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節
我趕忙凝神戒備,就看從小蕊身上忽地浮現出一個倩影,只不過這個影子是灰色的,跟小蕊長得是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個浮現出來的影子跟黑白照片一樣,讓人看了就覺得心裡難受,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個影子剛冒出來,莫老就大吼一聲:「這是小蕊的陰神,把她給我壓回去!」
莫老話音未落,豐屹便率先出手,伸手一抖,黑色長刀連同刀鞘一同出現在手中。
豐屹怕傷到這個影子,沒有將刀拔出刀鞘。直接平拍過去,影子雙手一分,直接抓向豐屹的刀鞘,只聽金鐵相交之聲轟然傳來。豐屹身形大震,一抹寒光閃現,一招之下,豐屹就被逼得拔刀了……
小蕊的影子手持刀鞘凌空劈下。豐屹舉刀相迎,又是一聲巨響,豐屹被小蕊的影子生生逼退了數步。我在陳蕊和宛兒身前看得目瞪口呆,想出手幫忙,可又怕自己抵擋不住小蕊影子的凌厲攻勢而連累了身後的她們兩個。
小蕊的影子兩招逼退豐屹,一揮手,刀鞘爆射而出,向著莫老極速射去。張倒懸大喝一聲,伸手在腰間一抹,一柄煞氣凜然的短小匕首出現在手中,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將匕首投射出去,阻攔那個殺意凜凜的刀鞘,接著雙手連拍,一片紅光閃現,黃色的紙符帶著冒著紅光的硃砂印記飛向小蕊的影子。
豐屹穩住身形發現小蕊的影子對莫老出手,不由得大急,剛想出手阻攔,發現張倒懸的匕首已經迎上了影子射出的刀鞘,而且張倒懸的一片閃著紅光的靈符飛向了小蕊的影子,豐屹唯恐這些靈符也不足以逼退影子,飛身提刀而上,趕在紙符前面舞出一面刀牆,向小蕊的影子飛去。
宛兒在我身後低聲喝了一句,就看莫老所在的地方場景連換,不單大地景色改變,日月星辰均在一瞬間閃現出來。只聽光噹一聲,張倒懸的匕首和影子射出的刀鞘撞在一起,而此時正在生火燒黑霧的莫老早已橫移到數丈開外,剛才他站的地方,變成空曠的平地,是宛兒在自己營造的幻境之中挪移了莫老,從而避開了可能發生的危險,在雙保險之下,莫老毫髮未傷。
豐屹舞出的刀牆並沒有逼退小蕊的影子半步,不知道是豐屹的攻勢太過凌厲激發了影子的怒氣,還是張倒懸的補刀有點欺負人讓影子有些來氣,還是小蕊影子一擊失手讓影子感覺喪氣,總之影子是硬生生的衝進了豐屹的刀牆之中,一陣讓人牙磣的聲音傳出來,好像豐屹的長刀砍在了極其生澀的石頭身上,長刀的悲鳴和影子的嗚咽聲交織在一起,還有緊隨而來數道紙符的呼嘯,一時間讓整個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雖然明知道那不是小蕊本人,是小蕊惹禍的陰神,但是在場眾人卻同時產生了一種不忍的感覺。這麼多大老爺們兒欺負一個跟小蕊一模一樣的影子,著實讓人覺得窩火。這裡面最悲憤的當屬豐屹。
一再出手,卻屢次無功而返,不得不以多欺少,而對像還是他心愛的女人,這種感覺讓豐屹覺得氣血上湧,渾身好像要爆開了一樣。
豐屹沒爆,張倒懸的紙符卻爆開了,好像一瞬間引燃了軍火庫,我都不得不起身結印召喚金獅抵擋在我們前面,生怕四處飛射的石塊會迸濺到小蕊和宛兒的身上,宛兒努力維持著幻境不被戰鬥產生的衝擊擊潰,這些人中,就數小蕊最幸福,什麼都不知道的沉睡。
張倒懸數道紙符爆裂所產生的紅光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出現點點寒芒,緊接著寒芒越現越多,我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張倒懸,此時他正一臉錯愕的看著爆炸的中心。
寒芒越來越多,忽然憑空捲起一陣狂風,將漫天紅光捲走,待塵埃落定,豐屹緊緊抱著一臉驚訝的影子出現在爆炸中心,豐屹的一隻手摟在小蕊影子的腰部,另一隻手持刀卷散了靈符爆炸產生的衝擊,而在豐屹的右胸處,一隻蒼白的手透體而過,茫然的伸在空中,好像要抓住什麼一樣。
豐屹,受傷了……(未完待續。。)
第二一章 不容染指
影子的手穿透豐屹的右胸,從他的肩胛骨下方穿出來,幸虧這不是現實世界,如果是現實世界,豐屹肯定完蛋了。
不過即使是陰陽界,豐屹受此重創,也勢必會讓他大傷元氣。
張倒懸見豐屹受創,二話沒說,伸手又在腰間一抹,又一柄短小精悍的古劍出現在手中,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多真傢伙。
張倒懸手提短劍身形一晃,我只覺得眼前一花,宛兒在我身後「咦?」了一聲,再看張倒懸,竟然好像用了我的神足通一樣出現在豐屹的身側,揮劍便砍,豐屹此時已經是臉色蒼白、汗如雨下,感覺到身邊忽然多了一個煞氣凜然的人,豐屹眉頭一皺,猛一轉身。
他這麼一動不要緊,直接讓張倒懸原本奔著影子那只傷人的手去的利劍直愣愣的砍向了豐屹的左肩,豐屹右手持刀,左手摟在影子的腰上,想舉刀抵擋,卻因為影子就在他懷中,而且右胸又受重創,一時間有心無力。
危急關頭,我來不及考慮,一步踏出,本想運用神足通的法術替豐屹擋下張倒懸這一烏龍招數,沒想到我再出現的時候居然回到了偏殿之中,周圍的景物完全是宛兒設置幻陣之前的佈置。什麼都沒有變化,都在原位好好的,就是人全都不見了。我大驚失色,忘記了我其實是在宛兒的幻陣之中,根本不是存在於某個位面。這一步……打破了宛兒設定的幻陣法則。我居然自己跑了出來……
難怪張倒懸運用那一招的時候,宛兒會驚訝的「咦」了一聲,我還以為她驚訝於張倒懸也學會了我的本事,原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現在我頭腦才清醒過來,張倒懸跟宛兒師出同門,他能在宛兒布下的幻境裡面來去自如也情有可原。我照貓畫虎的來這麼一下,結果倒成了笑柄。
原本心中還在暗罵張倒懸出手沒輕重,是豬一樣的隊友。沒想到轉眼之間我就成了比張倒懸還豬的豬。非但沒能將豐屹救下來,就連沉睡中的陳蕊和我自己的老婆宛兒都失去了我這個保護屏障。我趕緊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出幻陣的痕跡,可惜周圍什麼異象都沒有,宛兒的幻陣佈置得太高明了。
我以為就是個迷蹤陣,沒想到是個復合法陣,她這是先在芥子之中開闢了迷蹤,然後又將所有人挪移進去……這一手高是真高,可問題是我上哪兒找他們去啊?
正在我懊惱不已的時候,忽然覺得腰間一緊。我低頭一看,一圈白光浮現出來,緊接著我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我本能的想抗衡,轉念一想,不對勁兒,誰敢在豐屹的行宮裡面撒野?這應該是宛兒弄的。想到這裡,我趕忙放鬆了身體,讓腰間的白光帶動自己。
周圍的景色在一瞬間變得模糊。好像暈了一下,我又重新出現在幻陣之中。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著我,我一下子從配角變成了萬眾矚目的主角,就連小蕊的那個影子都轉頭盯著我。我忽然不好意思起來,一不小心就搶了她的戲,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轉頭看向豐屹,發現他並沒有受傷。張倒懸提著短劍在一旁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生氣。豐屹倒是一臉堅毅,雖然右胸上還掛著一隻蒼白的小手。但是他的神情卻讓人覺得好像是吃飯刮發票中了大獎一樣。
他這個反應讓我覺得有些怪異,短短的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我的失誤讓他覺得找到了自信?這理由太過荒謬了,這麼不靠譜的想法也就我能琢磨出來,豐屹是不會這麼無聊的。
莫老忽然「喝!」了一聲,我們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過去,就看莫老劍指上的火煉猛然加粗,黑霧被燒得滋滋亂響。再看豐屹懷中抱著的影子忽然瘋狂的扭動起來,豐屹的臉色頓時變得相當難看,嘴角滲出一絲血沫子。就聽影子瘋狂的叫喊:「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對你不客氣了!」
豐屹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跟影子說:「你以為你能那麼輕易就傷到我?我如果不這樣,又怎麼能將你鎖在我的懷裡。你別急,莫老很快就能解決掉麻煩,他會幫你的。」
影子聽了豐屹的話,掙扎的更加劇烈,原本透胸而過的小手猛地轉動了半圈,豐屹的臉色頓時慘白的嚇人。張倒懸又想提劍上去,不過身影剛想逼上,自己又退了回去。有些無可奈何的跟豐屹說:「豐教主,那不過是那丫頭的陰神,即便大傢伙一起動手將她傷了,也不會影響到那丫頭本體一星半點兒。你又何必用這種法子禁錮了她。」
「我既然愛她,就愛她的全部。我不管什麼陰神陽神本體分身,都是我所鍾愛的。任何人都別想傷害她。」豐屹勉強牽出一絲微笑,說:「小蕊被捉走的時候我就暗暗發誓,誰都別想再傷她一根毫毛,剛才那一腳,實在抱歉了,改日再和張大人賠罪。」
張倒懸擺擺胖乎乎的肉手跟豐屹說:「那都不是事兒,你自己都不在意,我這屬於多此一舉,沒必要把這種小事兒掛在心上。豐教主的伉儷情深實在是讓人羨慕。」
我這才發現,張倒懸的肚子上印著一個淺淺的腳印,我說豐屹怎麼沒受傷,原來是給張倒懸踹了,不過他的話實在肉麻。我忍著一身雞皮疙瘩轉頭跟宛兒說:「這太狗血了吧?那就是個黑白照片,豐屹這小子有點矯情了。」
宛兒紅著眼圈瞪我一眼,低聲跟我說:「你懂個屁。要是今天躺下的是我,我的影子要是跑出來,你會讓別人碰我嗎?你忍心眼睜睜看著我的影子被別人打成豬頭一樣嗎?」
「我草,敢?!」我脫口而出:「誰敢動一下我弄不死他!」
宛兒衝我翻了一個白眼,我在這話脫口而出的一瞬間也反應過來,不是豐屹狗血,是任何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挺身而出,只要是真愛,就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染指,哪怕所有的過錯都是自己心愛的人造成的,自己怎麼批評都行,別人說一個不字兒試試?!
可話雖然這麼說,豐屹的心情我們也能理解,問題是現在這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啊。小蕊的影子還在不停的掙扎,豐屹好像抱著一個狂躁的山地大猩猩在大海中衝浪一樣,搖擺不定的身體讓人看著揪心,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會被海浪捲進深海,再也爬不起來。
小蕊的影子不停的嘶吼,豐屹就是不放手。我們都目瞪口呆的在一旁圍觀。只有莫老在加班加點兒的煉化那團黑霧,黑霧已經被逼得只有拳頭大小,不過似乎是烤乾了水分,剩下的那個黑乎乎的圓球上紋理清晰的出現一道道漩渦,那張讓我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魔種的臉在煉火中不斷的扭曲掙扎。節奏居然跟小蕊的影子保持了驚人的一致。
他們還有關聯呢?魔種還賊心不死?他們倆這是殉情的節奏嗎?
宛兒忽然捅了捅我的後腰,我回頭看去,宛兒一臉惶恐的指了指躺在樹蔭下面熟睡得就差打呼嚕的陳蕊,我驚訝的發現陳蕊居然在動,她的身體發出一種奇怪的嗡嗡聲,好像是電流流過時候發出的噪音,而且她修長的手指也在輕微的顫抖,我疑惑的問了宛兒一句:「你給她挪電門上了?」
宛兒狠狠瞪了我一眼,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小蕊不是要醒過來吧?」
「我哪知道啊,」我皺著眉頭跟宛兒說:「我又不是大夫,誰知道植物人啥時候能醒?不過要是從我的專業角度來講,她不太可能會醒。她陰神不在,沒有了陰陽相吸,她陽神隨時都會消散,不可能靠著陽神活過來。沒有道理啊。」
宛兒聽了我的話,立刻瞪大了眼睛,問我:「那如果,我是說萬一她醒了呢?」
「她現在這種情況就好比把碳酸飲料放在了一個密封不嚴的容器裡面,」我跟宛兒解釋說道:「如果她真醒過來,那就相當於把這個容器扔在了大膠輪上,也就是大四輪子上,突突突突一顛,那二氧化碳消散的會更快。如果她醒過來還劇烈運動,那就是四輪子還著火了,這瓶飲料也就沒多長時間活頭了。但是你放心,她肯定不會真爆炸!」
「我謝謝你這張烏鴉嘴!」宛兒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無奈的一攤手,說道:「這是你問我,我就是給你打個比方。你家飲料瓶子能自己跑四輪子車上去啊?你家四輪子那麼好著火啊?一個道理,她自己能醒過來的概率就相當於飲料瓶子成精了,自己想不開蹦上了四輪子上。醒過來活蹦亂跳的可能性就好比四輪子自燃了。這都是八百年聽不到一次的事兒。」
宛兒指著陳蕊的胳膊問我:「那你說她現在幹啥呢?咋還有要做起來的意思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