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這功夫,李寬拿著手機掀簾子走出來,一邊怪異的看向我,一邊聽著話筒不停點頭,哦哦哦了好幾聲,神情遲疑的按斷電話,臉『色』頓時有點白了,看著我時,眼睛還直晃,「道家護法神將符三百,本來本走,我這兒有房租擔著。」
我一愣,這『奸』商變卦太突然了!
他說的「北馬」莫非是「南茅北馬」的說法?南有茅山派,北有出馬堂,我們出馬弟子在北方確實名頭響亮,可到了南邊,發展勢頭還屬一般。
一時間被人猜出了來歷,我和李寬都同時有些尷尬。
李寬苦澀的一笑,在我左右看了看,轉手從櫃檯裡掏出了一個油黑發亮的羅盤,差不多有臉盆大,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對我示意了一下,「咳咳,不介意我用一下吧。」
羅盤這個東西我不太清楚,上面有可種各樣的標刻,我熟悉的只有上面的二十四節氣、五行八卦和天干地支數,小時候看林正英的抓鬼片,羅盤能看風水能找鬼,其餘的我還真不清楚。
我沒說話,李寬已經拿著羅盤平端起來,仔細的瞅了瞅,挪了好幾個方位,額頭上便見了汗。
「還真是帶鬼的人……」他手上一抖,險些掉了羅盤,再看我時,那神『色』就跟打了五味瓶似的,笑都笑不出來,比哭了還難看。
這功夫,李寬的右腳剛邁了半步便縮了回去,再邁出半步,才硬著頭皮走過來將羅盤放到一邊,把實木架上的道家護法神將符拿了下來。
「那個,小哥兒我最近手頭緊,古玩城房費不便宜,都是餬口飯吃,常來光顧常來光顧!」
李寬特尷尬的打了個哈哈,把道家護法神將符『交』給了我。
我扭頭瞅了瞅岑佩,她也是驚奇,李寬的前後反映讓人哭笑不得。
「呃,寬小哥兒,這道家護法神將符是你畫的麼?」我隨口這般問了一句,也是想緩解一下氣氛,畢竟李寬本身也不簡單,他可能是覺得我這種帶著仙家的出馬弟子是比較難對付的類型,所以不便招惹。
一道符要我三百沒什麼,這裡面的價值不是錢能衡量的,通常來說就是個緣分罷了。
「嗯,家裡祖傳的符法,有什麼需要就再來我這兒。」李寬訕訕的笑了笑,抬手刮了刮鼻尖,「以前也是聽過有出馬的,沒想到還真能讓我碰上一位,幸會了。」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介紹了自己,也打聽了李寬的事情。
李寬說他爺爺是道士,以前還『挺』有名氣的,家傳的符法有點作用,能清理宅內的髒東西,不過他聽朋友說,北面來的出馬弟子都帶著成百上千的鬼,碰上了得小心打『交』道,也是沒想過我這麼好說話,又沒對他下手什麼的。
我臉上一紅,身邊加上古曼童也就是五個,哪來的成百上千,「寬小哥兒,你誤解了,我們出馬弟子也是有條條框框約束的,不能對沒有瓜葛的人動用手段,你放心吧。」
李寬抹了把汗,「誒我的娘哎,你可嚇死我了,要不多少符都不夠應付你的。」
聊了兩句,李寬又『露』出『奸』商本『色』,跟我介紹他畫的符,都多少錢,還帶批發價的。
他懂得不少,家傳的本事不差,言語中對黃符的介紹也是『門』清,怎麼用,用出來有什麼樣的效果,道家護法神將符是請神將上身的類型,猜測我們出馬弟子使用時效果更佳。
呵,他也有外行的地方,道家護法神將在我身上閃過,能摒除邪念,沒什麼特別的,不過防身的效果肯定會有,回頭等我找一找那些妖仙的麻煩,用這道符護身應該有作用。
見到李寬有些水平,又聽他對鑒寶也有研究,我讓岑佩把那只紅『色』的木鐲子拿出來給他看了看。
李寬接過紅木鐲子瞅了瞅,眉頭一皺,「這不是地攤上買的。」
他說的非常肯定,轉身回到櫃檯裡,掏出一架黑框眼鏡戴好,整個人便體現出文質彬彬的氣質,「咳,張偉,鑒定費五十哈!」
一聽他這話,我無奈的摀住額頭,一旁的岑佩也是笑出了聲。
「這是藏文,寫著『金剛乘』,其餘的我不清楚,不過這上面的紅漆……」李寬抿住嘴『唇』,「我以前在古玩城見過這種漆『色』,是個西藏魔神的紅身像,拍賣會上賣了四十多萬,後來拍下魔像的香港富商找過不少人查來路,最後是個老藏民說的,是當地薩滿供奉的神祇,有無限的神通,可以給人治病。
不過那是個魔神,薩滿請魔神需要宰殺各種牲畜,祭祀後,牲畜要掩埋焚燒,否則會給薩滿本身帶來災禍。
而且,製作魔神的過程中,需要添加各種蟲子的甲殼,張偉,你看,這鐲子上有顆粒狀的東西,我給你放大鏡仔細看。」
這般說著,李寬將木鐲子遞了過來,又給我拿了一個放大鏡,我這才看到在鐲子外通紅的漆面上,真的存在這一些顆粒狀的東西,調整放大鏡的高度,我看到了紅漆顆粒部分顯現出一些隱隱條紋,好似一小截條蟲的身軀組織……
第一百零一章 金剛乘,密宗鐲
「鐲子的漆料製作粗糙,遠沒有我見過那個魔神的紅身像的漆料細膩,但這種漆料的特點就是厚、軟、韌,用指甲摁下能留印兒,不破裂,裡面的香料非常多,香氣熏人,佩戴在身上能驅蛇蟲。--
這東西市面上難見,以前古玩城有一家賣藏飾的店兒是個大學生開的,進過類似的貨,還是從布達拉宮那頭『弄』的,可惜賣的不怎麼樣,漆料跟你這個鐲子也差一些,上面的還有蟲子蓋兒和『腿』兒,看著麻人,誰還敢買這東西。
不過這種藏飾『挺』有說道的,帶在身上能發熱,說是能把病從人體裡吸出來,到時候這紅漆還能變黑,等完全黑亮就可以用它請魔神了。」
李寬推了下眼鏡,一邊指點著我如何鑒別,一邊講述著那家藏飾店舖的趣聞。
我皺了皺眉,用手指甲摁了摁木鐲子上的紅漆,指甲立刻陷了進去,這才感覺鐲子上的漆料似是某種膏狀物,有一些彈『性』,指甲縫裡也有一絲微微的**,似是被紅漆裡的某種東西刺『激』到了。
鐲子表面的漆還算有些硬度,但裡面應該另有乾坤。
而且李寬說的沒錯,這紅漆確實很厚,我的拇指指甲摁進去時得稍用點力,才能碰到裡面的實木,放在手裡翻看,大紅『色』的木鐲子給人一種厚重感,這也使得上面的民族特『色』很是鮮明。
「寬小哥兒,你說的鐲子上的刻的『金剛乘』是什麼意思,聽起來有點像佛教用語。」
我摩挲著鐲子上的刻紋,抬眼看了看他,就見李寬嘿嘿一笑,「要不怎麼說你這鑒定費不白『花』呢,這『金剛乘』說道可就多了。
國內有漢傳佛教,也有藏傳佛教,金剛乘的說法多是指藏傳佛教。
在漢傳佛教裡,講究的就是個頓悟。是心『性』,藏傳佛教那頭雖然也差不多,但也有顯宗與密宗之分,顯宗說白了跟漢傳佛教差不多,誰都能修,誰都能參悟。
不過,這密宗卻不是一般人能學的。別稱就是金剛乘佛教,密宗修佛可以走些捷徑,能耐也大,現今的港台、日本、海外都有密宗的活動,聲勢不小,要是真沒點特『色』不可能。
而且。密教的人到外面傳法常見,但有人想學密宗真正的東西,那群喇嘛不接待。
你看過金庸的《天龍八部》吧,吐蕃國師鳩摩智就是學的密教,專找漢地的佛家道場挑釁,很牛『逼』,呵。生活,密教可不簡單,這鐲子的『門』道我也就能知道一點兒。」
聽過李寬的話,我也是長出一口氣,他所說的「一點兒」其實也不少了,至少讓我知道這木鐲子的確切來路,有他這個見識廣的人在,我心裡也有點想請他幫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