的東北回到了家鄉。苗疆中對藍三姐的傳聞趣事很多,一段段的數不勝數,每一個都是賦予了這苗女傳奇色彩,把她說的是神乎其神,就差仙女下凡了。「阿賴你去哪個地方耍嘎?」三姐責問道。阿賴是長輩對女孩子的稱謂。「還能去哪,您麼嚴。」小彩蝶嘟著嘴小聲說道。「最近寨子裡不太平,你少出去走動,尤其是那些男人,天底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藍三姐嬌媚緊皺,她也是從這個歲數過來的人,一眼便彩蝶的少女心事。「且,三姐一生不嫁難道也要彩蝶一生孤守空房嘛?您不是說過嘛?世間有陰便有陽,陰陽結合方為正道?」「阿賴你越來越不聽話了,你還小,這世界大著呢,把眼光放長遠點,我們紅娟門是江湖人,不可屈身於這小小的苗寨。」小彩蝶一聽立馬樂開了花,拍著巴掌笑道:「三姐,您是不是肯放我出去闖江湖了?嘿嘿……您放心,彩蝶肯定不會砸了咱們紅娟門的招牌。我想去上海,不對不對,我想去廣州,不不不,我要去香港……」「你這死丫頭,越說越離譜,心裡就惦記著大城市。」藍三姐摟著小姑娘的柳葉肩,這一老一少站在一起彷彿是一幅美人圖一樣,在旁人眼裡他們不是師徒,更像是一對姐妹。「三姐想讓我回東北嗎?且,您那個他恐怕早就……」世上,也許只有藍彩蝶知道祖師的心事,藍三姐這一輩子追求的人都能組成一個師團了,多有錢的都有,身份多顯赫的都有,長相多帥氣的都有,可她心中最放不下的還是那個東北漢子,吳功耀。「對不起三姐,我不是有意的。」藍彩蝶吐了吐舌頭。「無妨無妨,你說的沒錯,恐怕他早已不在人間了,哎!」情至深處,藍三姐苦歎。造化弄人,若不是數十年前他身邊突然多了那個女人,也許,他們早就兒孫滿堂了。「三姐,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吊腳樓上,藍彩蝶乖乖地給師祖沏茶端來,坐在她身邊問道。藍三姐的思緒在時光中穿梭著,穿梭到了那段崢嶸歲月,那裡有浩瀚的興安嶺林海,那裡有性情豪爽的東北響馬子,那裡有連綿雪山,那裡有一望無際的草原,當然,最重要的是,還有他。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若真讓藍三姐自己說,恐怕她還真說不上來。他殺人如麻,出手狠辣,他性情豪放,長的人高馬大,天生無窮巨力,他是東北大地呼風喚雨的大梟雄,他是讓日本鬼子膽寒的魔鬼。但他對自己卻是百般柔情。她懷念曾經住在常勝山上的日子,那裡沒有貴賤之分,兄弟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金銀秤來分!可就在藍三姐以為也許這一輩子都會留在這片熱血異域之時,她來了,那個神秘的女人,那個陰冷無情的女人,莫小柒!是她奪走了他!她不怪他,如果是自己來選擇,一樣也會選擇莫小柒。
第118章苗蠱
莫小柒聰明,辨識古今中外,會說俄語會說英語,為他弄來了許多外國槍械裝備,自己沒有這個本事。他是大梟雄,他身邊需要一個這麼精明能幹的女人來輔佐,她只能默默的選擇離開。他們都是人上人,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三姐,那你為什麼不爭取呢?那個莫小柒很美嗎?比你還美?」藍三姐搖了搖頭。「她有起死回生的異術嗎?」藍三姐又搖了搖頭。「她會用香嗎?不會用香怎麼能讓男人對她死心塌地?」藍三姐還是搖了搖頭。「阿賴,情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不懂。愛一個人不僅僅是擁有,不管站在哪裡,只要幸福那就足夠了吧。」藍三姐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我不懂,要是我,我喜歡的男人誰也別想搶走,咱們紅娟門女人都會用香,哪有男人可以逃得出我們的手掌心?現在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後悔了吧?」幼稚的小彩蝶問她。「是啊,也許我偶爾會有那麼些許的後悔吧。彩蝶,你長大了,馬上要17歲了吧?回去吧,那裡才是我們的江湖,常勝山才是我們紅娟門的根,去找他!替三姐討回他欠下的情債。」藍彩蝶卡吧卡吧大眼睛想了半天,最後竟說:「三姐,他……他就算活著都百歲高齡了吧?我可是您的衣缽傳人啊,你我勝似母女,您捨得讓彩蝶伺候一個老頭子嗎?我不幹!」笑的藍三姐噗嗤一口熱茶噴了彩蝶滿臉,差點沒趴下。「你這小鬼頭,腦袋裡都想著什麼呀?去找他的後人!回常勝山!重新效忠盜門!我們紅娟門本就是盜門後裔。你這腦袋裡除了男人是不是沒有別的了?」二人正在樓上聊天呢,突然就聽竹林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來訪了。苗寨裡都會有老司和蠱婆,蠱婆自然就是下蠱解蠱毒的老婦,苗人善會種蠱,數百年來已經形成了苗**特的一種人文,不過,死於蠱毒的人也不在少數,可不是所有蠱毒都能解的。他們住的這個苗寨也有老司和蠱婆,但藍三姐不是,藍三姐輩分高,身份尊貴,平時就住在竹林深處的吊腳樓中隱居。偶爾也會有寨子裡的苗民抬著身中毒蠱的親人來尋她相助。藍三姐心善,能救的,向來不會吝嗇。不用說,腳步聲這麼急促,怕是又有人中蠱毒了。「柳阿婆不在寨子裡嗎?」藍三姐問她。劉阿婆是這個苗寨裡的蠱婆。「在的呀,上午我還遇見呢,她還問我您身子是否安健呢。」「哦,曉得了。」藍三姐淡淡地說。柳阿婆既然在山寨中,那這身中蠱毒之人必然是先去找她,柳阿婆無法解才來找藍三姐。這柳阿婆雖然輩分沒有藍三姐高,可她從小就學習苗醫,略通祝由術,尋常的蠱毒絕對難不倒她,次是遇上棘手的麻煩了。「三姐,您在嗎?我是阿柳啊!」這個村寨中,藍三姐雖然長的年輕,但輩分最高,就算是柳阿婆在她面前也只能稱阿柳。「阿柳妹妹?何事啊?彩蝶,開門。」藍彩蝶衝下吊腳樓打開了小院大門,門外,柳阿婆跑的滿頭大汗,她身後是四個苗族漢子,四個漢子肩上扛著一個竹簾子,竹簾子上躺著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那男人不知為何,被同伴用繩子綁在了竹簾子上,嘴也被塞住了。男人不停地掙扎著,拚命搖晃著竹簾子,幸好這四個漢子足夠健壯,一路下來沒有被他掙脫。藍彩蝶一開門,立刻就摀住了鼻子,這竹簾子上的男人好臭啊!就跟剛從墓穴中刨出來的屍體一樣。這生苗子女人一般都會下蠱,但凡是養蠱之人的寨室之中一塵不染而且還透著一股苗藥的苦味,因為只有用這些藥草的苦味才能遮住蠱蟲的惡臭。別姐和彩蝶都算是苗裔,也都會用蠱,但她們同樣是紅娟門女子,紅娟門的女孩身上都散發著奇香,那香味極其獨特,引得附近蝶兒都偏偏起舞不忍離去。院子中的香味立刻被那男人身上的臭味沖淡了,熏的藍彩蝶捂著鼻子連連後退。「哎呀……你掉糞坑了?嘖嘖嘖……多久不洗澡了啊?柳阿婆,您這是……這是誰呀?」「彩蝶你快讓開,站遠點。」柳阿婆沒空跟她解釋,趕緊命人把身中蠱毒的男人抬進了小院。藍三姐閒庭信步地從吊腳樓上走了下來,依舊是不動聲色,大風大浪都經歷了,什麼怪事沒遇見過?多惡毒的蠱蟲沒玩過?她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額……啊!!!!!」躺在竹簾子上的漢子痛苦地吼叫著,哪裡還像個人?分明就是一頭猙獰的野獸。藍三姐遠遠地就嗅到他身上那股惡臭了,藍三姐皺了下眉頭,這種蠱毒不好解,說明蠱蟲已經鑽入骨血中了,蠱毒感染了全身精血,若再不解渾身就要潰爛了。「嘟著他嘴乾嘛?中蠱之人需要通氣,拿下去。」藍三姐說。「不可不可!三姐……這人……」柳阿婆趴在藍三姐耳邊低語了幾句。「哦?真是怪哉,我苗疆如今還有人會用這等蠱毒?我不信!」藍三姐笑了笑,然後伸手過去,搭在那人腕子上停留了片刻。「嘶……喲?」藍三姐收起了自信的笑容,還別說,這蠱毒的確有些非同小可了。這種蠱她差不多有四十多年沒遇上過了。這蠱可不好煉,而且下蠱之人手法極高明,就算是她恐怕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早在半個多世紀之前,這種蠱就已經在苗疆銷聲匿跡了,它太邪惡了。「三姐,怎麼樣?有法子嗎?」柳阿婆問。「先抬進去再說。」她又道「彩蝶,去,挖棵鮮筍尖,然後把給我燒開一鍋辣子油來。」她臉色凝重,誰也說不好這男人到底能不能活下來,連她自己都沒有信心。
第119章妙手藍三姐
「三姐,竹筍尖?辣子油?您是不是還要……還要屍牙粉?」「既知我心思還問?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藍彩蝶以前可聽說過這種蠱毒,這蠱毒名叫「屍蠱」顧名思義,身中蠱毒之人猶如屍體一般不二,那蠱毒本身就是從屍體中煉製而來。不但帶著屍體瘟,而且還帶著屍,一旦處理不好,整個村寨都會被這邪惡無邊的蠱毒所感染。從古至今,身中屍蠱之人還從沒有一個被醫治好的。這醫治屍蠱的方子但凡是蠱婆就會,但是,可不是所有人都敢觸碰這種邪惡的蠱毒,剛才說了,處理不當會感染整個村寨,另外,想解這毒第一個考驗的就是蠱婆的修為,柳阿婆斷然是沒有藍三姐厲害,所以,她不敢沾邊,這才來求藍三姐。中蠱之人也不是尋常人,要真是尋常百姓,早就扔到山裡喂狼了,這位是老司家的大公子爺,未來苗寨的繼承人。昨日一個去外鄉打工的苗民客死異鄉,離的也不算遠,大概也就五六十里地,但是,苗疆異域到處都是荒山野嶺,不能走車,就算是步行也得兩日時間。所以,送屍歸鄉便要請趕屍人,這不,這位身中蠱毒的少公子今天早上去寨子外接「喜神」歸鄉,喜神是接回來了,可不知怎的,一個小時前就覺得渾身燥熱不堪。不過數分鐘,他便倒地不省人事,被家人推醒後,竟然張口就咬人,幸好老司躲得快。再,滿眼血色,渾身肌肉腫脹,身上散發著濃郁的屍臭味,他已經不能控制自己了,好像一個發了狂的屍怪一樣,見人就撲,最後被一群漢子用繩子捆住了。他躺在屋中床上依舊是不老實,使勁地想掙脫身上的繩索,口中嗚嗚呀呀地呻吟著,也不知道是疼痛難忍,還是又要癲狂。「那具喜神現在何處?」喜神是苗疆的一種說法,意為客死他鄉的死屍。「還在寨子口停著呢,三姐,是不是……怎麼處理?」柳阿婆請示她問道。「快!快!快燒了它!萬萬不可留到日落!」藍三姐囑咐她說道。藍三姐在村寨中的地位極高,可不僅僅是因為她的長相,她這幾十年來都趕上活菩薩了,但凡能救的人,不管是身中蠱毒的還是身患絕症的,她都會救。不管你是有錢人還是窮人,外鄉人或者是苗民,只要她,哪怕是拼盡全力也不會丟下病人不管。小彩蝶很勤快,不大會兒就準備好了藍三姐吩咐的一切,她端著碗,碗裡盛著滾燙的油辣子,另一邊是鮮嫩的筍尖,還有兩顆慘白慘白的人牙。那是屍牙,也就是從剛死之人嘴裡敲下來的牙齒。特殊的蠱毒要用特殊的法子來解,相傳只有屍牙粉才能解屍蠱之毒,不過至於怎麼用屍牙粉那就要個蠱婆自己的理解了。「你們幾個,按住他!」藍三姐吩咐那幾個漢子說。幾個人別子不小,可真到了這時候卻每一個敢上前的,都知道屍蠱無藥可解,這萬一被咬到,家中妻兒老小如何活?「愣著幹嘛?按住他!他要咬也是咬我。」藍三姐靠上前去說道。幾個漢子一三姐都親自出馬了,自己要是再不上前,傳到老司耳朵裡照樣是死,一個個趕緊衝上去按住了少爺的手腳。這隔著少爺的衣服,都能感覺到他身體下的陰冷,那不僅僅是涼,而且還有那惡臭的屍氣,簡直熏的人想吐。「孩子,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能聽到就眨眨眼。」藍三姐拍了拍他的臉蛋問道。他臉上透著一股黑氣,滿眼都是血紅色,一旁的藍彩蝶望三姐身後躲,太嚇人了。「嗚嗚嗚……」他喉嚨裡嗚嗚直叫,微微眨眼示意他還有自我意識,希望三姐救他。「好!孩子,你中的是屍蠱,咱苗民都知道屍蠱無藥可解,我不知能不能救你,但我願意一試,你聽著,這個過程也許無比痛苦,你若想活就挺住了!明白了嗎?」男人微微點了點頭。「三姐……他……他?」藍彩蝶可清楚楚,這男人眼睛裡儘是血色,蠱毒已經沾染了他的全身經脈,若是尋常時候,她必然勸師祖放棄,這幾乎不可能救治了!「彩蝶,挑破他的傷口。」藍三姐沒有放棄他,毅然決然地決定為他醫治,但能有幾分勝算恐怕只有老天知道了。「我?好……好……」這屍蠱不跟其他蠱毒一樣,身中屍蠱之人身上必然有個小口子,那蠱毒就是從傷口血液中鑽入體內的。傷口可大可小,大的好似被殭屍啃咬,小的好似被蚊蟲叮咬,尋常人可找不到。藍彩蝶跟著三姐學了這麼多年的苗醫和巫蠱,對苗蠱雖算不上精通,但這些小事難不倒她。藍彩蝶用小手按在男子的身上,不停地遊走著,滑行著,他很健壯,不過,皮膚有些鬆軟,這是因為身中屍蠱的原因。健壯的年輕男人皮膚都很緊繃,觸手硬硬的,下邊就是肌肉。藍彩蝶一邊摸一邊尋,最後,小手停留在了他後脖頸子位置,輕輕一按,下邊的皮膚極為鬆軟,竟然被她按下去了,指尖瞬間陷入他的皮下,立刻下邊溢出了一股黑色的粘稠液體,那液體黏糊糊的,臭不可聞。「三姐?好像是……好像是這裡!」藍彩蝶的小手在微微顫抖,她第一次接觸這種詭異的蠱毒。「先把毒血放出來。」藍三姐吩咐道。以前這些都是她親手做的,後來,彩蝶一天天長大了,每次有身中蠱毒之人來找三姐醫治,三姐都會讓彩蝶在身邊幫忙。彩蝶也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銀針戳進了他的皮膚下,咕嘰一股膿液噴了出來,那粘液惡臭難聞,藍彩蝶只好帶上口罩。膿液起初還是鮮紅色的,後來越流越多,最後化作黑褐色。這毒血放出來後,男人的臉色好,喘息彷彿也平和了。
第120章苗蠱的惡毒
「孩子?現在感覺怎麼樣?」藍三姐拔去了塞在他嘴裡的碎布。「三姐……救……救我!」「好,我盡力!但你也不要放棄,挺住了孩子!你是你阿爸的驕傲,是咱們苗寨的驕傲,你不能死知道嗎?」「嗯!」男人堅毅地點了點頭。「彩蝶,磨屍牙粉!」她吩咐道。然後把那鮮嫩的筍尖塞進了男人口中,讓他咬著。此舉可是旁人,那筍尖又嫩又鮮,輕輕一咬就吞進去了,若是怕他疼痛難忍咬舌自盡也不能咬筍尖啊?最好還是把碎布塞進嘴裡的好。不過,藍三姐是前輩,連寨子中的老司都要尊敬他,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說話。不大一會兒,藍彩蝶端著一個小碟子回來了,碟子裡就是磨成粉的屍體牙齒。那您說這味兒能好聞了嗎?死屍肯定不刷牙,而且屍體腐爛後驅蟲會不停地遊走在口腔中,那得是啥味兒?「準備好了嗎?」藍三姐問他。「嗯!」男人點了點頭。「彩蝶,點上一炷香!」紅娟門姑娘點的香自然也與尋常人家的香薰不同,這香點起來後,那香氣十分古怪,不似花香,不似木香,不似肉香,卻好似少女的體香一般,讓每一個男人聞了都為之神魂顛倒。嚥氣瀰漫在竹樓中,所有人聞了,都慢慢迷上了眼睛,心中幻想著與心上人的魚水之歡。就在這男人前的藍彩蝶飄飄欲醉之時,突然就覺得後脖頸子傳來一股火辣辣地疼痛,那種疼痛難以言表,簡直就跟被一把利刃挖心掏肺一樣疼痛。他大吼一聲,口中吐出一股黑煙,可就是這麼一張嘴,嘴裡的那鮮嫩無比的筍尖直接被他吞進喉嚨,滾入肚子裡了。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還有沒有閒心去品嚐筍尖的美味,不過筍尖滑入腹中後,他的表情好像並沒有那麼痛苦了。不過,後脖頸子傷口裡被屍牙粉灼燒的痛楚可依舊沒有減輕,折磨的他拚命地掙扎著,想掙脫繩子的捆綁。「按住了他!別讓他動彈。」藍三姐又往他嘴裡扔了一根筍尖,他又吃了一根,筍尖滑入腹中,喉嚨,食道,心肺,小腹都涼颼颼的,好像是春風洗面。「孩子,記住,一炷香時間,你若挺過去那便能活,若挺不住這挖心掏肺的煎熬,那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明白嗎?」藍三姐按住他的後脊樑骨,正在一點點把屍牙粉灑在傷口處。就男人後脖頸子上的傷口灑上屍牙粉後刺啦刺啦的冒黑煙,就跟被烈火灼燒一般,疼的他是呲牙咧嘴嗷嗷大叫,他沒叫一聲,藍三姐就往他嘴裡扔一根鮮筍尖。週而復始,終於,大概十分鐘過去了,眼那根插在香爐裡的香已經燒的只剩下了一個尾巴。不過這個過程對中蠱之人來說可是十分煎熬,那種痛楚不是一般人能挺住了,蠱毒現在還不能要了他的命,但這鑽心的疼痛卻是最致命的,能挺住說明這孩子日後必成大器。「水……水……三姐……水……」他喊的嗓子都干了,渾身早已虛脫無力,現在就算是再疼恐怕也喊不出動靜來了。後脖頸子患處下的黑血逐漸也流乾了,雖然都是毒血,可畢竟也是身體力的血,失血這麼多,人能受得了嗎?所以,他才會虛弱無力。「喏?」藍彩蝶遞來一碗清水。一般師祖每次給人解蠱毒後,都會讓她拿一碗清水餵給人家喝,喝下去清水,洗的不僅是腸胃,也是洗去被誤會感染的靈魂。「不能喝!」藍三姐伸手把碗打翻了。她說這屍蠱與尋常蠱毒不同,原本現在蠱毒基本全部逼出體外了,現在若喝水,蠱毒又會起死回生。他今天12個時辰內都不許飲用一滴水!蠱毒漸漸都被逼出了,這個過程是屍牙粉起了功效,其實不然,藍三姐這個過程一直把左手放在他背上,暗下正在用內裡為他逼毒,如果沒有內力相助,毒血也不能全部逼出來,所以,數百年來這屍蠱才一直無藥可解,因為蠱婆本身就是年老之人,哪裡有什麼內力和武功?滾燙的油辣子是幹啥用的呢?是消毒用的!那個時候,咱們國家就算是偏遠山區也沒落後到沒有酒精和消毒水,但是,這種特殊的蠱毒必須用特殊的方法來驅毒。熱油就好比是烈火,可以灼燒傷口表面,殺死蠱毒,那油辣子雖然臨在患處有些難忍,不過消毒作用卻遠遠超出酒精的功效,說白了就是殺菌!她用銀製勺子盛滿滾燙的油辣子,所有人都緊緊閉著眼睛,沒人敢正眼去說讓自己去經歷了,就算是覺得太過於殘忍。「啊!!!!!」一聲痛苦地嚎叫,那漢子終於無法忍受,昏死了過去。背後被油辣子燙出一道疤痕,都起水泡了。呼……藍三姐長出一口氣,孩子有救了,他還有氣在,等他醒來後應該就沒問題了吧?至少,現在這樣的。恰到此時,那柱香也燃盡了。「鬆開他吧,讓他先在我這兒睡一覺。明日天亮你們再來接他。哦對了,順便讓老司準備祭品,明日我要為寨子祈福。」祈福這個詞更多的是漢人的理解,其實藍三姐的意思是為這孩子化災的,一般這個祭祀儀式是柳阿婆主持的。「彩蝶,走,陪我去寨子口吧,希望柳阿婆那邊順利,那喜神肯定是有問題。」藍三姐說。「三姐,你既然知道有問題,為何還要燒了它?肯定是有人藉著這具喜神要與咱們寨子不利。」「阿賴呀,就算查出來又如何?冤家宜解不宜結,算了吧,只要寨子裡的老少平安就好了,哎!」藍三姐苦歎一口氣,心中也在猜測,到底是誰下的屍蠱。這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下屍蠱遠比解屍蠱難上數倍,由此可見,這下蠱之人本領遠在自己之上。
第121章貪玩的藍彩蝶
若此人有歹心,怕是近日村寨不會太平。這邪惡的蠱毒就好似是古代的鶴頂紅一樣,尋常百姓你不用擔心,仇人就算想給你下鶴頂紅也下不起。普普通通的苗民,怎麼會在外邊惹上這樣一個高手?只怕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是奔著藍三姐來的!可放眼苗疆,藍三姐雖不敢說所有用蠱高手都認得吧,但她的大名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麼下蠱不是等同於向她宣戰嗎?誰有這個膽子?再說了,關鍵是誰的手段這麼高明?當今世上還會有這種高手嗎?難道是……難道是她回來尋仇了?也罷,該來的始終會來,二人之間到底還會有一場爭鬥,躲是躲不掉的。寨子門前,大火沖天,火光中伴隨著一股惡臭的氣味瀰漫在上空,苗寨裡的老少圍著大火詫異地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柳阿婆老眼昏黃駐在原地,熊的火光心中升起不祥預感。「燒了?」藍三姐帶著小彩蝶從竹林中走出,所有老少讓作兩旁,對這位德高望重的天仙美人十分尊敬。「三姐呀,這屍蠱早已絕跡數百年之久,眼下突然出現在苗疆怕不是什麼好徵兆吧?」柳阿婆心事重重地問道。藍三姐摸著小彩蝶的頭髮,彩蝶長的已經跟她一般高了,那柔順的髮絲好似綢緞一樣光滑,二人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線,真是仙女下凡。「柳阿婆,您嗎?腦門上貼著鎮屍符嗎?」「貼了,貼了,是辰州符,如假包換。」柳阿婆把一張黃表紙遞給了藍三姐,藍三姐是紅娟門傳人,紅娟門可不是江湖術士,不懂什麼降妖除魔的咒符,不過但凡喜神過境,這趕屍人肯定都要在喜神腦門上貼一張鎮屍符,這是為了防止鬼神入竅饒了喜神的身子。同樣的,這鎮屍符的功效也是為了把死人魂魄和怨念全都封存在體內,讓它足夠支撐屍體行萬里路,穿九重山,踏幽冥之泉。客死異鄉的人全憑這一股最後對家鄉的惦念才能被趕屍人驅走,若沒有鎮屍符,那就壞了。「那趕屍匠呢?」「晌午時候把喜神送到就匆匆離開了,聽少司說,他還趕著三具喜神呢,往鳳凰去了。三姐,您不是懷疑剩下那三具喜神也被人動了手腳吧?」柳阿婆拄著枴杖,她跟藍三姐站在一起就像一對祖孫,其實,藍三姐要比她還大上十來歲。藍三姐面無表情,縱使這樣,也是迷的寨中男人神魂顛倒。「阿賴,師祖要去一趟鳳凰,可能三日,也可能五日,這幾天你要乖乖的聽柳阿婆的話知道嗎?可不許亂跑。」藍三姐背著手,邁出了白領老寨。以前師祖也經常出門,名聲在外,這三山五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竟然有外邊的苗民求藍三姐去醫病救人,藍三姐從不推辭。每次她一走,小彩蝶可就樂開花了。小姑娘淘氣,柳阿婆年邁,根本管不住她。師祖藍三姐剛走遠,這頑皮的小丫頭就原形畢露了,叫著寨中小姐妹,幾個姑娘手拉著手去數十里外的鎮子去了。當初苗寨交通十分閉塞,出趟門那可費事了,到處都是野山溝子,想去鎮子裡溜躂一圈估計一兩年都難得。寨子裡的女孩子們想買什麼首飾胭脂只能求每次去鎮中販藥的叔叔大爺們帶回來。外邊是個花花世界,她們就好像井底之蛙一樣,在他們眼中,這生養的淨土早已,她們渴望外邊的高樓大廈,渴望外邊的燈紅酒綠,更加渴望外邊的漢子!「彩蝶彩蝶,那個男人真好白淨淨的,他還約我去他家呢,嘿嘿……」一般三更,三個小姑娘頂著一輪圓月踏上了歸家的路途。這一天玩的是真開心,在鎮裡買了很多花衣衫,很多銀飾。山裡的生苗子姑娘一個個都生的十分俊俏,明眼人一眼便能認出,那就好似是盛開的花朵等待人去採摘。只是,可不是尋常人敢來菜她們這種嬌花的。苗女不嫁漢男,這是千古不變的習俗。所以,苗民到了現在,血統依舊純正,民風依舊似幾千年前一樣淳樸。「阿蘭,那些都是漢人,你想都別想,你阿娘知道肯定會打死你的!」藍彩蝶笑道。三個小姑娘正說著話,身後可就傳來腳步聲了,您想啊,這荒山野嶺的,三個如花似玉的生苗子姑娘剛從鎮子裡回來,大半夜的能不著色狼惦記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倆姑娘之所以敢偷偷跑來鎮裡聽大戲那也是因為有藍彩蝶跟著。這藍彩蝶可不是吃素的,潑辣至極,寨子裡的漢子從不敢招惹她,都趕上小辣椒了。你可以調戲,只是若是被她打了你可別去找人告狀,告也沒用,沒人敢管。誰敢來找藍三姐理論?那不是要被打的滿地找牙?「哎?前邊那三小妞,陪大爺回去喝幾杯呀?」幾個鎮裡的小潑皮跟了上來。藍彩蝶回頭,故意掐著腰叉著腿,露出自己白皙的大長腿微微用小白牙咬了下嘴唇下,那表情,甭提有多曖昧了。「這生苗子姑娘真夠騷氣的,來來來,你說多少錢,大爺給你便是!哈哈……」幾個不知死活的小無賴被藍彩蝶迷的神魂顛倒幾步就衝了上來。啪地一聲清脆聲響,藍彩蝶抽出金絲虎尾鞭一鞭子下去,抽的打頭那無賴從腦袋到下邊的命根子就是一條血鱗子。疼的那傢伙捂著命根子嗷嗷大叫,在地上翻滾不已。「活膩了?敢來找本姑娘的便宜?」她掐著腰罵道。「哎呀……大哥,你絲虎尾鞭,她……她是藍彩蝶?」嚇的那幾個小痞子掉頭就跑,連魂都嚇散了。方圓百里之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對天仙美人的大名啊?別說他們幾個了,你就是再叫來幾十個恐怕都靠不上前去。藍彩蝶這小辣椒太潑辣,你想吃?那得先己胃口有沒有那麼好了。
第122章偶遇送喜神
「嚇死我們了,次來鎮裡玩還得讓彩蝶帶咱們。」其他兩個姑娘心有餘悸。沒有藍彩蝶,只怕她們倆就要斷送了清白了。苗族人思想傳統,女人把貞潔性命還重要。「阿蘭,幾點了?咱們好像玩過了?」「都……都12點多了呀?要不……要不咱們住下吧,山裡夜路不安全啊,萬一再碰上喜神過境?」阿蘭小聲說道。九十年代初期,苗疆交通十分閉塞,很多傳統的老手藝人也都生活在這片世外桃源中。苗蠱,趕屍是最出名的。趕屍在影視作品中被邪惡化,往往都說他們是毒販子手中的小把戲。但其實不然,趕屍確有其事,這也是苗疆幾千年傳下來的老手藝了。入夜後,山中現在還可偶爾見到喜神過境,喜神過境是不能靠前的,一方面尊重死者,一方面也怕惹來禍患。「哎呀!壞了,你們兩個也不提醒我,咱們不能住,快回去,我還得為少司換藥呢!」藍彩蝶恍然大悟,若是耽誤了師祖的囑托等她老人家回來又免不了被責罰。藍彩蝶執意要走,其他兩個姑娘也不敢逗留,只好跟著她走上了那條歸家的竹林小徑。這條小路可真夠背靜的了,哪裡有什麼路啊?到處都是晃林奇石,入夜後,林中陰風作作鬼哭狼嚎,別說女人了,男人都不敢走。藍彩蝶藝高人膽大,仗著師祖教了些功夫不當回事。實際上這條路在當地還有一種說法,叫喜神歸鄉路,活人是從不走的,趕屍人晚上為了避免走大路遇上活人,只好走山路,走的多了,自然而然就踩出來一條道了。三個小姑娘不知死活,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趕上這個時間走這條道。也真是巧了,夜半月兒當頭,還真是怕啥來啥,碰上趕屍的了。三個姑娘走了兩個多鐘頭後,就隱約聽見山間小道後邊隱隱地傳來一聲聲節奏分明的銅鈴鐺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下顯得很清晰。苗族當地人都知道趕屍,正常的遇上了這種情況肯定避讓,這是忌諱。其一,如果是真的,那活人的陽氣衝撞了喜神,喜神容易詐屍。其二,若是假的,撞破了那些癮君子的生計,人家更是要殺人滅口的。「呀,是趕屍的?」阿蘭躲到了藍彩蝶身後。「哦,真晦氣,算了,先避開吧,以免衝撞了喜神。」藍彩蝶帶著兩個姑娘,攀上山尖,躲到了一片竹林後。那身後的趕屍人速度還挺快,不大一會兒,銅鈴鐺清脆的聲響可就越來越近了,夜幕下,一個奇怪的隊伍出現在眼簾下。為首的是個身著道袍手搖銅鈴鐺,背上背著一把桃木劍的趕屍匠。他身後跟著三具喜神,喜神平伸雙臂,搭在前邊同伴的減半上,跟著趕屍匠銅鈴鐺的節奏向前跳躍著。那一幕要多詭異有多詭異。趕屍匠一邊走,左手一邊不住地往天上揮灑冥幣紙錢,那紙錢飄飄灑灑落在竹林小徑中,又被林間一股股陰風吹散了。好像真有過路的神鬼來取錢似的。「喜神過境,生人勿進!」趕屍人大聲吆喝著。噗通……噗通……身後三具喜神齊齊向前跳躍,然後又整齊地雙腳落地,整齊的就好像受過訓練的士兵。他們渾身上下的關節僵硬無比,腦門上都貼著一張鎮屍符,有的穿著苗族人的黑褂子,有的穿著外鄉漢人的時尚外裝。鎮屍符下,那對陰冷無神的眸子閃爍著詭異的光。「喜神過境,生人勿進!」不管是啥邪乎事,見的多了,也就見慣不怪了,苗族人從小就接受這種異域文化的熏陶,所以,都知道趕屍匠的忌諱,只要不露面撞破就沒事。三個姑娘躲在竹林中也就沒當回事。這趕屍啊,是一門大學問,不僅僅是趕屍匠會趕屍,相傳茅山道士也會趕屍術,嶗山道士也能讓殭屍立起。有的老手藝呢,則不需要搖晃銅鈴鐺活著敲擊銅鑼在前邊引路。但不管是哪門老手藝,喜神過境有一個共性,沒等喜神蹦過來呢,你就能聞見屍體上的惡臭味。您想想,死人在常溫環境下能不腐爛嗎?表面再完好,可能內臟啊都會有不同程度的變化,臭味傳千里。藍彩蝶可沒聞見喜神身上的屍臭味,離老遠就聽見趕屍匠手中的銅鈴鐺聲了。一直到他從眼皮子底下把三具喜神驅趕過去,照樣也沒有一絲屍臭味,相反的,不但沒有屍臭味,反而隱隱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十分奇特,不似花香,更像是少女的體香。「嗯?」藍彩蝶鼻子嗅了嗅,皺了下眉頭,十分詫異。「怎麼了彩蝶?」阿蘭問。「這氣味……好熟悉呀?你倆聞聞?」兩個姑娘也湊近聞了聞,空氣中果然沒有屍臭味,那香味撲鼻,溝的人腦袋裡昏昏沉沉的,想的都是難以言表的男女****之事。「好像跟你身上的氣味一樣?」紅娟門的姑娘都用香,說好聽點是女人愛美,說不好聽的就是為了勾引男人!在前朝時候,紅娟門的姑娘就是街頭賣藝的手藝人,你街上一群大老爺們圍著,鼓掌喝彩,一個個銅板扔過去打賞一點都不心疼,為啥?因為早已被紅娟門姑娘身上的香味迷惑了。面前這奇怪的隊伍中非但沒有屍臭味,反而跟藍彩蝶一樣,都有這股勾魂的異香?這說明什麼?屍體肯定會臭,但是,前邊那個趕屍匠身上的香味足以遮掩身後的屍臭味。他也許是紅娟門傳人!可紅娟門幾百年來向來傳女不傳男,老爺們入什麼紅娟門?難不成老爺們也要靠色相混飯吃嗎?那你得長的多美呀?再說了,有哪個老爺們願意用香的?不丟自己人還丟祖宗的臉呢!那時候人都很傳統,基本沒一個男人願意這麼幹的。所以,藍彩蝶可以料定,這個趕屍匠必定是易容的,他是個女人!「是你同門嗎?」阿蘭從藍彩蝶的臉上來。
第123章初遇白素
藍彩蝶詫異地晃了晃小腦袋,紅娟門到了她這一代基本就算是沒落了,這年頭,誰家孩子還學老手藝?那都是舊社會的窮人,為了躲避戰亂不得已而為之。你是父母你能忍心讓孩子學這手藝?那是相當的苦呀!藍彩蝶小時候因為練功沒少遭罪,藍三姐手裡的竹條都打斷了好幾根。「你倆別出來!」藍彩蝶撂下這句話後,噌地下從竹林中就竄了出去,那身手十分矯健,就好似一直花蝴蝶一樣真的飛了起來。啪地一聲巨響,她舞動金絲虎尾鞭先給對方亮了一手,這是要震住對方,告訴對方,別在自己面前耍花樣。「站住!」她擋住那趕屍匠的去路喝道。「這位姑娘有何貴幹啊?卻沒見在下送喜神歸鄉嗎?速速退下,以免衝撞喜神,你年紀小,可別沾上晦氣。」趕屍匠抬頭一前蹦出來一個小丫頭,小丫頭年紀不大,可長的挺好定不會是劫道的,再者說了,誰會劫趕屍匠的道?「這位師傅,敢問您從何而來,要送喜神去往何處啊?」藍彩蝶站在前邊依舊是不讓路。「哦,我要去百靈老寨。」趕屍匠答道。「呵呵……是嗎?再問師傅,這幾具喜神姓甚名誰呀?不瞞您說,本姑娘就住在百靈寨!」藍彩蝶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那趕屍匠。她發現,這趕屍匠的眼神很古怪,一般來說,趕屍人這門手藝必須由極醜之人來繼承,可眼前這趕屍匠好不好說,這雙大眼睛那個亮啊!簡直都要出水了!這哪裡是一個男人的眼睛,對方分明就是一個妙齡少女!其實,藍彩蝶之所以這麼刁難趕屍匠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正常情況下,能在這荒山野嶺中碰上同門姐妹那也是有緣了。只是,紅娟門只有她這麼一個傳人,如果說,除了紅娟門姑娘外,還有人會用香的話,那肯定就是傳說中的蘭花門弟子了。蘭花門與紅娟門是世仇,這梁子還要追溯到藍三姐年輕時呢,聽說是藍三姐的師妹,白鳳凰有辱師門,做出了什麼大逆不道的勾當被逐出師門另立了門戶,這才有了蘭花門。那趕屍匠笑了笑,沒有說話,抱著膀子走上前來,煞有其事地圍著藍彩蝶轉了一圈,藍彩蝶腳下的步伐,這小腳丫,雖然穿了雙道靴,可卻掩蓋不住她的少女步子。「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多事的好。」趕屍匠說道。「真是有趣,你這人鬼鬼祟祟心懷叵測,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去我們百靈老寨嗎?來來來,你說說吧,我還等著聽呢!今兒你若說不清楚,那就別怪本姑娘手下無情了!」跟藍彩蝶動硬的不行,這姑娘小時候脾氣比現在還潑辣。「哦?日我是躲不過去咯?」趕屍匠微微退後一步,竟然順著那小銅鈴鐺裡拽出一條白色絹帕來,這種手法只有她們銅門才會。那潔白的絹帕正中央果然繡著一朵美麗的蘭花。「哼哼……想過去可以呀,先問問本姑娘手中的金絲虎尾鞭吧!」說罷,藍彩蝶揮動金絲虎尾鞭朝著趕屍匠就抽了過去。這金絲虎尾鞭乃是紅娟門的寶貝,除非是藍彩蝶不想傷人,比如剛才那幾個好事的色狼。要不然,是非死即傷!金絲虎尾鞭帶著勁風朝著趕屍人頭頂就砸了下去。「啊?」趕屍匠也是大駭,沒想到這弱的苗族小姑娘出手如此狠辣。他趕緊向後一躲,金絲虎尾鞭的鞭頭就從她面前劃了下去。雖然躲過了這一鞭子,可金絲虎尾鞭力道生猛,那勁風還是傷到了她,在她面門上留下了一條紅色印記。不過,好在這趕屍匠臉上帶著易容的人皮面具,沒有傷到面具下的那張漂亮臉蛋。「金絲虎尾鞭?你是紅娟門的人?」「哼!既然認得金絲虎尾鞭還不快跪下?你這個蘭花門的賤人!」藍彩蝶上前一步罵道。「放屁!辱我師門你是找死?」趕屍匠大怒,也忘了掩蓋自己的身份,索性直接亮出了自己的真實聲線。那小動靜相當好聽了,跟林子裡邊的翠鳥似的,一聽這小動靜就知道對方跟藍彩蝶的年齡差不多大,也是個妙齡少女。不過她這麼一應,可就暴露了身份了。趕屍匠一躍而起,身子一掙,身上那身道袍頓時裂開了,道袍內包裹著是乃是一具完美的軀殼,那少女個子比藍彩蝶高點不多,肌膚猶如凝脂,眸子猶如繁星,再美的小身段,跟藍彩蝶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好一個俊俏的小美人。藍彩蝶雖然憎恨蘭花門傳人,可現在已經不是師門間的仇恨了,女人嘛,多少都會小心眼,越漂亮的女人越小心眼,容不得誰比她長的好然不敢說這女孩比她好,可最起碼,如果放在男人眼裡比較的話,這個小美人恐怕更有食慾一些。藍彩蝶屬於清新脫俗的小仙女,那這女人就是一身狐媚氣的妖女了,尤其是那股子騷氣!女人嫉妒心都強,尤其是絕色美人,哪裡容得下這種同類與自己共存於世?藍彩蝶可是下死手了!揮舞著金絲虎尾鞭逼的那女孩頻頻後退躲閃。人靠衣服馬靠鞍,有個好兵器生過數年的武功修為,藍彩蝶手中的金絲虎尾鞭那是紅娟門的至寶。只是師祖藍彩蝶火候未到,還不想藍三姐玩的那麼溜,若不然啊,這小美人沒跑。藍彩蝶拎著金絲虎尾鞭窮追猛打,雖然乍眼了上風,可一直也是挨不著人家的邊,那女孩身法極快,腳底下功夫甚好,輕功略高她一籌。加上金絲虎尾鞭本就笨重,沒幾個回合就累的藍彩蝶氣喘吁吁。「你!!!!你站住!有本事跟我打呀?你這個賤人!」氣的藍彩蝶大叫道。「哼!你仗著金絲虎尾鞭算什麼本事?你敢不用它跟我打嘛?借你幾個膽子也不敢!」那女孩故意激怒於她。
第124章金蟬毒蠱
「有什麼不敢的?你等著!」藍彩蝶還算聰明,沒把鞭子放在地上,而是扔給了躲在竹林中的同伴。兩個姑娘在夜空下好似兩道彩色光束一樣攪在了一起,那身法是一個比一個快,出手是一個比一個狠毒。竹林中嗖嗖嗖的風聲直響,嚇的阿蘭她們抱著腦袋趴在草地裡邊都不敢露頭,為啥呀?人家倆正在拼暗器呢,林中的竹葉就是最好的暗器,嫩的竹葉在她們手中打出去,都能打進頑石之中,更何況殺人了呢?若問這女孩是誰呀?小小年紀竟然能跟藍彩蝶大戰三百回合?那自然是蘭花門的白素白姑娘了。所以說,後來當藍彩蝶第一次遇到白素的時候可不就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嗎?藍彩蝶一拳打了出去,白素伸手想接下來,可就見藍彩蝶手腕一抖,竟然從袖子中順下來一個折扇,這折扇是短兵器,而且扇子前端都還帶著利刃呢。「哼!我賤人還往哪躲?」藍彩蝶發了狠了,招招都是想要白素的命,折扇前刃直奔白素喉嚨就劃了過去。眼素是躲不開了,折扇前刃已經抵在了白素喉嚨上,那前刃鋒利無比,只要藍彩蝶手腕一抖,白素立馬就得香消玉殞。可折扇前刃剛觸碰到白素的喉嚨,藍彩蝶就覺得觸感有些虛,好似觸碰到一塊海綿上似的,噗嗤一聲,白素消失了,一股悠悠的白煙慢慢飄散,緊接著,白煙中飄下來一朵美麗的蘭花。「哼!彫蟲小技的障眼法有什麼了不起?你剛才不挺牛的嗎?有本事你出來呀?」藍彩蝶站在原地,感知著竹林中的風吹草動,這幻術自己也會。相信此刻,白素肯定就躲在附近什麼地方正窺探著襲擊自己的時機呢。嗡嗡嗡……嗡嗡嗡……竹林間傳來一陣陣昆蟲拍打翅膀的震動聲,竹林中常有這些小精靈,不過,晚上,蟲兒們早已睡去,又是那女認在搞名堂了。身後,也不知是一隻什麼蟲子,落在了藍彩蝶的背上。那時候,山裡少數民族還不太發達,女孩子們很少有穿內襯的,尤其像藍彩蝶這種愛美的姑娘,經常裸著後背,故意露出自己白暫的皮膚。那小蟲兒落在她背上,弄的她十分癢,她也沒多想,下意識回過手就去拍打,可一摸,背上竟然什麼都沒有!「哎呀!」藍彩蝶大叫一聲,心道不好!頭頂上,無數只夏日的蟬兒正在圍著她飛舞,那蟬翼十分薄,透過蟬翼都能上的月色。每一隻蟬兒飛在半空中都會有一種特殊氣味,那氣味很香,是桂花的香味!藍彩蝶暗道不好,這定然是金蟬蠱!金蟬蠱十分惡毒,中蠱之人一個時辰內渾身奇癢難當,人往往難以忍受,自己就得用手去抓撓,最後,抓的自己皮開肉綻,身上一點好地方也沒有。過了一個時辰,蠱毒發作,被抓壞的地方就開始起水泡,水泡破了,裡邊就事一個蟲卵,那小蟲子都連著肉呢。先不說你能不能把這些小蟲子全部從皮膚下拿出來,全身被你自己抓的都是血鱗子,因此,全身每一寸皮膚下都藏著蟲卵,等有人幫你豁開皮膚,取出蟲卵之時,估計你也失血過多難以承受其痛楚死了。剛才背上那股癢癢的感覺,分明就是金蟬蠱飛進了自己的皮膚裡,此刻,藍彩蝶被上猶如萬隻小螞蟻齊齊爬過去似的,癢的她恨不得躺地上蹭。她畢竟是藍三姐的徒弟,知道這金蟬蠱的厲害,忍著奇癢趕緊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玻璃餅子,那小瓶子裡裝的是蜂蜜,不過這蜂蜜很特殊,大多數蟲蠱的毒都能解,說白了,這是毒蜂的產的蜂蜜,本身也帶劇毒,以毒攻毒方顯奇效。但是,金蟬蠱惡毒至極,這瓶子解藥只怕只能暫時抑制住蠱毒,若不早早解毒,藍彩蝶的小命休以!「卑鄙!!!有本事跟我單打獨鬥啊?用蠱算什麼本事?你這個賤人!出來!」藍彩蝶大喊著。她越是生氣,體內的流血速度就越快,這樣會導致蠱毒迅速襲遍全身。她咬著牙關,回手就要去抓撓那白暫如玉的背,可煎熬之餘,她還是個愛美的姑娘,只好又強忍了下來。她心知,現在就算那蘭花門的女人出來了,自己也斷然不是她的對手了。完了,這回恐怕真要交代了,還能怪誰,就怪自己大意,學藝不精吧!「你剛才不是叫喚的挺大聲嗎?哼哼……你紅娟門不都是苗裔嗎?有本事你自己結了這蠱毒呀?要不……要不然你現在跪下來求我也行,興許我會們曾師出同門份上饒你一命呢?」白素抱著肩膀從竹林中走了出來。「你……你!!!!!」藍彩蝶氣的咬牙切齒,後背上的毒已經侵入體內,五臟六腑中那上萬隻小蟲子正在啃食她的每一寸筋骨。她驕傲不已,可卻也絕不能向蘭花門傳人低頭。「殺了我!殺了我!」她怒吼著,緊緊攥緊小拳頭,指尖都已經陷進了肉裡邊,鮮血順著小手往地下掉。「殺了你多無趣呀?別這麼大火氣嘛,你不是紅娟門的嗎?你們紅娟門不是有個叫藍三姐的嗎?你去求她呀?能不能為你解金蟬蠱之毒吧。哦對了,這蠱毒最好一個時辰內解,你現在興許還來得及回去,嘿嘿……告辭了可憐的小美人。」白素扭扭噠噠走到藍彩蝶面前,饒有興致地抬手不忘勾住了她的尖下巴挑釁起來。藍彩蝶想還手,可現在渾身上下都沒有勁兒,蠱毒侵入肌膚沒入骨髓,她現在就是個廢人。突然,就在此時,竹林中噌地下竄出來一道藍光,一個身材婀娜的女人身著一套苗族藍色碎花裙踩著竹葉飛了過來落在了藍彩蝶身前,這女人的身法可夠快的了,那幾乎就是電光火石之間已經落地了。「阿賴,你又不乖了,師祖出門你不好好在家照顧少司,反而跑出來玩耍?自己出事也就罷了,還丟了我們紅娟門的臉面?」此人正是藍三姐。ps:逐漸接近尾聲了。裡也許會有人,這些都是女孩子們的夢境,每一個夢都是她們心頭隱藏著的痛,噩夢到底什麼時候會甦醒?也許她們永遠都無法醒來,包括無雙!
第125章苗疆恩仇
「師祖……她……她是蘭……蘭……」藍彩蝶指著白素,就像個小學生打架似的,沒打過人家晚上回家告訴家長。藍三姐單手提起藍彩蝶把小姑娘從地上拽了起來,照著她後背就是狠狠一掌,這一掌力道極大,打的藍彩蝶胸中一股熱血從嘴裡噴湧而出。不過疼歸疼,就當是受了師祖的懲戒,但這一口淤血噴出來後,身子舒服多了,背後雖然也還癢著,可卻沒有前翻那麼強烈了。「學藝不精就不要丟人現眼!阿蘭,你們撫阿賴回去!我跟這位姑娘還有話要說!」高人無論走到哪都有這股氣勢,白素雖然不認得藍三姐長什麼樣,但眼前這苗女卻是氣場大的驚人,嚇的她立在當場硬是沒敢上前。等阿蘭她們撫著彩蝶離開後,藍三姐衝著白素微微一笑,直言問道:「白鳳凰是你何人?」「恩師大名豈是你這等俗人可道也?」她仰著小腦袋倔強道。「吼吼……好一張尖牙利嘴,小妹你走吧,讓白鳳凰來找我,就說我們的仇怨我們自己了結,請她不要連累無辜之人。」「大嬸,你誰呀?」其實白素心中已經猜出一二了,敢像白鳳凰下戰書的肯定就是藍三姐。諸位記住了,不管多大歲數,女人就是女人,最怕兩件事,一個是年齡,一個是體重。這白素心高氣傲,雖藍三姐長的漂亮,可跟她水嫩水嫩的小丫頭比,確實稍顯老邁。不過你再怎麼說也不能管人家叫大嬸啊?這不是撞進了死路?一句大嬸,話音未落呢,突然就見藍三姐嬌媚緊皺,登時溢出奪魂的強大氣場。就前一股幽風吹來,白素眼皮子沒眨一下,沒等,藍三姐的那纖細的指尖已經抵在了她的下巴上,這動作跟她剛才挑逗藍彩蝶一模一樣,也算是給弟子報仇了。不過,藍三姐的直接是又美又長,那是天然的,可不像現在的姑娘還得做美甲。那指甲都趕上一把利刃般鋒利了,抵在她的小尖下巴上,肉皮子都被割出了血,若不是藍三姐手下留情,割了她的喉嚨也不是沒有可能。「小妹,嘴下留德呀!記住,這江湖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小小年紀涉世未深休要張狂曉得不?」白素嚇的渾身哆嗦個不停,藍三姐確實厲害,光是這輕功恐怕就跟自己師傅不相上下。自己再練幾十年也未必能及。「記……記下了……記下了!多謝前輩手下留情!」小白素比藍彩蝶年長一歲,初入江湖不免仗著自己輕功了得藐視群雄,可今兒算是遇上茬子了,她知進退,趕緊求饒想逃。「站住!」藍三姐叫住了她。「前輩……難道後悔了?」白素背朝著藍三姐站定,面對這樣的輕功高手,你跑是跑不掉的。「解藥留下。」金蟬蠱的解藥藍三姐也會配,可配解藥需要時間,藍彩蝶蠱毒攻心怕也等不了許久。白素巧遇藍三姐自知不是她的對手,只能認栽,拱手把解藥奉上,然後一溜煙似地逃得無影無蹤了。白素雖走,但藍三姐知道,白素來了白鳳凰肯定也不遠了,二人間終於要有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三具喜神腦門上貼著一張鎮屍符,僵硬地站在竹林小徑中一動不動,藍三姐走上前去圍著他們圈,然後伸手揭開一張鎮屍符,那鎮屍符剛揭下來,喜神立馬瞪大了駭人的雙眼朝著三姐就抓咬了過來。藍三姐何等聰慧,早就在意料之中。一個閃身高高躍起,腳尖踩在一棵翠竹上,身輕如燕。問題的確是出在喜神身上,這喜神就是蠱毒的源頭,那股屍蠱的氣味別人不認得,可瞞不過她藍三姐的法眼。湘西趕屍起源於苗人,藍三姐一身本領趕屍自然難不倒她。她從腰間抽出苗人的蘆笙,撅起那櫻桃口就吹奏了起來。說來也怪了,歷來只聽說趕屍匠敲鑼或者用同領導驅屍的,沒想到連蘆笙的節奏也能驅走喜神。那具頭頂沒有鎮屍符的喜神聽到蘆笙的節奏後,身子先是一晃蕩,他已經嗅到了活人的陽氣味,下意識就要去撲咬,但那蘆笙吹奏的節奏很古怪,也不知是什麼力量,促使著他竟然掉過頭來,跟著其他兩具喜神朝著山外相反方向走了過去。「哼!白鳳凰!我等著你!」她用苗語淡淡地說道,然後輕輕一甩袖襟,就見一條火紅火紅的小蛇扭動著身子從她袖口中就竄了出去。那紅蛇落地後撲哧一聲炸開了,頓時大火熊熊,三具喜神跟隨著藍三姐蘆笙古怪的節奏一步步踏進了烈火之中,最後化作一堆焦灰。「嘶……癢……癢……阿蘭,快幫我撓撓!」小彩蝶躺在竹樓中,那動作極其滑稽,小丫頭脫了個精光,一絲不掛地躺在竹床上後背不停地在床上磨蹭著,沒招,後邊自己撓不到。「不行,不能撓,撓破了就壞了。」阿蘭緊緊握著小彩蝶的手生怕她自己去撓。「哎呀,三姐什麼時候回來呀,一會兒我都生小蟲子了。」可憐的小彩蝶像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怎麼弄都不舒服。「我……我還沒男人呢,我不想生蟲子!」「哼!男人!男人!你就知道男人,阿賴,我來問你,是誰讓你出去玩的?不是告訴你留在家中給少司換藥的嗎?」藍三姐推門走了進來,兩個小夥伴趕緊低頭退了出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師祖,您可得為彩蝶做主啊,那個小賤人是蘭花門的!」彩蝶多聰明啊,趕緊避開自己的過錯,故意挑起師祖對蘭花門的仇恨。「學藝不精還怪到別人身上?你身為苗女豈能不知金蟬蠱的邪惡?過來!喝了它!」藍三姐拽起彩蝶,把解藥給她灌了進去。「哼!再讓我遇到她,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蘭花門的女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藍彩蝶狠狠道。
第126章彌天大禍
「少司呢?還不快去給他換藥?難不成要師祖自己去嗎?」藍三姐也不忍責罰這嬉皮笑臉的小徒孫,只好給她找了其他差事做。蠱毒就是這樣,毒發時痛苦難熬,可一旦喝了解藥立馬就沒事了,藍彩蝶自知理虧,拍拍屁股從床上坐起來跑下了竹樓。可不到一分鐘,小丫頭氣喘吁吁地又跑回來了,她臉色驚愕雙眼迷茫,像是闖了彌天大禍。「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我不是讓你去給少司換藥的嗎?」「師祖……我……他……那個……」「支支吾吾的幹什麼?有話直說,少司到底怎麼了?」藍三姐大概已經猜出一二了。「少司……他……他不見了!」藍彩蝶低著頭不敢的眼睛。「什麼?」哎喲,這下子藍三姐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這可是出了大事了。這小徒孫真是闖了大禍呀!她偷偷趁自己不在家跑出去玩其實也沒什麼,只要給人家換了藥,把少司體內的蠱毒全都逼出來也就無妨了。但偏偏這個節骨眼上人沒了?這屍蠱非同小可,需要驅毒三次才能痊癒,少一次也不行,輕者蠱毒重新復甦,重者立馬斃命呀!現如今的結果就是最壞的結果,人丟了?他身中屍蠱沒有完全祛除不可能自己下地活動的,哪怕是藍彩蝶剛才下樓是一具屍體也比這個結果強啊?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少司屍蠱復發變成了跟剛才那幾具邪惡的喜神一樣的惡魔。「快走!他定然沒有跑遠!去敲鑼!」藍三姐自知徒孫闖下彌天大禍,現在只好走一步了。苗寨民風淳樸,苗寨中權利最高的是老司和蠱婆,老司就好比是族長這麼個位置,一般,寨中有什麼突發情況,老司都會敲響家中的銅鑼,銅鑼聲一響,全寨老少全部會趕來聽候他的吩咐差遣。以前清朝時候有苗亂,湘西的苗子與漢滿為敵,實行自知,那哪行啊?清軍常有入侵,每次遇到突發情況,老司都會敲鑼命令苗子們退敵,這都是以前的老習俗了。藍三姐在白靈老寨中的地位幾乎與老司平起平坐,因為人家輩分在這兒呢,雖然說她沒有什麼實權,不過她的待遇跟老司是相同的,遇到突發情況,她家中也可以敲響銅鑼示警。這禍是藍彩蝶闖下的,所以小姑娘格外賣力,銅鑼敲的匡匡響,恨不得傳出百里之外去。可銅鑼敲響三遍,小山寨中竟然依舊是鴉雀無聲,連聲鳥叫都沒有。「三姐……三姐救命呀!!!」吊腳樓外傳來阿蘭的呼救聲。兩個小姐妹推門而去,面色白如紙一般。「你倆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藍彩蝶問。「死了……都死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死人!三姐……救我阿爸,救阿媽!」阿蘭跪在吊腳樓前痛哭流涕。「阿蘭,起來,慢慢說。」藍三姐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心中已經猜出了結局,所以顯得淡然許多。阿蘭說,她回到家後就見到家裡邊的人都躺在地上,家裡亂糟糟的,鍋碗瓢盆散落在地上,阿爸阿媽一動不動,她以為他倆吵架了呢,可衝上去一爸和阿媽已經斷氣了。並且脖子上都有一串齒痕,好像是被什麼野獸吸盡了精血。另一個小夥伴的遭遇跟阿蘭一樣,家中老少也全部死了。除了他們的家人外,整座苗寨中,現在只有他們幾個活人了,所有人,包括柳阿婆和老司在內,全都死了,死相一模一樣。「彩蝶呀彩蝶!你呀你呀!這都是你闖下的大禍!都跟我走!」她顧不上埋怨彩蝶了,帶著三個姑娘衝出了村寨。那是足足三百多口人的性命呀,一夜之間,竟然就全死光了,萬惡的屍蠱,萬惡的苗蠱!藍三姐悔不當初,真不該中了白鳳凰的調虎離山之計,把偌大的寨子留給藍彩蝶一個小姑娘。「阿賴,你今年多大了?」藍三姐在面前的徒孫,收起了一臉的憤憤,她還是個孩子,這種事怪她也沒用。「回師祖的話,彩蝶還有幾日便滿17歲了。」藍彩蝶說。「阿賴你長大了,是該去見見這個花花世界了,還記得我昨日跟你提及的地方嗎?」「東北?常勝山?吳功耀?師祖,您不能不要彩蝶,彩蝶從小無依無靠孤苦伶仃是您救了我,收留了我,您要是不要我,您讓我去哪裡呀?我不要流浪,嗚嗚……師祖,彩蝶知錯了,求您饒了我吧!您若高興,打斷彩蝶的一條腿以示懲戒,彩蝶再也不要男人了,一輩子侍奉您左右。」藍彩蝶嚇壞了,雖然這小姑娘從小膽大過人,可從沒有離開過苗疆,也沒有離開過藍三姐。世人之所以讓著她怕她,其實也是因為藍三姐的緣故,如今真要是讓她獨創江湖,您想啊,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能幹啥?她會幹啥?可不真是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隨風而動無依無靠了嗎?「傻孩子,起來,三姐也捨不得你呀,可……可她來了,你若不走,定然大禍臨頭!她是來找我的,與你無關,走吧,帶著金絲虎尾鞭去找魁首,記住,我們紅娟女人永遠都是東北盜門的一份子,我是,你也是!我們誓死效忠常勝山魁首,世代不變!」她把金絲虎尾鞭交給了藍彩蝶。藍彩蝶當時還不成熟,不知道師爺藍三姐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以為天地之中,師爺就是本領最高的,沒有什麼人可以跟師爺為敵。但其實不然,當初白鳳凰與藍三姐分道揚鑣,這師妹可是不比師姐本領差到哪去,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白鳳凰終於回來找她了,人家主動找上門,自然是要來尋仇的,沒有必勝的把握也不會找上門來。小彩蝶眼巴巴地活了十年的苗寨,這裡有自己的童年,這裡有自己的記憶,滿滿的都是幸福,可現如今,師祖要趕自己走了,未來的路到底要通向何處?那個遙遠而又寒冷的東北到底在哪?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