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
至於她說涮筆用的瓷盆兒,其實是慕家人給我們準備筆洗,跟個大號的飯盆差不多,再加上紅布,這便是仙家轉移物品時要用的東西了。
這事情我知道,在容器上罩上紅布或埋在墳地裡,借由這種特殊的條件下,仙家可一個隔空移物一般將東西放入容器之內,視覺效果跟變戲法似的。
之前我看過仙家手術,吳海濤帶著的白仙就能用這種辦法在碗裡變出水來,也能通過這種方式實施仙家手術,將病人的病灶隔空放進蓋著紅布的碗裡。
這種事情我雖然有些陌生,但並不代表它不存在,其中便以灰仙的搬運術最為知名,偷梁換柱逆天非常,是此術『精』髓中的『精』髓。
我和楊蓮香配合默契,沒等胡澗明的舅媽回應便各自帶著笑容準備東西,將冰裂紋淺綠瓷筆洗內的污水倒掉,拿著紙巾擦了擦污漬,隨後一張紅布在上面蓋好,我轉頭便見胡澗明的舅媽俏皮的抿了抿嘴『唇』。
她似乎瞭解了我們的意圖,但也不拆穿,這會兒『露』出少『女』般玩味的表情,看的我直心虛,不禁心中暗道:大嬸兒啊,趕緊馬騮的變東西吧,我們拿了土特產這就回家。
回過神,胡澗明的舅媽走上前來,單手挽起白皙手腕下的袖口,也沒什麼光影特效,在紅布上面揮了一下,「好了。」
我抬手刮了刮鼻樑,這動作可真快!
而楊大娘也是心虛的笑了笑,上前揭下紅布,轉而睜大了眼睛。
此刻,能裝下一升多水的筆洗之內,十幾根帶著泥土的鮮人參緊挨在裡面,人參上的綠『色』枝葉困紮在一起,打成捲繞著筆洗內壁圈了好幾周。
好傢伙,真是野參,個頭不大,看著細小,但感覺上卻都是『精』華!
我雖然學醫,但是接觸『藥』材方面的知識卻很少,只知道一些常用的『藥』材,人參這東西跟我學的正骨針灸沒什麼關係,一時間也分辨不出這是個什麼年份的。
可看人參上的莖葉翠綠,中間還夾雜著紅『色』的果實,真的很難想像,胡澗明舅媽從東北帶來的鮮人參竟然保存的這麼好,國內的物流公司要有這一手,南北方就都能吃到彼此應季的水果了。
仙家手段……真牛『逼』啊!
「來,這是給蓮香的,小張的我再『弄』一盆。」
胡澗明的舅媽笑了笑,催促著楊大娘將這裡的野參收好,楊大娘將東西一收,臉上帶了些紅雲。
我這頭也是眼直了,看著胡澗明的舅媽故技重施,又給『弄』出一盆子野參,楊大娘那邊立刻幫忙找了個塑料袋裝起來。
正所謂拿人手短,禮物一收,我這頭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本來還有好些藍莓和野草莓,山裡的漿果都不少,想給你們嘗嘗鮮的,看你們走的急,要不……這樣吧,你們再等會兒,還是再『弄』點果子回去嘗嘗。」
胡大嬸兒說著,又讓楊蓮香把紅布蓋上,我這頭也是吞了下口水,山裡的藍莓我是沒吃過,但野草莓卻有機會嘗過幾次,小小的一顆,只有市場上賣的草莓四分之一大,但其中的酸甜滋味和草莓特有的清香,那是種植的草莓無法比擬的。
況且,現在是十月份了,早就過了生產草莓的季節,這會兒能嘗到鮮也確實『誘』人!
怪不得胡家大嬸說要準備個箱子,敢情是真沒少帶啊。
轉過頭,我又直嘬牙『花』子,這可不行,吃人家嘴短,之前胡澗明又在話裡透了個信兒,告訴我他舅媽可能是奔著我有道兵之事而來,對方又道高,這會兒這麼熱情,我心裡有點冒寒氣兒。
真是被天龍護法給『弄』噁心著了,碰上道高的仙就怕有什麼算計。
我轉頭瞄了眼身邊的黃小妹,就見她眉頭微蹙,沉下心問問丁思菲,她那頭懶洋洋的告訴我看著辦就行。
嘖,這禮物收的心裡不踏實,我輕咳了一聲,抬眼看向胡家大嬸,「仙家,這回還真是謝謝您了,山裡的野參不多,野果也不好采,您這樣……咳,怪不好意思的。」
「小張哪裡的話,禮輕情意重,因為澗明,咱們也是有『交』情的,下午我聽澗明說你還不太懂道兵的事情,哪裡不清楚,我可以教教你啊。」
誒我去,之前還想著打個哈哈趕緊撤,沒想到胡家大嬸剛跟我周旋了兩出,便直言我身上的事情,也沒拐彎抹角,根本不給我糊『弄』過去的機會。
她話音一落,屋裡尚未離開的仙家們便一臉笑容的走過來,包括胡澗明的哥哥和嫂子也走到胡家大嬸的身後,意味深長的看向我……
第207章 道貌岸然
屋內,不算我和楊蓮香帶來的仙家,周圍差不多還有十幾個仙兒,人人捧著笑,眸光一片祥和,或端著手而來,或不以為意的在旁注視,幾乎在同一時間將注意力都轉移到我的身。
這裡面,我估計胡澗明的舅媽是道行最高的,從容淡定的站在我身側。
此時,頭頂只有一個二百瓦的燈泡,明亮的黃光照下來,所有仙家臉的神情都一清二楚,我面笑了笑,眼睛微微動了一下,目光落在身邊的黃小妹身,便見她微微側了一下身子,挪出了半步,不動聲『色』的超了我半個身位。
今天的她穿著一件米白的亞麻短袖衣,盤扣將領子收在細頸的段,樸素的裝扮好似我的隨身『侍』『女』,只是她嘴角緩緩爬的一抹挑釁的笑意,還有眼『波』流轉間在週遭釋放睥睨神『色』,則絲毫沒讓我們這裡落了半分氣勢。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心又笑了一陣,抬眼在胡澗明的舅媽身掃了掃,這位胡家大嬸便笑瞇瞇的看向我,可不出三秒,她眉頭一蹙,倒退了半步。
這位胡仙叫胡『玉』蘭,身帶了一把模樣秀氣的長劍,在她袖子裡隨時都可以『抽』出來。
我眼微痛,還有點酸,用天眼仔細的在她身觀看。
轉瞬之間,我在胡『玉』蘭的身便看到她在長白山的族系,有她的兒『女』、丈夫、父母、公婆、兄弟姐妹。
她身不止一件兵器,還有雕『花』的古銅鏡、鎏金的棕紅皮革馬鞍、類似牛角材質的木梳子等等,她身帶的東西非常多,穿的一身古代『女』子的暗紫『色』儒群不過是件衣服罷了,此時,她的身後還隱隱飄著一件泛著白『色』螢光的潔白道袍……
只要我能堅持的住,我的天眼還能夠看到更多。
這些都是她身帶的裝備,用胡澗明的話說,這便是仙家帶的寶貝了。它們有什麼作用我不知道,但給我的感覺確實不俗,每樣寶貝的工藝都不似現代粗製濫造的物品,像是老物件,每一處細節都完美無瑕,古香古『色』。
尤其是她身後那件白『色』道袍,如紗如錦,輕柔的像是湯裡的蛋『花』,又軟又輕,裡面還有能反光的銀線,李寬的那間『花』團錦簇的法衣跟這一,簡直俗不可耐。
鼻尖發癢,我抬手蹭了蹭鼻子,通過鼻腔吸了空氣,一股血腥的液體便從裡面流進了嗓子,嚥了下去。
我當胡『玉』蘭是個可以尊重的仙兒,一直都沒有動用天眼看她身的事兒,莫非她真的以為掌握了這個局面?
我看了這這些,身體便有些不適,腦子裡一片渾噩,靠著左手抓住身前的桌沿才穩住身子。
畢竟不是普通仙家,我難以查看她的底細,但好歹也知道她此行的一些貓膩。
事情有些複雜。