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我也開口幫腔道:「座次這東西不過就是個形式,座次再好,也得看誰坐。一條狗蹲在龍椅上,還能有人把它當皇上拜嗎?」
  黑夫人聲音一沉:「你的嘴,最好永遠都這麼厲。我們走!」
  黑夫人揮手間,她的兩個隨從抬起了一口封閉的紅木箱子,跟著她往血城走了過去。
  陵雲說過,每個與會者可以帶四個隨從。黑夫人身後一共帶著三個人,兩個抬箱子,一個給她背行李。但是,那口箱子裡卻傳出了一股十分隱晦的生命氣息。如果不是我耳力超群,恐怕還聽不見裡面的呼吸聲。
  箱子裡究竟是人,還是類似大黑一樣的珍禽異獸?
  我悄悄從袖子裡滑出一顆核桃,準備試探一下時,檀越輕輕拿住了我的胳膊,對我搖了搖頭。我正想傳音時,卻發現黑夫人眼帶殺氣地往我身上看了過來:「你最好別打什麼歪主意!」
  我冷笑道:「打不打,是我的事兒;能不能防住我,才是你的事兒。」
  黑夫人頓時炸了鍋:「李孽,你想幹什麼?」
  「行了!」陵雲橫在我們兩個中間:「一場玩笑而已,何必認真呢?」
  黑夫人陰沉著臉孔道:「最好是場玩笑。」
  黑夫人冷哼一聲,加快了腳步,短短瞬息之間,就跟我們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陵雲不以為意地說道:「大巫閣下,我想問問,你們為什麼那麼在意鬼攤位?」
  陵雲話一出口,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包括走出去的黑夫人也放慢了腳步。
第262章 禍水東引
  大巫巴羅頓了一下道:「鬼攤位,大概是在三年前,忽然出現在了巫毒市場。一開始,我們誰都沒發覺,只以為那是一個普通的攤位。」
  我詫異道:「難不成,鬼攤位一開始就開在市場裡面?」
  「對!」巴羅點頭道:「一開始,攤主確實是正常經營。很快,我們就發現市場中不斷有人失蹤。殺人越貨的事情決不允許在巫毒市場發生,就算對方的勢力再大也不行。」
  「我們幾個大巫連續追查之下,終於查到了那個攤位。我們按照巫毒市場的規矩,把攤主五馬分屍,屍首用罈子醃好。分別放在了五個不同的地方,震懾不法。」
  「沒想到,五個罈子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巫毒市場裡也多出了一個神出鬼沒的攤位。起初,我們認為是巫毒高手的報復,後來才發現鬼攤位的目的。是想讓人把攤位上的東西帶進血城。」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一皺眉頭:「他們成功過?」
  「成功過!」巴羅點頭道:「三年來,鬼攤位一共出手五次,每次都給血城造成大量傷亡。我們四大執法巫師對鬼攤位束手無策,只能用嚴防死守的笨辦法暫時阻擋對方。」
  我反問道:「這次聚會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鬼攤位?」
  「不知道。」巴羅搖頭道:「巫王並未透露過大會的目的。我想,多少跟鬼攤位有些關係。」
  我看了陵雲一眼,對方一直面無表情,看樣子早有心理準備。
  我正要說話時,巴羅已經把我們領進了一間封閉的大廳。那時,大廳裡已經聚集了三伙人馬,三隊人各自聚集了一個小圈子,互相之間一言不發。
  直到看見巴羅走進來,才有人開口道:「大巫閣下,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能進血城?」
  巴羅和顏悅色地說道:「諸位久等了,現在已經聚集了五隊人,可以進行下一項測試了。」
  巴羅輕輕拍了兩下手掌之後。大廳正中間的牆壁上忽然落下了一張畫著斑斕毒蛇的白布卷軸。那條毒蛇的樣子十分奇特,紅綠相間的身子上生了三隻雛雞大小的爪子,頭部顯得異常臃腫,跟身子的粗細不成正比,乍看上去很像是玩賞壁虎,可仔細觀察就會發覺。蛇背上還生著一對蟬翼似的透明翅膀。
  巴羅指著怪蛇道:「這條蛇,就是諸位的考題。各位只要配製出蛇毒的解藥,就可以進城了。時間還是一炷香。點香!」
  侍者不由分說地點起了一根黃香:「計時開始。」
  有人像是無意說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巴羅冷然看了那人一眼:「鑒別毒物是你們的事兒。如果連這點兒眼力都沒有,還有什麼資格進入血城?」
  那人被巴羅諷刺得面紅耳赤,趕緊把頭轉向一邊,不再看我們一眼。
  倒是黑夫人開口答道:「那是已經絕跡的蠱蟲,四翼守宮,毒性猛烈。偏向於蛇毒。我知道的就這些。」
  「多謝夫人!」那人抱拳道:「夫人今日提點之恩,來日必報。」
  黑夫人微笑點頭之間,專心致志地配起了解藥。
  我卻搖了搖頭。我可不覺得黑夫人有什麼好心。守宮也就是壁虎,本身沒毒,但是可以入藥。藥物之中一旦加入守宮,就會變成劇毒。
  如果那東西真是四翼守宮,血城就等於給我們出了一道無解的難題。沒毒的東西,又哪來的解藥?
  我轉頭看向陵雲時,她已經像是小孩玩泥巴一樣,用手搓起了藥丸。偏偏還搓得專心致志,搓好了之後,還把五個藥丸托在手裡比了比大小,看到不對的地方,再掐下來些,補到其他的藥丸上。
  陵雲正在興致勃勃地玩藥。遠處卻有人譏諷道:「小孩玩泥啊?這樣要是能配出解藥,誰都能成醫王了!」
  有人幫腔道:「還是人家聰明,知道四翼守宮已經絕跡了。胡亂搓個山楂丸就能矇混過關。誰像咱們辛辛苦苦地配藥啊?」
  「這種人不配進血城!」有人義憤填膺:「一會兒比試結束,我一定要找大巫分說,把這種人驅逐出去。與她為伍。簡直有辱身份!」
  陵雲像是沒聽見一樣,還在專心致志地擺弄著藥丸。那些人可能覺得陵雲好欺負,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就沒完了。
  我聽那些人越說越過分,忍不住冷聲道:「人吶,傻逼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傻逼,還以為自己最聰明。只有死到臨頭才發覺自己是傻死的。」
  有人暴怒道:「小子,你說什麼?」
  我冷喝道:「你耳朵裡塞驢毛啦?沒聽見,爺給你通通!」
  「好了,好了!」檀越像是哄小孩似地說道:「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這些人站在廳裡等了好一會兒。連口尿都沒喝著,覺得被血城怠慢了,失了身份。憋著一肚子屁沒地方放,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看著好欺負的,你還不許他們排泄一下啊?」
  「混賬!」有人勃然大怒:「來人。給我掌嘴!」
  那人話音一落,就有人擼開袖子,直奔我和檀越走了過來。
  「嘿嘿……」我冷笑一聲,一步跨到對方跟前,抬起手來左右開弓連著扇了過去:「掌嘴,掌嘴。掌嘴……老子今天不把你嘴抽歪歪,跟你姓!」
《邪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