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節
書歸正傳。張鬼判盜魂正爽呢,哪裡還顧得上身邊的小道士。不是他防備心理弱,海蘭查身上的邪氣很重,他已經感覺到了,既然是同道中人應該不會暗算自己。而且自己就差分毫了,只要讓他練到八重功力,一般的凡人都近不得他身。
「哈哈……哈哈……要成了!要成了!我要光宗耀祖了!爹,看見了嗎?兒要練成八重盜魂術了!兒要達到瓶頸了!」他興奮的已經失去自我,一邊吸食著鬼魂一邊大笑著。
海蘭查瞇著眼睛暗自打量著他,應該還差十幾個了,這戰場上冤魂厲鬼無數,沒人阻止的話確實足夠了。
緊要關頭,他的邪惡的靈魂正處於真空期,海蘭查突然一躍而起一步衝了上去,伸手點在了他後脖頸子下一處神**位。他就覺得脖子後邊如同雷擊一般瞬間失去了知覺,再想站起來已經使不上勁兒了。
其實就算他現在能站起來沒用,正是緊要關頭,靈魂必須與氣息相結合形成逆流氣旋。只要動彈一下立刻就得走火入魔。
海蘭查張開手掌罩在了他的腦門上,一股渾厚之力湧來,經把已被他吸入體內的靈魂全部從七竅中拽了出來。
「小道士……你……你要幹什麼?快住手!」他急得大喊,但身體被海蘭查點了穴無法還手,只能幹看著自己辛苦一世積攢起來的惡修功力被他一點點從體內抽離出去。
「嘿嘿……你說我想幹啥?天底下可不是只有你會盜魂術!」
「不行!你還太年輕,沒有足夠的陽氣護住心魂,不能一次性吸走那麼多功力!你會死的!快住手!」他的面部正在扭曲,魂魄正在顫抖,無數冤魂厲鬼不停地穿梭在他的七竅中,使得他飽受煎熬。
他說的這倒是大實話,對於正常人來說,的確無法一次性吸收這麼高的功力。就好比人的身體中有一個無形的囊,囊中裝著自己的靈魂,它本就不大。修煉盜魂術的人入門的基本功就是想辦法擴大裝靈魂的這個容器,為日後惡修做準備。
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海蘭查就是這種特殊體質的人,他獨一無二的靈魂十分強大,外界鬼魂吸入體內後,瞬間就會被他強大的靈魂所吞噬,絲毫不會佔用那個虛擬「囊」的體積。(好吧,有些像貔貅)
(提到盜魂術就不得不再說一個奇才了。新書《陰陽鬼盜》的主角是馬程峰,馬程峰天生一雙鬼瞳,鬼瞳可吸收人的地魂,他那幽綠的一雙鬼瞳就好像是兩個無底洞一樣,不管多少地魂也永遠無法充斥滿。)
「嘿嘿……道兄,八重盜魂術就已經是你的瓶頸,我以為你掐算了未來的命術,明天七月十五辰時,你會在蘭州城遭受怒雷轟頂之劫。反正都要死,早死早投胎嘛,何必在這陽世間苦苦掙扎呢?待你死後,貧道會為你燒一張功德符,多少也能為你在閻王爺面前減輕一生欠下的孽債不是?放心!你這些修為也不白瞎,貧道都替你收著呢!哼哼……」
少年道士陰笑著,手心中的氣息逐漸增強,無數的冤魂厲鬼從他七竅中衝出,被海蘭查全部吸入口中。這其中也包括張鬼判自己的靈魂。他的身體不住地哆嗦著,儘管他努力護住自己的魂魄,可根本就是無濟於事,海蘭查得了他的七成功力,而他現在等同於一個普通人,怎能抵禦海蘭查的邪功?
「求……求你……不要……饒了我吧……」他口齒不清,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海蘭查可不是心善之輩,仁慈永遠是弱者留給自己的借口!他要做強者!他要得到無上修為,不管是正道還是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後一縷清魂飄入海蘭查口中,張鬼判眼神空洞,面目扭曲,半張著嘴傻笑著。他還有氣息,他不會死的,他的陽壽還有一年,這一年中他會像一個傻子一個瘋子一樣遊蕩在世間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海蘭查抬起雙手,自己體內湧動著無窮的力量,自己靈魂彷彿突然間比剛才強大了數倍。八重盜魂人的身份,正道與邪道的完美結合。他站在屍骸種陰冷的笑著,距離大仇可保指日可待了。就算是現在自己死了,鬼差也奈何不了他!
他仰天放聲大笑……
四天後,海蘭查雲遊至天津衛城下。高聳的城樓上,一排排清兵注視著城樓下每一個進出百姓。城樓下,每一個百姓都要被搜身。
城樓下貼著一個大字報,上邊畫著通緝犯的頭像,那年頭要是能依照畫師畫的人像找著人都等於是大海裡撈針,中國人像話這一點上不如西洋畫寫實來的真切。
「老鄉,這通緝要犯犯了什麼重罪呀?為何城中在緝拿他?」海蘭查攔住一個老鄉問道。
「道長一聽你口音就知道是從南方來的,你是不知道啊,咱天津衛最近幾天鬧飛賊,這賊了不起!偷了新上任的直隸總督官印,官府懸賞千兩白銀可都半個月了,全城戒嚴愣是沒抓住!」
「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人家飛賊都是翻牆躍戶的好手,就這小城牆能攔得住嗎?早就跑了唄!」海蘭查不屑道。
老鄉說那飛賊保準沒走,此刻就躲在城中呢。「這幾天城中陸續還有許多大戶人家丟了錢物,肯定沒走。」
「呵呵……官兵真是酒囊飯袋,出動這麼多人連個飛賊都抓不住,看來這直隸總督怕是過幾日要被多爾袞抓回去砍頭咯。」
第12章茶舍趣聞
老鄉一聽海蘭查竟然敢直呼攝政王多爾袞的大名嚇的低著頭跑開了,很怕被人誤會他們有關係。
聽圍觀百姓的口氣好像對這個飛賊之舉讚賞有加。都說他偷的財物幾乎全都是那些貪官家,他連夜作案,偷完了立刻跑到街上扔進老百姓家中,這幾天,幾乎每家都收到了碎銀子。所以老百姓自然是拍手稱讚了。
海蘭查心想,如今亂世想不到還有這等能人異士,此賊盜亦有道砍成義盜!若有機會必要結識,與他暢飲幾杯。
「站住!哎?說你呢!小道士,就是你!看什麼看?過來!」一個清兵伸手揪住他的脖領子把他拽了過來。「說,從哪來要到哪去,來天津衛作甚?」
海蘭查裝作一臉的虔弱之相,笑呵呵說:「小道人奉家師之命途徑天津衛去往盛京的太清宮看望為師叔過大壽,還請軍爺行個方便。」
守衛瞇著眼睛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用長矛橫在海蘭查身前,左瞅瞅右望望,就跟看上花轎的大姑娘似的,就差看到他毛細血空裡的螨蟲了。
「軍爺?軍爺?我可能進城了?」海蘭查被看的渾身彆扭,撓撓腦後勺低聲問道。
「我說小道士,恐怕不行吧?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呢?」守衛右手拿著長矛,左手從偷偷伸到他面前攤開手掌晃了晃。
「小道人從未見過軍爺,此次也是第一次來咱們天津衛何來眼熟一說呀?還望軍爺行個方便吧。」
「哼!你少跟我來這套,我看你長的有些像畫像上的通緝犯,說,你還有幾個賊黨,幾個同夥?」他這一嚷嚷,同伴四五個守衛衝了上來把海蘭查圍在了當中。
老百姓在一旁指指點點著,卻沒有一個敢來為海蘭查解圍,很明顯他們是故意刁難這個外鄉人,剛才守衛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想要些過路費。
哼!這群酒囊飯袋,除了欺負窮苦百姓還有什麼能耐?想當年努爾哈赤在位時,清軍所到之處幾乎沒有出現過擾民的,一旦被發現立刻杖刑。多爾袞!這個昏君!難道就是這麼統轄八旗子弟的嗎?時間唱了還了得?海蘭查緊緊攥著拳頭,如是以前的他,早就把這幾個不長眼的狗奴才打的滿地找牙了。
堂堂海家小貝勒爺,幾十被他們嚇唬住?可自己現在是通緝犯,一旦出手怕是要引來城中數千守備,到時候他的待遇恐怕還不如那個飛賊呢。
「軍爺誤會了,誤會了,貧道只是個過路的,這是點小意思,還請軍爺行個方便,趕時間呀!」無奈,這入鄉隨俗總是免不了的。海蘭查只好掏出一錠銀子塞進了守備袖子裡。
守備把手縮回袖子裡試著掂量掂量,雖說不算多,可好歹也夠哥幾個晚上喝一頓的了,再說他一個遊方道人能有幾個臭錢?「嘿嘿……你這小道士還挺懂規矩的,走吧走吧。」幾個守衛讓開了城門,海蘭查憋了一肚子氣總算是進去了。
海蘭查這兩年跟在師傅身邊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走南闖北每到一個地方,肯定是先坐在城裡的小茶社喝上一壺熱茶。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之輩常有出沒,是江湖上情報的中轉站。每次空靈道長也不說話,點上一壺熱茶帶著他一坐就是一下午,一邊喝茶一邊聽著身旁人嘀嘀咕咕著附近趣聞。
師傅這個遊方道人屬於降妖除魔的,空靈道長捉鬼降妖一般不收錢,為的就是造福百姓積攢陰德好早日飛昇。海蘭查雖跟他不同,但日子久了自然而然的也有了這樣的習慣。
點上一戶龍井,盤膝而坐一邊喝茶,一邊就聽旁邊桌幾位茶客講述著天津衛幾日來的怪聞異世,其中說的最多的還是那個城中飛賊義盜。
「張兄昨夜可聽到清兵又在緝拿飛天耗子呀?」
「是啊是啊,能有上千號人,愣是沒抓到他,這飛天耗子名不虛傳。你知道嗎?昨兒晚上飛天耗子偷了府尹大人的庫銀兩千兩,全都發給老百姓了。了不起呀,了不起呀!」
另一個又說這算啥了不起的,我有個堂兄是在府衙當差的,他對我說,這飛天耗子跟府尹大人的三房美妾都有一腿,你知道為啥每次府尹抓他都抓不住嗎?就是那群小娘們私底下通知了他。
「哎喲,如此說來飛天耗子不僅是個義盜而且還是個採花大盜呢?我說張兄,你家娘子小摸樣長的挺俊,你可看好了喲,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