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也就是說,現在的楊潔和范建,除了長相不一樣,臉上的表情,肌肉顫抖術數,那種陰狠,全都一模一樣,恍惚的感覺像是一個人,就在我犯懵的這個功夫,楊潔突然向前一挺,差點把我撞倒,等回過神來,楊潔雙手又掐住了范建的脖子。
兩個人的神情一樣,眼神一樣,動作都一樣,卻偏偏不死不休的掐著對方的脖子,這個時候了寇真那小子還摟著楊潔的腰,哥們真心沒忍住,上去一腳踹開寇真,喊道:「幫我把她倆拉開!」
「偉哥,你生拉硬拽的不行,看哥們的吧?」寇真被我踹了一腳,站起來腰一躬,朝著互掐的范建和楊潔狠撞了過去,寇真勁用的足,愣是把范建和楊潔撞翻到了地上,我目瞪口呆,這就是寇真想出來的辦法?
楊潔和范建被撞倒,事情卻並沒有朝好的方向去發展,情況更複雜了,楊潔和范建在地上翻滾了起來,仍然是互相掐著脖子,彷彿不共戴天,一片混亂當中,我急忙趕過去使勁去拽兩人手臂,寇真也尖叫一聲撲上來幫忙。
我抓住了楊潔的手,寇真抓住了范建的手,剛要使勁,楊潔和范建翻滾起來,把我倆帶到一邊,我縱身撲上還是抓楊潔的手,對寇真喊道:「抓住范建的手,我喊一二三,一起使勁掰!」
喊完我就深吸了口氣,大喊了一二三,我和寇真把全身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掰開了兩人的手,掰開楊潔的手後,我急忙轉身用後背擋住范建,相當於把兩人給隔開了,這樣做的好處是楊潔和范建想要互掐必須得過我這一關,壞處是,哥們把後背暴露給了范建。
按照正常情況發展,范建應該是襲擊我,然後再跟楊潔不死不休,可我又錯了,范建沒跟我較勁,而是想繞過我去掐楊潔的脖子,幸好寇真壓制住了范建,而我眼前的楊潔也掙扎著要去掐范建的脖子。
我是真沒辦法了,只能是先把楊潔打暈過去再說,一把摁住了她,握拳朝著楊潔太陽穴狠狠砸了下去,彭!的聲響,楊潔被我砸的一愣,隨即身軀軟軟跌倒,哥們都沒帶猶豫的,一轉身,握著拳頭對準范建的太陽穴,同樣是狠砸了一拳。
范建也一翻白眼暈了過去,哥們很是鬆了口氣,看著兩人不動彈,暗暗僥倖,再看屋子裡一片狼藉,我也不敢大意了,對寇真道:「咱倆把范建扶到客廳去,把他倆分開!」
寇真一身是汗,幫我扶起范建,道:「偉哥,看出點什麼來沒有?」
沒有附身,屋子裡也沒有靈體存在,范建和楊潔卻跟著魔了一樣瘋狂,問題肯定是有,可我和寇真看不出來到底是因為什麼,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范建和楊潔被操控了,所以才變得瘋狂,而且背後操控范建和楊潔的一定是高人,二,纏住他倆的鬼東西道行太高,我和寇真對它來說就是個笑話。
不管是哪一種,我和寇真都無能為力,可真的不管,就能眼睜睜看著他倆互掐而死?起碼哥們做不到見死不救,既然攙和了,那就攙和到底吧,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想著先把范建搬到客廳,把他和楊潔隔開在慢慢想辦法。
就在我和寇真搬著范建走到門口,范建突然身軀猛地一挺,動作幅度特別大,我倆沒抓住,范建跌倒了地上,同時,靠在床邊的楊潔突然淒慘的喊叫了起來,猛烈的在地上打滾,范建也開始打滾,哥們冷汗都下來了,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
更為詭異的是,翻滾中的楊潔和范建,肚子突然鼓脹了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脹大,像是氣球被人吹了氣,可哥們還是感覺不到什麼陰邪氣息,與此同時,兩人痛苦喊叫中夾雜著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屋子裡的溫度也開始下降,幾乎是瞬間就下降到了能見到哈氣的程度,哥們手足無措,震驚於范建家隔音效果真好的同時,沒想出一點辦法,而楊潔和范建就在翻滾當中肚子越來越大,跟孕婦似的了,寇真也驚了,拽著我道:「偉哥,他倆抱著滾了滾就能生孩子了?這也太快了吧?」
「滾!」我朝他低聲喊了一句,喊完,突然冒出個念頭,范建和楊潔這個模樣,看上去像是中了降頭術,也只有降頭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才能讓兩個大活人突變成這個樣子。
降頭術是流傳於東南亞地區的一種巫術。相傳,是中國四川、雲南一帶苗疆的蠱術流傳到東南亞地區後,結合當地的巫術所演變而成。它能救人於生死,亦可害人於無形南洋巫術降頭術。也有稱泰國的「降頭術「和湘西的「蠱術「被稱為東南亞兩大邪術。
所謂降頭術,從步驟上看就在於「降「與「頭「。「降「指施法的所用法術或藥蠱手段;「頭「指被施法的個體,比如被施法者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姓名,所在地點,常用物品,身體部分關聯物如毛髮指甲等。
降頭術本質即是運用特製的蠹蟲或蠱藥做引子,使人無意間服下,對人體產生特殊藥性或毒性從而達到害人或者控制人,或者運用靈界的力量如鬼魂,通過對個體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關物品而構建信息,進而「模擬個體」,最後達到制服或者殺害被施法者的目的。
降頭術陰毒,不是仇恨極大,不會用在別人身上,范建和楊潔只不過是普通的兩個人,一個白領,一個小學生,能惹上什麼大亂子?而且就算是降頭術,也不能對我的黃符沒有半點反應吧?
我有點拿不定主意,寇真卻突然跳了起來,對我道:「偉哥,我知道了,是降頭術,你照看一下,我去廚房拿鹽水。」
第七十八章怨崽
破解降頭術有很多種辦法,最好的辦法是請專業人士幫忙破解除降,我和寇真一個是陰陽五行的行家,一個是畫符唸咒的老手,我倆都解決不了,大晚上的上那去找會降頭術的專業人士?
除了找行家,還有轉移邪靈離體,但我倆壓根感覺不到范建和楊潔身上有邪靈,還有練氣功,把降頭逼出體外,太不靠譜,陽光照耀,大晚上的這個更不靠譜,去香淨身,抽打,帶的東西不全,去佛寺、大廟,請諸仙佛加持,來不及,留給我們的辦法就只剩下喝鹽水、洗水、念大悲咒了。
道家的咒語我比誰都熟悉,大悲咒不會念,寇真也不會,否則不會去廚房找鹽水,至於鹽水管不管用,鬼知道啊,總得試一試。
寇真去廚房找鹽水,我就橫在楊潔和范建中間,生怕兩人又互相掐起來。事實是我想多了,兩人肚子脹起越來越大,宛如揣了個大甕,衣服都撐開了,比普通孕婦肚子起碼大上一倍,疼的在地上打滾,淒聲慘叫,滿頭大汗,看的我心驚不已。
說懷孕就懷孕已經夠神奇的了,更神奇的是,幾分鐘時間就能懷成這個規模?簡直了就,我左瞧瞧范建,右看看楊潔,兩人的肚子形狀十分奇怪,下粗上細,中間卻束進去一圈,這裡有個說法,如果是女人懷孕這個模樣,叫做葫蘆胎,葫蘆胎是至陰至凶的藥胎,也是一門邪術,有些邪門人物,在民間迷了懷胎三月的女子,帶到無人之處,用秘術將一株成型的小葫蘆帶籐蔓,種入女子腹中。
如此一來,女子血精滋養葫蘆,胎兒必然胎死腹中,一股怨氣縈繞葫蘆,女子痛楚難耐,一時卻死不了,待九九八十一天才含恨而死,這時才剖腹取出葫蘆,葫蘆已然成型,取裡面葫蘆籽,陰乾,熬粥時放入,最是滋陰養顏。
我驚駭之下,又覺不對,一來,自古養葫蘆胎都是不能超過二十歲的女孩,楊潔二十七八的年紀,就算養了葫蘆胎,作用也是有限,何況范建是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再說養葫蘆胎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麼快就能有如此規模?
楊潔的臉變得鐵青鐵青的,一雙眼睛眼睛卻是充滿了倔強和惡毒,雙手捧住肚子淒聲慘叫,肚子裡面有東西蠕動,顯然是個活物,一旁的范建同樣是如此模樣,我真怕這兩人的肚子會像吹破的氣球,彭!的一聲爆裂開。
「寇真,鹽水還沒好?」我扭頭朝屋外喊了聲。
「好了,這就來!」隨著寇真的應和,這小子端著一洗臉盆的鹽水進來,上面還飄蕩著一個塑料的小盆,應該是洗菜用的,要說寇真這小子也不是完全不著調,還知道拿個小盆,有了小盆,灌鹽水也就有了東西,總不能端著盆往范建和楊潔的嘴裡灌。
寇真看到范建和楊潔的模樣,忍不住一愣,咋咋呼呼喊道:「臥槽,屁大的功夫,搞的這麼大!」
我搶過他臉盆裡的鹽水,抄起裡面的塑料小盆,對著范建和楊潔潑了過去,現在沒工夫跟他廢話,必須控制住兩人,不能讓情況繼續惡化下去,至於是不是降頭,那得看鹽水潑上去有沒有反應。如果有反應,鹽水就能阻止范建和楊潔的肚子繼續鼓脹下去,然後在往他倆嘴裡灌鹽水。要是沒反應,只能是在想別的辦法鹽水潑到兩人身上立刻就起了反應,嗤嗤……直冒白煙,白煙中,兩人突然一起張開了嘴,肚子開始詭異的鼓動,朝著喉嚨湧上來,我從來沒想到一個人的嘴能裂開到那種程度,下巴都快脫臼了,眼珠子鼓起,已然呼吸不了啦。
我眼見著楊潔從一個美女變成了比裂口女還恐怖的模樣,那份心驚就別提了,急忙用小盆舀水,朝著張開了大口的楊潔潑了過去,此時楊潔口中已然露出個圓滾滾的東西,灌是灌不進去了,只能是潑。
一潑不要緊,那東西猛地收縮了下,嘔!的聲,被楊潔吐了出來,從喉嚨裡嘔出許多黑紅黑紅的髒血,黃湯,血腥惡臭的味道直撲鼻子,熏得哥們一翻白眼,差點沒熏暈過去,寇真也是後退了一步,站在門口,摀住了鼻子。
楊潔嘔吐出來的不光只有髒血和黃水,其中還有一個古怪的東西,該怎麼形容呢,血跡當中,那東西像是個蟲子,更像是個肉塊……不規則的肉塊,起碼得有一斤多,偏偏這像是蟲子的肉塊上面有鼻子,眼睛,嘴巴……
封神演義裡面,哪吒的母親李夫人就懷胎三載,生下個肉球,李靖以為是妖怪,用劍去劈,劈開後是個可愛的大胖小子,見風就長,長成三歲孩童的模樣,楊潔吐出的蟲子,同樣是見風就長,形狀卻是稀奇古怪,肉塊上下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手腳,爬動著扭頭看向楊潔,嘴角翹起,彷彿是在冷笑,讓人不寒而慄。
我倒吸了口涼氣,屋子裡突然變得陰氣森森,一陣陣陰風繞著那奇怪的蟲子轉了起來,蟲子形的肉塊宛如地獄裡出來的小鬼,嘎嘎嘎……陰笑著朝楊潔撲了上去,我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跌坐在地上,腦子卻清醒的很,恍惚的想起種傳說中的一種怪物,知道楊潔吐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冤崽。
怨崽這種鬼物,知道的人很少,張青山留給我的書裡卻記載的很清楚,該怎麼解釋呢?這麼說吧,在太平廣記中記載過一個故事,漢武帝來到甘泉,路上遇到一種蟲子,紅色,頭、眼、牙齒、耳、鼻一應俱全,圍觀的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蟲子。
漢武帝讓東方朔來看看。東方朔看完回答說:「這個蟲子的名字叫怪哉。以前很多無辜的百姓遭到關押,大家怨聲載道,都仰天長歎『怪哉,怪哉』,於是感動了上天,造出這種蟲子,叫『怪哉』。
這個地方以前一定是秦國的監獄」。漢武帝派人查看地圖,果然如東方朔所說是秦國的監獄。漢武帝又問:「怎麼能夠消除這些蟲子呢?」東方朔說:「所有憂愁,都可以以酒來解決。用酒澆著小蟲子,必然就消失了」。於是漢武帝派人把小蟲子放到酒裡,一會小蟲子就化為粉末,消失了。
怨崽就是怪哉的強化版,那是怨氣極深的恨意幻化而成,百年才能成型,真就不明白范建和楊潔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看兩人的年紀,經歷,招惹不上啊。
怨崽不是不能解決,要用五雷符對付,收了後,壓在大寺廟或是道觀的神像下面,用佛法慈悲或是道經超度,沒有個幾十年根本無法化解,哥們本事不夠,五雷符也來不及畫,想要收降更是困難多多,無奈之中我想起東方朔用酒能化解怪哉,那是不是用酒也能化解怨崽?
剛想到這,寇真驚呼道:「臥槽,范建也吐出個怪東西出來,一模一樣,雙胞胎啊?」
我扭頭一看,范建從口中吐出個怨崽,跟楊潔吐出來的一模一樣,還真像是雙胞胎,我無奈對寇真喊道:「不是降頭術,是怨崽,快去找酒!」對寇真喊完,我掏出兩張黃符,念誦咒語:「清清靈靈,心下丙丁。右觀南鬥,左觀七星。吾能混元,天地發生。吾誦一遍,可治萬病。急急如律令。」
咒是混元咒,符是護身符,酒沒到之前,我只能暫時保護好范建和楊潔,黃符被我甩出,激射而出飄在范建和楊潔身上,黃符上面金光一閃,兩個已經爬到范建和楊潔喉嚨部位,張開嘴要咬的怨崽忽地齊聲怪叫,被黃符上的金光激盪掉落到了地上。
哥們精神一振,對寇真喊道:「快拿酒!」
喊完就跑到兩人中間,手中道經師寶印在手,我這一步還真是走對了,兩個被黃符金光激盪到地上的怨崽,掙扎之中再次爬了起來,仍舊朝范建和楊潔身上爬去,黃符上面的金光在把兩個怨崽激盪下去之後,頓時就失去了靈氣。
黃符又不是一次性的,這麼快就失去了作用?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只能是用道經師寶印去拍,啪!聲,先把楊潔身上的怨崽拍落在地,一轉身揮舞道經師寶印,又把爬到范建身上的怨崽也拍飛了出去。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