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還說沒有,你看這是什麼?」周富貴的小老婆從他身上摘下一根得有兩三米長的頭髮,這根頭髮漆黑漆黑的,而周富貴的小老婆染的卻是紅髮,自然不是他小老婆的,周富貴也納悶身上怎麼會多出根頭髮?但也太在意,道:「不小心蹭到身上的吧。」
「那你臉上那塊紅是怎麼回事?」小老婆問了句,周富貴就好奇了,讓小老婆拿鏡子給他看看,一照鏡子,發現自己臉上真的有塊紅,而且那塊紅不是鮮艷的紅色,更不是口紅,一擦就掉了,粉狀的,更像是胭脂或是紅粉之類的東西。
這就有點說不清楚了,周富貴很納悶,今天一天沒跟女人糾纏啊,別說糾纏,都沒見到幾個女人,除了司機,就是他,要不就是那個陪著他買畫的熟人,沒見女人啊,要說是蹭的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有車,又不用擠公交車,想蹭都沒機會……
小老婆見他一臉疑惑,笑罵道:「行了,又沒說你什麼,風流就風流唄,早就知道你這個德行了。」說完從床上起來要去倒水喝,站起來之後想把手上的頭髮給甩了,可一甩沒甩掉,小老婆看了看手上的頭髮,先是楞了下,隨即喊了聲:「見鬼了!」
那根兩三米長漆黑漆黑的頭髮,在她的手中,竟然變的雪白雪白的,那就是一根長長的白頭髮,可也不能這麼快就變白吧?小老婆有點害怕,使勁甩手,卻怎麼也甩不掉,越甩不掉就越覺得害怕,不敢用手去抓,站在床邊使勁的蹦……
周富貴急忙上來幫忙,抓住了白頭髮往地上一甩,說來也是奇怪,周富貴一抓就抓到了白頭髮,也甩到了地上,周富貴挺納悶,膽子也不小,低頭去找那根變白的頭髮,卻發現地上根本沒有白頭髮,別說白頭髮,連黑頭髮都沒有。
周富貴畢竟走南闖北的,有些事知道還是見怪不怪的好,見小老婆有寫驚魂未定,喊道:「怕什麼,沒準是在那蹭的兩根頭髮,沒了就沒了,還非得找出來?神經病吧你!」
「肯定是你在外面招惹的爛女人用這種招數嚇唬我,哼!你告訴那些女人,老娘好不容易上位的,我不死,誰也沒機會……」說完去了客廳,氣勢洶洶,卻忘記了自己也是臭不要臉擠走了人家原配上位的小三。
周富貴老婆這樣的女人總會給自己找借口,各種各樣的借口來掩飾自己不道德的行為,一旦找借口成了習慣,那麼什麼事都會找到借口,這件事也不例外,原本這就是個小插曲,可是當兩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怪事發生了。
迷迷糊糊的,趙富貴夢到了一個古裝的女子,站在一棵柳樹下對他巧笑嫣兮,長得那叫一個漂亮,簡直就是個尤物,尤其是一身古裝,紅唇秀髮,更增添了一份異樣的誘惑,女子站在一棵杏樹下,春風中,輕聲呼喚:「快來啊,快來啊……奴家等你等了好久了……」
周富貴那顆心頓時就被撩撥了起來,情不自禁朝著女子走了過去,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感覺被人猛地拽了下,隨後他聽到有人呼喚他:「富貴,富貴,你醒醒……」
睜開眼一看,小老婆打開了檯燈,驚恐的對他道:「你聽,是不是有哭聲?」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一場即將上演的春夢被叫醒,周富貴相當不耐煩,對小老婆喊道:「大晚上不睡覺折騰什麼?咱們這房子在市中心,能沒點動靜嗎?」
話倒是沒說錯,如今是個日夜顛倒的年代,晚上不睡覺的大有人在,午夜場,大排檔,k房,夜場,電影院,那個都開到後半夜,尤其是在市中心,隔音再好的房子也難免會聽到些聲音,但周富貴的小老婆卻焦急道:「不是的,你仔細聽,真有人在哭,就在咱們床頭。」
床頭!周富貴仔細去聽,果然在他倆床頭方向,有微弱的聲音傳來,嗚嗚嗚……如泣如訴,那聲音說有聽不太仔細,說沒有卻又能聽到點,是那漏風吧,周富貴這麼想,下了地,仔細檢查了下落地窗,關的挺嚴實。
沒準就是隔壁整出來的聲音了,周富貴沒找出什麼毛病,就又湊近床頭上方聽了聽,這回聽清楚了,隔壁屋子裡傳出來,啊啊,哇哇……呀呀!肉搏戰的聲音,周富貴不耐煩了,對著牆壁使勁給了幾拳,喊道:「能有能有點素質?大晚上的折騰什麼?聲音太大了,注意點影響。」
像是示威一樣,那邊的聲音非但沒小,反而更大了起來,尤其是女人的叫聲很是銷魂,周富貴竟然也有些蠢蠢欲動,想起剛才那個春夢,不由得有些按耐不住,對小老婆道:「就她會叫啊,你不是也會叫嗎,叫給他們聽聽……」
後面的事就不詳細描述了,畢竟是和諧社會,兩人開始大戰,周富貴是越戰越猛,換了個姿勢,小老婆在上面,正來勁呢,他小老婆激情的扭動突然就僵硬了下來,一雙眼睛驚恐的看向床頭,周富貴喘著氣道:「怎麼還停了呢?」
「牆……牆上有人,我看到了一張女人的臉!」小老婆的瞳孔都縮到了一起,周富貴挺身去看,床頭是白牆,那有什麼人,正激情著呢,也挺不下來,就把小老婆壓在了身下,可他小老婆卻像是被嚇著了,任由它擺佈,跟死魚一樣,再也沒有了花樣。
周富貴折騰了兩下,覺得不耐煩了,低頭想要罵兩句,卻發現小老婆的臉變得慘白慘白的,尤其是一雙眼睛,黑夜中竟然帶著一絲藍色的光芒,很是駭人,周富貴吃了一驚,剛要起身,卻被小老婆一把抱住,輕聲道:「死鬼,幹什麼去?繼續啊你……」
周富貴就繼續了,一頓好戰,周富貴滿頭大汗,躺在床上呼呼喘氣,事後他腦袋有點空白,同時,他聽到了從床頭傳來嗚嗚嗚……小聲的哭泣,聲音如此如訴,周富貴開始沒當回事,以為還是隔壁搞出的動靜,等了會,發覺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到了後來簡直就像是在他耳朵邊上哭泣一樣了。
這就絕不是隔壁能發出來的聲音了,周富貴也好奇了,捅了一下身邊的小老婆道:「你聽到了嗎?哭聲越來越大了。」
周富貴的小老婆也比平常變得詭異了起來,一般這個時候,周富貴滿足了之後,他那妖精一樣的小老婆總會爬到他胸膛跟他撒嬌,然後趁機要點錢,買個漂亮的包包,貂皮的大衣,高檔化妝品什麼的,可今天完事後,他小老婆就那麼靜靜的側身躺在一邊,動也不動。
連周富貴跟他說話都沒動,這就有點奇怪了,周富貴轉過身來,用手往回扒拉小老婆,問道:「我跟你說話呢,倒是回話啊。」
小老婆隨著他的扒拉,翻轉過身體來,朝著他嫣然一笑,周富貴藉著窗外的燈光看的清楚,她小老婆的面容,竟然跟他夢中的那個女子一模一樣。
第三百二十五章畫裡真真
周富貴嚇了一大跳,使勁推了下小老婆,勁使得有點大,把小老婆推到床下去了,發出咕咚聲響,他小老婆哎呦了一聲,還沒等周富貴有動作,從地上爬了起來,周富貴膽戰心驚的去看,小老婆還是小老婆,根本沒那個女人的影子。
壓力大,看錯了?周富貴很會找借口,覺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了,把小老婆抱上床,哄了半天兩人才睡著,睡到半夜,他又開始做那個關於春天的夢,夢中的女子還是在那顆樹下,不過這一次他睡的甚是沉重,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點。
奇怪的是,夢中的周富貴並不覺得如何害怕,就是他怎麼也走不到女人的面前,接下來沒什麼好說的,上班,辦事,忙活到了下午三四點鐘,陪他買畫的行家給他來了個電話,說要研究研究那副畫,周富貴同意,開車去接了行家,本來周富貴是應該陪著行家的,可這時候他突然接到了個電話,有點急事,馬上就得走。
可行家剛來,周富貴有點不好意思攆人家,行家看出他的擔心來了,對他道:「老周啊,你忙你的去,你把我鎖屋裡不就得了嗎?等你回來再給我開門,我就研究研究這畫,你看我傢伙事都帶來了……」
行家的傢伙事,其實就是一本書,一個放大鏡,一個小尺子,周富貴有點為難,攆人走吧,不好意思,不攆吧,屋子裡都是值錢的東西,這時候電話又響了,電話是關於一筆款子的事,催的挺急,周富貴無奈就真把行家給鎖在了滿是古董的屋子裡。
事情辦的倒也順利,周富貴惦記著被鎖在屋子裡的行家,畢竟是老朋友了,自己一著急真把人家給鎖了,事情辦完覺得不好意思了,琢磨著趕緊回家,晚上請行家吃頓飯,怎麼也得把事情遮掩遮掩。
開車回家,打開滿是古董的屋子,就見行家眼神呆滯,人整個人枯槁如木,周富貴開門的聲音並不大,卻嚇得行家一個哆嗦,滿眼驚恐的看向周富貴,尖叫一聲,奪門而逃,連放大鏡,尺子,書,都不要了,整的周富貴很懵逼,喊著行家的名字追出去,卻沒追上,只聽到行家臨走時留下的一句話:「把畫燒了,上面所有人都只有一幅面孔。」
周富貴生怕行家發瘋打爛了什麼東西,他這屋子裡瓷器可是不少,進去一看,挺整齊,也沒缺什麼,短什麼,可那行家怎麼就瘋了呢?他好奇的撿起放大鏡,對著牆上掛著的清明上墳圖仔細看了看,發現真像行家說的,所有人的臉都一樣,並且都是他小老婆的樣子。
畫有三尺,是個殘卷,並不完整,只是整幅畫中間一部分,畫的也是出城到野外的這段路,城是什麼城看不出來,上墳去那,同樣是沒有,人物倒是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著也不一樣,有做生意的商賈,有士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坐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還有轎子、駱駝、牛車、人力車,有太平車、平頭車,形形色色,如此眾多的人物,全都是一張臉,那會是一種何其壯觀的景象?我有心想要仔細在看看那幅畫,可周富貴還沒講完呢,哥們就耐著性子讓周富貴繼續講下去,講到這,周富貴的臉色更加慘白了起來,眼中流露出驚恐,嚥了口吐沫,道:「我當時嚇壞了,想找人拿個主意,就找到了老陳,老陳讓我來找你們,說你們是古物驅邪的行家。」
我以為故事到這也就結束了,點了點頭剛要安慰一下周富貴,誰知道他磕巴了下,繼續道:「我本來早就該來的,可是我老婆丟了,怎麼也找不到,我摘畫的時候,感覺畫裡有個人物的色彩不對,壯著膽子用放大鏡看了看,我……我看到我老婆到了畫裡面,而且,其他人的面容,也不再是一個模樣了。」
周富貴說完,寇真就蹦了起來,道:「臥槽,還有這麼古怪的事呢?我再看看那畫。」說著就要動手去拿畫,被我一把拽住,對周富貴道:「周老闆,你老婆不見了,或許是出去購物了,或許是回娘家了,不用那麼大驚小怪的,你在給她打打電話,沒準就回來了。」
我這麼一說,周富貴身上卻是一哆嗦,臉上的肌肉直顫抖,對我道:「電話不打還好,一打,就太嚇人了,說著話自己把畫攤開,指著畫上一棵柳樹前面看不太清楚的女人道:「這女的就是我老婆,我現在打電話,你們看看。」
周富貴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號碼,我仔細去看畫上的女人,電話一直滴滴的沒人接,奇怪的是,畫面上的那個女人卻微微顫抖了起來,那是一種特別怪異的顫抖,影像晃動,整幅畫卻沒有動,像是畫裡的人手機在震動。
哥們也看傻眼了,奇怪的事我經歷的不少了,這麼奇怪的還沒經歷過,好在寇真家裡就有放大鏡,我讓他拿過來,用放大鏡對準那女人看了看,發現那是一張明顯是現代人的臉,還是整過容的,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當我在看這個女人的時候,我感覺到畫卷裡所有人都朝我看了過來。
這種感覺特別的奇妙,卻又很真實,畫並沒有多陰森,卻在這一刻像是活了過來,我沒忍住,輕聲念誦咒語:「星煙復應,五土社神。披靈散惡,黑錄霹形。聞知膽碎,應召潛形。當吾者死,拒吾者刑。神威一發,急急檄行。驅雷速發,速起天星。急急如律令。」
我唸咒的聲音很小,念完最後的急急如律令朝畫捲上呸了一口,整幅畫瞬間變成了死物,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靈動,連周富貴小老婆都不動了,與此同時,周富貴的手機裡傳出機械的話語聲:「你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有點意思啊,哥們眼睛亮了,主要是我知道了這世界上有些空間,不在陰陽範圍之內,而是在灰色地帶,比如眼前的這幅畫,那會不會慕容春也在這樣的空間當中?
打從鑒寶開始,這幅畫是我接觸過最有意義的一樣古物,算是有點線索了,哥們很有必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寇真有些忍耐不住了,比比劃劃的出主意,哥們卻冷靜了下,覺得還是得等老陳來看看。
老陳是真正的行家,他興許能看出這幅畫的年代,看出這幅畫的出處,我又給老陳打了個電話,老陳說正在來的路上,讓我在等一會,放下電話,我讓寇真耐心點陪周富貴喝茶,腦子裡卻轉個不停,去琢磨有關畫的事。
關於神畫,古代的志怪小說中,記載的不在少數,《聞奇錄》就又這麼個故事,說的是在唐朝的時候,有一位畫匠,手藝非常高明。他畫了一幅帛畫,畫中是一個年輕俊秀的女子,她的皮膚白裡透紅,她的眼睛像一汪水似的,她穿的衣服佩帶,飄然欲動,就像下凡的仙女一樣。誰見了這副畫都說像真人一樣,比活人還美。
有一天,一位叫趙顏的進士,看見了這副畫,他深深地被畫中的女子打動了,看了半天也不願離去,還自言自語的歎息說:「她長得真美啊!可惜世界上沒有這樣的美人。如果這幅畫裡的女子能夠變成活人,我一定娶她做妻子!」
趙顏的這些話,正巧讓畫匠聽見了。那位畫匠就對他說:「我這幅畫是神畫,畫中的女子名叫真真。如果你呼喚她的名字,每天晝夜不停,連續一百天,他就會答應你。那時你再用百家酒請她喝,她一定能變為活人。」
趙顏聽信了畫匠的話,每日每夜呼喚真真的名字,到了一百那天,趙顏對著畫叫了一聲「真真!」,那畫中的人果然答應了一聲「哎!」。趙顏慌忙的斟上一杯百家酒,請真真喝了。頃刻之間,真真便輕輕地從畫中走出來,與趙顏說話、談笑,與活人一模一樣。
不久,趙顏就同真真結為夫妻,後來還生下了一個兒子。趙顏如願以償,心中十分快活,夫妻倆生活得很幸福。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