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國道就是行車的,過來輛車有什麼奇怪的?我回頭從後面的車玻璃看去,就見一輛車不緊不慢的跟在我們身後,開著大燈,晃得我根本看不清楚是輛什麼車,我皺了皺眉,慕容春突然加速,油門都快踩到了底,我們一加速,後面的車也開始加速,緊跟了上來。
大燈晃啊晃的,雨夜之中,車速太快容易出事,我急忙對慕容春道:「開那麼快幹什麼?」
「那我開慢點。」慕容春應和了我一句,車速降了下來,我們車速一降下來,後面那輛車的速度也降了下來,似乎是跟定了我們,哥們有點忍耐不住了,先是出現個鬼車,接著突然出現了跟緊著的車,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把車窗摁下來,甩道黃符試探一下,沒想到慕容春猛地一腳剎車,哥們眼見著後面那輛車直直撞了上來,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就在後面那輛車要追尾的時候,忽地一閃,漂移似的竟然沒撞上,而是從我們車身邊拐了過去,速度還不快,沒有聽到油門的轟鳴聲和輪胎噌地的聲音。
我情不自禁的扭頭,目光跟隨著那輛古怪的車,兩輛車燈光匯聚在一起的時候,我看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跟在我們後面的那輛車,跟慕容春開著的車一模一樣,都是吉普,甚至連車身顏色都一樣,最為離奇的是,我在對面車窗裡,竟然看到了我自己……
那個車裡的我,穿著,模樣,甚至表情都一樣,充滿了驚訝和不敢相信。
第二百三十一章底盤
稀奇古怪的事哥們碰到的不算少了,看到另外一個自己還是頭一遭,心中又驚又疑,那車開的極快,像是個幽靈,黑暗中而來,又消失在黑暗中,並沒有停留,幻術還是什麼?我看不出來是什麼手法,著急催促慕容春:「追上去,開車啊!」
慕容春使勁發動車子,發出「卡卡卡……」的聲音,吉普卻沒發動起來,慕容春不甘心的擰動鑰匙繼續發動,就是發動不起來,一路上都沒事的越野,好端端在平整的公路上趴窩了,寇真也看到了那輛車,咋咋呼呼喊道:「臥槽,臥槽!那車跟咱們的車一樣,裡面還裝了個偉哥,是不是傀儡啊?」
是什麼追上去才能搞明白,光喊有個毛用,我著急的看著慕容春,慕容春卻突然放棄了繼續發動車子,扭過頭來淡定的對我們幾個道:「車壞了!」
兩個女士坐前面,我們三個坐後面,慕容春淡定看著我們三個,我們三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若木雞,還是寇真最先忍不住喊道:「來之前你不是保養過車了嗎!咋還壞了呢?」
「壞了就是壞了。」慕容春還是不緊不慢的模樣,比起剛才著急發動車子輕鬆了許多,我不明白她轉變為什麼如此之大,車已經壞了,再說什麼都沒用,不如下去檢查一下,我問寇真:「你會修車嗎?」
「換車轱轆會,修車不會。」
寇真的回答讓我很無語,我推開車門下車想檢查檢查車子什麼毛病,慕容春也跟著下車,從後備箱拿出工具,打開了機箱蓋子,用手電筒照著找毛病,此時已是深夜,小雨飄飄灑灑,興安嶺這邊的天氣寒冷,哥們打了個噴嚏,倒是精神了不少,有心想幫慕容春看看車是那壞了,鈴鐺和寇真都聚了過去,在過去也是多餘。
我乾脆掏出煙來點了一根,張潤沒去湊熱鬧,反而湊過來對我道:「師兄,事出非常,必有原因,我覺得是針對咱們的。」
我吐了個煙圈,對張潤道:「傻子都知道是針對咱們的,大家約好了胭脂溝見,可這一路上有人給咱們發個消息,打個電話嗎?那麼多術士,愣是一個都沒出現,快到胭脂溝了,碰見兩鬼車,還看見個跟我一樣的人,要說沒蛾子,鬼都不信,我現在納悶的是,現在沒有天命術士和大內供奉了,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為了能活過三十歲,不應該都幫助我嗎?咋還有人出蛾子呢?」
張潤顯然是沒有答案的,我也沒指望他能給我個答案,其實就是問自己呢,來之前我以為危機重重會在龍頭山的局中,會在那個巨大無比的龍穴中,不曾想,還沒到胭脂溝,就已經開始出蛾子了。
問題是,目的呢?現在不是一百多年前了,一百多年前,兩伙術士為了不同目的,相互廝殺,以至於都中了邪煞,後人沒人能活過三十歲去,就算仇恨延續下來了,不也應該先活過三十去再說?現在出蛾子有什麼作用?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又想起了之前的紅海棠,那個命蠱,難不成是紅海棠變幻成了另外一個我?胡思亂想的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耳聽得寇真在那不停出主意:「是不是化油器的事,要不咱們把化油器拆下來看看……」
寇真是不懂裝懂的祖師爺,慕容春也不搭理他,過了會,慕容春沮喪的蓋上了蓋子,挺直了腰身對我們到:「車壞了,找不到毛病,我上車打火試試,不行,就只能是步行了。」
雨下的雖然不太大,但也不算太小,我頭髮都被淋濕了,跟著慕容春上了車,慕容春冷靜打火,車子還是發動不起來,慕容春的吉普suv並不老舊,算是個九成新的車,就算急剎車再狠,也不至於壞的如此莫名其妙。
我心中一動,會不會有人用術數拖住了我們?我急忙問慕容春:「機箱蓋子找不到毛病,會不會是車下面出了問題?把你手電筒給我,我看看底盤下面。」
「偉哥,你就別瞎得瑟了,好像你懂似的,這條路雖然不是水泥路面,也算是平整,除了有點顛簸,基本沒問題,慕容春的吉普是四驅的專業越野,底盤還能出毛病?……」
「別特媽廢話,你跟我一塊下去看看。」我接過慕容春的手電筒,拽著寇真下車,我本想趴在地上用手電筒照照車子底盤,下過雨之後的地面太濕,我找鈴鐺要了個雨披,鋪在地上,身體俯下,用手電朝車子底盤一照,頓時就有點傻眼。
吉普車底盤下面,泥濘的土裡伸出一雙乾枯的手,抓住了車底盤的橫樑,那是一雙如枯木般的干手,沒有一點水分,除了皮就是青筋,但也不腐爛,像是殭屍的手,更為怪異的是,我們五個在車裡竟然誰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怪異和陰氣。
要知道我們五個不是出來旅遊的普通人,一個是張天師家的嫡傳弟子,一個是道醫,一個是圓光術的傳人,還有個北天師的後人,加上哥們,愣是誰都沒有感覺到腳下有問題,難不成這還是一雙活人的手?
活人又怎麼可能埋在土裡?難倒是埋在公路上的邪靈?那也太巧合了吧,巧合到知道我們停車的精準位置?我覺得我又開始往多了想了,站起來把手電遞給寇真,道:「車底下有一雙手,拽住了地盤的橫樑。」
咋呼是寇真的天性,我相信他一定會迫不及待的看看,果然,寇真楞了下,開口道:「臥槽!真的假的啊?」迫不及待的跪在雨披上,搶過我手裡的手電,探著腦袋去看,哥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從符袋裡取出一張黃符,念誦咒語:「都天雷公,赫奕乾坤。神龍協衛,山嶽摧傾。邪神魔魅,敢有張鱗。雷公衝擊,碎滅其形。鬼怪蕩盡,人道安寧。急急如律令。」
有寇真照著,哥們趴著看的是相當清楚,咒語聲中,黃符朝那雙鬼手甩了出去,一道金光疾射,那雙手卻突然一張,像是朵盛開的怪花,詭異的往地裡一縮,黃符並沒有打到,我急忙朝慕容春喊道:「發動車子。」
慕容春估計是沒聽到,沒有動靜,我剛要站起來喊慕容春,寇真喊道:「偉哥,快看,快看,你黃符沒打著鬼手,又出現了。」
我趴在雨披上朝車子底盤一看,怪手果然又出現了,仍是抓著車子底盤,哥們很是難受,難受是因為,底盤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爬進去跟怪手幹架不現實,挪開車子更不現實,太沉不說,只要我們推車,那怪手就會出現,還是推不動,想要玩點高端的,比如借道雷之類的,就算雷下來了,也只能是先劈在車上。
這就太操蛋了,怪手想縮就縮,打不著一切都是白給,我琢磨了琢磨突然想到個辦法,站起來,敲了敲車窗,慕容春落下車窗問道:「怎麼回事?」
車底盤被鬼手給拽住了,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不是好路數,怕黃符,躲開了,咱們這樣,我和寇真在車子後面用黃符打鬼手,你一直發動車子,發動著了趕緊開車就跑,剩下的交給我倆。」
慕容春點頭,我回到車前面,拽起寇真拿起雨披,來到車尾,把雨披鋪在地上,讓寇真用手電給我照著,我從符袋裡找了找,找出一張制魔符,念誦咒語:「吾是帝君之臣,名書上清,下統六天。普及幽冥,北帝鬼部,悉是我營,我之所御,何鬼敢生。左佩豁落,右帶火鈴,擲火萬里,威制萬靈。有犯者戮,有干者刑。帝君有命,收捕無停。天罡駭動,群魔束形。鬼妖滅種,我得長生。急急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出口,黃符朝著鬼手疾射而去,這一次哥們全神貫注,暗勁都快用老了,當真是又快又急,趕不上子彈,咋也趕得上彈弓發射出去的速度了,不曾想,那鬼手無比奸猾,黃符甩出去的一刻,嗖!的聲,縮回到了土裡。
慕容春一直在發動車子,鬼手縮回土裡的一刻,慕容春車子發動著了,還沒等開出去,那雙手躲過黃符,突然又伸了出來,抓住了地盤橫樑,車子怪異的突然熄火了,甚至都沒有來得及開動。
我頭都沒抬,朝慕容春喊道:「繼續發動,發動著了就踩油門!」
黃符打不到那雙怪手,哥們頗為有點束手無策,想了下,乾脆抓了把泥土,對著泥土比劃著畫符:「天有九星,地有九良,時有三煞,歲有金神。人有五行,生老病死苦。造作犯殃。聞吾咒者,萬鬼伏藏。土府禁忌,遠離他方。神符到處,土鬼滅亡。急急如律令。」
以意合神,跟張青山用根枯草就能當黃符是一樣的,哥們沒那麼深的道行,但不妨礙我試試,聚精會神之下,念想出降魔的符號,意念壓倒泥土之中,然後朝著鬼手連湯帶水的撒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雨夜
下雨天,我手裡抓著的就是把泥,甩出去的也是又急又快,一雙鬼手往回縮,左手躲過去了,右手沒躲過去泥上帶的水,刺啦!一聲響,直冒白煙,跟被硫酸潑到了一樣,鬼手停頓了下,讓我和寇真想不到的是,鬼手停頓住了之後,並沒有快速縮回土地中,反而五指張開,向上猛地一伸,戳到了油箱上,愣是把油箱戳了個窟窿。
我和寇真還沒等有反應,鬼手,嗖!的下縮回了泥土了,汽油順著窟窿往外流,那股子汽油味道立刻就瀰漫開來,我和寇真都有點傻眼,寇真猛地蹦起來,怒了,對我喊道:「偉哥,你把車給我推開,我弄死他……」
我特媽要能把車推開,還用的著跟鬼手較勁?我都哭笑不得了,油箱一漏,車就算徹底的廢了,慕容春還打火呢,嚇得我急忙喊道:「別打火了,油箱漏了!」
慕容春從車上跳下來,問道:「怎麼回事?」
寇真把前後一說,慕容春沉默了半天,看了看天,道:「別管鬼手了,咱們徒步。」
我也想把那鬼東西拽出來給它來個煙消雲散,可那鬼東西在車底下,我們要是跟它較勁,必然要浪費太多時間,油箱都漏了,只能是徒步了,我招呼鈴鐺和張潤下車,從後背箱拿出大家的背包行李,每個人背上,披上雨披,把車扔在這,乾脆順著路步行。
寇真是非常不樂意吃苦耐勞的,一邊跟著走一邊嘟囔:「偉哥,咱們不收拾鬼手了?」
「有意義嗎?甭管鬼手下面是殭屍,還是會土遁的術士,必然要浪費功夫,對付起來倒是不怕,你推車啊?也推不動啊,這天氣要是把力氣都浪費在鬼手上,咱們能走多遠?出了這事,我算是看明白了,咱們這一路上必然是步步驚心,還是省點力氣吧……」
「偉哥說的沒錯,沒必要在這消耗下去,已經這樣了,見招拆招吧。」慕容春跟在身後,開口跟我們聊天,小雨依舊在下,纏纏綿綿的,初春的雨寒意徹骨,好在我們帶的東西不少,大家打起精神朝前快走。
走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大家就都有點失魂落魄了,一路上也沒個過路的車,想攔車都沒戲,就在寇真嘟囔著要抽根煙休息會的時候,鈴鐺朝前面指道:「你們看,那邊有燈光!」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