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吳大哥,你身上的事兒我基本都能看出來,也知道你不是什麼壞人,何故禍害別人家的孩子?你要幫的那個東西跟我有點仇,我這邊不打算讓那個他下來禍害人。」
  冷眼看向吳海濤,此時的他已有些面『色』發白,緊蹙了下眉頭對我問道:「你跟城隍有仇?」
  話音一落,我腦子裡先是一陣嗡鳴,緊跟著就是『迷』糊『欲』睡,這時,我身邊的夏寧頓時哼了一聲,夾著一張五雷護身神符拍在我後背上,隨手將我身後背包裡的大葫蘆拿了出來。
  一時間,我腦子猛地一清醒,渾身都有密密麻麻的靜電流了一通,轉頭皺著眉看向吳海濤,隨手將打馬鞭抖落出來。
  是白仙動手了,不知道用的什麼蠱……
  吳海濤看了看我們,抿著嘴『唇』,一雙瘦長的手指攥握起來,眉宇中一片暗沉,又是不語。
  「就一個白仙也護不了你周全,城隍想下來還早著呢,你讓你家的仙兒算算,看看你這回能不能過我們這關?」夏寧在我身邊『揉』了『揉』手腕,「好說好商量的,這事兒幫我們辦了,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這般說著,氣氛僵持起來,我這頭拉了一下夏寧,搖搖頭。
  對方的那個白仙不簡單,我之前用天眼在吳海濤身上看她,是個面目清秀的仙家,像是個作風正派的,要真讓夏寧出手,一巴掌雖能把白仙拍出來,可吳海濤這個堂子的仙兒都散了,就剩下這一個,要真沒什麼緣由就怪了,到時候『逼』白仙使真能耐,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雖說有夏寧幫襯著,倒不怕白仙對我們怎麼樣,但我們這頭要是抓不住她,麻煩就會沒完沒了,這就是和其他出馬弟子打『交』道的難處,這個吳海濤繃著個臉,心思多,不像楊蓮香的堂口好打『交』道。
  「吳大哥,你幫著城隍選人,可是禍害了孩子的『性』命,你也是領過大堂人馬的,拍拍自己的良心,這是弟馬該幹的事情麼!」出言清喝,我眉頭緊蹙,「怎麼,你希望幫了城隍,過幾年他走馬上任,讓他幫你籠出一批人馬,回哈爾濱找人報仇?」
  一語落下,吳海濤渾身巨震,雙拳捏的更緊了幾分,抬手指著我喝道:「你們就是好東西了?裝什麼境界高,你跟城隍有仇就能阻他的路,我跟別人有仇,就不允許我想招了?
  有本事跟我出去打一架,『弄』死我都認了!這麼活著就是憋屈,老子就要報仇!」
  瞳孔一縮,我眼見著吳海濤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符,猛地向我拍來,同一時刻,他身體裡頓時閃出一道清麗身影,奔著夏寧飛了過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妹化形顯神威
  
  吳海濤突然動手在我意料之外,他沒什麼勝算,眼見著他拿著一張皺巴巴的黃符撲上來,我抬手將打馬鞭擲了出去,瞬間捆住了人…
  此一刻,勁風拂面,吳海濤身體裡閃出的那個白仙已然消失在我的視野中,轉頭再看,夏寧手持一張五雷護身神符貼在身上,清冷的目光在房間內搜尋。
  「這白仙速度倒是夠快的。」她說了一聲,轉頭看向被打馬鞭困住的吳海濤,走上前去,便將他手裡的黃符扯了下來,遲疑了下道:「收池符?」
  走上前,金『色』的打馬鞭繞著吳海濤的胳膊外正好捆了一圈,動彈不得,我在房間裡左右看了看,白仙沒『露』頭,可能是跑了,也可能藏在某個地方。
  左右吩咐小鬼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吳海濤在我們手裡,如果那個白仙有心回援,我們守株待兔是最好的做法。
  來到跟前夏寧手裡那張皺巴巴的符紙,我看了一陣,上面一個能認出來的漢字都沒有,全是圖形,很可能是仙家所出。
  夏寧說這是收池符,意思也就是「收池」,這在我們東北算是比較隱秘的事情,也稱收祠、收鬼。
  傳統的做法是到墳地裡招鬼,商量好了以後一起工作、攢功德,準備的東西有馬鞍、馬鞭、香燭、貢品,帶薩滿鼓的可以唱請神調,沒有鼓也可以念叨些古老咒語,實施起來,有一定危險程度,要是招來了道高的鬼仙,有些事情談不攏就容易起衝突。
  鬼類不是各個都好商量的,甚至還有一些跟神經病一樣,沒那個實力去收池,反倒是害了自己,到時候帶回一個送不走的鬼仙,家裡就會被擾的不得安寧。甚至家破人亡。
  而吳海濤手裡的這張收池符,則可以不用老辦法就能直接抓鬼,比李寬畫的那些符實用『性』高了數倍,一般只有道行高又『精』通畫符的仙兒能『弄』出來,來路不俗。
  領過大堂兵馬的吳海濤真夠不簡單,身上還藏著這種東西,真要讓他這張符摁在黃小妹她們身上。不被抓走也能脫一層皮,絲毫不比扒皮符差多少。
  「這就是收池符?」肩頭的黃小妹探出頭來看了一眼,不禁渾身一哆嗦,「這上面畫的什麼,看上去怎麼這麼嚇人啊!」
  我也是點點頭,雖然沒看出這張符有什麼『門』道。但看著上面一個個古怪的符文,無形當中也覺得這東西有點扎手。
  隨即,夏寧便把收池符『抽』走,擋著我的面就給撕掉了,轉頭給吳海濤搭起脈來,「收池符你師叔我就會畫,但這東西用多了就會折壽。要麼就是絕後,報應大著呢,一般人可不用這東西。」
  這事兒我知道一些,夏寧是『陰』陽先生,也就是出黑先生,她那一行也能帶仙家,但也不都是以堂口形式供奉仙家,老規矩講。就是「收祠」,『弄』成個祠堂樣式來供奉仙家,一般情況下,『陰』陽先生帶的仙兒不多,都是道高的,而說白疑點,這就和收池是一個形式。叫法不同。
  夏寧不帶仙兒,全憑自己本事辦事兒,這裡面有什麼『門』道她不說,我的天眼也查不仔細。好像是和我們身為『藥』王『門』生有關係。
  「查到了。」夏寧將吳海濤的雙手都把過脈,轉頭看向我,「白仙是給他家保家的,吳海濤是保家堂轉出馬堂,他領堂師傅可是吉林有名的大仙兒,不過這小子立堂早,辦事兒太張揚,跟人結仇了。」
  後面的話夏寧沒多說,吳海濤的媳『婦』讓別的出馬弟子禍害死,這深仇大恨說出來就是揭他傷疤。
  「張偉,城隍的事情是他領堂師傅給張羅的,這小子一身本事也是師傅教的,你看他眼睛,活不久,哼,他師傅這麼做根本就是禍害他。」
  我抿起嘴『唇』,夏寧比我查的仔細,說這些事時有些隱晦,可能有她不想讓我瞭解的事在內,但眼前的信息多少也能讓我猜出一些。
  轉頭看了看吳海濤,他那一雙灰白的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盲人,二十七歲的大小伙子卻老的三四十歲一般,差不多是病入膏肓的狀態。
  收池符讓人折壽、絕後,而他這會兒幫城隍找替身,又是某圖他人『性』命的問題,這一身『陰』債是甩脫不掉了。
  除此之外,他堂子的事情在我的天眼裡也是『混』『亂』一片,堂口雖大,卻不正規,莫非,他那領堂師傅光能幫著養堂,卻不告知他該如何經營堂口,該如何做一個正八經的出馬弟子?
  這裡面值得說道的東西太多,我轉頭看向夏寧,就見她歎了口氣,瞄了瞄我的面『色』說道:「吉林那頭的事情你想多了也沒用,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轉過頭,夏寧瞄了瞄房間四周,對那個白仙喊道:「出來吧,你也知道我們對吳海濤沒做什麼。」
  說著,她走到房間的角落,將一個黑『色』的行李箱放倒,打開來,擺在一推衣物上面的便是一打黃表紙,上面放著一個小碎料袋,裡面的空氣被擠了出去,顯『露』出一撮『毛』發來,正是王燕兒子的胎『毛』。
  師叔厲害,有了這東西,對方想害王燕兒子是不可能了。
  做過這些,那個白仙仍舊沒有出現,我抬眼看了看身邊的吳海濤,就見他一臉冷汗,一雙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我們。
  正所謂天外有天,吳海濤有收池符,我這邊則有打馬鞭,各有長處,可能他對付鬼比較在行,但我這邊卻可以直接對付人。
  面對一個只帶了一名仙家的出馬弟子,他身邊人手太少,對上我和夏寧聯手,絕對是以卵擊石。
  只是,吳海濤似乎毫無畏懼,打馬鞭上不斷傳來他掙扎的『波』動,可看他的神情卻又漸漸巋然不動了,我心頭一跳,莫非還有後手?
  「師叔!」
  我轉頭喊了一聲,眼見著蹲在行李箱前的夏寧身子突然一僵,猛地向前傾倒,一頭栽在行禮箱裡,我忙跑過去扶她,就見夏寧頭抵著行李箱內的大量衣物,一臉的冷汗,咬牙切齒的臉『色』發白,而她的身體則冰冷一片,動也動彈不得。
《陰陽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