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頻道再換!
「今日中午,一台超速……」
再換、再換、再換,電視遙控器險些從我手裡掉落下去。
位於電視畫面的左上角,本地電視台的台標沒有任何改變,兩名主持人再一次出現在我和房間眾人的眼前。
「今日中午,一台超速行駛的轎車發生嚴重車禍,追尾正停在交通信號燈前的貨車車尾,事故造成一人重傷,監控攝像頭記錄了事件的發生整個過程……」
然後,視頻開始播放。
「張偉……」
身後的吳瑩瑩哭出聲來,一旁的郭福海也心驚膽戰的湊上前,臉色發白的看相周圍,結巴的對我哆嗦道:「張、張偉,大過年的,別、別嚇人啊。」
我的眉頭漸漸皺緊,再一次調換另一個頻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腦海裡有嗡嗡的響聲,胸口很悶。
這一次,郭福海都看出了我的緊張,明白這怪異的事情肯定不是我做的,一張胖臉滿是冷汗,咕嚕一聲嚥了一大口唾沫。
「稍安勿躁。」
我說了一聲,轉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夏寧,驀地見到她正盯著屋內的沙發旁邊。
我肩膀一緊,肩頭的黃小妹的整個上半身都探了出去,一對肩胛骨將後背的皮毛支了起來,匐低了身子瞇起眼睛,目光所落之處與夏寧相同,「張偉,是令劍!」
我微微吸氣,因為看不到具體情況,心頭有些急切。
黃小妹壓住眉頭,「令劍在發出顫鳴,它想要出鞘,正被上官控制著。」
聽過這話,我有些頭疼,當初執劍童子李斌將令劍贈給我,我沒少在私底下咨詢黃小妹,畢竟這把令劍是妖仙堂口的東西,李斌給的太乾脆,難保這玩意還有別的門道。
不過,黃小妹倒是讓我不用多心,令劍想發揮真正的力量,是需要建立在堂口整體實力上的,令劍是一個堂口的令劍,不能簡單看成某種法器或是寶物。
而李斌把令劍送給我,也是因為這令劍已然沒什麼大作用,算是還了被救的恩情,這拿得起放得下對他自己是好事,等以後真要是被劫難消沒了道行,成了無意識的孤魂野鬼,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絲善報。
但話說回來,電視機出現了那麼怪異的情況,而令劍又開始顫鳴,我未免要多想些。
沉吟半響,我先拔掉了電視機的電源,又安慰吳瑩瑩和郭福海坐下,而黃小妹那頭則讓小鬼在酒店四出查看,看看又沒有外鬼在捉弄我們。
房間內很快就安靜下來,夏寧給我把了下脈,先看看我身上又沒有什麼問題。
可惜,不僅是她那裡沒有眉目,包括小鬼在內也沒能帶來什麼有用的消息。
沒辦法,我稍稍避開吳瑩瑩和郭福海,和夏寧走到一起。
「師叔,令劍的事……你說會不會是妖仙堂口那夥人找咱們麻煩?」
夏寧眉頭緊促,久久沒有回應,看樣子她也在往那方面考慮。
差不多沉默了五六分鐘,黃小妹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張大了嘴巴,「原來是這樣,我怎麼就沒想到?」
她這一動作把我嚇了一跳,和夏寧一同吃驚的看向她。
「走!咱們去醫院,這是任務!」
這話聽的我和夏寧都是一頭霧水,隨後就聽黃小妹解釋道:「堂口之內,印、旗、令、劍各有作用,不過,但凡堂口內有公務傳遞,這印旗令劍都會有反應。其中,『令』這是傳達公務的最主要的載體,會下達最為明確的工作事項,明確通知堂口要去做什麼。
如今咱們手裡有『劍』,雖然沒法像『令』傳達的消息那麼準確,但也絕不是擺設。
你們想想,電視裡關於紀川的新聞代表了什麼?一遍又一遍的撥給咱們看,不就是想讓咱們去管一管紀川的事情麼?令劍顫鳴,這是給咱們發任務了!」
黃小妹的話讓我和夏寧都吃了一驚,剪短的判斷了一下,我倆都點點頭,而就在這時,夏寧和黃小妹都看向了一邊的「空氣」。
「哈,真讓我猜對了!」黃小妹一拍我的肩頭,「令劍不顫了。」
我抹了把頭上的汗,心頭還有些不同的意見,「先別急,紀川的事情雖然麻煩,但發展到這種地步還是要去看看的。但話說回來,堂口的任務一般都是傳遞給正式立過堂口的出馬弟子,再加上這令劍是妖仙堂口的,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黃小妹搖頭,「妖仙堂口沒有了出馬弟子,堂單又已經完全破壞,他們那是正式解散了,這令劍已經是無主之物,代為接收任務是可以的,所以這事本質上就是要交給咱們處理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說著,她笑了笑,貼在我耳邊小聲道:「還有一件事,能通過這把令劍給咱們傳遞消息的……很可能是咱們堂口的仙家哦!」
我堂上的仙家?
黃小妹這句話瞬間讓我精神一振,想起小時候曾見過的七爺爺,一雙手都激動的搓了起來。
確定了這一訊息,我也重振精神,快速穿戴衣物,讓吳瑩瑩給金超維打電話,確定紀川所在的醫院。
隨後,我們一行人前往市第一人民醫院。
大年初二晚上八點多,這本該是節慶日子,可醫院裡的患者卻是不少,感冒發燒的小孩子,大魚大肉吃壞肚子的成年人,因為飲酒過量的醉酒者,還有好些因為燃放鞭炮是發生意外被炸傷的患者,比比皆是啊。
我們一路來到四樓,前往重症監護室,就見到走廊裡已經站了好些人,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足有三四十位。
我也是愣住了,人也太多了。
仔細看了看,那些人彼此之間都有聯繫,有兩三個年輕的小伙子忙乎著給所有人分發礦泉水。不僅如此,裡面還有不少穿著軍裝的,一槓三星、兩槓兩星、兩槓三星,軍銜各不相同,都是陸軍。
隨便掃了幾眼,我便看到金超維還有他父親金乃成。
金乃成是軍隊高官,雖然穿著便裝,但在那些軍官當中卻隱隱為首,想必他的軍銜是所有人當中最高的。此時的他正跟幾名醫生低聲交談,似是在詢問病情,看起來還算鎮靜。
而站在他旁邊的金超維則一臉油光,眼窩深陷,顯得十分疲憊,顯然離開飯局後沒少折騰。
離著很遠,我與夏寧彼此對視了一下,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