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節
馬程峰手握長劍,劍身綻放出一道道白色寒芒,劍芒好似一條兇猛的小白龍一樣,披荊斬棘衝破雲霄。五色綢緞被砍成碎片,一道黑影從下邊竄了出來。馬程峰身姿輕盈,直接躍上洞壁,然後蜻蜓點水般橫著身子踩著洞壁啪啪啪啪……挪著小碎步,最後凌空一個倒轉身落地。
轉過身來,背後正是那口被他打碎的攆血池,攆血池後就是那些五色綢緞。無數塊綢緞形成了一道道天然屏障,常小曼和馬瞎子消失其中,連喊聲也沒有。
「咯咯咯……呵呵呵……哈哈哈……」那鬼魅的笑聲如影隨形,根本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嘩啦一聲,原本被馬程峰長劍打碎的攆血池中再度溢出了猩紅的血漿,濺出的血液遇到空氣立刻就冒出了白氣,這說明裡邊的血還是有溫度的。
緊接著,一頭瀑布般的長髮從攆血池中露了出來,他的頭髮很長,很絲滑,就好似那一塊塊滑細的綢緞一樣。一滴滴鮮血從她長髮間滲透出來,又匯入攆血池,最後,一頭烏黑的長髮聲一丁點血跡也不曾剩下。那女人的頭髮很長,完全擋住了她的正臉,頭髮下發出詭異的冷笑。
「來呀……來呀……馬程峰……」馬程峰心頭咯登一下。他是個膽大之人,這些鬼魅異類肯定不會把他嚇成這樣,是因為他聽到的這個聲音竟然是常小曼的!而這個聲音恰好就是從攆血池那一灘黑髮下發出來的。難道攆血池中的女人是常小曼?
「不!不!不!!!你不是小曼!你不是小曼!」馬程峰咬緊了牙關,緊握長劍。
這東西肯定有古怪,肯定就是她在搗鬼!想到這裡,馬程峰揮舞長劍,長劍壓在了那顆從攆血池中冒出來的人頭一側。
可他還沒等使勁兒呢,突然,那個聲音又變了。
「臭小子,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連老子也要砍嗎?你忘了,小時候是誰救了你?一筆寫不出兩個馬字來!我們本家親戚!」
「瞎……馬瞎子?不會的,不可能,這些都是障眼法!」馬程峰嘴上不承認,但他的手已經開始發抖了。他明明知道長發下那顆人頭絕對不是自己的朋友,可他卻下不了手。萬一……這些鬼魅的障眼法自己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只要他的手微微發力,那顆人頭必將從脖子上掉落下來,到時候自己連後悔藥都沒的吃。
「你猶豫了?你不敢了?哈哈……嘿嘿……」那個女人陰冷的笑著,挑逗著馬程峰心中最脆弱的神經。
「媽的!你這個魔鬼!我殺了你!」馬程峰一瞪眼,手下發力,劍刃還沒等觸碰到那東西的脖子呢,下邊已經滲透出滴滴鮮血,也不知道是他的劍鋒上了那傢伙的脖子,還是攆血池中的液體再度溢出來了。他還在猶豫,他有鬼瞳,可畢竟也是肉體凡胎,不是火眼金睛,他怕自己殺錯了人。
劍刃鋒利無比,雖然沒有真的傷到那東西,可劍鋒已經劃斷了一大截長髮,長髮下露出了半張臉,那半張臉上佈滿了皺紋,那應該是個老人,老人的皮膚已經開始鬆垮了。
泡在攆血池中的身子微微轉了過來,黑髮慢慢展開,露出了一張完整的臉面。「程峰?你真的是程峰?奶奶的好孫兒,奶奶可算又見到你了,奶奶想你呀!奶奶好冷,奶奶只有一個人,孫兒下來陪奶奶好嗎?」
尼瑪……這太狠了!這傢伙專打親情牌,馬程峰啥都不怕,就怕跟自己奶奶扯上關係,明明知道面前的不可能是已故的奶奶,可再次見到奶奶這章慈祥的臉,不免讓他想起了兒時的記憶。眼圈裡,一汪汪淚水不住的打圈,然後終於忍不住,唰地下淌了下來。
「奶奶!!!」堂堂六尺男兒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委屈的真的就好像是個四五歲的幼童一樣。
程峰跪的可不是眼前的這個東西,他跪的是自己的奶奶。奶奶對他來說意義非凡,甚至連常小曼都無法比擬。程峰是個苦命孩子,從小沒有爹娘,是奶奶靠著自家的兩畝田地把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可他長大了,奶奶卻走了。
第218章古墓鬼影
馬程峰的記憶中沒有爹娘,童年的唯一記憶就是這張慈祥的臉龐。
「奶奶程峰對不起你呀程峰還沒有來得及孝敬您老人家」
「程峰,我的好孫兒,來,讓奶奶看看你長高沒」攆血池中的奶奶伸出一隻手,朝他勾著手指,只是這隻手一看就知道是造假了,也太白皙了比常小曼的小手還細滑呢。
「孩子,你和你爺爺過的還好嗎他有沒有教你本領他沒有給你買新衣衫他有沒有帶你去城裡呀」不得不說,這個奶奶裝的不錯,就好像看進了程峰的腦袋裡似的,連他還有個爺爺在世都一清二楚,也許這個東西可以透過人的眼睛看進人的心裡去。
馬程峰擦了擦眼淚,慢慢抬起頭來,眼中泛起了不易覺察的殺氣,雙瞳再次變成兩抹無盡的黑暗。
「你裝的很像,而且你已經滲透進我的靈魂,可是你始終不是活人,不懂活人的情感告訴你我沒有爺爺他死了早就死了」馬程峰抬起手中長劍,頓時龍吟作作,寒芒乍現,攆血池中的那顆人腦袋掉了下來,咕嚕嚕幾下,滾到了馬程峰腳下。
馬程峰走上前去,伸手抓起那顆人頭,拎起來一瞅,烏黑的長髮下什麼都沒有,只有頭髮,那東西只是一團黑頭髮而已。
「天地無極萬法歸宗」只聽得攆血池後,無數塊綢緞後馬瞎子大聲喝道。一塊塊綢緞,頓時嘩啦下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飄落而下。地上全都是鮮血,綢緞落地後,立刻就被染成了血紅色。
馬瞎子伸著左手,左手捏成了一個佛手印,看來這老頭子確實有兩下子,一招就鎮住了攆血池的邪氣。不過,也許不是馬程峰把這顆人頭砍下來,估計他也難以脫身。
常小曼倒在馬瞎子身邊,瞪著雙眼大口大口喘著氣,估計是剛才那些詭異的血綢勒住了她的臉喘不上氣來。
「啊」馬程峰一聲怒吼,這一次他再沒有給那傢伙機會,一躍而起,手中長劍從正中間就劈了下去,直接把攆血池劈成兩半,攆血池下邊剩下的那些爛肉,骨頭渣子掉了一地。但是,除了這些什麼都沒有。
「別砍了,沒用的,她已經走遠了。」馬瞎子站起身來,朝馬程峰那邊摸索過去說道。
「前輩,剛才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呀」常小曼問他。
馬瞎子說,你倆看看腳下這些詭異的綢緞,除了顏色以外還有什麼二人撿起幾塊一對比,發現每一塊被鮮血染紅的綢緞上好像都隱約有繡花,不過這些繡花已經被染色完全侵蝕了,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上邊的繡花手藝不錯,正宗的蘇繡。
「這些緞子應該都是董鄂妃死前,還沒來得及給她做成衣衫的料子,它們沾上了董鄂妃的怨氣,又沾上了活人的鮮血,這才會作怪。」
三人整理片刻,重新上路,墓道幽深陰暗,三人經此一劫再不敢大意,縱使是頭頂洞壁掉下來一滴水,三人立刻就
跟熱火上的螞蟻似的躲遠遠的,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三人還是依次而行,程峰走在最前邊,中間是馬瞎子,馬瞎子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後邊是小曼。小曼兩步三回頭地不停朝身後張望著,但身後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小曼,你總回頭看什麼呀」馬瞎子問她。
「我好像總覺得身後有東西跟著咱們。」她緊張兮兮地說道。
也許三人的心繃的太緊了,她這麼一說,最前邊的馬程峰突然停下了腳步,馬瞎子沒站穩,一頭撞到了他後背上。
「臭小子,不知道知會聲啊你是不是想撞死老子」馬瞎子沒好氣埋怨道。
「確實有東西,不過不是在後邊,你們聽,有腳步聲,就在墓道前邊,現在距離咱們大概有五百米距離。」馬程峰的耳朵豎的老高。這小子是個純粹野生的,跟無雙可不一樣,無雙從小嬌生慣養,蜜罐裡泡大的。
也許是因為他這雙鬼瞳的原因吧,馬程峰的五感遠比無雙敏銳,把他往黑暗的環境裡一扔,那真趕上一隻小野貓了,就恨不得腦袋後邊都長上一雙眼睛。這也是當初陰陽玄道和馬瞎子說,他將來會成為無雙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的原因。
這小子要是不做個摸金校尉都白瞎了,站在這兒,一雙鬼瞳已經探索到了黑暗墓道幾百米的遠處,那黑影的速度很快,正在朝他們這邊狂奔而來。
不過那黑影跟他們還有一大段距離,馬程峰並看不清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或者說,不能確定他是活人還是死人。
「程峰,當心點,先下手為強啊,這次可千萬不能再著了道。」馬瞎子退後兩步,給馬程峰讓出足夠施展的空間。
馬程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從兜裡掏出了一枚鋼珠,他雙眼瞇著,就跟個電子雷達似的,他的鬼瞳慢慢擴大,這使得墓道遠處的那個影像速度變得十分緩慢,每一個鏡頭都好似變成了若干幀數的圖片閃現在他的面前。
在那黑影右腳邁前的一刻,馬程峰指尖前集起一股真氣,嗚嗡地一聲,小鋼珠被他右手中指彈了出去,那鋼珠有餘承受的力氣太大,速度又快,在半空中好似是飛機拉線似的形成了一股白氣。
鋼珠急速飛行,就見那傢伙在靠近他們兩百米左右距離的時候,收回右腿,正要往前邁左腿,左腿這麼往前一送,最靠前的部位肯定就是膝蓋骨。鋼珠恰好就是這個時候飛過來,這傢伙的每一個動作和他的速度都被馬程峰提前算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