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我反問道:「你能確定那就是球蟒嗎?」
「這個……」於浩東果然答不上來了。
檀越皺眉道:「按照你的說法,他中的應該是以靈獸為媒介的靈咒。能用出這種手法的人都是高手,想要破咒實在太難了。」
「破不了咒,咱們就不會殺人嗎?」我瞇著眼睛道:「今晚,跟對方談談,他要是識時務就算了。如果給臉不要,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檀越看了我一會兒,才點頭道:「行,我試試!」
檀越把我留下守著於浩東,自己悄悄溜出去弄回來一堆白蠟燭。到了晚上之後,切斷了地下室的電源,用白蠟燭在地上擺出了一個八卦形陣法,和我分別坐在陰陽魚的兩個點上,把於浩東給放在了中間。
我雙手按著膝蓋,向檀越點了點頭,後者拿出一個銅鈴,在空中搖動了兩下:「四方鬼神,聽我號令……」
檀越的法咒剛念了兩句,我忽然感到胸口上傳來一陣劇痛,下意識地伸手一捂前胸,手掌上竟然沾上了一片血跡……
檀越也忽然停了下來:「你背上怎麼了?」
他話音沒落,我就覺得背上像是被人揭掉了巴掌大的一塊皮,稍稍一動就像是傷口刮到衣服一樣疼得鑽心。
我一手按著胸口道:「拿鏡子來,我看看背上怎麼了!」
檀越拿過來兩面鏡子,我托著鏡子道:「撕我衣服……」
檀越把我的衣服挑開之後,我才看見自己背上血肉模糊的破開一片,被掀起來的人皮混著鮮血粘在身上,根本看不清傷口上有什麼東西。
我咬牙道:「把傷口擦了!」
檀越看了我一眼,把鏡子交給了於浩東,從包裡掏出一瓶烈酒,擰開蓋子倒在毛巾上,直到毛巾被酒浸透,才說道:「你忍著點兒!」
第073章 接二連三
我還沒來得及想辦法破咒,就先著了對方的道兒——我身後不會無緣無故出現一個傷口,肯定是中了對方的咒術。
這個時候,烈酒上身的痛感只怕會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範圍,但是,不用酒擦開我身上的傷口。我也看不清咒符的模樣,更不敢貿然出手。是死是活,也只能拼上一把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浩東,你拿好鏡子。檀越動手吧!」
檀越抓起毛巾按著我傷口使勁兒擦了一把。我只覺得自己身上的皮,像是被人給生生揭下來一塊,劇烈的痛楚直衝天靈。我眼前一黑,差點兒昏了過去。
檀越伸手往我胳膊上抓了一下:「怎麼樣?」
我示意檀越不要亂動,自己打著哆嗦往鏡子裡看了過去,我背後被揭開的傷口上。出現了一個惟妙惟肖的女子頭像,乍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我背上。用薄鋒刀片一板一眼地畫了幅肖像。
那個清秀中帶著靈異的女人,眼角中卻透著絲絲殺意,即便她只是從鏡子裡反射出來的一個倒影。也一樣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我正要再看時,畫像的紋路中忽然湧出了一層鮮血,再一次覆蓋了她的頭像。
檀越顫聲道:「要不要再擦?」
「不用了。那是化血咒……」
對方是打算對我一擊致命,我前心上的劇痛應該是中了錐心咒的結果,而背後的化血咒是為了讓我無法兼顧兩端。
現在,我只要敢把按在心口上的手鬆開,刺進我胸前的異物就有可能對我一擊致命;如果不鬆手,背後的傷口又會劇痛鑽心。就這麼逼著我,反覆衝擊我的神經,直到我忍耐不住,放棄抵抗……
檀越沉聲道:「你堅持住,我馬上回來!」
「別走!留下幫我……」我知道檀越想要做什麼。我從到目的地之後,只跟老疤子一個人交過手,當時他的刺刀雖然沒傷到我,但是應該削斷了我的頭髮。有人在借用我的頭髮下咒。
對方的咒術來勢迅猛。想要安全破咒已經來不及了,最快的方式就是趕過去幹掉下咒的人。檀越是打算衝進於府殺人。
但是,對方既然已經出手。就不會毫無防備。他殺進去的結果就是九死一生。
檀越遲疑了一下道:「你想做什麼?」
我強忍著劇痛道:「把我身上的飛刀抽出來,貼在我的皮下插進肉裡,別扎得太深。能把我被下咒的那塊肉給挑起來就行。」
檀越咬了咬牙,從我身上抽出飛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挑起我的皮肉。在我身後刺了一個對穿。我猛一個激靈,成行的冷汗頓時順著臉頰流下了下來。
檀越急聲道:「現在呢?」
我強忍著劇痛開口道:「你守住刀柄,我說動手。你就使勁兒往外彈,一定要把那片肉給削飛出去,明白了?」
「明白了!」檀越屏住呼吸站在了我背後。
我挺直了腰身。盤膝坐在地上,左手按住胸口,右手拔出一把飛刀。在左手兩指之間的位置上慢慢割開了一個十字刀口,把手伸進肉裡摸了兩下。
當我的指尖碰到針鼻似的東西之後,兩指猛一用力。掐住針鼻使勁拔向體外。
我眼看著一根帶血的鋼針被我從自己體內慢慢拔出來時,卻感到自己的手指越來越控制不住鋼針上的力道,冷滑的細針像是正在我兩指之間拚命掙扎。開始慢慢滑出我的指縫。
我急聲道:「於浩東,幫我控針!」
檀越看著我背上的化血咒,騰不出手來幫我。如果不能同時破除兩個咒術。我先前的努力就會功虧一簣。現在能幫上忙的,就只剩下於浩東了。
於浩東僅僅愣了一下,馬山轉身往抽屜裡翻了起來,沒兩下的工夫,就抽出了一把鉗子,抬手夾在鋼針上。
我趁機騰出左手。狠命一握鉗子把,右手翻出飛刀貼在鋼針中段,猛地一刀削了下去:「檀越動手!」
我把鋼針一刀削成兩段的同時,檀越忽然抽刀往上一挑,一刀從我背上削掉了巴掌大的一塊皮肉。人皮落地,頃刻間就化成了一攤血水。檀越趕緊抓出一把金瘡藥壓在了我的傷口上。
直到這時,我才算長舒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神經高度緊張之後忽然鬆弛下來,我竟然覺得一股困意忽然湧上頭頂。好像稍閉一下眼睛,就能立刻睡死過去。
「你怎麼了?怎麼要睡著了?」
我明明聽見檀越在正常說話,可是他的聲音穿進我耳朵裡時。我覺得特別的舒服,精神一鬆,迷迷糊糊地晃起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