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我掉轉方向跑向飯店,進了門,一路蹬蹬蹬跑上樓,幾步來到離開的包間門口,我猛地身子一震,險些跌坐在地上。
  隨後,郭福海也趕到了,在我身後一瞧,胖子頓時抖如篩糠!
  包間之內,岑佩背對著我們,雙肩聳動,一隻手攥著滿是紅色油污的碗,一邊哭著,一邊將碗裝滿了滾燙的紅色油湯,然後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她沒有任何停頓,一碗接一碗的喝著,而鴛鴦鍋裡的麻辣湯汁還在不斷煮沸。
  她不要命的這般作為,嚇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頓起,忙跑了進去,一把抓住她手上的湯碗搶了過來。
  轉過正面再看,岑佩淚水連連,可她的薄唇之上,滾熱的湯汁卻沒有造成任何紅腫的跡象。
  「盧巧芸,閃一下她的身子,看看裡面有沒有仙兒!」
  我肅聲一道命令,身後的盧巧芸便卷做一陣陰風,猛地衝進岑佩的身子裡,緊跟著,盧巧芸透過岑佩的身體閃到桌對面,驚愕的看向了我……
  
  第九十章 接下病人
  
  去而復返的我站在岑佩身邊,震驚的看著她一口口飲用滾熱的辣湯,這事情匪夷所思到了極致,更是恐怖的難以想像。
  在之前離開的路上,我冷不丁想到一種可能,岑佩會不會和我一樣,都是尚未立堂口的出馬弟子。
  她十六歲有過車禍,奇跡般康復,又是特殊體質,這符合出馬弟子不同常人的特點。
  而岑佩口飲煮沸的油湯沒有受傷,我便更加懷疑她身上可能有仙兒在護著。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就必須得幫幫這個未出馬的同行了。
  隨後,我讓盧巧芸閃她一下,這是因為盧巧芸曾為鬼仙,經驗比小鬼和上官豐富一些,有什麼情況也能查明白,只是我怎麼都沒想到,盧巧芸竟然只在岑佩的身體閃了一瞬,便直接透體而過。
  「弟馬,她、她……」站在桌對面的盧巧芸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她沒魂兒!」
  渾身一顫,我轉眼看相岑佩,就見她的雙眼空洞,一動不動的盯著面前煮沸的鴛鴦鍋,淚水快速的一顆顆掉落,而她的眼部組織則沒有任何波動,就像是她的眼睛本就浸泡在淚水之中。
  人有三魂七魄,少了哪一個都沒法健健康康的活著。
  剛才岑佩的行為是明顯的自殘,這說明她的精神方面可能有些問題,我抬腳勾過來一把椅子,將毫無反應的岑佩按下去,抬手翻開她的眼皮,手上頓時一顫。
  在岑佩的眼皮內部,瞳孔還算正常,可眼白部分卻一片純色,連正常的該有的血絲都見不著,眼底部分也是軟白一片,僅有淚水在裡面起了些潤滑作用。
  我頭皮一片發麻,肩頭的黃小妹也湊過來看。
  「這女人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黃小妹轉頭看向上官馥婭,「上官,你也過來閃一下。」
  身後的上官提著令劍就飛了過來,我週身一陣冷風刮過,上官便閃到盧巧芸的身邊,思索了一陣,「確實沒有魂。」
  她皺著眉揉了揉肩膀,「小妹,過她的身子好累。」
  「我也是。」一旁的盧巧芸緊跟著補了一句。
  岑佩身上的問題越來越複雜了,我起初的猜想出現了錯誤,她可能和我不一樣,並非出馬弟子。
  看著岑佩如雕塑一般沒有反映,這不能不管。
  掏出包裡的白酒,裡面也就剩下二十多毫升,就剩個酒底兒,我深吸了好幾口氣,灌下一口酒,掐住岑佩的下巴,猛地噗在對方的臉上,酒霧一散,岑佩一雙漂亮的狹長美目之中光華暗淡,眼皮沉了沉,整個身子便靠在我身上。
  而我的耳邊,則傳來她淺淺的呼吸聲。
  怎麼還睡著了?
  我眉頭皺的生疼,簡直是束手無策。
  岑佩的身體太特殊了,我沒敢動針再試,招呼門外腿軟的郭福海過來,「老郭,抬她去我那兒。」
  郭福海吞著唾沫過來,顫顫巍巍的低下身子,我搭手把岑佩拉上他的後背。
  一路回家不方便坐地鐵,還得打車,到了地兒,老郭呼哧帶喘的將岑佩背上樓,進門將她放在床上,我走上前看了看岑佩的面色,見她面頰逐漸潮紅,翻開眼睛瞅了瞅,她眼底已經泛出了粉紅色。
  酒吹可以給人祛病,但沒法將人吹迷糊。
  此時的岑佩好似酒醉,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來,招呼著郭福海燒水,我自己也跟過去,到廚房將針灸用具消毒。
  眼下的情況我拿捏不準,忙給藺師傅打了個電話過去。
  前後說了一遍,藺師傅那頭沉默了一下,「張偉,聽你的描述,那個女子希望你能幫忙?」
  「是。」
  「那你自己有什麼想法?」
  「女病人前後的反映很突兀,身體和精神方面都有問題,棘手。」
  話音一落,藺師傅那邊又沉默了一下,「尋常病人也就罷了,這種人你小心處理,如果搞不定就讓她來東北,師傅幫你看看。」
  我一愣,「師傅,這、這方便嗎?」
  「無妨,她要是有這個緣分我可以幫一幫。」
  掛掉電話,我回味藺師傅的語氣,似乎師傅他好像很有把握啊,可為什麼不跟我說明白呢?
  將所要用到的東西準備好,廚房外突然傳來異動,走出來一看,就見岑佩已經醒了,整個人趴在床沿,嘔的一聲,哇的吐了。
  天啊!我新買的床單和夏涼被!
  「老郭,快!盆子、紙巾、水!」
《陰陽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