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就在我想著再找別人的時候,忽然聽見錦盒裡面響了幾下。等我趕過去的時候,錦盒外面的靈符已經斷了。斷口……」
妮圓圓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斷口上還沾著水跡,硃砂也變得非常模糊。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舌頭給舔斷的一樣。錦盒裡面的血玉還在,上面卻蒙了一層水汽。」
「我覺得不對,就趕緊去看八哥。等我看見他時,他正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客廳裡的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給拉開了,月光把沙發背後的牆面照得很白……」
「當時我看見一道像是舌頭一樣的影子從牆上垂了下來,一直垂到八哥影子的鼻尖上,舌尖還一下一下的收縮著,就像……就像是在舔什麼東西。」
「我嚇得尖叫了一聲。那條舌頭立刻縮了回去。八哥也醒了,臉色白得嚇人,兩隻眼圈也陷了下去。眼袋上黑得發紫。他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一個勁兒地問我怎麼了。」
「我過了好半天才算回了神來,把剛才看到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八哥嚇得也不說話了。我實在沒辦法,就告訴他,到廟上去躲躲吧,等我找到人,再想辦法。」
「八哥也同意了,還要帶著錦盒離開。我說什麼也不准他再去碰那塊血玉。他拗不過我,只好自己一個人走了。他走之後,我就連夜帶著血玉去找我父親的那位老友,可是他說什麼也不肯給我開門。」
「我實在沒辦法,就帶著錦盒去了大覺寺。我知道那裡有兩位高僧,說不定,他們能化解血玉上的煞氣。可我還沒見到高僧,就聽到了八哥去世的消息。」
妮圓圓說到這兒才停了下來。
我追問道:「老八死了之後,錦盒還有變化嗎?」
「沒有。」妮圓圓搖了搖頭:「八哥走之前,我一直都把錦盒帶在身上,直到他走之後,錦盒都沒有變化。」
「這就怪了!」我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對鬼三角瞭解多少?」
「可以說,一無所知。」妮圓圓搖頭道:「我做鑒定師的時候,也聽人說起過鬼三角。但是談論鬼三角的人,卻一直都很神秘,說話點到為止,從來不肯多說。不過……」
妮圓圓猶豫了一下:「我覺得,我父親的那位老友,肯定知道什麼。」
「帶我去見他!」
血玉現在除了有些餘溫之外,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老八這邊的線索算是斷了。至於板金三郎是不是從鬼三角帶出過什麼東西,我正在找楚南查證。其他幾個死者,從沒向人透露過鬼三角的事情。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鬼三角。妮圓圓的那位叔伯很可能就是知情人。
第210章 死亡時間
妮圓圓的那位叔伯名叫袁成樂,明面兒上的身份是鑒定師和考古學教授,實際上是個高明的淨先生,住的地方離我們並不太遠,所以妮圓圓才能連夜趕過去。
我們到了袁家別墅,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女生。對方滿臉譏諷地上下打量了妮圓圓一番:「聽說,你已經流落街頭了,還給人當了小三兒。這回過來,是要飯的。還是想找人收留啊?」
妮圓圓臉色平靜地說道:「我來找袁叔。」
那人冷哼了一聲:「我爸爸不在。你想找人,就在外面等著好了,別進來弄髒了我的屋子。」
妮圓圓好像早就習慣了這種諷刺:「袁佳。我找袁叔有很重要的事情……」
「住口!」袁佳炸毛似的尖叫道:「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嗎?我的名字從你嘴裡說出來,我聽著都嫌髒!」
站在我身邊的檀越臉色一冷就要動手,我卻伸手把她拉了回來。沒來之前。妮圓圓就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由她來解決,顯然是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
袁佳一吵,屋裡就有人聽見了聲音:「袁佳,你在跟誰說話?」
屋裡走出來的年青小伙看見妮圓圓之後明顯一愣:「圓圓,好久不見了。」
妮圓圓淡淡說道:「袁欣,我要見袁叔。」
「裡邊兒請……」袁欣話沒說完,袁佳已經尖叫道:「哥,你是不是犯賤啊?當年你對她那麼好,她理都不理你,後來不知道跟什麼人懷了孩子,被掃地出門,你還跑去給她求情……你不許理她!我們家也不能讓她進來!」
袁佳厲聲尖叫著想要關門,檀越卻上前一步,用腳抵住了大門:「我們今天一定要見到袁成樂,否則,一切後果由你負責。」
袁佳微微一怔:「你是什麼人?馬上給我出去!否則我立刻報警!」
妮圓圓一看檀越開口。就知道她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趕緊攔住檀越:「檀哥,這件事兒讓我處理好不好?你別……」
檀越在妮圓圓近乎哀求的眼神當中緩緩鬆開了腳。袁佳卻不知死活地冷笑道:「真是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這是你換的第幾個了?」
「袁佳,你太過份了!」袁欣也聽不下去了:「圓圓愛誰是她的自由,你為什麼非要針對她?」
「你有病啊?」袁佳尖聲道:「你為了這麼一個連自己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敢說的人罵我?你醒醒吧!還想被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騙多久?說不定她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見你這個傻瓜,等著你接盤呢!」
「啪」——檀越抬手一個耳光把袁佳扇倒在了地上。沒等她爬起來,就把槍頂在了她頭上。
「你……」袁欣的話只說了一個字,我的槍口也對準了他的腦門。
檀越用手拍著袁佳嚇得慘白的臉蛋:「我剛才已經說了,見不著袁成樂,一切後果由你承擔。」
「檀哥……」妮圓圓趕緊拉住了檀越的手臂:「你別衝動。」
檀越輕輕甩開妮圓圓,反手又是一個耳光往袁佳的臉上抽了過去:「你是準備繼續考驗我的耐性。還是打算爬起來帶我去找袁成樂?」
檀越說話時,右手拇指輕輕一動,扳開了手槍的撞針。
「我……」
袁佳剛說了一個字,檀越就厲聲喝道:「要帶路就趕緊爬起來!」
袁佳戰戰兢兢地爬了起來,帶著我們幾個走進別墅,指著書房的門:「我爸爸就在裡面。」
檀越那人跟別人打交道有個原則:如果見面的時候很不愉快,往後就沒有必要彬彬有禮了。
檀越二話沒說,抬腿一腳把書房大門給踹了個四分五裂。檀越收腳時,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具坐在書桌後面的屍體。
屍體的表皮下面已經出現了屍液,整個書房都飄著難聞的臭味,一堆蒼蠅圍著屍體來回亂飛。
我收起手槍:「圓圓,你去報警。你們兩個給我弄點兒醋過來。」
袁欣雖然是個男人,卻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已經癱在地上起不來了。袁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臉色慘白。額頭上虛汗直流,嘴唇一張一合像是想要尖叫,卻半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