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郭福海身子一顫,嚇得兩『腿』發抖,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轉頭便攔在他身前,冷眼看向嚴思琪,「嚴處長,一人做事一人當,別指著我兄弟,先讓嚴大叔和嚴醫生檢查李哥的身體,你想對我怎麼樣都好說。」
  我帶著怒氣說著,猶豫了片刻便走向李同方,眼角的餘光看著槍口隨著我的移動對準而來,鐵青著一張臉在李同方身邊半蹲著身子,腦子裡一片嗡鳴,很多東西都已經不在乎了。
  要不是上官馥婭去了蔣東林那邊,被對方堂口人馬抓走的便不僅僅是小鬼和盧巧芸。
  我現在還冷靜不下來,轉頭看了看地面上他人見不到的兩個清風,伸手『摸』了下李同方脖子上的脈搏,抬頭看向正房『門』口還回不過神的嚴『精』忠和嚴『精』誠,以及面『色』蒼白的嚴思琪的母親。
  「嚴大叔,嚴醫生,給我個葫蘆。」
  「葫蘆,什麼葫蘆!小張,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饒是對我欣賞有佳的嚴『精』忠,此時也對我另眼相看,冷著一張臉憤怒異常,家『門』被撞壞,我還有襲警嫌疑,他對我的印象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改變。
  「有些事情我稍後解釋,給我拿個葫蘆過來。我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抿著嘴『唇』站起身,我知道李同方沒什麼事,轉頭走向大槐樹的方向,身後頓時響起嚴思琪的喊聲,「張偉,站住!不許動!雙手抱在腦後。蹲下,否則我開槍了。」
  我沒理她,在地上找了兩根散落的毫針,轉身便見到嚴思琪雙手平端手槍,眼中滿是寒霜。
  捏著兩根毫針調轉腳步,我知道她只是威脅我。
  走向院子東北側,我手上帶了些地氣。對著地面上的暈過去的清風下針,一針將其橫穿人中,那清風頓時從痛苦中清醒過來,渾身直抖動彈不得。
  這一幕,在嚴家人的眼裡透著古怪,一時間沒能發覺有什麼蹊蹺,可待我離開轉向正房『門』口前時,嚴『精』忠和嚴『精』誠頓時睜大了眼睛。
  走到他們面前。又是一針下去,另一個被吹暈的清風也痛苦的醒了過來,橫穿他人中的毫針在外人看來,就是懸空在地面上的,針身不斷抖動,嚴家老兄弟二人就是對此而震驚的。
  我抬起頭,看向嚴家人震驚的面容。「嚴大叔,我要葫蘆。」
  嚴『精』忠喉嚨湧動,身子向後倒退了一步,他妻子連忙扶住他。擔驚受怕的看向我。
  或許,我當時的目光太過凜冽嚇到了他們,隨即低下頭,歪著臉看向一邊,雙手緊攥。
  我本不該在普通人的面前『露』這一手,可事情已然發生,也沒必要隱瞞,小鬼和盧巧芸被抓,那家堂口的鬼仙跟我結了仇,而且他們傷了我媳『婦』黃小妹,恃強凌弱,種種罪名我必須要討個說法!
  「『精』、『精』誠,給小張找個葫蘆過來,裝『藥』丸的那個葫蘆,我臥室有。」
  嚴『精』忠這般說著,快步繞過我的身邊,來到李同方的身前,用力的翻過他的身子,仔細的看了看,試了試脈搏沒說話。
  我這邊深吸了幾口氣,知道不該把火撒在嚴家人身上,眉頭緊皺著,等來了嚴『精』誠拿的葫蘆。
  我沒有去看嚴『精』誠的神『色』,接過半尺高的棕『色』葫蘆,上面油光珵亮,是有年頭的『藥』葫蘆,打開來裡面還有股『藥』味兒,我轉身走到清風面前,就見清風面『露』驚慌。
  懶得搭理這個東西,用葫蘆將清風一收,眾人眼中懸在地面上的毫針便掉落在地,將另一個清風也收了進去,蓋上塞子,再站起身的功夫,嚴『精』忠的妻子瞅著我倒退了兩步,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除此之外,嚴思琪也放下手裡的槍,合上保險,冷著眸子打量我,保不齊以為我在玩什麼近景魔術。
  「小張……」一道遲疑的聲音傳來,身側的嚴『精』忠摁著李同方的人中看向我,「小李是怎麼回事?」
  「嚴大叔,李哥的問題『交』給我吧,你們馬上就知道怎麼回事。」
  我這般說著,抿著嘴『唇』走過去,將手裡的葫蘆『交』給面『色』蒼白的岑佩,告訴她保管好,又招呼一旁同樣臉『色』發白的郭福海,把李同方抬進屋子。
  「張偉、張偉,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別嚇岑姐,有什麼話你說出來,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你早上也給了我一個葫蘆,我、我……」
  岑佩紅著眼睛,端著葫蘆的手抖了起來。
  我眉頭髮沉,搖了搖頭,轉身拖住李同方的腋下,和郭福海一同將他拖進屋子裡,一路轉向診室。
  這期間,嚴『精』忠的妻子很害怕,催促著嚴思琪調來局裡的同事,想把我『弄』走,嚴思琪搖搖頭,一邊安慰著母親,一邊提著手槍跟了過來。
  二十幾平米的診室內,嚴家人都在,岑佩抱著葫蘆緊跟著我。
  「張偉,你需要什麼,白酒還是針灸器具?」冷靜下來的嚴『精』忠微微皺著眉,仔細的看著我給李同方檢查身體。
  一旁嚴『精』誠的臉上也是一片素『色』。
  這兩位對我尚抱有一絲信任,雖然有疑『惑』,但也沒有立刻就問出來。
  我伸手在深度昏『迷』的李同方身上檢查著,能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發寒,這是鬼上身後的最明顯的體征。如果不及時處理,李同方清醒後會得場大病,出現體虛的『毛』病。
  「嚴叔,嚴醫生,艾蒿、生薑煮水,要厚被,李哥需要發汗。另外,給我一套毫針。」
  抬起頭,我說了一通,嚴『精』忠和嚴『精』誠立刻去辦。
  看得出,兩位大叔仍對我有發自內心的認可,此時看到我認真給李同方診病。便迅速進入了醫生角『色』。
  嚴『精』忠將毫針遞來,我抬手一針橫穿李同方人中,隨後快速脫掉他身上的鞋襪,在他身上逐一下針,轉眼的功夫,李同方的鼻息下便流『露』出微寒的氣息。
  「鬼、鬼『門』十三針!」
  一聲驚訝的呼聲傳來,我心頭一震。猛地睜大了眼睛看向滿臉震驚的嚴『精』忠。
  而此時,嚴『精』忠則更加難以置信的看向我,「一針人中鬼宮停,第二手大指甲下,三針足大指甲下、四針掌下大陵『穴』……」
  嚴『精』忠說出我的針法出處,我也是震驚非常,轉念一想便明白過來,會鬼『門』十三針的人全國各地都有。嚴家是中醫世家,對這『門』針法有瞭解並不出奇,隨即對著他點點頭。
  「張偉在用鬼『門』十三針?」這時,在『門』外為我準備東西的嚴『精』誠也快步走來,打眼看向李同方身上的毫針,猛地睜大了眼睛,「這針法一般人不敢用啊。這是治虛病的,張偉,你、你從哪裡學來的?」
  二人既知道鬼『門』十三針,也知道這路針法可以治療虛病。我心頭一熱解釋道:「李同方被鬼上身了,這路針法可以幫他穩固『精』神,我打小就學這『門』針法。」
  鬼上身!
  診室內的嚴家人都是渾身一震,嚴思琪和她母親更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而就在這時,李同方一聲悶哼悠悠轉醒。
  雖說十三鬼『門』未有全部紮下,但每一針對人的『精』神都有刺『激』『性』,方纔還昏『迷』不醒的李同方這時候很快醒來,鬼『門』十三針的效果對屋內所有人都是一種震撼。
《陰陽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