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黃天酬「哎!」了一聲,接著跟我說:「別說了,自己明白就行,好飯不怕晚,好女不愁嫁!你就別糾結這個問題了!」
黃天酬這比喻讓我很無語,不過既然他這麼保證了,我心裡還稍微痛快點兒,現在我心裡裝著的事太多了,我得一件一件處理,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問明白,今晚他二大爺還來不來了……
第四十五章 跳不出定數
「我二大爺不來了,你姑nǎinǎi回來了!」黃天酬跟我說。
我一聽我姑nǎinǎi回來了,我心裡就明白了,王曉晨家發生那事兒看來她還真就脫不了干係了。我問黃天酬:「王曉晨家那事兒到底咋回事?你敢不敢說?」我太瞭解黃天酬了,這小子嘴太嚴,不該說的話一句都不帶多說的。
黃天酬聽我這麼一問,訕訕笑道:「你磕磣你黃哥是不?有啥不敢的?你姑nǎinǎi不樂意在她家呆了,就回來了唄!她一回來那堂子能不亂麼?本來清風難服眾,她家教主道行又不行,底下的人一直就覬覦這教主的位置,你姑nǎinǎi坐鎮的時候下邊的那些人沒有敢炸廟的,現在你姑nǎinǎi滾……呃,走了,那底下能不亂麼?而且給你透露個機密,那堂子要往下傳了,現在要開始重立教主,抓那小丫頭片子當弟子了。」
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這種程度,我問黃天酬:「這事鬧這麼大,你們那邊沒啥說道嗎?」
黃天酬說:「能有啥說道?咱們家上邊兒有人,誰能把咱們怎麼地?再說了,誰讓她家教主不知好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還敢跟咱們叫板?沒拆了她家堂口就算咱們行善積德了,就算拆了她們堂口,上頭頂多是口頭批評一下,還真敢把咱們咋樣啊?」
黃天酬的話讓我無語,敢情走後門在哪兒都有。門子硬真好使,可以橫著走。但是對於王曉晨我真的是愧疚的無以復加,她那完全是無妄之災,怎麼就落到她頭上了。我問黃天酬:「王曉晨……能不能不領那破堂子啊?」
黃天酬聽了立馬不高興了:「啥叫破堂子啊!哪個堂子不是正經經營的,沒合法手續立的起來嗎?只不過她那堂子原來的領導不像樣,現在重新選領導,要是選個實幹的,人家也能整得不錯,這都看咋經營。那小丫頭片子你就別cāo那心了,你管不了的,有所領仙之人全是命中注定。該有這磨難,躲不過去!」
黃天酬夠意思,自己咋埋汰都行,別人說一句不好都不成,這算不算民族自尊心?我也懶得跟他計較,我問他我姑nǎinǎi啥時候過來,黃天酬說他也不知道,我姑nǎinǎi就在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薩座下修煉,啥時候想過來自然就過來了,這他哪能說的準。不過今天晚上肯定是跑不了我的,因為上頭已經開始著急了,讓她麻利點兒,不過黃天酬說,據他推斷,這次這事兒其實也怪老陳太太護犢子心切,主動找茬,結果給人家那兒整倒閉了,所以上頭對她撒撒氣也是很正常的。
那我就既來之,則安之。消停等著吧。我又問了一下我表哥那堂子是咋回事,黃天酬說:「咋回事你表哥不都說了麼?誰讓他造殺孽了?這是灰家的報復,要是我們黃家還能讓他這麼消停?哼哼,開玩笑,不弄他個家破人亡就不錯了!」
「少說風涼話,那是我表哥,你有沒有啥辦法,讓他們能有個孩子啥的?」我問黃天酬。
黃天酬一聲怪叫:「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別說我沒那個道行,我就算有我也不帶管這種事兒的,因果循環,該有此報。咱家人不擔那老大的因果,以後還想不想好了。而且我送你個消息,今天那灰家道行比我還高,我估計是他教主元神親臨了。我還跟他嘮一會兒,人家灰家做到這一步已經算網開一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家以德報怨你們還想咋的?做人咋這麼不知道知足呢?如果那小子要是想借灰家的道行改了自己的運,讓自己有個子嗣,你放心吧,灰家絕對能辦到,但是這後果,哼哼……」
「你別瞎哼哼啊,啥後果,跟我說說。」我追問道。
黃天酬說:「還能啥後果?現在就是灰家來討債,好麼,不知死活還想要子嗣,行,灰家隨便送個家族子弟過來,只需要打個表文陳述一下,yin曹官也樂意用這種方法化解冤仇。到時候你看看你表哥那倆人得怎麼還這債,那孩子不出生則已,出來就是個討債鬼。而且活不長,因為沒積yin德就轉投人身,天福享盡必然夭折。到時候不但你表哥一家子背了個逆天改運的因果,最後還落個畫餅。如果灰家在改運的時候改了財運那算好的,改了福運算倒霉,改了壽運,你自己想去吧!」
黃天酬一席話說得我從頭頂涼到腳心,沒想到表哥家的局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我得想辦法阻止表哥。
心中剛剛產生這個想法,黃天酬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勸你別妄圖阻止他,現在不是灰家攛掇,是他自己產生心魔了。他知道欠得債太多,所以總去想這事兒。灰家就算不想影響他心智,自己送上門來的,人家還能往外推麼。一來二去,你表哥心魔就越來越重了。現在你說啥都白扯。他自己就快把自己憋瘋了。」
我徹底無語了,若是果真如黃天酬說的,那確實沒法改變了,只希望表哥能自己幡然醒悟吧。有用沒用,我都要試試,誰讓他是我表哥呢。
暫且先把表哥這事兒擱到一邊,我問黃天酬:「胡飛雪消失了好幾天了,她咋樣了?」
黃天酬笑道:「可別用你們的時間來計算我們的ri子。貓三狗四你知道吧?貓懷孕三個月產崽,狗是四個月,可事實上,人的一天相當於貓狗的兩天,白天算一天晚上算一天,這樣貓其實是一個半月就產崽了。狗活一年相當於你們人活六年,這都是有換算的。山中方一ri,世上已千年。這話你聽過沒有?每種仙家的修行進度不一樣,你覺得胡飛雪才離開幾天,事實上她已經讓她老爹收拾一頓之後關在山頂上吹了三年山風了。」
「不是吧?她就是笑了一下啊!」我驚訝極了。
「你跟我們不一樣,我們披毛戴角的等級觀念是最強的,不像你們,你們現在做事完全沒有規則,我們以下犯上是重罪,老陳太太雖然是嚇唬那小丫頭,但是惹急了她真敢扒了她的皮,讓小姑娘修鬼道去。而且這事兒誰都不能說啥,這是應該的!不過你也別擔心,她老爹這麼做也是為她好,不磨練磨練以後闖禍怎麼辦?估計她也快回來了!」
我聽著一陣膽寒,他們的世界真是毫不留情,笑一下就要受這麼重的責罰,吵兩句嘴都要生死相搏……我正想著,忽然感覺眉心一漲,心裡竟然很清楚的感覺到眉心處多了個像眼睛似的東西,不過是密密麻麻的小孔洞,我試著睜開,瞬間我整個視角都改變了,像看電視一樣,就像從電視裡面看我家的格局,再一轉視角變成從外面整體觀看,正想去看看王曉晨,就覺得一股大力將我的視線吸了過去。我又回到了床上,而此時床邊站著的姑nǎinǎi竟然變得恐怖異常……
第四十六章 天地同出
一股大力將我的目光從外面拉回來,就看到床邊站著一個很恐怖的小孩。烏青的面se,一邊臉已經腐爛得露出了顴骨和牙齒,而且還有兩條蛆蟲掛在上面。衣服也被腐爛的一片一片的掛在身上,看不出顏se,好像風一吹就能掉下來似的。左側的肋骨已經露在外面,兩隻小手也有許多處露出了骨頭,指甲很長,而且黑得發亮。
我從來沒見過這孩子,但是我心裡就是明白,她是姑nǎinǎi。姑nǎinǎi看見我盯著她看,不禁有些不樂意:「小兔崽子看什麼看!開了天眼就瞎看?再看給你天眼摳出來!」
哪是我想看的啊,我連忙跟姑nǎinǎi說:「姑nǎinǎi,可不是我想看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睜開了,然後就看見你了。你咋這樣了呢?」
姑nǎinǎi笑罵一句:「兔崽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姑nǎinǎi這身道行都瞞不過你的眼珠子!快閉了吧,一會你該吃不消了,你現在開不起天眼,你在消耗你的jing氣呢!」
我一聽趕緊把注意力集中在眉心,努力控制著把那個眼睛合上。合上的時候很費勁,全然沒有睜開的時候那麼輕鬆。合上的瞬間,看見姑nǎinǎi笑著看我點點頭:「不錯,這麼快……」
接著姑nǎinǎi的聲音就在我合上眉心眼睛的一剎那從心裡傳了出來:「孫子悟xing真好,這麼快就有反應了。還能控制,不錯不錯。就是以後小心點兒,現在開天眼你的代價就是耗費jing氣,時間長了會傷你元氣的,所以不要胡亂開!」
我在心裡問姑nǎinǎi:「剛才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它自己就打開了!」
姑nǎinǎi「呵呵」一笑,對我說:「所以我說你悟xing高,你開了三竅之後你的感覺靈敏多了,我身上yin氣太重,所以你天眼才會有反應,沒想到竟然把我真身給照出來了,呵呵呵!」
她這麼一說我就更納悶了,當初剛開天眼的時候我清楚的記得我看見的黃天酬還是那個帥小伙,也不是小黃皮子呀!
姑nǎinǎi感應到我心裡想的,跟我說:「你師父雖然給你打開天眼,可他也不知道你能達到什麼程度。天眼也分好多種,最低級的就是能看心中所想,你想什麼就能看見什麼。其次是能存真去偽,再次是看清過去未來,最高一級是知宿命本末。這也就是咱們能修到的最高境界了。往上還有,是遍觀十方法界,洞曉鴻蒙一切。那是佛眼,咱們修不來的!你小子這麼快就能到第二種程度了,真是不錯的苗子!好好修煉,快些跟宛兒結婚,呵呵呵呵……」
「姑nǎinǎi,您老能跟我說說我將來啥時候能結婚嗎?」我趁著姑nǎinǎi高興,趕忙問她。
她笑呵呵的跟我說:「放心吧,就快了!不過你小子要是再敢三心二意,你看姑nǎinǎi饒不饒你!這次是那黃天酬惹的事兒,雖然不怪你,但是你也有點動搖了,姑nǎinǎi可是很不高興!」
都說煙魂喜怒無常,果然如此,頭一句還好好的,後一句就要翻臉,我趕緊賠不是:「姑nǎinǎi,我歲數小,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啊,您就饒了我吧,我下次可不敢了!」
姑nǎinǎi沉默半晌,終於跟我說:「沒空跟你計較這些了,今天晚上我想讓你吃點苦頭,也算我老太太欠你個人情,這事兒咱們就過去了,你看怎麼樣啊?」
我一聽,好麼,這兒等著我呢,看來她生不生氣不一定,是想讓我配合她才是真的。我估計也跟上頭讓她加緊速度打竅有關,當下便說:「不就是疼麼,我挺著就是了!姑nǎinǎi儘管放馬過來!」
我這麼一說,也不知道觸碰到姑nǎinǎi哪根神經了,我估計是碰到姑nǎinǎi的巾幗神經,她「吼哈哈」一笑,我就覺得要壞,果然,我瞬間就感覺到胸腔的空氣被擠壓出去,緊接著我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讓壓路機碾過,不但渾身的骨頭都快斷了,大腦都快被壓爆了。
嗓子眼裡一陣發甜,眼耳鼻子也好像流出東西來,我想用手抹一把都辦不到,我還無法出聲,現在就算我不想堅持也不行了。我只覺得大腦一陣眩暈,但是思維還是清晰的,我很明顯的能感覺到各種痛苦。我覺得今天晚上我要被姑nǎinǎi玩死了!
估計是姑nǎinǎi也發現我身體到了極限,忽然間緩了一緩,然後心裡就聽見姑nǎinǎi大喝一聲:「來了!」
我去,又來了!上次就這倆字沒把我給整死!她又玩這個!原來剛剛那些都算是熱身啊!
我只覺得兩肩一沉,好像有人把我按在床上,接著就覺得兩肩下面的床墊好像突然變硬了,像把我釘在上面一樣,只不過沒把我的倆胳膊給抻開。然後整個後背就像貼在烙鐵上了,一瞬間的涼意,接著就是鑽心的灼熱感覺。各個關節也開始發出讓人倒牙的聲音,酸得我嘴裡冒酸水,就像有人拿著我的關節一圈一圈的轉,好像要活活給我擰下來一樣。
偏偏我又沒法昏過去,只能感受這比滿清十大酷刑還要嚴重的痛苦。我心裡一個勁兒的在跟姑nǎinǎi討饒,也不到她聽見沒有,就是不理我,到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抻著脖子想大叫,可是脖子都快趕上公雞中的戰鬥雞了,就是發不出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神智都開始模糊了,只覺得眼前開始白光閃耀,姑nǎinǎi的聲音從心裡傳出來。我一度認為這是我的幻覺,整個晚上我幻覺不斷,好幾次都跟要做夢了似的,都是姑nǎinǎi把我叫醒,每次叫醒都會大罵我一頓,說我差點迷失自己怎麼怎麼的,然後讓我意守靈台。
首先,我不知道哪兒是靈台,其次我也不知道怎麼守!一晚上我都迷迷糊糊的,姑nǎinǎi也罵了我不知道多少遍,所以這次我壓根沒聽清她說什麼,直到她又重複一遍,我才聽清楚,原來她跟我說:「累死你姑nǎinǎi了,孫子你也不行啊,你姑nǎinǎi我一邊還得保護你,一邊給你開四個竅,今天差點讓你姑nǎinǎi我交代在這兒,別裝死了,快趁你媽沒起來呢,去洗個澡吧,一會你媽起來你沒法出去了,再給她嚇死!」
我又反應了一會,發現這次不像幻覺,趕緊把注意力從四面八方集中起來,這時我才發現外面已經放亮了。但是我還是感覺不到身體,我思維還活著,我身體已經死掉了。
姑nǎinǎi又追了我幾句,發現我還是跟死豬一樣不動,估計是沒耐心了,我只覺得心臟突然冰冷,然後被狠狠的抓了一把,險些讓我窒息。緊接著我就能感覺到心跳,然後一點一點的各種感覺就回來了,我身體跟散架了一樣,連爬帶滾的起來,到衛生間一看,我就跟死過一次似的。七竅流血,面se烏黑。我趕緊擰開花灑,沖了個涼水澡。
《東北靈異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