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這……我張了張嘴,嚴『精』忠的『毛』病主要是虛病,是由鬼物造成的邪風入體,『腿』上的寒氣是慢慢積累出來的,而且寒氣存在於肌『肉』層,平時頂多是清晨低溫時『抽』筋,想要反映出可以發覺的病症,是需要滲透到骨骼之後才能出現的。
  如果方纔那個外鬼沒有對嚴『精』忠動手,光憑普通的檢查,我根本注意不到嚴『精』忠『腿』上的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都是中醫,很多事情都可以有確切的答案,白酒可以活血,但不可能有這麼明顯的驅寒效果,三稜針點扎也只是是輔助作用,嚴『精』忠這方面有懷疑,但一直沒有點透,之前問我會不會氣功,這話裡在某些程度上已經表明我的治療手段不在中醫理論之內。
  這之後,嚴『精』忠和嚴『精』誠都沒有再問我別的東西,招呼嚴『精』忠的兩個兒子好好招待我。
  走出診室,眾人也沒什麼胃口了,我看了眼張宇成,便見他和常人無異,不停的安慰著老丈母娘,偶爾也照看下他自己的兩個孩子……
  嚴『精』忠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只有小『女』兒嚴思琪住在家裡,打掃了餐廳,送走了姐姐和哥哥,嚴思琪帶著我去了東廂房去住,期間,她拉我與岑佩老郭脫離開,推開『門』口的大『門』走出宅子。
  「張偉,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會別的東西?我爸他不可能突然得病,什麼勞累過度更不可能,我也學過一些中醫,你不許瞞我。」
  宅子之外,天『色』暗沉下來,悶熱的空氣包裹著我們二人,嚴思琪抬手將面頰的髮絲挽到耳後,一改家中的孝順的『女』兒形象,面『色』冷凝的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因為夜『色』的關係,我看不清她的模樣,只能見到她立體的五官似乎面無表情。
  我抿緊嘴『唇』,張宇成是嚴『精』忠的姑爺,不管這事跟他有沒有關係,我一個外人都不方便能涉足他人的家事。
  深吸了一口氣,我擰著眉頭看向她,「嚴處長,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你家裡……
  不乾淨。」…
  
  第一百一十六章 探兵來襲!
  
  「不乾淨?你什麼意思!」
  嚴思琪家『門』外,嚴思琪抱起了手臂,一雙眸子在夜『色』中黑亮。--
  她與我之間僅有半步的距離,因為下班後用了點兒化妝品,淡淡的香水味飄過來,讓人感覺她質問的話像是嬌嗔。
  我抬手蹭了蹭鼻尖,感覺是感覺,現實是現實,現在的嚴思琪對我可沒有之前的好態度,我隱約能見到她眼睛裡閃過一絲凜冽。
  這『女』人身上像是可以迅速轉換多種角『色』,這時候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像是一名警察,她的雙手從上臂一直滑向手肘,上身的輪款向兩邊延展了一些,儘管穿著便裝,但身為分局領導的氣勢卻顯『露』出來。
  「不乾淨就是有髒東西,嚴處長,你方才問我是不是會別的什麼,其實您和劉局應該猜到我身上的事情不普通了。」
  這般說著,我觀察著嚴思琪的神『色』,便見她似乎在皺眉。
  有些事情沒法多說,越說越複雜越讓人生疑,我能隱約感覺到嚴思琪對神鬼之事是半信半不信的,而從她自身的工作環境上來講,無法用現有科學體系解釋的事情,應該都不在考慮範圍內。
  嚴思琪抿著嘴『唇』思考了一陣,「我爸一輩子救死扶傷,我又是警察,有什麼邪崇敢來我家,張偉,說話也要看看對方什麼出身,我從警這麼多年,大案小案都見過,邪『門』的事情也不是沒碰上,就是慘死的受害者也接觸了很多,如果真有什麼問題,我第一個出事,回去吧,不要把我和你的對話告訴我父親。」
  她擰過身快步走進房『門』,拖在白皙腳踝上的裙擺晃動了兩下,她轉過身,在院子裡看向我。「還不進來?」
  我搖頭苦笑了,嚴思琪說的或許沒有錯,但「錯」,有可能在人心。
  抬頭看了眼嚴家那塊黑漆金字的「清仁堂」牌匾,這傳承下來的中醫世家太難得了,我不清楚嚴『精』忠的醫術如何,可看他和嚴『精』誠的為人。便讓人不由自主想去敬重的。
  中醫傳承需要緣分,需要有能苦守醫堂一生的大夫,那外鬼迫害誰不好,非得迫害一名全身是寶的中醫。
  我走進宅子,室外悶熱被阻隔在大『門』之外,身上涼了不少。
  看著裡面亮燈的正房。窗裡的暖黃光線投在院子當中,似是還有些照不亮這所宅子的隱約『陰』霾,像是這裡的夜『色』更加濃重了。
  之前家裡人多還好,這會兒功夫,這宅子太過沒有生氣。
  位於嚴思琪的身後,青『色』的牆體一片冷清,夜『色』包裹之下。就像是塗了一層墨,讓人看著不舒服。
  我抬頭看了看左手邊的老槐樹,見著一片黑『色』的枝葉粼粼層層蓋住夜空,周圍沒有一絲風,這樹長勢太好,周圍也少有蚊蟲,古怪的很。
  目光在周圍打量,轉頭看向院中的嚴思琪。「嚴處長,我想……家裡應該有艾蒿吧,這東西拍打『門』窗可以去晦氣,或者在院子裡燒上一些,效果會更好。」
  「艾蒿?張偉你……」
  「嚴大叔一個人支撐著清仁堂,養育了這麼多子『女』,到了這個年頭。身邊除了大嬸陪伴,就只有嚴處長『侍』奉左右,有些事情為了父母著想,只是燒個艾蒿。並不是什麼麻煩事。」我沉聲打斷她的話,「嚴處長心裡也應該有所感應,你父親今天突然出現這個狀態,並不尋常,等我的事情結束,會給大叔他留點東西。」
  說完這席話,我轉頭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看向窗外站在原地的嚴思琪,見她轉過臉向窗內望來,站了一會兒,又轉頭走向正房……
  這一夜,我、郭福海、警員李同方睡一屋,室內有衛生間有臥室,雖然簡易了一些,但並不耽誤休息。
  拿著從嚴『精』忠那裡要來的生肌拔毒膏在雙『腿』上塗抹,我坐在『床』上,感覺到窗外有人影晃動,轉頭就看到院子裡有隱隱的火光,嚴思琪和嚴『精』誠正在燃燒著干艾蒿,青白『色』的煙霧在院子裡升騰,窗外的一切一點點鮮活起來,就像是能驅趕夜『色』一般,視覺感受亮了不少,院子裡的景物也能看清了。
  「張偉,你想管嚴家的事?」黃小妹貼近我的耳邊輕聲說道:「別忘了,蔣東林的事情還沒解決完呢。」
  我苦笑了一下,小聲回她:「舉手之勞罷了,嚴『精』忠肯定有真本事,就這麼不管,中醫傳承便又少了一支,於心不忍。」
  「那你可別以身犯險,這幾天老老實實在嚴家呆著,我晚上讓上官去蔣東林那裡走一趟。」黃小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隨口說了一句,目光直往西廂房那邊望著。
  呵,媳『婦』明明是惦記著岑佩,哪有擔心我的意思。
  我伸手逗『弄』了她下巴一下,「去岑佩那兒吧。」
  黃小妹一抬下巴,笑瞇瞇的望著我,嘴巴一張,突然在我手指上咬了一下,然後蹭的跳下我的肩頭,跑向對面岑佩和嚴思琪住的房間……
  夜深,因為白天睡過一陣,晚上的入睡時間稍晚一些,窗外靜悄悄的,老郭的呼嚕聲打的很響,身後的警員李同方正在用手機翻開乎我不睡,他絕對不會睡。
  我翻了個身,望向窗外。
  明月高懸,老槐樹的樹影鋪散在院子裡,籠著岑佩與嚴思琪所在的房屋,對面窗後一片漆黑,看不見兩個美『女』在房中是何種狀態。
  打了個哈欠,困意剛襲,窗外便起了微風,樹影微微搖晃著,在地面和對面的房屋上進進退退。
  突然,一道細小的身影從對面的房間裡跑了出來,黃小妹?
《陰陽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