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紅衣學姐的故事我聽過幾個版本,而且很多影視作品也有類似的情節。--
  說的差不多是個穿著紅連衣裙紅高跟鞋的『女』人,自殺後變成厲鬼尋仇的故事。
  不過,紅『色』是辟邪之『色』,跟什麼厲鬼沒關係,在我們所知道的鬼類當中,厲鬼,只是個形容詞,沒有這個分類。
  可這種事就怕以訛傳訛,利用紅『色』與血『色』相同營造恐怖感,謠傳穿著紅衣服可以化成厲鬼。
  我以前也不少看恐怖片,紅衣『女』鬼也鑒賞過不少了,什麼死後頭七能耐最大,找人復仇什麼的。
  但眼前的這位「紅衣學姐」,還是我頭一次看到有燙卷髮,把頭髮『弄』成接近銀白『色』的類型,總覺得另類的很。
  她剛剛還在窗惑面嚇唬我,這會兒就害怕的渾身發抖,頭都不敢抬起來,我疑『惑』的搓了把臉,這才注意到眼前的這位也穿了紅高跟鞋,但腳上卻穿了高樁的白襪子,畫面『挺』違和的。
  除此之外,她的連衣裙也有些問題,有點像迎賓小姐的紅旗袍,兩邊有開氣兒,但是前後擺卻被撕掉,有很多開線脫絲的地方。
  這要真是什麼傳說中的紅衣學姐,這身行頭就有些挫了。
  而且,她哆哆嗦嗦的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莫非是上方語?
  「小妹,她叨咕什麼呢?」我轉頭看了看黃小妹。
  黃小妹一頭霧水,「我也聽不懂啊!」
  黃小妹也聽不懂?我張了張嘴,看向一旁的胡雪靈,就見她掩嘴笑了一下,手捏著寬大的銀白『色』袖口擋住了臉。一雙狐媚的眼睛都笑瞇瞇的彎了起來,「弟馬,你再看看,她是個外國鬼。」
  說著,胡雪靈伸手將紅衣學姐的腋下毫不費力的提了起來。『女』鬼一個照面便讓我吃了一驚。
  她高鼻樑,灰藍『色』的眼仁,眼眶深陷,初一看有種維吾爾族人的面貌特徵,可再看她一頭淺黃接近銀『色』的卷髮,我很快想起一種可能。脫口就說了一句英文——「ussia?」
  那「紅衣學姐」一愣,震驚的看向我,使勁的點點頭。
  真是俄國人啊!
  在老家東北,那頭的老外不少,因為黑龍江靠近俄羅斯,家鄉那邊有俄國人。都是這種大高個的美『女』,『胸』大『腿』長,五官立體,棕頭髮的、黃頭髮的都有,維吾爾族多是黑頭髮,所以我下意識猜測她是俄國人。
  我沒想到在學校裡碰到了外國鬼,以前見識過日本冤魂。高麗冤魂也聽說過,可俄國鬼倒是頭一次見。
  我問她:「會說中文麼?」
  『女』鬼立刻就哭了,「別,打我,蘇聯,朋友……」
  她的中文發音很差,遠比不上岑佩的那個小古曼童,但『交』流已經無礙。
  可一聽「蘇聯」這個說法,我便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看向她!
  蘇聯人,難道是蘇聯幫助國內抗日時期死在國內的?
  「回不了國了?」
  我急著問了一聲。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這蘇聯『女』鬼歲數不大,也就二十左右,死了這麼久開口就求我不要打她。估計在國內這麼多年來,日子過的很艱辛啊。
  『女』鬼哭的更厲害了,嘰哩咕嚕的說了好些俄語,聽的我一個頭兩個大。
  「慢點說,說中文,說中文。」
  「我,徐麗婷,護士,在這裡結婚,這裡庇護所、教堂、暴『亂』……」
  『女』鬼一個詞一個詞從嘴裡往外蹦,掉著淚,指向宿舍樓南面的一片空地。
  我眉頭一皺,庇護所、教堂、暴『亂』……這可不是兒戲,如果這裡面還有不少外國鬼,宿舍樓旁邊不就是鬼窩子了?
  頭皮一緊,忙問她:「徐麗婷,你們死了多少人,這邊還有多少同伴,他們在哪兒?」
  徐麗婷連忙搖搖頭,「美國人走了,法國人走了,就剩我,相公死了,被人帶走了。」
  她說的有些『亂』,我思索了一陣轉過頭看向胡雪靈,「有勞胡家教主過去打探一番,外國冤魂滯留國內,難以管束,若有從眾,還需招些人馬一併擒拿妥善處理。」
  胡雪靈一歪頭,有些疑『惑』的說道:「弟馬,國外冤魂不在堂口的本職之內,由他們自生自滅,弟馬何苦趟這個渾水?」
  我搖搖頭,「前車之鑒不能不提防,我家鄉那邊有日本冤魂聚眾上千無法歸國,集結了十幾家堂口為禍鄉里,所圖不小,還想歸國後發動侵華戰爭,後來我們請了城隍兵馬助戰才全部擒拿處理。
  外國冤魂無法歸國,怨氣大,在國內也是受欺負,難免要走上極端。」
  話音一落,胡雪靈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上千日本冤魂?十幾個堂子?」
  說罷,她渾身一抖,面『色』蒼白,忙不迭拱手施禮,低頭快語道:「想不到弟馬還經歷過此等陣仗,雪靈失敬,弟馬稍待,我這就去查看一番!」
  轉身一閃,胡雪靈單手掐算著快速飛到寢室樓南面,左右偵查了一陣,沒入地面。
  回頭重新看向徐麗婷,就見她不走不逃,可憐兮兮的看向我。
  「想回國麼?」
  徐林婷聽了聽,『露』出『迷』茫之『色』,「你能看到我,我跟著你,不想被打。」
  「國內不收你這樣的,你得回國,回頭我送你走,不過蘇聯解體了,你是俄羅斯人麼?」
  「我、我知道解體,我是莫斯科人。」
  那就好辦了,只要她不是什麼白俄羅斯烏克蘭的就行,要不,還真不好找她本國人帶她回家。
  「放心吧,我能送你回家,你們那兒有相關機構接待你……對了,為什麼進寢室樓,你在裡面幹什麼?」
  徐麗婷掉了淚,不斷的吸著鼻子,「去不了別的地方。過不了河,有人打我,學生有書,可以看書。」
  竟然是去看書,這徐麗婷『混』的也太慘了!
  我皺了皺眉。話說回來,要是日本冤魂在國內受欺凌我還能認可,畢竟國內的鬼類也有愛國主義情緒,可徐麗婷是蘇聯人,應該不至於這樣。
《陰陽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