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節
「你這小阿妹,這麼多孩子就你事多,都趕上十萬個為什麼了,去去去,給若言帶回去吧,記得用完了給阿婆洗淨哦,我可不想聞到魚屍那股腥臭味。」
藍彩蝶好奇心很重,回去的路上就打開了袋子,袋子裡邊竟然裝著一條小青蛇的屍體,小青蛇渾身都是碧綠色的鱗片,鱗片被陽光一晃極為好看,看上去真的就跟天然翡翠一般。那小青蛇身長不過半米,腦袋都曬成了干,唯獨蛇身依舊軟軟的保持著生前的活力。
皎潔的月色普照在安靜的苗疆,後山茶園前,藍若言和藍彩蝶坐在水塘前,那一幕美的好似一幅畫兒似的。竹林,茶園,青山,綠水,月亮,美人……
「姑姑,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彩蝶問。
「快了快了,子夜時分就動手,這魚屍十分珍貴難以煉成,十年前三姐曾經試過,但還是失敗了。」藍若言說。
「姑姑,魚屍如此邪惡,三姐要它作什麼呀?」
藍若言看了看天上的圓月神秘兮兮地說:「以備不時之需!」
「啊?三姐是不是有仇人啊?」
「你這孩子,怎麼現在話變得這麼多了?我們紅娟門曾經也是江湖人,江湖人誰沒有仇人呢?她遲早會找來的。還是早早做打算的好。」藍若言說的她,也許就是白鳳凰。
「她?是不是三姐說的那個情敵呀?是莫小柒嗎?」
「阿賴,你又多話了。七姑娘與三姐二人之間雖然有些誤會,但卻也不至於結下大仇。你還記得姑姑曾跟你說過,我們紅娟門並非只有三人,幾十年前紅娟門還有一個分支,那人是三姐的師妹,名叫白鳳凰,後來三姐把她逐出了師門。」
「那個白鳳凰背叛了我們紅娟門嗎?」
藍若言說,師傅很少在我面前提及白鳳凰,二人早已沒有姐妹情分,日後你若孤身行走江湖,千萬也要防著白家傳人,蘭花門的本領跟我們紅娟門相差無幾,她們同樣也是暗器的高手。
師徒二人正坐在岸上說話呢,突然平靜的水面泛起漣漪,一道水波紋擴散,緊接著從水下突然露出了一個人影,那人慢慢漂浮了起來,彷彿是水面上的一具浮屍一樣,頭朝下靜靜地飄著,一動不動。
「姑姑?你看?」彩蝶大喊。
「就是它!退後!退後!」藍若言十分謹慎,別說是她了,就算是藍三姐這一輩子也沒見過真正的魚屍。她生怕這傢伙起什麼蛾子,趕緊把藍彩蝶往後退,時辰未到,她們還不能動手。
藍三姐在她出發前千叮嚀萬囑咐,不到午夜十二點不許動手,也不知話中是何意。
二人又往後退了退,坐在茶園山上遠遠地望著那具浮屍,那具屍體靜悄悄地飄在水面上依舊一動不動,那具屍體頭朝下埋在水裡,她們也看不清那傢伙到底長什麼模樣,跟寶翁和阿蘭的描述基本一致,只有一團烏黑烏黑的長髮裹在腦袋上。
「姑姑,看起來就是一具屍體呀?怎麼會是魚嗎?撈起來就好了嘛。」藍彩蝶還不知道它的惡毒。
「撈?呵呵……不光你是這麼想的,它也是這麼想的,它是在誘惑在靠近水面,只要你被那傢伙拖進去,別看這水塘不深,下去了你就回不來了。你以為每一個都像寶翁運氣那麼好嗎?」藍若言扔出一塊小石頭,小石子砸在那傢伙的背上彈開了,它依舊不為所動。看起來並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
「師傅?」這是藍彩蝶第一次叫若言師傅。
「說了多少次,叫姑姑,我有那麼老嗎?一般做師傅的不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藍若言看上去至多只有二十五六歲,其實她四十有六了。紅娟門的姑娘因為修煉法門的緣故,都很重保養,她們的年齡可不能用肉眼去分辨,因為她們都用香,也算是一種失傳的盜命術,只是盜的是容顏,以花的異香換取不老青春。
「姑姑,咱們就用這條小青蛇對付它?」
「嘿嘿……一會兒你看好了喲,姑姑既然在三姐面前立下了軍令狀自然是早有準備!」藍若言信心十足。
夏日裡,茶園裡微風徐徐,倒在茶園裡,看著天上一片片白雲飄過眼簾,那種感覺真的很舒服,這是在繁華的大都市永遠無法體會到的安逸。多年後,藍彩蝶在董家大院紮穩腳跟成為少魁爺身邊的左膀右臂,那時候,她呼風喚雨,盜門手下對她唯命是從,又深得少魁爺的喜愛,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她什麼都有,每個月的月紅買的都是國際名牌,化妝品更是無雙親自吩咐從韓國進口過來的,可是,就是這種奢侈的生活,卻依舊無法取代她兒時的甜蜜回憶。
第23章魚屍復活
「姑姑,它……它動了哎?」午夜,那傢伙終於忍不住了,慢慢在水面上翻過身,也不知是什麼力量促使著它慢慢朝岸邊飄了過來。
藍若言睜開眼睛笑了笑,說,不急,它還在試探,這魚屍每每到了午夜時分都會浮出水面吸食日月精華。在水下你我是鬥不過它的。
那傢伙飄動的速度很慢,就好像是一片孤零零的落葉一樣,若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它是在飄動,它腦袋正面依舊附著著一層烏黑的頭髮,也不知道這傢伙的臉到底是什麼樣子。
一波漣漪推著那具屍體慢慢飄到了茶園山下,它的身子平伸著,月光下,露在外邊的皮膚慘白慘白的,白的有些嚇人,藍彩蝶仔細一看,它皮膚表面竟然長著一層魚皮,那白燦燦的就是魚鱗。
藍若言打開袋子,把那條小青蛇放在地上,然後口中銜著一片竹葉,輕輕吹動,在詭異的旋律中,那軟趴趴的蛇屍竟然舞動了起來,它一下下扭動著身體,朝著茶園下快速爬去。
「哇哦……姑姑,活了?活了?」
「它當然是活的,翡翠支是蛇蠱的一種,它平時只是沉睡在這蛇袋中而已。」藍若言說。
那小青蛇無聲無息地游進了水中,遇水後,那被曬乾的舌頭立刻復甦了,它在水面上昂著頭,吐著蛇信子,一條長尾不停地擺動著。
它的尾巴每擺動一下都會發出沙沙的動靜,那一身猶如翡翠般翠綠色的蛇鱗泡過水以後也充斥了起來,在月光下泛著一道道碧綠色的光輝極為好看。
「阿賴,看,它上鉤了!」藍若言指著岸邊那具浮屍說。只見那具屍體正在回頭張望著「翡翠支」。然後竟然反身游了回去。
這人游泳的動作很詭異,按本就不是水中動物,游泳肯定要依靠手腳並用在水中划動,但他卻好像是一條魚一樣平伸著雙腿,用雙腿在水中一下下左右擺動劃出水波紋,他的雙腿就好比是一條游魚的魚尾,可以很好的保持在水中的平衡性。
他潛了下去,一個黑影在水下慢慢接近了那條「翡翠支」,看的藍彩蝶目瞪口呆。水面上只留下一頭烏黑的長髮,其景十分詭異。
嘩啦一聲,那傢伙的腦袋突然從水下頂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就把那條「翡翠支」吞了下去,因為這條蛇很長,它不得不用手一點點把修長的蛇身塞進嘴裡。
它就真好似像一條大魚一樣,一下下張開嘴,擴展著自己的口齒兩側的肌肉,把一張嘴擴的好似裂開了口子似的,吞了整條「翡翠支」。
「姑姑?它吃了?它吃了?怎麼辦?我答應好柳阿婆的,完了,完了,還不回去了,柳阿婆會罵死我的。」
「呵呵……還就怕它不吞呢,放心,這翡翠支就是這麼用的,阿賴,你看好了喲。」
藍彩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水面,卻見,那具浮屍吞了翡翠支後好像吃撐了,慢慢沉了下去,水面上只飄起無數烏黑色長髮。
不多時,水面下咕嘟嘟地冒起一串氣泡,那具魚屍慢慢又浮了上來,這一次它好像跟方才又有變化了,它的肚子鼓鼓的,就好像懷胎四五個月的孕婦一樣。藍彩蝶以為也許是它在水下灌了幾口水吧?就好像自己小時候第一次學游泳一樣。
「它不會淹死了吧?」藍彩蝶張大了嘴問道。
「傻子,你見過哪條魚是淹死的嗎?你仔細看!」藍若言站起身來帶著她走到了岸邊。
水面上,就見那具魚屍肚皮鼓鼓的,而且整個人的身子都直挺挺的,這種直並不是像咱們正常人那麼伸展開的姿勢,而是……而是好像一個木偶,身後綁著木棒和繩子,被特意拉扯直了背脊骨頭似的,十分不協調。
藍若言嘴裡咬著那片竹葉,再度吹起了詭異的旋律,那具魚屍竟然就隨著她吹動的旋律扭動起了身子,慢慢朝岸邊這邊飄過來了。稍靠近點,藍彩蝶才看清楚,那傢伙的一頭烏黑長髮飄在水中,露出了本來面目,這是一個女人,也許生前面容較好吧,因為她皮膚很白,因為她臉上沒有皺紋,因為她的眼睛很大,不過大的有些突出了,十分嚇人。
她微微張著嘴,好像想把剛才吃進肚子裡的東西吐出來,口中露出了一條蛇尾,那條蛇尾正在隨著藍若言吹響的節奏扭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