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爸!」佟小晚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一上來父親就說這種話。
  「坐下吧,好久沒跟你說過話了,今天好好陪爸爸聊聊。」佟學才慈祥的看著佟小晚。
  「爸,我已經幫您辦了保外就醫,有什麼話我們還是出去再談吧。」佟小晚坐下後,不解的看著父親,總感覺這次父親有些奇怪。
  「我不準備出去了。」佟學才歉意的看著女兒,他知道這兩年來女兒一直為他的事情奔波,好不容易有了轉機,而他卻說不出去,等於將女兒多有的心意都荒廢了。
  「不出去了?」佟小晚同樣愣住了,然後有些激動的道:「爸,是不是有人不想你出去?難怪之前那個監獄長會推推拖拖,你告訴我,我去找他。」
  「沒有人不讓我出去,是我自己不想出去的。」佟學才搖搖頭說道。
  「你自己不想出去?你有沒有想過我媽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千辛萬苦,總算把你保出去,可你現在卻跟我說不想出去,既然不想出去,那你為什麼跟我說你不甘心?既然不想出去,為什麼要一直逼我?」聽到父親的話後,佟小晚徹底的爆發了,就像是一直堅守的信念突然崩潰了一樣,歇斯裡地,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小晚,是爸爸對不起你。」佟學才伸了伸手,似乎想要給女兒把淚擦掉,但不知道想起什麼,手頓在半空,最後千言萬語只化為一句對不起。
  「我不要你對不起我,你告訴我這是為了什麼,除非有事發生,否則一個人的性格是不可能轉變這麼大的,爸,我是您的女兒啊,有什麼事,求求您告訴我好嗎?」佟小晚哭泣的看著父親。
  「小晚,請原諒爸爸不能把原因告訴你,但爸爸這是在贖罪,為過去贖罪,等有一天,爸爸贖清罪孽,一定會把原因告訴你的。」佟學才說到這裡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以前是爸爸不好,委屈你了,以後你不用為了爸爸的事情再委屈自己,好好為自己活著,只要你過的幸福,開心,爸爸就放心了。」
  說完之後,佟學才就起身離去,似乎覺得不應該跟女兒多待一樣。
  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佟小晚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痛哭起來,好半晌之後,她才慢慢控制住情緒,擦了一下眼淚,頭也不回的離開。
  「小晚,你沒事吧?叔叔呢?」錢斌看到只有佟小晚一個人出來忍不住上前問道,尤其是佟小晚眼睛紅腫,臉上滿是擔憂的問道。
  「沒事,我們走吧。」佟小晚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意再提這件事情。
  錢斌輕輕皺了皺眉頭,不過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有問出來,就跟著佟小晚轉身離開。
  三人出了監獄,佟小晚突然發現停在監獄門口的那輛悍馬,愣了一下後,突然走到前面仔細看了起來,原本慢慢平靜的思緒像是瞬間被點燃了。
  只見她突然轉身朝著尚未關閉的監獄大門口衝去,不顧獄警的阻攔,直接跑到裡面,就站在辦公樓前的雕像旁,大聲的嘶喊起來。
  「劉陽,我知道你在這裡,你給我出來。」
  佟小晚的話不僅讓追在後面的錢斌停住腳步,同時也傳入了我的耳中。
  我透過玻璃,望著站在那裡的佟小晚,我並不認為是佟學才出賣的我,想來一定是她看到了門口的車,上次碰到她的時候,我就是開著這輛車,能被認出來也就不稀奇了。
  只不過我雖然看著她,卻沒有打算出去跟她見面,看她此時激動的模樣,恐怕是誤會她父親不願意出獄一定是跟我有關。
  她不是傻子,也認識悍馬擋風玻璃上那一連串的出入證代表著什麼,那是無聲的權勢,也像是在嘲笑她一般,因此她才會如此的激動。
  「我知道你恨我,那你就對著我來,為什麼藥牽連我的家人?」
  「劉陽,你給我出來。」
  「找你的,你不出去嗎?」宋浩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旁邊,同樣看著樓下的佟小晚說道。
  「不了,見面不如不見。」我搖了搖頭。
  「那你就不怕她誤會你嗎?」宋浩繼續說道。
  「有時候恨一個人也是一種動力,如果恨我能讓她舒服點,就恨吧,她現在需要一個寄托。」看著她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仍舊隱隱有些疼,不是已經放下了嗎?為什麼還會有這種感覺?難道僅僅只是因為知道了真相轉化成的愧疚嗎?
  我看著錢斌上前安慰她,看著她投入錢斌的懷裡痛哭,心裡再次被濃濃的酸澀充斥,這就是結局,不是嗎?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宋浩看著我的神情,默默的將窗簾拉上,遮住了外面的一切,隔成兩個世界。
  雖然看不到,但卻仍舊能想像到,窗簾只是自欺欺人的辦法而已。
  我回到沙發上坐下,後背深深的陷進柔軟的靠背裡,慢慢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外面,錢斌輕輕拍著佟小晚的肩膀,「要不要我幫你把他找出來?」
  「不!」佟小晚搖搖頭,似乎發現有些不妥,急忙從錢斌的懷裡掙脫出來,「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
  「沒事,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不過既然叔叔沒有出來,那當初的約定就不算。」錢斌輕笑著搖搖頭,目光轉向大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佟小晚咬著下嘴唇,幾次猶豫,都沒有把話說出來,兩人沉默了一會,最後轉身離去,好像剛剛佟小晚的歇斯裡底只是為了發洩一樣。
  至於是不是把人找出來,並不重要,有些事情只要知道了,就足夠了。
  回去的路上,佟小晚都望向窗外,直到不時穿過的軍車才勾起她的注意力,尤其是當她看到這些軍車全都是通往監獄方向,心裡忍不住多了幾分心思。
  「警備區都出動了,不會哪發生什麼大事了吧?」前面開車的司機,也就是錢斌父親的秘書突然出聲說道。
  「停車!」佟小晚突然大聲叫道。
  黑色的奧迪吱的一聲停了下來,錢斌忍不住從副駕駛回過頭,「小晚,你怎麼了?」
  「錢斌,你看他們是不是去了監獄的方向?」佟小晚急忙下車,看著慢慢消失在視線裡的軍車說道。
  「好像是吧?」錢斌也下車,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停在門口的那輛車,似乎就是掛著警備區的牌照。
  「不行,監獄裡肯定出事了,我要回去。」佟小晚似乎給父親不願意離去找到了理由,同時心裡也說不出的擔心。
  「好。」錢斌並沒有拒絕佟小晚的請求,只是點了點頭。
  奧迪車快速的轉頭,順著原路返回,只是沒走多遠,就被前面一道路卡攔了下來,兩名背著槍,一身武裝的年輕士兵上前,「前面已經封路,禁止通行!」
  「為什麼封路?我們剛剛還走了。」秘書大聲的斥責,雖然他開的不是二號車,但這種被攔的事情已經好多年沒發生在他身上了。
  「軍事機密,管那麼多幹嘛,趕緊走。」其中一名士兵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同時還揚了揚手裡的槍。
  「你們領導呢?我要見你們領導。」錢斌這個時候從車上下來,看著兩名士兵說道。
  「你是誰?我們領導是你隨便見的嗎?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我們在執行任務,如果你們再搗亂,我們有權把你們抓起來。」年輕士兵繼續說道,這次的任務可是司令部直接下的,而且還是最嚴格的那種,他們現在全都是槍膛上彈。
《我的靈異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