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劉雨生疑惑的看著王教授,不明白他想說什麼。王教授臉色發白的說:「小伙子,你不知道許大鵬的為人,他心狠手辣,不知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如果不是他用我的老婆孩子做威脅,我說什麼也不會幫他的,而且就算我幫了他,恐怕我也走不出這個別墅,他絕對不會允許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活著。」
見劉雨生神色依然平靜,王教授著急的說:「你不相信我的話嗎?你攙和到他的事情裡來,恐怕你的下場比我也好不到哪兒去!等你沒了利用價值,你也會死在他手裡的!」
劉雨生面無表情的從王教授手裡奪回手機,冷冷的說:「王教授你多心了,這些話跟我說說就行,別再告訴第二個人。許大鵬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等下你把於景輝的事情告訴他之後,就離開這裡,帶上你的家人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王教授一臉的驚疑,不知道劉雨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劉雨生徑直給許大鵬打了電話,十幾分鐘之後許大鵬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
「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許大鵬一回來就劈頭蓋臉的問道。
王教授看了看依舊面無表情的劉雨生,猶豫了一下之後說:「於景輝是一個天閹,天閹不能人道,他因此對張文芝心存愧疚,所以才會容忍她亂來。在他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一定是能體會一次做男人的感覺,親自給張文芝一次性福。」
許大鵬被王教授說的話給逗笑了:「他既然是個天閹,又死翹翹了,還怎麼給人性福?難道是想附身到別的男人身上去搞他自己的老婆?」
許大鵬說完之後自以為好笑,卻看見劉雨生面色古怪的看著他,他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雨生?難道被我說中了?」
「許叔叔,恐怕真的被你說中了,」劉雨生強忍這笑意說,「王教授分析的很到位,我估計也就是這麼回事兒。」
「既然這樣,那還等什麼?」許大鵬急切的說,「現在就去把於景輝叫來,我隨便找個人給他附身去搞張文芝,趕緊叫他從我女兒身上滾蛋!」
「叔叔您先別急,事情沒這麼簡單。」劉雨生打斷了許大鵬說。
他看了看王教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許大鵬心領神會,對王教授揮了揮手說:「王教授你先出去吧,外面會有人招待你的,你先在我這裡住上幾天,等沒事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王教授面如死灰,步履蹣跚的往外走去,劉雨生在他身後說:「王教授家中不是有急事麼?不如就先讓他回去吧?反正小雪的事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叔叔您說呢?」
許大鵬面色一沉,隨後又和顏悅色的說:「雨生啊,我是怕他分析的不對,讓他留在別墅裡好隨時幫忙……」
「現在有電話,找他很方便的,」劉雨生打斷他的話頭說,「我相信王教授接到叔叔的電話,一定會第一時間趕來幫忙,絕對不會耽誤。而且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叔叔您在擔心什麼呢?」
許大鵬不知道劉雨生為什麼一定要幫助王教授,但現在許靈雪的事情已經進行到了緊要關頭,他不願意惹的劉雨生不痛快。王教授畢竟只是一個小人物,對許大鵬集團的事情瞭解的並不是很多,所以許大鵬考慮再三之後,點了點頭說:「好吧,既然雨生你這麼堅持,王教授你就先回去處理家裡的事情。不過……」
他頓了頓之後說:「不過你可要記得,不論我什麼時候找你,你都要第一時間出現,不然的話,嘿嘿,那個後果你絕對不會想知道的!」
王教授沒想到峰迴路轉,在劉雨生的斡旋之下他真的能從許家別墅逃出生天!雖然心中感激,但是表面上他卻沒敢露出半點蛛絲馬跡,畏畏縮縮的答應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許大鵬見王教授離開了,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回頭看著劉雨生的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他微笑的問道:「雨生,於景輝的事情,到底有個什麼說法?」
「叔叔,惡鬼附身有很多講究,有三不附。其一為官者不附,為官者有神靈庇佑,惡鬼不敢近身;其二問心無愧者不附,問心無愧者不懼惡鬼,惡鬼無法近身;其三煞氣逼人者不附,」劉雨生頓了頓接著說,「叔叔,像您這樣身上有煞氣的人,惡鬼也是不敢來侵擾的,一則它未必能附身成功,二則還會被煞氣所傷害。」
許大鵬聽的雲裡霧裡,根本不明白劉雨生說的這些和於景輝的事情有什麼關係,他納悶的問:「既然這樣,那我隨便找個沒沾過血的手下來不就行了?他不是當官的,虧心事做了不少,身上又沒有煞氣。」
劉雨生歎了口氣說:「麻煩就麻煩在這裡,惡鬼附身的人,是沒有任何知覺的。也就是說,被附身的人看似行動如常,其實就像傀儡木偶一樣,所有的身體器官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惡鬼附在人的身上,也根本體會不到人的感覺,不知道疼痛,也沒有所謂的興奮等等情緒。」
許大鵬張大了嘴不爽的說:「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我找人來給於景輝附身,它還是體會不到做男人的感覺?」
「是的,被它附身的人甚至根本不會**。」劉雨生愁眉苦臉的說。
許大鵬聞言勃然色變,大怒道:「這混賬東西是在消遣人嗎?既然它附身了也不可能達成心願,那它還跟你說這些協議做什麼?我現在就派人去把它的老婆、朋友、親人全綁來跟它談判,它要是放了小雪還倒罷了,要是不放的話,我就把所有的人挨個宰了給我女兒陪葬!」
「叔叔您先別急!」劉雨生攔住要離開的許大鵬說,「我總算知道它為什麼會纏上小雪了,原來它是沖您來的。」
許大鵬不明白的說:「雨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雨生神色古怪的看著許大鵬說:「雖然有三種人惡鬼不能附身,但是這三種人一旦被惡鬼附身的話,所有的知覺都在,惡鬼附在這些人身上,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著。除了不能被烈日照射,其他與生人無異。」
第二十七章以身試鬼
許大鵬看著碗裡摻雜了香灰的符水,一臉的不情願,他皺著眉頭問道:「雨生,真的只有我才符合條件嗎?會不會是你搞錯了?」
「叔叔,絕對沒有錯的。你身上的煞氣濃郁,足以抵擋惡鬼陰氣的侵蝕,它附身到你身上,可以感受到你的所思所想,你的感覺就是它的感覺,但它又阻止不了你的行動。只需要喝下這碗符水,就可以保證你不被它奪了神智,等它附身到你身上,你就去勾搭張文芝,然後痛快的和她來一發,任務就算完成了。」劉雨生帶著笑意說。
許大鵬仍然有點不甘心的說:「有煞氣的人多的是,我隨便就能找很多,為什麼非得是我呢?」
「惡鬼要想附身有煞氣的人,必須有一個先決條件——有煞氣的人要心甘情願才行!」劉雨生認真的說,「譬如那些跳大神的江湖人,他們就是心甘情願被一些靈神附體。叔叔,你能保證你找來的人會心甘情願的被惡鬼附身嗎?」
「這個……」許大鵬猶豫了一下,不太肯定的說,「應該有吧?他們吃我的喝我的,受我的恩惠,如今只是被惡鬼上一下身,過後就沒事了,有什麼不願意的呢?」
劉雨生冷笑了一聲說:「叔叔,這些話你自己信嗎?且不說他們信不信被鬼上身之後還能活著回來,你說他們願意不願意為了小雪做出犧牲?再說你手下的人,現在恐怕也沒有幾個人的煞氣足夠抵擋惡鬼的陰氣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剛子倒是個人選,可惜他已經變成了怨靈。四哥煞氣也足夠,但是他現在膽氣盡喪,一旦被鬼上身就會失去神智,根本達不到想要的效果。其他人要麼煞氣不足,要麼忠心不夠,數來數去,肯為小雪做出犧牲而又具備足夠煞氣的人,唯有許叔叔你了!」
見許大鵬仍舊猶豫不決,劉雨生趁熱打鐵的說:「許叔叔,一切都是為了小雪,她是你的掌上明珠,只有你才會為了她心甘情願的讓惡鬼附身,就算你有什麼不測,小雪總算安全了呀。再說,有我的符水在,你也不會有任何危險,至多被於景輝附身之後會病上一場,將養幾天也就好了。」
許大鵬被劉雨生說的暈頭轉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思來想去始終沒想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他咬了咬牙,端起碗來發狠道:「他奶奶的,為了小雪我拼了!」
劉雨生看著許大鵬把髒了吧唧的符水一飲而盡,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說:「叔叔你也別煩心,被附身之後你又不是去幹什麼壞事,聽說張文芝是個美女,胸大腿長,十分風騷啊!」
許大鵬舔了舔嘴唇,一臉淫笑的說:「雨生,等事情解決了,我給你多找幾個這樣的美女,讓你開開葷!哈哈哈哈哈……」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劉雨生帶著一臉木然的許靈雪走了進來。許靈雪進了房間之後直愣愣的看著許大鵬一言不發,許大鵬被她怪異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毛,皺著眉頭問劉雨生:「雨生,下面該怎麼做?快讓它從小雪身上出來吧!」
「沒那麼容易,叔叔,」劉雨生平靜的說,「惡鬼附身到有煞氣的人身上,可不是隨便就能成功的,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沒等許大鵬問出聲來,他接著說:「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就是說必須到夜裡子時陰氣最重的時候,還要在一處荒無人煙陰煞橫行的地方,而人和則是指你得心甘情願。現在咱們只達成了一樣條件,於景輝是不肯冒險出來的。」
許大鵬臉色陰沉,考慮了半響之後說:「子時指的是半夜十一點到凌晨一點對吧?那麼,你所謂的荒無人煙陰煞橫行的地方在哪裡?」
「這樣的地方在鬧市裡很不好找,太遠的地方現在趕去時間上又有些來不及,不過我總算知道一個地方勉強能稱得上荒無人煙,在那裡應該可以成功。」劉雨生口氣有些不太肯定的說。
許大鵬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許靈雪冷冷的說:「既然有這樣的地方,那就去吧,為了小雪我什麼都願意做。」
許大鵬這樣的大人物,出門一趟可不是小事,畢竟他得隨時提防著來自敵人的明槍暗箭,尤其是這樣晚上出去,去的地方又是大家都不熟悉的地方。所以從許家別墅裡一共開出來四輛車,帶頭的一輛車上坐著許大鵬、劉雨生和被於景輝附身的許靈雪,其餘三輛車上擠了將近二十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個個帶著刀槍棍棒等傢伙。
車隊先是開進了市區,然後又開上了秦山大道,從北向南一路開去,貫穿了大半個T市。劉雨生所在的車上氣氛很怪異,許靈雪仍舊一臉木然的默不作聲,劉雨生坐在副駕駛座上,除了時不時的指點司機路徑之外,也很少說話。許大鵬雖然知道一切都是為了許靈雪,劉雨生也再三保證了不會出任何意外,但他仍然煩躁無比,胸口似乎被壓了一塊大石頭。
要說許大鵬乃是在T市叱吒風雲的人,幾經沉浮見了不知多少大場面,眼下不過是遇到了區區惡鬼而已,不應該這麼沒有定力。但是一則事關許靈雪,他是關心則亂,二來鬼神之說太過神秘,人對不瞭解的事物總是心存敬畏,也難免他心裡會沒底。
儘管劉雨生展現出了高超的神通,可以見鬼、驅鬼,而且他也給許大鵬做了符水,保證他不會出任何意外。但是許大鵬心裡不知為什麼,總有一種處在危險當中的感覺,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就像有一隻餓狼在暗處盯著他,又像有人用狙擊步槍在遠處瞄準了他。
《極度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