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節
蘇渙章已經接到了消息,和某些人暗地裡的透風,這些消息無一不顯示出,雍博文在來總會路上的襲擊,是由襲擊魚承世的同一夥人幹的,而雍博文顯然已經認定了目標,並且準備進行報復性打擊。蘇渙章認為,這個透出來的風,很可能是雍博文示意某些人故意傳出來的,傳到他和總會的一些關鍵人物的耳中,目的就是為了在這件事情上尋求總會的認可甚或支持。
能在總會找到人為他透風,這個雍博文潛藏的力量不可小視啊!
基於此點,蘇渙章在對雍博文更加警惕的同時,也判定了雍博文此次總會之行的最根本意圖。
果然,雍博文被蘇渙章突然如此不按規章的出牌搞得微微一楞,旋即卻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蘇主席了!」
這早餐的事情就這樣定了。
跟在蘇渙章身的眾人都是感到有些詫異,畢竟在宴會之前蘇渙章表現出來的態度傾向,還是借那些要搞事的二世祖之手,給雍博文點顏色看看,怎麼天還沒亮呢,這態度傾向就完全掉了個啊!
共進早餐啊,這是多少地方上的大佬來總會都享受不到的待遇,有了這一回,那些北方佬的氣勢還不得上了天?
但蘇渙章十餘主席的積威非同小可,沒有人敢當面質疑這個決定。
事情定下來,具體時間安排,那就是雙方秘書確定的了。
雍博文雖然這次沒有帶生活秘書,但總會那不是之前就給安排了一個嘛,這種事情正好能派上用場。
蘇渙章也沒有多呆,又在雍博文的陪同下,巡視了一下戰鬥現場,對現場的一些做法,比如反覆拿三昧真火燒地這種行為,提出了疑問。
得到雍博文的解釋之後,在場的總會法師都是背後直冒冷汗,這種邪門的妖術和妖魔,真是聞所未聞,若不是雍博文果斷處置,真要擴散開來,那後果不堪設想,至少國內數十年的平穩和諧至此就算是徹底完蛋了。
蘇渙章對雍博文挺身除妖的大無畏行為表示了讚賞和感謝,又指示李約方對這件事情一定要徹查到底,弄清楚這幫子妖邪的來歷。
發表示現場指示後,蘇渙章在一眾人的前呼後擁下離開戰鬥現場,留下了李約方帶著一眾保全部法師在現場進行調查,並協助處理後續首尾。
這時候,廣陽派已經完成了火雨燒江的工作,長達三萬尺的江段範圍內,被三昧真火雨澆得透透的,連江床都深了數米並且結板。
唯一可以省些工夫的,就是水中的這些妖魔不過剛剛在妖種的作用下化為妖魔,與孵化出來的妖魔不能相提並論,沒有潛入地層隱藏的本事,不需挖地三尺地檢查了。
潘漢易收了法陣,雍博文又安排了一隊作戰傀儡,對江邊的妖魔殘骸進行焚燒處理,一時間長長江岸之上,火光燎天,污煙漳氣。
既然正事結束,雍博文也不再繼續留在這裡受熏,只安排一隊廣陽弟子在場協助作戰傀儡進行最後清理,同李約方說了一聲,便自帶著人馬離開現場。
不過,雍博文沒有回在總會下榻的酒店,而是在指使了個手下扮成自己的樣子先回去,而自己和潘漢易卻暗地驅車離開,在事前留下的暗樁指示下,七拐八彎後,進入一個小巷。
早早等候在這裡的廣陽弟子迎上來,將兩人擁進一處院子裡,而開來的車則由人繼續往前開。
雍博文在一眾人的簇擁下,直接進了院中的正房,便見客廳裡已經跪了十幾人,個個都是青衫長袍的年輕人,為首的是個滿身血污,神情萎靡的山羊鬍子老頭!
這些都是被生擒的俘虜!
一早在廣陽派舉火澆江的時候,就被雍博文安排著帶離現場,省得被總會來人發現,那就不好留在手裡了。
雍博文進來也不跟這些人說話,只是往前面的太師椅上一座,跟著他的廣陽弟子把手裡那透明盒子放在桌上,盒子裡已經被電得老實下來的丁立勳的人頭正瞪大眼睛往外看,正與下面一眾抬頭往上看的手下來了個眼對眼。
第一三零章 丁家的守護者
「三少爺!」
山羊鬍子老頭一臉悲痛地大叫,掙扎著想站起來撲到盒子面前。
可是他已經無法站起來了。
因為他的雙腿已經沒有了。
在最後的戰鬥中,他以捨身拚命的法術炸開遊艇,為了掩護丁立勳的行動,單挑廣陽派弟子表成的包圍圈,又硬磕潘漢易,結果被潘漢易給砍掉了兩條腿,這還是潘漢易想要生擒活捉,所以手下留了分寸,不然的話,山羊鬍子老頭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他可沒有丁立勳這本事,光剩下腦袋還能說話。
山羊鬍子老頭沒能站起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奮力向著桌子前爬去,形狀淒慘,令人動容。
只是在場的廣陽弟子全都是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對於這種程度的悲慘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想,無動於衷地看著山羊鬍子老頭往前爬,沒有任何人想要阻止,或是扶他一把。
至於雍博文,倒是有些濫好人,但他的軟心腸只是面向需要幫助的人的,比如受到人蛇幫殘害的女孩兒,比如面臨腐屍大潮的平民,可是對著自家的世仇,而且還是不遠萬里特意來殺他的敵人,雍大天師再好心腸也不會同情他們。
山羊鬍子老頭終究還是沒有爬到桌子腳下,站在雍博文左右的兩名廣陽弟子出於安全考慮,阻止了老頭繼續向前,將他拖回到了俘虜群中。
可憐這山羊鬍子老頭也是一代高手,如今虎落平陽,一身法力全被封禁,兩腿斷掉,一個人好像被拖死狗一樣拖回去,卻是連反抗都不能。
那些被俘的青長衫年輕人都是垂著頭,滿面怒火,這要是能動起來的話,當場就能上去找雍博文拚命。
士可殺不可辱啊,一代高手怎麼可以被如此折辱?
雍博文沒有理他們,轉頭對盒子裡的丁立勳道:「我很好奇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為我解惑。」
丁立勳瞪著雍博文,一言不發,不是他不想繼續罵人,只是剛開始的時候還只他撞盒子,才會有閃電擊他,等到潘漢易騰出手來捧著盒子的時候,他便是爆粗口都會被電,這一路也不知被電了多少回,委實是吃不勁了,但要讓他就此與雍博文乖乖合作,有問必答,那是想也雖想,他如今只剩下個腦袋了,雍博文就算是想嚴刑逼供還能怎麼樣,大不了把他的腦袋劈開,那他也就不用受這罪了。
雍博文也沒用丁立勳回答,只是自顧自地道:「我聽說,你是為了爭奪遺產,才大老遠從美國跑來殺我的,可是既然事情不可為,那就應該努力突圍逃走才是,為什麼你還要冒著天大的風險去襲擊我,而且襲擊失敗了也不肯放棄,還要召喚那麼邪門的法術來繼續戰鬥?別告訴我你施展那召喚法術對自己沒有任何影響!怎麼樣,說說吧,不涉及你們丁家內部機密,只是問問你的心路歷程,你也不用把嘴閉得那麼嚴吧!」
丁立勳瞪了雍博文半晌,方道:「給我和我的手下一個痛快,保證我們死後也不折磨我們,我就跟你說一說,你問的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涉及到我們丁家的最大機密了,他們都不知情,只有我們丁家直系才有資格知道這個秘密!」
雍博文笑了笑,揮手示意把那些人都拖出去,這才道:「我答應你了!想來他們這些底層人員,對丁家的事情也不會知道多少,你那個管家倒是可能知道些東西,不過我佩服他在最後關頭的勇氣,給他一個痛快好了,至於你,也一樣,看在你那麼拚命的份上,我保證不會折磨你死後的靈魂,一會兒你說完了,就給你一個痛快!不過,前提是我問的東西你都老老實實回答我,我保證不問丁家內部的情況,怎麼樣!」
「好!」丁立勳很是痛快地應了一聲,頓了頓方道:「其實,他們都不知道,我這次來殺你的最終目的就是殺死你!什麼爭奪遺產這種事情,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雖然都說我是私生子,但事實上我在丁家的地位絕不是其他幾個人所能比擬的!因為我是丁家的守護者!」
雍博文嗤笑道:「丁家的守護者?就你?丁昭奇我是見過的,論起來,本事可比你大多了,似乎比你更合適當什麼守護者。」
「所謂守護者,就是在丁家生死關頭,能夠豁出性命來守衛丁家的人,而我就是那個注定要豁出性命來保護丁家的人,因為我的生命本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到世間的!丁昭奇……」說到自己父親的名字時,丁立勳毫無敬意,反倒咬牙切齒,滿是怨毒,「本就是為了製造一個丁家守護者,才特意在外面找了個女人讓她受孕生下我來!剛剛我施展的那個法術,你看到了吧!」
「看到,不就是怛羅麼野嗎?」雍博文裝作很不以為意的樣子,「聽說這不是人間的法術,你是怎麼學會的?」
「你居然知道這不是人間的法術,真是意外,看起來我真是低估了你,輸給你也不算冤枉。」丁立勳恨恨道:「這法術可不是我自願學的,而是從出生起就被種在了我的身上!我一出生,丁昭奇就找了個妖僧,據說是丁家的世交前輩,施展法術,將這邪法種在了我的身上,從那一日起,我便無時無刻地受著萬妖噬魂咬的痛楚,從精神到肉體,無時無刻不處在這種折磨之中,唯有靠烈酒和毒品麻醉才能讓我稍稍好過一些!本來怛羅麼野召喚出來之後,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孵化出妖魔,而且還得吞噬大量魂魄來進行補充維持,可我施展起來,卻全沒有這些限制,那是因為每隔兩年,那妖僧都會準時到丁家來,施展法術,強行將怛羅麼野召喚出來,喂以大量魂魄進行培養!我召喚出來的那些妖魔都是早就養好的!而若是不定期進行這種餵養的話,這些飢餓的妖魔最終就會把我的魂魄啃食乾淨,然後破體而出,直接幻化成不受控制的怛羅麼野!他們做這些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在關鍵的時刻可以為家族犧牲自己的性命,以這邪術拼掉大敵!剛剛你要不是有那些手下的話,你早就死了!」
正文
第一三一章 白令海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