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以前也發生過一些這樣的事情,雖然報了案,但沒有完全說出詳細的情況,隱瞞了部分的隱私。覺得說出來影響不好,就故意隱瞞了,後來在追問之下才發現這種事情。
而且溫一田已經是成年人了,他的事情,溫衛國能夠知道多少也是個未知數。這種事情,怎麼會好意思回家跟父母說呢?
所以說,溫一田即使有這種在外面找女人的事情,作為父親的溫衛國也未必能夠全掌握得到。現在雖然說得斬釘截鐵,只是出於對家庭成員之間的信任,具體有沒有估計他也不十分清楚。
聽了溫衛國的話,蕭雲天輕輕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蕭雲天又問了溫衛國關於溫一田社會關係的一些問題,例如溫衛國與其他人有沒有矛盾,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溫衛國一一作了回答,說溫一田平時比較老實,和其他人沒有發生過什麼大的矛盾。雖然他是車間主任,下面管的人比較多,但他為人和善,執行的也是公司裡的規章制度,沒有和下屬發生過衝突。
談話不知不覺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溫衛國通過與董曉丹的再次聯繫,得知綁匪沒有來電話。
按理說,綁匪在綁架了人質以後,為勒索贖金會不停地和人質家屬聯繫。現在綁匪還沒有拿到錢,肯定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般來說還會繼續和人質家屬聯繫。
蕭雲天讓楚劍雄把那條短信拍照打印出來,去銀行查詢一下那個賬號的開戶情況,看看從那上面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楚劍雄依照吩咐打印出短信,準備去附近的建行查詢一下。就在這時,蕭雲天又看了看那條短信,突然他對正準備出門的楚劍雄喊道:「劍雄,先不要去了。」
楚劍雄感到很奇怪,為什麼還沒有出門呢,隊長又把他喊了回來。「隊長,什麼事情?」
楚劍雄又端詳了短信半天:「沒有啊,這不就是一條普通的綁架勒索短信嗎?」
蕭雲天微微一笑:「劍雄,你再仔細看看那個銀行卡號。」
楚劍雄再次看看那個建行卡號,354168721078654,還是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只好向隊長聳聳肩,表示無可奈何,希望從隊長那裡得到答案。
「這個……這個我沒注意過,誰會專門去記這些號碼啊。每個卡都是一大堆數字,具體幾位還真沒有注意過。」楚劍雄答道。
「好,我來告訴你吧。一般的銀行卡都是19位,就是那種不可以透支的借記卡,而信用卡或者一些理財卡的卡號都是16位的,你看看這個卡號幾位數?」
的確,一般的銀行銀聯卡都有19位,其中1到6位代表發卡行,7到10位代表發卡地區,第11位代表卡的種類,第12到18位為發卡順序號,第19位為校驗位。信用卡則基本上都是16位。
楚劍雄再次把短信裡的銀行卡號數了兩遍,沒錯,只有15位數字!這條勒索短信裡寫的收款賬號至少少了一位數字或者四位數字。
「隊長,這個銀行卡號只有15位數字啊,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綁匪少打了一位?」楚劍雄認為可能是綁匪不小心漏打了一位數字。
「你說的不是沒可能,不過可能性比較小。你想想,已經綁架了人質,索要贖金,卻在最重要的收款賬號上少打一位或打錯一位,那樣豈不是人質家人會把贖金匯給別的人,這肯定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所以,在發出這條短信之前,綁匪肯定會一遍又一遍地核對,恐怕有誤。」蕭雲天分析道。
「那隊長的意思是,這個賬號是假的,根本就是胡亂打上去的?」楚劍雄猜測地說道。
「不錯,小伙子領悟力很好嘛,這個賬號極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即使是假的,我們也要調查一下。對了,你的銀行卡不是多嗎?拿一張建行的出來,看看卡號上的編碼到底能不能對上。」蕭雲天說道。
楚劍雄從身上掏出了一張建行的銀行卡,兩者一比對,確實對不起來。「隊長,這雖然對不起來,但一個卡號有好幾段編碼,偏偏這兩個對不上。這東西跟手機號不一樣,現在一打就知道是哪個地方的什麼通信公司的號。」
「你說得很對,對於銀行卡號上的銀行編碼我們只是拿現有的卡比對,是否有新的編碼我們不能確定,所以你還是得去銀行查一下,如果這個卡號前面幾位銀行編碼是對的,那麼再查一查和這個卡號相似的卡都是什麼人持有的。不過這樣查比較麻煩,如果是犯罪嫌疑人無意中漏打了一位,但漏的是哪一位或者是哪幾位呢?」蕭雲天說道。
楚劍雄也跟著說道:「如果真的是犯罪嫌疑人無意中漏掉的,那最多可能只漏掉了一位,哪有可能漏掉了三四位呢。但漏掉的數字存在於哪個位置怎麼查啊?」
蕭雲天說道:「這樣查肯定麻煩,先只查前面六位數字,看看是否是建設銀行或者是其他銀行的編碼,如果不是,再看看前面幾位加上一位數字能否構成。快去吧,早去早回,問問銀行的專業人員,是不是真正的銀行卡號他們一看就能看出來的。真查不到就不要戀戰,抓緊回來。」
「好,我這就去。」楚劍雄說道。
安排完楚劍雄的任務蕭雲天又來到監控室,問問林玄鶴監控的到底怎麼樣了。
林玄鶴搖搖頭:「溫一田的電話始終沒有再開機,如果開機我就有可能找到他的信號源所在地,但現在綁匪一直沒有再開機。目前的技術條件下,無法在關機狀態下找到機主。而且在上次發過短信之後,雖然顯示他的信號仍然在海東市,但還未鎖定位置就已經移動了。」
「繼續監控吧,有消息及時通知我。」蕭雲天又走到另一間辦公室看看溫衛國。溫衛國正在那裡焦急地等待著,一見蕭雲天過來,趕忙問道:「蕭隊長,綁匪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繫了,要不要先支付贖金啊,畢竟一田的性命重要啊。」
蕭雲天答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銀行卡號可能是假的,數位不對,行號編碼也不對。如果綁匪後來再不來電話索要贖金,幾乎就可以確定這個卡號是假的了。為了進一步確定卡號的真偽,我已經讓人去銀行查了,兩位稍等片刻。」
溫衛國愣住了:「什麼?卡號是假的?綁匪為什麼會這樣做?這樣做有什麼意義?會不會是綁匪打錯了?」
「沒有那麼巧,綁架一般的目的是為了要錢,不會把卡號打錯。既然這個卡號可能是胡亂打上去的,是不是溫一田在跟你們惡作劇?有沒有這種可能?」蕭雲天問道。
溫衛國答覆:「這個不會的,以一田的性格不會做出這種嚇死人的惡作劇。以前從來沒有過類似的玩笑。我倆都年紀大了,根本經不起這樣心驚肉跳的折騰,所以肯定不是一田的惡作劇。」
「哦,原來是這樣。」蕭雲天聽到溫衛國的說法,眉頭緊鎖。從目前的情況分析,局勢已經越來越不利了──溫一田現在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如果不是溫一田的惡作劇,如果不是綁匪無意中打錯賬號,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那就是對方根本不是在以勒索錢財為目的,而是有其他目的。故意這麼做很有可能是想轉移警方的偵查視線,讓警方的行動圍繞著綁架案來進行。
05.急速返程的女人
所謂的綁匪也好像人間蒸發了,再也沒有聯繫溫一田的家人。此時,董曉丹正火急火燎地坐在從上海返回海東市的火車上。
心情再急,但火車的速度有限,她只好強壓下性子忍耐著,期盼著火車趕快回到海東市。她本來是到上海來看病的,剛來了幾天,病剛看完,正準備返程呢。
聽說公公溫衛國找不到溫一田,董曉丹開始並沒有太著急,丈夫溫一田這麼大的人了,還能跑到哪裡去呢?他那麼多朋友,說不定醉倒在誰家了,不會出事兒的。直到她收到用丈夫手機發來的那條短信她才真的提心吊膽起來。
這條短信到底是真是假?是溫一田惡作劇還是其他人發的?再回撥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將手機關機了。董曉丹不敢怠慢,趕快將這個事情告訴了公公溫衛國。她也不敢在上海待下去了,退了已經預訂的火車票,選了最近的一趟火車立馬往回趕。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哪會是誰幹的呢?董曉丹想來想去想不出頭緒。突然,一個名字湧上了心頭,難道是他?董曉丹不敢多想,又搖了搖頭,覺得還是不太可能,應該還是與溫一田有矛盾的人吧,或者是碰巧被綁匪綁架了。
火車轟隆隆地向著海東開去,窗外的景色如電影般向後退去。車廂裡坐滿了人,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工人、農民、學生、商人、幹部,看起來都各懷心事,為了不同的目的奔向不同的旅程終點。
董曉丹和溫一田結婚至今已有八年,八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兩人的兒子現在都已經六歲多了。八年來,他們日子過得還算湊合,雖然有些平淡,但卻沒有什麼大的風浪。
溫一田為人比較老實,同為車間主任,其他車間主任都是聲色俱厲,以訓斥手下為特長,而溫一田的管理風格較為低調謙和,凡事講道理商量著來,職工的利益他盡量去維護,實在維護不了也將損失減少到最低,很少直接不留情面地批評下屬。
董曉丹在總經理辦公室,接觸的大部分人都是公司的中高級管理人員,還有公司的一些客戶。如果說溫一田接觸的都是藍領,那麼她相當於一個粉領,接觸到的大部分都是白領、金領。
這家企業雖然是私企,但對於職員的個人私事並沒有規定那麼嚴格。比如有的私企要求夫妻兩人不能同時在公司上班,必須要有一個調離或辭職;不准談戀愛,要是談了戀愛,兩個人中必須走一個。
英達紡織公司的老闆對這些並不是很在意,所以董曉丹和溫一田才先後跳槽到英達公司。經過幾年的打拼,溫一田現在成了中層管理人員,董曉丹則成了總經理辦公室的秘書。
雖然溫一田曾覺得這個公司待遇並不高,工作又累,多次對董曉丹提議,換一家待遇好的公司,畢竟自己這麼多年工作經驗了,既有技術經驗又有管理經驗,跳個槽應該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但女人一般是安於現狀的,董曉丹也不例外。她勸溫一田:「還瞎折騰啥,在這裡幹工資能按時發,還允許夫妻兩個同時在公司上班,還圖個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