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我一把拽過張潤,朝和尚們一推,喊道:「還你們的張道士。」
和尚們接住張潤,我招呼慕容春三個上車,張潤穩住了身軀,還朝我擺手呢:「師兄,再見啊!」
我彭!的把車門關上,對慕容春道:「開車回家,明天這熱鬧哥們不來看了,誰在找我看熱鬧,我跟誰急!」
第二百零五章抱大腿
正一五雷經跟楊瘋子指點我的雷法有相同的地方,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我仔仔細細研究了正一五雷經後,以前不懂的地方,豁然貫通,畢竟我師承張青山,是龍虎山的弟子,楊瘋子的茅山術雖然也有雷法,修煉上卻還是有所不同,這就跟一個形意拳的弟子去學泰拳,雖然都是拳術,卻總感覺到彆扭的原因。
正一五雷法並不複雜,簡單的說就是,內運陰陽五行凝神煉氣,引內術書符菉運罡施法,內外合一顯應大道威靈。這本正一五雷經顯然是簡化過了的,哥們有底子在,學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接下來的幾天,哥們完全沉浸在正一雷法之中,融會貫通,修煉的不亦樂乎。
這幾天我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修煉,連寇真都不來找我了,就在哥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時候,張潤帶著兩個和尚來到了萬世經典,前幾天張潤還是丰神俊朗一小道士,今天卻是鼻青臉腫,狼狽不堪,跟丐幫弟子似的。
見張潤這副德行,我好奇問道:「這是怎麼了?」
「普濟寺裡出妖怪了,師兄,我本事有限,降服不了,和尚們說了,寺裡的事不解決了就不放我走,讓我找家裡大人來解決,你說我好不容易下趟山,要是被山上的人知道了,這臉就丟到姥姥家了,我爹肯定揍我,薛偉師兄,你是我師兄,看在張青山師叔的面子上,你幫我解決了吧。」
張潤雖然是個吃貨,符菉之術還是有底子的,從生火的手法能看出來不比我差多少,還能被整成這副德行?我十分好奇,問道:「你仔細跟我說說。」
張潤說他吃了和尚們七天之後,沒辦法在推脫,畫了兩張黃符,晚上去大雄寶殿降妖除魔,推開大門剛進去,就見佛祖出現在他面前,全身冒著金光,給他來了招如來神掌,張潤黃符甩出去,眼前卻突然一黑,猛地栽倒地上,恍恍惚惚像是身處在地獄之中,被牛頭馬面拿住,說他對佛祖不敬,押到閻王殿上一頓好打,都給打暈過去了,等清醒過來就成了鼻青臉腫。
張潤並不相信他真被帶到了閻王跟前,肯定是普濟寺裡的妖怪搞的鬼,出了大雄寶殿,告訴和尚們他跟妖怪鬥了一場,受了點小傷,明天再來,可就在當天晚上,妖怪們鬧騰的更凶,幾乎每個和尚都夢到被帶到了閻王殿,閻王二話不說,讓小鬼們猛揍,起來後,和尚們各個鼻青臉腫……
和尚們對張潤還是寄以厚望,等他大展神威,這小子也發狠畫了幾張黃符,晚上獨自一人又去了大雄寶殿,這次更操蛋,對方有了準備,大殿內漆黑一片,剛進去就被絆了跟頭,接著腦袋就挨了一下,醒過來又是鼻青臉腫。
連著兩天鼻青臉腫,和尚們不幹了,抬著你轉悠了七天,好吃好喝伺候著是為了讓你斬妖除魔,不是請你來挨揍的,你倒好,天天挨揍,天天鼻青臉腫,方丈也很生氣,就把張潤的道士證和行李給扣了,讓他給家裡大人寫信,徹底解決了普濟寺的事,解決不了就讓張潤在普濟寺出家當和尚。
哥們聽的哭笑不得,感覺普濟寺的方丈真是個妙人,這威脅也足夠水準,龍虎山張家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你家小子吃我的喝我的,折騰了一個星期,屁事不頂,被揍的鼻青臉腫,這事傳出去就不好聽。
何況小的惹的事,大人不能不管不問吧?只要龍虎山來個厲害的,事情也就解決了,先前我以為普濟寺的和尚傻,竟然相信張潤這個毛都沒張齊的小子,現在看來,這天底下就沒有傻人,都精著呢,之所以配合著張潤瞎胡鬧,也是為了龍虎山的那塊金字招牌,這是賴上他了。
張潤甭管怎麼說都是龍虎山的親傳子弟,管張青山叫師叔的,千里迢迢給我送正一五雷法,雖說送了四個多月,很不著調,可畢竟是一個門派的,附近能找的親人也就是我了,這事還真不能不管。
我對押解著張潤來的兩個和尚道:「這件事我管了,你們先回去吧。」
哥們感覺在玄術界還是小有名氣的,經歷了牌坊村的事,起碼認識我的術士很多,大包大攬的替張潤出頭,琢磨著無非是個魘祟,鬥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想到和尚們不認我,估計是覺得年紀太輕,左邊三十多歲的和尚很疑惑的看著我道:「方丈說了,得把寺裡的事完全解決了,以後也不能在發生這種事,你行嗎?」
臥槽,瞧不起人是不是?哥們眉頭一皺,對那和尚道:「你家寺廟鬧鬼,肯定是不修善法,之所以沒靈氣,是因為坑蒙拐騙,不做善事,跟做生意一樣光顧著香火錢了,與佛門的宗旨背道而馳,香火又那麼多,你們家不招陰邪之物,誰家招陰邪之物?想從根子上解決,就得真正做一個好寺廟,別那麼多的酒色財氣。」
哥們說的絕對是金玉良言,不要以為寺廟就不會鬧鬼,恰恰相反,如今寺廟是最容易鬧鬼的地方,因為沒有靈氣,神靈不保佑,全都是特媽歪門邪道,一個真正的寺廟,應該是以戒律規範自身,以真誠引導大眾,以慈悲服務社會,以佛法淨化人心。可現在呢?無處不斂財,一株高香幾十萬的新聞頻頻出現。
佛祖告訴你們要放下,告訴你們要五蘊皆空,尤其是酒色財氣,和尚們卻拚命的撿起來,弄的寺廟烏煙瘴氣,能有神靈保佑嗎?偏偏香火還那麼旺盛,能不招惹一些孤魂野鬼,野妖精怪嗎?
我以為和尚聽了我這番話會很羞愧,不曾想那和尚一點羞愧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認真對我道:「薛施主教訓的是,不過,那是別的寺院,我們寺院與眾不同,普濟寺是真正的佛門聖地,我們廟裡沒有公德箱,每一個弟子都在苦修,戒條森嚴,沒有你說的上面種種,我們方丈也是佛學院的高材生,有慈悲之心,進廟燒香的善男信女不但不提倡捐款,甚至連流通處都沒有,更沒有算命,抽籤,賣護身佛之類的行為,廟裡的房子都是我們和居室門一磚一瓦自己蓋起來的……」
和尚說的太高大上了,我狠懷疑現在還有這樣的寺廟,扭頭看了眼張潤,這小子竟然點點頭,對我道:「他說的是真的。」
那我就納悶了,普濟寺真要這樣,必然神靈保佑,要知道佛門是有護法神存在的,進門就是四大天王,還有韋陀菩薩,怎麼還能讓妖邪佔了寺廟?雖說魘祟算不上是妖邪,但也不是什麼乾淨的東西吧?
普濟寺的事有點意思,我沉吟不語,那和尚道:「我家方丈也不想為難張施主,可張施主折騰了我們七天,寺裡本來就不富裕,都供奉他了,卻一點事都不頂,怎麼也說不過去,這事不給解決了,我們是萬萬不會放張施主離開的。」
斗魘祟不是個難事,我相信就算抓不到它,也能把它從廟裡趕走,可要從根子上解決普濟寺的事,哥們就有點拿不定主意了,普濟寺肯定是有問題,否則不會連護法神都跑了,可聽和尚說的卻又感覺不出有什麼問題,這就比較難辦了。」
我覺得這事有點不太好辦,想了想對和尚道:「我只能保證幫你們把寺廟裡鬧騰的東西趕走,但想要以後都不在鬧妖精,你們寺廟得自己從根子上找問題,你不能訛人啊。」
和尚雖然不太信任我,卻很有禮貌,看上去教養不錯,對我雙手合十誦了句佛號道:「薛施主,不是我們為難張施主,當初請張施主入寺,我們提出的條件就是徹底把寺廟的事解決了,施主也知道佛門不修神通,只能求助道門,張施主也是滿口答應下來的,這個……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我忍不住頭疼,扭頭去看張潤,問道:「你答應人家徹底解決寺廟裡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張潤特萌的看著我,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點點頭道:「是啊,我是這麼答應的!」
臥槽,我要是他爹,我都能打死他,為了吃了,訛和尚也就算了,能不能別答應的那麼滿?為了七天的吃喝,攬下這麼大個事,我要是能處理,幫幫他也沒什麼,可一個寺廟的事啊,我還真沒那麼大的信心,琢磨了下,對張潤道:「要不,我給龍虎山上帶個信,讓你家派兩個高手來?」
我話一出口,張潤哀嚎一聲,上來就抱大腿,對我道:「薛師兄,看來同門的份上,看在我千里迢迢給你送正一五雷法的份上,看在張青山師叔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千萬別跟山上說啊,我以後真就沒臉見人了……」
看著張潤鼻青臉腫的臉,想起張青山,哥們還真是沒法不管,拽開抱大腿的張潤,跟和尚道:「想要徹底解決寺廟的事,我得先跟你們方丈談談。」
第二百零六章方丈
普濟寺方丈來的很快,一個多小時後就坐在了院子裡,他是個很普通的和尚,三十出頭的年紀,長相挺斯文,沒有別的方丈那麼雍容華貴,既沒有華麗的僧袍,也沒有珍貴的念珠,更不是肥頭大耳,滿面紅光,只有一身灰色的僧袍,一雙布鞋,胸前掛著串木頭念珠,愁眉苦臉的坐在我面前。
雖不是得道高僧,但也樸實無華,如今這樣的和尚不多了,神靈咋還不保佑呢?我給方丈倒了杯茶問道:「方丈主持普濟寺多久了?」
「貧僧主持普濟寺已經三年多了,老方丈去世後,貧僧就成了方丈。」
「之前寺裡出過這樣的怪事沒有?」
「沒有,普濟寺在我接手之前,極其混亂,廟裡各處都有功德箱,殿內有道士占卦算命,廟前有賣靈丹妙藥的,抽籤的,要飯的,擺攤的,五花八門無奇不有,我有守戒嚴格的名聲,老方丈才把普濟寺交給我,也有讓我整頓的意思。」
方丈一肚子的委屈,說著說著開始跟我倒苦水:「整頓普濟寺,相當不容易,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是附近的混子和無賴,還有****上的,天天有人來廟裡鬧事,圍堵我們,撕扯毆打,還搶了廟裡的銅鐘裝在小貨車上,拎著刀棍往外衝,比土匪還土匪,貧僧為了阻攔他們,乾脆躺在了地上,才阻止貨車前行。」
「那是一群真正的無賴,報警都不管用,警察來了就跑,警察走了就來,有的還在廟門上塗抹油漆,辱罵寺廟……」
「為了出家人的這片淨土,我組織僧人練武,一邊練一邊跟鬧事的鬥,鬥到最後,我們終於取得了勝利,那些無賴跟我們談判,貧僧卻是寸步不讓,最後他們還是走了,普濟寺從此才能清淨,不跟別的寺院一樣同流合污,施主可以問問附近的人,我普濟寺嚴守戒律,從來沒做過出格的事,怎麼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方丈既然敢讓我們去查,就說明普濟寺的確是做到了,那問題就來了,如此嚴守戒律的寺廟,怎麼會連守護神都待不下去?哥們琢磨不明白這裡面的原因,沉吟了下對方丈道:「佛家講因果,今天這個局面,不是沒有原因的,你就沒仔細琢磨琢磨?」
「整頓了之後的普濟寺嚴守戒律,連功德箱都沒有,甚至不賣香火,至於捐獻,普濟寺都是本著自願的原則,從未向任何人要求過,寺廟裡留下來的僧人也都是真正的僧人,能夠苦修,來的居士也一樣,大家一視同仁,貧僧實在想不到那裡違反了佛門戒律。」
既然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哥們就納悶了,方丈是專業人士都不瞭解,哥們一個二吊子道士恐怕更解決不了,可解決不了也得解決,畢竟張潤有愧普濟寺,做人得講理。
我想了想,對方丈道:「大師,咱們這樣吧,我小師弟答應你們的事,我接手了,但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幫你從根子上解決,咱們得一起想辦法,即使根子上解除不了,廟裡鬧事的玩意我也給你解決了,你也別非得逼著我們一定要徹底解決,有點難為人了。」
我以為方丈會不同意,逼著我們從根子上給他解決了,否則就威脅鬧騰,畢竟普濟寺佔著理呢,沒想到方丈苦笑了下道:「貧僧也知道是難為你們了,也是被你師弟給氣的,你說我們一個禪宗寺院,講究的是個清淨無為,寺裡的僧人都嚴守戒律,為了解決寺裡的事,也是沒有辦法才請的你師弟,可你這師弟提出的要求,除了吃吃喝喝,就沒別的了,還讓我們抬著他在寺廟外轉圈,轉了七天,都成了笑話,最後什麼都解決不了,盤僧也是一時氣急。」
說到這,方丈無奈的歎息了聲,搖搖頭繼續道:「貧僧也不為難你們了,寺裡的事,你們若是能幫忙就幫忙,不能幫忙,就當是個笑話吧,普濟寺本來就已經成了笑話,哎!」
一聲歎息,悲悲切切,整的哥們挺於心不忍,方丈要是個蠻不講理的,我也有辦法對付他,不放張潤,那就讓你越怕啥越來啥,整點蛾子出來我還是能做到的,一講理,哥們沒脾氣了,覺得這事還是張潤虧心,對方丈道:「我們理虧在先,不會袖手旁觀,不過,想要從根子上解決,就得從根子上入手,這樣吧,我當居士去寺廟裡住幾天,跟著僧人們修行修行,悄然無息,也好把事情搞清楚,你看呢?」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